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七天小年，老譚給周曉梅打電話叫各個店麵開始備餃子。</p>
“小叔，你估計小年吃餃子的人多不？”周曉梅問。</p>
“肯定多。主要是買凍餃子的，大部分都拿回家自己煮。”老譚說。</p>
“也是。小叔，省城那邊咋樣，呼市這邊現在看還行，沒啥大動靜。”</p>
“省城這邊就鐵西有兩例，別的地方沒有，小年之前能解封。對了，你爸你媽啥時候回來？”</p>
“他們得過完小年的。”</p>
“噢——”</p>
“過年你回家不？”</p>
“不回去，過完年回去。”</p>
老譚和周曉梅通完電話又分別跟劉洋、李靜、上官青鳶通了電話，把年前的工作做了安排。之後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又跟幾個總廚通電話交代一番。</p>
看看時間快五點了，外麵的天已經黑了。</p>
老譚走出辦公室來到一樓的中央廚房，麵點間的員工正在王紅的帶領下加班備餃子，看樣已接近尾聲。</p>
方建軍在幫朱德寶收拾地麵，他是在等王紅。老譚和他嘮了兩句，那邊王紅開始招呼大家收拾衛生準備下班。</p>
“譚師傅，一會兒上我家吃去吧，火鍋。”方建軍說。</p>
“不了，一會兒到老店看看。”老譚說。</p>
“啥是去老店，就說送雅茹得了。”正走過來的王紅聽著了對老譚打趣，雅茹住的地方在老店後麵。</p>
老譚笑笑沒說啥，有換完衣服的員工走過，微笑著打招呼。</p>
雅茹和英子走了過來，於是老譚和她倆加上德寶四個人一同往外走，王紅和方建軍跟在後麵。出了廚房來到外麵，得寶騎著電動車帶英子先走了，王紅和方建軍家在附近，兩口子相攜而去。</p>
雅茹和老譚一同往老店的方向走。</p>
馬路上的雪已經被除雪車清理過了，很光潔。人行道上還有著積雪，白天有太陽加上人們的踩踏化了不少，一到晚上氣溫下降，化了的雪水結了冰，走在上麵比走在雪上還滑溜。</p>
倆人走到千山路上，這一片是即將扒倒重建的原蘇聯援建的公寓樓，十年前老譚就租住在這樣的樓裏，十六平米的房子，三家一個廚房一個衛生間，大聲說話隔壁都能聽見。</p>
這片公寓樓麵積很大，居民全搬走了，被圍擋圍了起來，黑乎乎一片。</p>
“每天我走到這的時候都瘮得慌。”雅茹說。</p>
“有啥瘮的，對麵不亮嗎，再說前麵還有公交車站，有人。”老譚說。</p>
“那也害怕呀，呀——”</p>
雅茹腳下一滑險些摔倒，老譚上前把她扶住。</p>
倆人走到了公交車站這，站牌下站著四、五個等車的，都不停的跺著腳向車來的方向張望，顯然是太冷了，盼著車早點兒來。</p>
</p>
老譚有點尿急，四下尋找公廁，他記著以前這裏有一個的，可能是要動遷扒了，或者被圍到圍擋裏了。</p>
他對雅茹說上廁所，叫雅茹在這等他一會兒，雅茹笑他沒出息，叫他快點。</p>
老譚往前走了有二十米，見圍擋有一處被人裂開個大口子，估計是和他一樣尿急的人弄的，方便進去撒尿。</p>
老譚從豁口處進去，往前沒走幾步便開始解褲帶解決問題。問題解決完舒服的扣好皮帶，正準備轉身走的時候突然聽到有異常的聲響。</p>
那聲音嗚嗚的，像被人捂著嘴發出的。</p>
老譚一驚，雖沒汗毛豎立但也緊張起來。</p>
他向四周撒摸一圈，啥也沒有，除了空洞洞的公寓樓外就是黑乎乎的圍擋。</p>
哪來的聲呢？聽差了？</p>
不可能，明明有聲的。</p>
在老譚決定要出去的時候那聲音又響了，這次他聽到了“救命”。</p>
老譚是在離他最近的那棟樓的二樓一個房子裏找到秦麗麗的。</p>
房子的門窗已經被拆走，剩下的光板床上蜷縮著秦麗麗。她一隻手被綁在床腿上，另一隻手被刀劃了個口子，血已凝固。臉烏青，嘴上被封的膠帶扯到了下巴上。</p>
褲子掉在地上，毛褲的一條腿穿著，一條腿扯下，下半身裸露著------</p>
當老譚背著秦麗麗走出豁口時雅茹正好往裏進，見他背著個人出來嚇了一跳。</p>
“趕緊打個車，上醫院。”老譚喊。</p>
兩個小時後，老譚和雅茹從醫院回到雅茹住處。</p>
“我洗個澡。”</p>
老譚說著開始脫衣服，雅茹把他脫下來的帶血的羽絨服和褲子放進洗衣機。</p>
