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譚在烤肉店住了一夜，雖炕熱舒服但睡的不實，合上眼就是亂七八糟的夢。</p>
快天亮的時候睡實了，沒了夢很香甜。隻可惜睡得很短，生物鍾準時在六點叫醒了他。</p>
他從炕上起來去衛生間，大廳裏黑乎乎的，外麵著陰天，要不然這時候天該蒙蒙亮了。上完廁所回來準備回走，奈何店門鎖著出不去。</p>
他給金姐發微信叫她把店門打開，金姐可能睡著呢沒回。</p>
他點上根煙抽著，不多時聽到大廳裏有腳步聲，緊接著包間的門被拉開，金姐身披大衣走了進來。</p>
“天還沒亮呢就走？再說你咋走呀？”金姐埋怨道，顯然還沒睡醒。</p>
“走著走唄，當鍛煉了。”老譚說。</p>
“道還沒踩開呢，還黑燈瞎火的，等大亮亮再走。”</p>
金姐說著緊了緊大衣，她裏麵隻穿著睡衣，這時炕也涼了，屋子裏有點冷。</p>
“你沒打空調呀？”金姐說著把空調打開。</p>
“忘了，再說沒覺著冷。”</p>
“再睡會兒，等吃了早點再走。”</p>
老譚省思了一下說：“還是走吧，躺著也睡不著，怪難受的，哪天有時間再來。”</p>
“你也不想想這時候我能讓你走嗎？再說門鑰匙在店長那，她這時候正睡著呢。”</p>
“你去跟她要一下。”</p>
“非得走呀？有啥要緊事咋地？還是怕媳婦說你？她說你我解釋去。”</p>
“嗨，昨天忘告訴你了，我離了------”</p>
金姐一愣兒，隨即問：“真的假的？”</p>
“真的。”</p>
“咋回事跟我說說。”</p>
金姐拉老譚坐回炕上，由於用力大衣斜掉了下來，露出粉色的睡衣和睡衣下的豐滿。</p>
老譚把腦袋扭開，眼睛看著對麵的牆壁。</p>
金姐咯咯的笑了，把大衣拉起穿上係上扣，隨後往炕裏坐，背靠在牆上。</p>
“你也往裏坐，不是睡不著嗎，我也讓你弄得精神了，跟我說說咋回事。”金姐接著說：“昨個兒想問你家裏事了你睡著了，等醒了還碰上那事，喪氣。”</p>
老譚往裏坐了坐，但沒靠牆，斜對著金姐，說：“離兩年了，我不是得癌症了嗎------”</p>
老譚把離婚的前前後後說了一遍。</p>
金姐聽完看著老譚，問：“那你現在在哪住呢？”</p>
“家呀，離婚不離家，孩子不知道我倆離婚。”老譚說，隨後補充道：“我一年在家也住不了幾天，不是在這就是在那，她們娘倆兒也習慣了。”</p>
“這些年就這樣過的？”</p>
“嗯。”</p>
金姐隨即說了句鮮族話，老譚聽不懂愣了一下，金姐馬上解釋道：“說你夠可憐的，沒別的意思，別多想。”</p>
“沒啥可憐的。”老譚自嘲的笑了笑，說：“啥都是自作自受，我認。”</p>
“你說那時候跟我多好，白瞎我對你那好了。”金姐半開玩笑的說。</p>
老譚笑，說：“你變的敢說話了，我記著那時候你不咋說話，秀秀氣氣的。昨天你往上衝的架勢給我都整愣了，這要是在以前你說啥也不敢上，和那些在邊上看的服務員一樣，躲得遠遠的。”</p>
“能不變嗎？自己一個人開店，啥人碰不著還是啥事碰不著？鍛煉也鍛煉出來了。”</p>
“也是。”</p>
“要說得感謝你和馬姐，她教我拌菜，你教我醬菜，要不然我能開店？</p>
另外還得感謝姨媽，在她身上學到不少東西。別看人家是個女的，男的也比不了。看人家買賣做的，一分錢貸款沒有，從不租房子開店，全是把房子買下來幹，這一點不服不行。”</p>
</p>
“是，老太太叫人佩服。”</p>
“咱們在那幹的時候人家就是泰山路首富，資產幾千萬。”</p>
“那可不。”</p>
“那時候她總罵我，說我熊，碰著事就知道哭，一點囊氣沒有。嗬嗬，那時候真那樣，膽小怕事，不哭咋整？”</p>
“你現在可不那樣了。”</p>
“讓她給罵出來了。”</p>
金姐從老譚的煙盒裏抽出根煙，老譚拿打火機給點上。</p>
“有時候挺想陽春時候的，那時候有意思，下了班就上馬姐家煎肉去。”金姐說。</p>
“馬姐能喝，我有點喝不過她。”老譚說，眼前出現了當年仨人在一起煎肉喝酒的畫麵。</p>
“她那是在日本鍛煉的------我家跟前兒也有去的，還有去韓國的。出去三年，說是在飯店打工，其實都當陪酒的了。”</p>
