老譚和金姐的這頓飯吃的時間很長，直到晚上上客人時還沒結束，金姐說出去看看，等她回來時老譚躺在炕上睡著了。</p>
金姐沒叫醒他，告訴服務員別打擾，然後回廚房忙了。</p>
老譚是被隔壁包間的唱歌聲吵醒的，醒來後四下看了看，拿手揉了揉肉腦袋禁不住啞然失笑，心想丟人丟到家了——喝喝酒咋還睡著了呢。</p>
他拿起茶壺倒了杯大麥茶一口喝下，隔壁的歌聲很美，但聽不懂，是用鮮族語唱的。老譚抬起手看了看表，八點十分，合計著該回去了。</p>
這時金姐拉開門進來了。</p>
“醒了？”金姐問。</p>
“醒了。”老譚有些不好意思，說：“躺著就睡著了。”</p>
“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p>
老譚嘿笑一下，問：“外麵雪還下不？”</p>
“不下了，剛停。”</p>
“得回去了。”</p>
“咋走呀你？道上連個車都沒有，把這啥地方忘了吧？過八點不好打車，大雪泡天的更別想了。”</p>
老譚一時喪氣起來，咂了下嘴說：“哎，這覺睡的——”</p>
金姐笑，說：“不嫌乎就在這住吧，我和店長也在這住，我倆住後院。在這對付一晚，一會兒我給你拿個被子。”</p>
“不用，我打電話叫人來接。”</p>
“要我說別打，雪挺厚，這還不像市裏有除雪的，人家半道上出點啥事咋整？”金姐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不假，接著說：“不信你出去看看，雪都沒腳脖子了。”</p>
老譚推開店門出來，外麵白茫茫一片，門口停著的三台車的車頂上蓋著雪帽，輪子陷在雪裏。前麵馬路上一台車沒有，隻有兩三道深淺不一車轍印。</p>
往遠處看那條通往市裏的主幹道，依稀的路燈下沒有任何車輛。</p>
老譚帶著一身冷氣回了屋。</p>
“咋樣？沒騙你吧。”金姐說。</p>
老譚嗯了一聲，說：“回不去了，隻能在你這住了。”隨後想起來啥似的說：“那桌客人不得走嗎，他們應該是市裏的，到時候捎我一下。”</p>
“別叫人家捎，出了事算誰的？沒看他們都喝酒了。”金姐說。</p>
老譚想想也是便打消了叫人捎腳的念頭，心想在這睡一晚等明天早上再說，明天總該有車了。</p>
金姐準備進廚房做石鍋拌飯，老譚說不如給煎鍋加炭熱熱，來兩碗米飯伴著雪裏紅豆腐吃香。於是金姐給煎鍋加了炭，老譚把剩下的牛肉片全放到煎鍋上，又倒了杯酒。</p>
“你這是睡一覺酒勁兒沒了。”金姐笑道。</p>
“這不不走了嗎，喝點兒，喝完了躺炕上睡覺。你也來點？”老譚說。</p>
“我不來了。”</p>
這時隔壁的歌聲再起，老譚好奇地問：“你家還能唱歌呢？”</p>
“兩個大包房能唱歌，有卡拉OK，其餘的不行。來的是金子在西塔的主道，這不肅靜嗎，談點啥事方便。有的是帶小姐來消費的，這桌就是。”金姐指著隔壁說。</p>
“那屋也是大炕？”</p>
“那哪能，是大炕成啥了？正規包房，隻不過大點兒能唱歌。”金姐繼續說：“能領著來的都是總去找的小姐，在這吃完飯出去上賓館開房。”</p>
“也是哈。”</p>
“這些小姐也不易，看著陪吃陪喝的挺好，但啥都得聽人家的。那屋的三個男的隔三差五就來，有時帶小姐有時不帶。</p>
聽金子說是搞工程的，現在不老舊小區改造嗎，他們承包賺老錢了。”</p>
“噢，你們鮮族人？”老譚問。</p>
“有兩個是。”</p>
“能承包老舊小區改造門子肯定硬，沒門子不行。”</p>
“那可不，聽叨咕他們和招投標的認識，表麵上公開招標，實際早就內定了。”</p>
“要不然人家咋賺錢呢。”</p>
倆人嘮著嗑兒把煎鍋上的東西清空，米飯也下了肚。</p>
隔壁的客人要走了，大廳裏傳來男男女女的說話聲。</p>
“走了好，走了關店。”金姐說。</p>
老譚把杯裏的酒喝下，金姐便準備收拾桌子，這時便聽見外麵傳來男人的叫罵聲和女人伴著哭泣的尖叫聲。</p>
</p>
老譚和金姐一愣兒，隨後倆人出了包間。</p>
靠近門口的地方站著三男三女，一個男的一邊罵著一邊抽一個女的嘴巴子，女的叫著躲閃。另外兩個女的要上前拉，被另外兩個男的攔著。</p>