老譚洗完澡出來雅茹已經把飯菜準備好了，並倒好了酒。老譚坐下，雅茹把蘸餃子的蒜醬往他跟前推了推。</p>
“你說也是，那倆小子不知道秦麗麗和張向東已經離婚了？”雅茹說。</p>
“估計知道------嗨，咋說呢，生意不好是不好的事，再咋著也不能不開工資，要是開工資不就沒這事了------”老譚歎息著說。</p>
“那兩個小子也太沒人性了。”</p>
事情是這樣的。</p>
年初一由於生意不好兩個月沒給員工開工資，快過年了，有兩個員工準備回家過年提離職不幹了，要工資的時候財務說沒錢，想要找老板去。</p>
這兩個員工就找到了張向東，張向東說確實沒錢，即使有錢也得先可著在職的員工開，離職的得等到年後。</p>
倆員工不幹了，和張向東吵了起來，結果叫張向東給攆了出來。</p>
這哥倆兒出來後在大街上溜達，溜達溜達就溜達到了千山路上，正好秦麗麗在這裏等公交，倆人一省思秦麗麗是張向東的前妻，要不著錢就拿他前妻出氣，結果就有了搶錢和侮辱的事。</p>
“年輕人不冷靜，衝動是魔鬼。”老譚喝了口酒說。</p>
“能抓住他倆不？”雅茹問。</p>
“那還能跑了？放心，今兒晚上就能抓住。”</p>
“你說也是，搶點錢得唄，還——”</p>
“人在那時候理智就沒了了，還能想那些。”</p>
“依仗你憋不住跑進去撒尿，你要是不進去秦麗麗不得凍死，手機還叫那倆小子搶跑了。”</p>
“那倒不至於，我進去的時候她已經掙開一隻手了，再把那隻手解開就沒啥事了，隻不過時間長短問題，人是有求生欲的。”</p>
雅茹往老譚的碗裏夾了個餃子，說：“我在外麵幹等你不回來，公交車都過去兩輛了，還以為出啥事了呢。省思進去看看吧，剛走到那就看著你背著個人出來，給我嚇一跳。”</p>
“我哪知道撒泡尿還能碰著這事。”老譚笑，隨後說：“當時也給我嚇一跳，還以為碰著凶殺桉了呢，壯著膽往前走，走到跟前兒一看是秦麗麗------”</p>
“那時怕沒？”</p>
“嗨，想不起來怕了，當時就想她沒死就行。”</p>
“小叔，你估計小年吃餃子的人多不？”周曉梅問。</p>
“肯定多。主要是買凍餃子的，大部分都拿回家自己煮。”老譚說。</p>
“也是。小叔，省城那邊咋樣，呼市這邊現在看還行，沒啥大動靜。”</p>
“省城這邊就鐵西有兩例，別的地方沒有，小年之前能解封。對了，你爸你媽啥時候回來？”</p>
“他們得過完小年的。”</p>
“噢——”</p>
“過年你回家不？”</p>
“不回去，過完年回去。”</p>
老譚和周曉梅通完電話又分別跟劉洋、李靜、上官青鳶通了電話，把年前的工作做了安排。之後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又跟幾個總廚通電話交代一番。</p>
看看時間快五點了，外麵的天已經黑了。</p>
老譚走出辦公室來到一樓的中央廚房，麵點間的員工正在王紅的帶領下加班備餃子，看樣已接近尾聲。</p>
方建軍在幫朱德寶收拾地麵，他是在等王紅。老譚和他嘮了兩句，那邊王紅開始招呼大家收拾衛生準備下班。</p>
“譚師傅，一會兒上我家吃去吧，火鍋。”方建軍說。</p>
“不了，一會兒到老店看看。”老譚說。</p>
“啥是去老店，就說送雅茹得了。”正走過來的王紅聽著了對老譚打趣，雅茹住的地方在老店後麵。</p>
老譚笑笑沒說啥，有換完衣服的員工走過，微笑著打招呼。</p>
雅茹和英子走了過來，於是老譚和她倆加上德寶四個人一同往外走，王紅和方建軍跟在後麵。出了廚房來到外麵，得寶騎著電動車帶英子先走了，王紅和方建軍家在附近，兩口子相攜而去。</p>
雅茹和老譚一同往老店的方向走。</p>
馬路上的雪已經被除雪車清理過了，很光潔。人行道上還有著積雪，白天有太陽加上人們的踩踏化了不少，一到晚上氣溫下降，化了的雪水結了冰，走在上麵比走在雪上還滑溜。</p>
倆人走到千山路上，這一片是即將扒倒重建的原蘇聯援建的公寓樓，十年前老譚就租住在這樣的樓裏，十六平米的房子，三家一個廚房一個衛生間，大聲說話隔壁都能聽見。</p>
這片公寓樓麵積很大，居民全搬走了，被圍擋圍了起來，黑乎乎一片。</p>
“每天我走到這的時候都瘮得慌。”雅茹說。</p>
“有啥瘮的，對麵不亮嗎，再說前麵還有公交車站，有人。”老譚說。</p>