“出門在外不容易，出國就更不容易了。”</p>
“為了掙錢，要不然咋整，隻能開發自己身體。”</p>
說到這老譚想起了昨晚上的三個小姐，問：“那三個小姐呢？”</p>
“在別的包間住的，沒走。都是跟著金子幹的，到這來得照顧，出點啥事不好。”金姐說。</p>
“是這回事。”</p>
“你是不是覺著我們鮮族女的大部分都是幹小姐的？”</p>
“沒那麽覺著，漢族的也有。”老譚想到了周蘭和姚麗瑩。</p>
“我們鮮族女的能幹，老爺們兒在家幾乎不咋幹活，除了喝酒就是喝酒。女的幹活還得養家，要不然哪來錢呀。”</p>
老譚沒吱聲。</p>
他在陽春的時候多少了解鮮族女人的勤勞與賢惠，也見識了鮮族男人的喝酒做派，當然也體會了鮮族女子的溫柔多情。</p>
但他不習慣鮮族女子的酒後瘋狂——不是唱歌就是跳舞，比男人都興奮，喝完酒去歌廳是常有的事，就連老板姨媽都那樣，別看那大歲數了。</p>
至於做小姐則另當別論，這不是哪個民族的事。他也不瞧不起小姐，上歌廳的話也找，找的時候絕不會問人家是不是鮮族的。</p>
當年的金姐對老譚確實有情，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老譚拿她和趙姐一樣，隻當姐姐對待，從不越雷池半步。</p>
那時的日子確實挺好，讓人回味。都是出門在外打工的，從不認識到認識，從陌生到熟悉，從熟悉到產生友誼，每個人都十分珍惜。</p>
“你看姐現在還行不？”金姐突然仰著臉問。</p>
“行呀，咋不行，還那麽美麗漂亮。”老譚說。</p>
“覺著行就常來，我不總忙，來之前打電話，我提前把啥都準備好了。再來不在這包間了，上我屋，我那屋啥都有，比這寬敞。”</p>
“好。”</p>
“就是聯係不上馬姐了，有她就更好了。”</p>
“啥都是說不準的事，就興許那天在大街上碰上。”</p>
“那敢情好了。”</p>
快天亮的時候睡實了，沒了夢很香甜。隻可惜睡得很短，生物鍾準時在六點叫醒了他。</p>
他從炕上起來去衛生間，大廳裏黑乎乎的，外麵著陰天，要不然這時候天該蒙蒙亮了。上完廁所回來準備回走，奈何店門鎖著出不去。</p>
他給金姐發微信叫她把店門打開，金姐可能睡著呢沒回。</p>
他點上根煙抽著，不多時聽到大廳裏有腳步聲，緊接著包間的門被拉開，金姐身披大衣走了進來。</p>
“天還沒亮呢就走？再說你咋走呀？”金姐埋怨道，顯然還沒睡醒。</p>
“走著走唄，當鍛煉了。”老譚說。</p>
“道還沒踩開呢，還黑燈瞎火的，等大亮亮再走。”</p>
金姐說著緊了緊大衣，她裏麵隻穿著睡衣，這時炕也涼了，屋子裏有點冷。</p>
“你沒打空調呀？”金姐說著把空調打開。</p>
“忘了，再說沒覺著冷。”</p>
“再睡會兒，等吃了早點再走。”</p>
老譚省思了一下說：“還是走吧，躺著也睡不著，怪難受的，哪天有時間再來。”</p>
“你也不想想這時候我能讓你走嗎？再說門鑰匙在店長那，她這時候正睡著呢。”</p>
“你去跟她要一下。”</p>
“非得走呀？有啥要緊事咋地？還是怕媳婦說你？她說你我解釋去。”</p>
“嗨，昨天忘告訴你了，我離了------”</p>
金姐一愣兒，隨即問：“真的假的？”</p>
“真的。”</p>
“咋回事跟我說說。”</p>
金姐拉老譚坐回炕上，由於用力大衣斜掉了下來，露出粉色的睡衣和睡衣下的豐滿。</p>
老譚把腦袋扭開，眼睛看著對麵的牆壁。</p>
金姐咯咯的笑了，把大衣拉起穿上係上扣，隨後往炕裏坐，背靠在牆上。</p>
“你也往裏坐，不是睡不著嗎，我也讓你弄得精神了，跟我說說咋回事。”金姐接著說：“昨個兒想問你家裏事了你睡著了，等醒了還碰上那事，喪氣。”</p>
老譚往裏坐了坐，但沒靠牆，斜對著金姐，說：“離兩年了，我不是得癌症了嗎------”</p>
老譚把離婚的前前後後說了一遍。</p>
金姐聽完看著老譚，問：“那你現在在哪住呢？”</p>
“家呀，離婚不離家，孩子不知道我倆離婚。”老譚說，隨後補充道：“我一年在家也住不了幾天，不是在這就是在那，她們娘倆兒也習慣了。”</p>