他們旁邊站著店長，正用鮮族話和其中一個男的說著什麽，情緒很激動，顯然是生氣了。</p>
這場景叫老譚想到的是那三個男的準備帶三個女的走，被打的那個女的不同意，打她的男的覺著丟了麵便要武力威脅。</p>
或者是其他原因。</p>
“他們說啥？”老譚問金姐。</p>
“店長說叫他們到外麵鬧去，不要在店裏。那男的說不關你的事，叫店長別管。店長說再鬧就給金子打電話了，那男的說來是給金子麵子，金子在也不好使，打電話有個屁用。”金姐小聲的翻譯道。</p>
這時有服務員和廚房人出來遠遠看著，不敢上前。</p>
“我過去看看，你別動。”</p>
金姐說完往前走，老譚怕那三個男的傷著金姐想跟上去，但想想這情況不大可能就沒動。</p>
打人的男的不可能總打，打兩下之後女的招架不住抱著頭蹲下了，男的也就停了手，氣呼呼的罵著。</p>
金姐到跟前兒時店長正要拿手機給金子打電話，哪知手機剛一拿出來和她說話的男的就伸手去搶，倆人便一奪一搶的廝打起來。</p>
金姐見狀上去幫著店長，旁邊站著的男的過去攔，看金姐穿著工作服便說：“你算幹啥的？”</p>
說著手就伸了過去欲推。</p>
老譚不幹了，衝過去喊了聲“找死”便把金姐護在身後。</p>
一場架避免不了，但沒打到想象中的程度。</p>
對方三個男的喝了酒，身手不怎麽靈活。老譚也不是孤軍作戰，金姐和店長雖是女流之輩，發起狠來也是充分發揮了九陰白骨爪的威力，戰鬥很快就結束了。</p>
三個男的罵罵咧咧的開著車在雪地裏七扭八歪的走了，店長招呼服務員關了店門，然後給金子打了電話。</p>
倆人在電話裏說了一會兒後金子把手機遞給三個小姐其中的一個，估計金子在電話裏安慰了小姐。</p>
她們說啥老譚也聽不懂，便回了包間坐下來吸煙。</p>
不一會兒金姐和店長進來了，店長向老譚表示了感謝，然後便要弄點菜和老譚喝點兒，被老譚謝絕了。</p>
店長走後金姐叫服務員進來把台麵撤了，隨後去後院給老譚取被子。</p>
金姐沒叫醒他，告訴服務員別打擾，然後回廚房忙了。</p>
老譚是被隔壁包間的唱歌聲吵醒的，醒來後四下看了看，拿手揉了揉肉腦袋禁不住啞然失笑，心想丟人丟到家了——喝喝酒咋還睡著了呢。</p>
他拿起茶壺倒了杯大麥茶一口喝下，隔壁的歌聲很美，但聽不懂，是用鮮族語唱的。老譚抬起手看了看表，八點十分，合計著該回去了。</p>
這時金姐拉開門進來了。</p>
“醒了？”金姐問。</p>
“醒了。”老譚有些不好意思，說：“躺著就睡著了。”</p>
“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p>
老譚嘿笑一下，問：“外麵雪還下不？”</p>
“不下了，剛停。”</p>
“得回去了。”</p>
“咋走呀你？道上連個車都沒有，把這啥地方忘了吧？過八點不好打車，大雪泡天的更別想了。”</p>
老譚一時喪氣起來，咂了下嘴說：“哎，這覺睡的——”</p>
金姐笑，說：“不嫌乎就在這住吧，我和店長也在這住，我倆住後院。在這對付一晚，一會兒我給你拿個被子。”</p>
“不用，我打電話叫人來接。”</p>
“要我說別打，雪挺厚，這還不像市裏有除雪的，人家半道上出點啥事咋整？”金姐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不假，接著說：“不信你出去看看，雪都沒腳脖子了。”</p>
老譚推開店門出來，外麵白茫茫一片，門口停著的三台車的車頂上蓋著雪帽，輪子陷在雪裏。前麵馬路上一台車沒有，隻有兩三道深淺不一車轍印。</p>
往遠處看那條通往市裏的主幹道，依稀的路燈下沒有任何車輛。</p>
老譚帶著一身冷氣回了屋。</p>
“咋樣？沒騙你吧。”金姐說。</p>
老譚嗯了一聲，說：“回不去了，隻能在你這住了。”隨後想起來啥似的說：“那桌客人不得走嗎，他們應該是市裏的，到時候捎我一下。”</p>
“別叫人家捎，出了事算誰的？沒看他們都喝酒了。”金姐說。</p>
老譚想想也是便打消了叫人捎腳的念頭，心想在這睡一晚等明天早上再說，明天總該有車了。</p>
金姐準備進廚房做石鍋拌飯，老譚說不如給煎鍋加炭熱熱，來兩碗米飯伴著雪裏紅豆腐吃香。於是金姐給煎鍋加了炭，老譚把剩下的牛肉片全放到煎鍋上，又倒了杯酒。</p>