“那也害怕呀，呀——”</p>
雅茹腳下一滑險些摔倒，老譚上前把她扶住。</p>
倆人走到了公交車站這，站牌下站著四、五個等車的，都不停的跺著腳向車來的方向張望，顯然是太冷了，盼著車早點兒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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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譚有點尿急，四下尋找公廁，他記著以前這裏有一個的，可能是要動遷扒了，或者被圍到圍擋裏了。</p>
他對雅茹說上廁所，叫雅茹在這等他一會兒，雅茹笑他沒出息，叫他快點。</p>
老譚往前走了有二十米，見圍擋有一處被人裂開個大口子，估計是和他一樣尿急的人弄的，方便進去撒尿。</p>
老譚從豁口處進去，往前沒走幾步便開始解褲帶解決問題。問題解決完舒服的扣好皮帶，正準備轉身走的時候突然聽到有異常的聲響。</p>
那聲音嗚嗚的，像被人捂著嘴發出的。</p>
老譚一驚，雖沒汗毛豎立但也緊張起來。</p>
他向四周撒摸一圈，啥也沒有，除了空洞洞的公寓樓外就是黑乎乎的圍擋。</p>
哪來的聲呢？聽差了？</p>
不可能，明明有聲的。</p>
在老譚決定要出去的時候那聲音又響了，這次他聽到了“救命”。</p>
老譚是在離他最近的那棟樓的二樓一個房子裏找到秦麗麗的。</p>
房子的門窗已經被拆走，剩下的光板床上蜷縮著秦麗麗。她一隻手被綁在床腿上，另一隻手被刀劃了個口子，血已凝固。臉烏青，嘴上被封的膠帶扯到了下巴上。</p>
褲子掉在地上，毛褲的一條腿穿著，一條腿扯下，下半身裸露著------</p>
當老譚背著秦麗麗走出豁口時雅茹正好往裏進，見他背著個人出來嚇了一跳。</p>
“趕緊打個車，上醫院。”老譚喊。</p>
兩個小時後，老譚和雅茹從醫院回到雅茹住處。</p>
“我洗個澡。”</p>
老譚說著開始脫衣服，雅茹把他脫下來的帶血的羽絨服和褲子放進洗衣機。</p>
老譚洗完澡出來雅茹已經把飯菜準備好了，並倒好了酒。老譚坐下，雅茹把蘸餃子的蒜醬往他跟前推了推。</p>
“你說也是，那倆小子不知道秦麗麗和張向東已經離婚了？”雅茹說。</p>
“估計知道------嗨，咋說呢，生意不好是不好的事，再咋著也不能不開工資，要是開工資不就沒這事了------”老譚歎息著說。</p>
“那兩個小子也太沒人性了。”</p>
事情是這樣的。</p>
年初一由於生意不好兩個月沒給員工開工資，快過年了，有兩個員工準備回家過年提離職不幹了，要工資的時候財務說沒錢，想要找老板去。</p>
這兩個員工就找到了張向東，張向東說確實沒錢，即使有錢也得先可著在職的員工開，離職的得等到年後。</p>
倆員工不幹了，和張向東吵了起來，結果叫張向東給攆了出來。</p>
這哥倆兒出來後在大街上溜達，溜達溜達就溜達到了千山路上，正好秦麗麗在這裏等公交，倆人一省思秦麗麗是張向東的前妻，要不著錢就拿他前妻出氣，結果就有了搶錢和侮辱的事。</p>
“年輕人不冷靜，衝動是魔鬼。”老譚喝了口酒說。</p>
“能抓住他倆不？”雅茹問。</p>
“那還能跑了？放心，今兒晚上就能抓住。”</p>
“你說也是，搶點錢得唄，還——”</p>
“人在那時候理智就沒了了，還能想那些。”</p>
“依仗你憋不住跑進去撒尿，你要是不進去秦麗麗不得凍死，手機還叫那倆小子搶跑了。”</p>
“那倒不至於，我進去的時候她已經掙開一隻手了，再把那隻手解開就沒啥事了，隻不過時間長短問題，人是有求生欲的。”</p>
雅茹往老譚的碗裏夾了個餃子，說：“我在外麵幹等你不回來，公交車都過去兩輛了，還以為出啥事了呢。省思進去看看吧，剛走到那就看著你背著個人出來，給我嚇一跳。”</p>
“我哪知道撒泡尿還能碰著這事。”老譚笑，隨後說：“當時也給我嚇一跳，還以為碰著凶殺桉了呢，壯著膽往前走，走到跟前兒一看是秦麗麗------”</p>
“那時怕沒？”</p>
“嗨，想不起來怕了，當時就想她沒死就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