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帶著眾人趕到時剛好趕上收尾,在黑衣人被周宏單槍匹馬殺的支離破碎之時,及時的補上最後一刀。?¤◎?◎


    看到最後一名黑衣人倒在在他曾蔑視的小廝家丁手裏,秦越的臉變得一片慘白,好在他一直沒有下馬,趁著眾人沒有注意,秦越重重的抽了馬身一記。


    疼痛驟然降臨,褐色的高頭大馬一聲長嘶,沿著官路想著遠處奔去。


    周宏輕笑一聲,清冷的臉龐帶著說不出的邪氣。


    提身輕縱,周宏就這麽跳躍著向著秦越追了過去。


    秦越壓低身體,手裏的馬鞭不住的抽打,頭還不時的轉過去查看。


    當他看到周宏僅憑雙腿就將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時,他的臉變得無比的雪白,眼睛裏滿滿都是恐慌。


    周宏嘴角輕挑,神色漫不經心,但因著臉上尚還殘留適才不慎噴濺上的血跡,遠遠看去,更像是一位漫步而來的絕世殺神。


    秦越睜大眼睛,看著周宏靠近,猛地他出頻臨死亡的吼叫,手上卻是越猛力的抽打著。


    距離越來越近,近到當周宏微笑著慢慢的舉起手裏的長刀時,秦越已經能夠從冰冷的刀鋒中看到自己驚惶恐懼的臉龐。


    忽然遠處傳來幾聲近似風聲的清嘯,周宏揚刀左右來回擋了擋,隨著“當當當”幾聲輕響,幾根輕巧的弩箭應聲落地。


    秦越仿佛看見救星一般看向箭矢的來處,遠處一群滿是塵土的兵士疾奔而來。


    周宏眯了眯眼睛,看向來人,少頃,哼了一聲,“嚴指揮使管的還真是寬啊。”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窮追猛趕的追上官船,最後卻現做了無用功的嚴景輝。


    嚴景輝無視周宏,隻看著秦越一臉感激的拍馬走近時道:“秦僉事可還安好?”


    秦越舒了口氣,滿臉慶幸的道:“還好,幸好大人你及時趕到,在下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嚴景輝臉上帶了笑意,“哪裏,不知大人為何在此?”


    秦越恨恨的看了看周宏,策馬靠近嚴景輝,低聲道:“我接到萬指揮使密令,要我出城截殺這廝。”


    嚴景輝一愣,忙問:“萬指揮使隻派你一人?”


    秦越瞥了他一眼,“恩,本來萬指揮使是要親自出馬,可是司禮監來了人,他老人家一時脫不開身,所以……”說道這頓了下,繼續道:“本來我帶了三百多人,可是……”他苦笑一下,“如今隻得我一人,還要勞煩大人你援手才能逃得一命。”


    嚴景輝聳然一驚,三百人,他現在的人馬也不過是這個數目,若是拚殺……也不知能不能占了勝算。


    秦越像是摸中他的心思,低聲道:“適才他還有幾十個幫手,可是現在他就隻有一人,況且剛才還經過一番撕鬥,我想……”說著遞給嚴景輝一個眼神。


    嚴景輝聞言心中大定,周宏他是一定要拿下的,他之前派人送信求萬震查明到底是何人來江西犯案並且偷走書信之人,如今既然萬震命秦越圍殺周宏,那麽想必周宏就是他所要追查之人。


    為著自己的身家性命,嚴景輝便是拚至最後一兵一卒也要拿回書信的,在他心裏隻要達到目的,便是再多的犧牲流血都是值得的。


    嚴景輝的目光冷冷轉向周宏,周宏神色閑適,仿似正在踏青遊玩一般的慢慢走來。


    秦越失態的驚叫,“快,快攔住他,不能讓他過來。”


    嚴景輝看了眼秦越,詫異他怎會如此失常,但他還是擺了下手,淡淡的吐出一個字,“殺。”


    三百校尉帶著一路的塵土,策馬向著官道中央的男子衝了過去。


    周宏輕輕一啐,雙手緊握長刀,輕跑幾步,鋒利的刀芒瞬間襲向眾人。


    校尉們揮舞著繡春刀擋住迎麵而來的淩厲刀光。


    忽然周宏淺淺一笑,眸中閃著嗜血的寒光,被擋住的長刀仿似微微顫抖,再次揮舞時便帶上了小小的嘯聲。


    校尉們心驚的看著他無視生死的神色,聽著那毛骨悚然的清嘯,手裏的刀勢不由放慢了許多。


    突然,周宏身子一矮,順勢滾入馬群中,秦越連忙叫道:“快躲開,他要砍馬腿。”


    校尉們慌忙拽著韁繩想要避開,可終究還是晚了,秦越的話音剛落便已有十幾人被掀翻落馬,而這種情況還在繼續持續。


    嚴景輝怒喝道:“還愣著幹什麽,給我放箭。”


    一個千戶上前,低聲道:“他離得太近,現在放箭會射到咱們的人。”


    嚴景輝攥緊韁繩,冷聲道:“不用你提醒,我還沒瞎。”


    周宏耳力極好,自然聽到兩人的對話,沒等嚴景輝再說便笑著揚聲道:“嚴大人還真是鐵石心腸,這些校尉千裏迢迢隨你趕赴京城,你卻狠心將其射殺,你的心莫非是黑的嗎?”