“你這是睡一覺酒勁兒沒了。”金姐笑道。</p>
“這不不走了嗎，喝點兒，喝完了躺炕上睡覺。你也來點？”老譚說。</p>
“我不來了。”</p>
這時隔壁的歌聲再起，老譚好奇地問：“你家還能唱歌呢？”</p>
“兩個大包房能唱歌，有卡拉OK，其餘的不行。來的是金子在西塔的主道，這不肅靜嗎，談點啥事方便。有的是帶小姐來消費的，這桌就是。”金姐指著隔壁說。</p>
“那屋也是大炕？”</p>
“那哪能，是大炕成啥了？正規包房，隻不過大點兒能唱歌。”金姐繼續說：“能領著來的都是總去找的小姐，在這吃完飯出去上賓館開房。”</p>
“也是哈。”</p>
“這些小姐也不易，看著陪吃陪喝的挺好，但啥都得聽人家的。那屋的三個男的隔三差五就來，有時帶小姐有時不帶。</p>
聽金子說是搞工程的，現在不老舊小區改造嗎，他們承包賺老錢了。”</p>
“噢，你們鮮族人？”老譚問。</p>
“有兩個是。”</p>
“能承包老舊小區改造門子肯定硬，沒門子不行。”</p>
“那可不，聽叨咕他們和招投標的認識，表麵上公開招標，實際早就內定了。”</p>
“要不然人家咋賺錢呢。”</p>
倆人嘮著嗑兒把煎鍋上的東西清空，米飯也下了肚。</p>
隔壁的客人要走了，大廳裏傳來男男女女的說話聲。</p>
“走了好，走了關店。”金姐說。</p>
老譚把杯裏的酒喝下，金姐便準備收拾桌子，這時便聽見外麵傳來男人的叫罵聲和女人伴著哭泣的尖叫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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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譚和金姐一愣兒，隨後倆人出了包間。</p>
靠近門口的地方站著三男三女，一個男的一邊罵著一邊抽一個女的嘴巴子，女的叫著躲閃。另外兩個女的要上前拉，被另外兩個男的攔著。</p>
他們旁邊站著店長，正用鮮族話和其中一個男的說著什麽，情緒很激動，顯然是生氣了。</p>
這場景叫老譚想到的是那三個男的準備帶三個女的走，被打的那個女的不同意，打她的男的覺著丟了麵便要武力威脅。</p>
或者是其他原因。</p>
“他們說啥？”老譚問金姐。</p>
“店長說叫他們到外麵鬧去，不要在店裏。那男的說不關你的事，叫店長別管。店長說再鬧就給金子打電話了，那男的說來是給金子麵子，金子在也不好使，打電話有個屁用。”金姐小聲的翻譯道。</p>
這時有服務員和廚房人出來遠遠看著，不敢上前。</p>
“我過去看看，你別動。”</p>
金姐說完往前走，老譚怕那三個男的傷著金姐想跟上去，但想想這情況不大可能就沒動。</p>
打人的男的不可能總打，打兩下之後女的招架不住抱著頭蹲下了，男的也就停了手，氣呼呼的罵著。</p>
金姐到跟前兒時店長正要拿手機給金子打電話，哪知手機剛一拿出來和她說話的男的就伸手去搶，倆人便一奪一搶的廝打起來。</p>
金姐見狀上去幫著店長，旁邊站著的男的過去攔，看金姐穿著工作服便說：“你算幹啥的？”</p>
說著手就伸了過去欲推。</p>
老譚不幹了，衝過去喊了聲“找死”便把金姐護在身後。</p>
一場架避免不了，但沒打到想象中的程度。</p>
對方三個男的喝了酒，身手不怎麽靈活。老譚也不是孤軍作戰，金姐和店長雖是女流之輩，發起狠來也是充分發揮了九陰白骨爪的威力，戰鬥很快就結束了。</p>
三個男的罵罵咧咧的開著車在雪地裏七扭八歪的走了，店長招呼服務員關了店門，然後給金子打了電話。</p>
倆人在電話裏說了一會兒後金子把手機遞給三個小姐其中的一個，估計金子在電話裏安慰了小姐。</p>
她們說啥老譚也聽不懂，便回了包間坐下來吸煙。</p>
不一會兒金姐和店長進來了，店長向老譚表示了感謝，然後便要弄點菜和老譚喝點兒，被老譚謝絕了。</p>
店長走後金姐叫服務員進來把台麵撤了，隨後去後院給老譚取被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