“這些年就這樣過的？”</p>
“嗯。”</p>
金姐隨即說了句鮮族話，老譚聽不懂愣了一下，金姐馬上解釋道：“說你夠可憐的，沒別的意思，別多想。”</p>
“沒啥可憐的。”老譚自嘲的笑了笑，說：“啥都是自作自受，我認。”</p>
“你說那時候跟我多好，白瞎我對你那好了。”金姐半開玩笑的說。</p>
老譚笑，說：“你變的敢說話了，我記著那時候你不咋說話，秀秀氣氣的。昨天你往上衝的架勢給我都整愣了，這要是在以前你說啥也不敢上，和那些在邊上看的服務員一樣，躲得遠遠的。”</p>
“能不變嗎？自己一個人開店，啥人碰不著還是啥事碰不著？鍛煉也鍛煉出來了。”</p>
“也是。”</p>
“要說得感謝你和馬姐，她教我拌菜，你教我醬菜，要不然我能開店？</p>
另外還得感謝姨媽，在她身上學到不少東西。別看人家是個女的，男的也比不了。看人家買賣做的，一分錢貸款沒有，從不租房子開店，全是把房子買下來幹，這一點不服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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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太太叫人佩服。”</p>
“咱們在那幹的時候人家就是泰山路首富，資產幾千萬。”</p>
“那可不。”</p>
“那時候她總罵我，說我熊，碰著事就知道哭，一點囊氣沒有。嗬嗬，那時候真那樣，膽小怕事，不哭咋整？”</p>
“你現在可不那樣了。”</p>
“讓她給罵出來了。”</p>
金姐從老譚的煙盒裏抽出根煙，老譚拿打火機給點上。</p>
“有時候挺想陽春時候的，那時候有意思，下了班就上馬姐家煎肉去。”金姐說。</p>
“馬姐能喝，我有點喝不過她。”老譚說，眼前出現了當年仨人在一起煎肉喝酒的畫麵。</p>
“她那是在日本鍛煉的------我家跟前兒也有去的，還有去韓國的。出去三年，說是在飯店打工，其實都當陪酒的了。”</p>
“出門在外不容易，出國就更不容易了。”</p>
“為了掙錢，要不然咋整，隻能開發自己身體。”</p>
說到這老譚想起了昨晚上的三個小姐，問：“那三個小姐呢？”</p>
“在別的包間住的，沒走。都是跟著金子幹的，到這來得照顧，出點啥事不好。”金姐說。</p>
“是這回事。”</p>
“你是不是覺著我們鮮族女的大部分都是幹小姐的？”</p>
“沒那麽覺著，漢族的也有。”老譚想到了周蘭和姚麗瑩。</p>
“我們鮮族女的能幹，老爺們兒在家幾乎不咋幹活，除了喝酒就是喝酒。女的幹活還得養家，要不然哪來錢呀。”</p>
老譚沒吱聲。</p>
他在陽春的時候多少了解鮮族女人的勤勞與賢惠，也見識了鮮族男人的喝酒做派，當然也體會了鮮族女子的溫柔多情。</p>
但他不習慣鮮族女子的酒後瘋狂——不是唱歌就是跳舞，比男人都興奮，喝完酒去歌廳是常有的事，就連老板姨媽都那樣，別看那大歲數了。</p>
至於做小姐則另當別論，這不是哪個民族的事。他也不瞧不起小姐，上歌廳的話也找，找的時候絕不會問人家是不是鮮族的。</p>
當年的金姐對老譚確實有情，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老譚拿她和趙姐一樣，隻當姐姐對待，從不越雷池半步。</p>
那時的日子確實挺好，讓人回味。都是出門在外打工的，從不認識到認識，從陌生到熟悉，從熟悉到產生友誼，每個人都十分珍惜。</p>
“你看姐現在還行不？”金姐突然仰著臉問。</p>
“行呀，咋不行，還那麽美麗漂亮。”老譚說。</p>
“覺著行就常來，我不總忙，來之前打電話，我提前把啥都準備好了。再來不在這包間了，上我屋，我那屋啥都有，比這寬敞。”</p>
“好。”</p>
“就是聯係不上馬姐了，有她就更好了。”</p>
“啥都是說不準的事，就興許那天在大街上碰上。”</p>
“那敢情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