    校尉們手中的刀鋒立時一頓,遲疑的互相看了看,拿不準他所說的是不是真的。


    嚴景輝見校尉們停了下來,便氣怒的道:“我哪有說射他們,我是說射你。”


    周宏笑了笑,心裏為他較好,這麽配合的蠢人可不多見,嘴上卻道:“我隻一個人,周圍的校尉卻二百有餘,我倒想知道傷到我的機會有多大。”


    校尉們聞言緩緩向外四散,誰也不想誤中流矢,心裏卻為嚴景輝的冷情寡意而心涼。


    周宏看著分散開的人群,嗬嗬一笑,抬腳朝著嚴景輝的方向走去,周圍的校尉紛紛後退,為他讓開一條筆直的道路。


    嚴景輝驚怒的看著下麵的眾人,大喝:“給我上,你們都是死人嗎?”


    周宏清冷白皙的麵容帶著譏嘲,“一個不顧屬下死活的上司,如何能夠讓人為之效忠。”


    嚴景輝氣急的揮著鞭子抽向下麵的校尉,“我叫你們給我上,都沒聽到嗎?”


    校尉們紛紛抱頭躲閃,卻沒一人上前阻攔。這一路他們受盡了苦楚,忍饑挨餓也就罷了,可若為了愚忠而無辜枉死那就是木頭疙瘩了,混在錦衣衛中的人俱是人精,自然不會犯蠢的上去送死。況且一路上嚴景輝的種種言行已經讓他們寒了心,誰也不想為這位薄情寡義的上司白送了性命。


    嚴景輝眼看著周宏暢通無阻的來到近前,忙抽出繡春刀,色厲內荏的道:“也罷,便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本事。”


    周宏淺淺一笑,抬起繡春刀,“嚴大人請。”


    嚴景輝運了運氣,大喝一聲向著周宏衝了過來。


    周宏身子一矮,順地一滾,長刀貼著地向上劈向馬腹。


    健壯的高頭大馬悲嘶一聲,轟然倒地,嚴景輝一時不防被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周宏借勢起身,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嚴大人這是腳軟了嗎?”


    嚴景輝灰頭土臉的爬起來,滿臉惱意的劈頭向著周宏砍了過來。


    周宏側身一閃,避過了淩厲的刀鋒,順勢一刺,鋒利的刃口劃破了大紅的曳撒,鮮血立刻湧了出來。


    嚴景輝扶著受傷的左肩,咬牙再度衝殺過來,周宏左躲右閃身法靈活的避開了他幾欲置於死地的厲光。又趁著他力乏勢緩之時,周宏揚著長刀順著剛才的傷勢狠狠一砍,隻聽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一條手臂好似落葉一般輕輕落在了滿是塵土的地上。


    校尉們猛地一滯,隨後默契的同時向後一退。


    嚴景輝睚眥欲裂的看著周宏,半晌丟下長刀淒冷一笑,隻將右手捂在汩汩的冒著鮮血的斷臂處一動不動。


    周宏看著束手待斃的嚴景輝,忽然笑了。


    “別擔心,我是不會要你的命的。”


    嚴景輝抬眼看他,滿是不解,周宏也不解釋,隻將上好的金瘡藥灑在斷臂處,又將他僅剩的手臂縛在身後,拽著他向著適才來的方向走去。


    餘下的校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沒了主意,最後還是那位千戶說了句,“咱們還是回江西去吧,這裏的事情已與我們無關。”


    眾校尉麵色一鬆,紛紛道是,隨後帶上陣亡的兄弟回轉。


    周宏則帶著嚴景輝慢慢向前走,半晌嚴景輝忽然想起,秦越那廝似乎早已不見蹤影。靜下心仔細思索才現那廝是在他拚殺之時悄聲溜了,這一現登時讓他大恨,嘴裏暗自嘀咕著各種咒罵


    周宏見他神色有異,好奇之下仔細一聽,便哂然一笑,那秦越一貫貪生怕死,若要他豁出性命來救嚴景輝那是白日做夢,不過溜須拍馬揣度上意他到是一把好手。


    夜色黑深,周宏帶著嚴景輝慢慢的走在寬闊的官道上,遠處一陣“隆隆”的馬蹄聲,隨著距離的縮短,蹄聲到了近前已經幾近雷鳴。


    周宏看著為的一人,麵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來人越來越近,直到已近一丈內,周宏單膝跪地,拱手一拜,“穆叔叔。”


    來人飛身下馬,快步走了過來扶起了他,“沒事吧?”說著目光以快滑過他衣服上的破損之處


    周宏將手裏的繩索遞給一旁的校尉,笑著看向穆指揮使,“沒事,都是些小傷。”


    穆指揮使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好小子,真不錯,沒想到我還沒到你就已經擒了王了。”


    周宏呲了下牙,“隻是取了個巧,運氣罷了。”


    穆指揮使攬著他的肩膀,道:“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別人想有還求不來呢。”


    後麵李鐵扶著周管家氣喘籲籲的跑來,“老爺,你沒事吧。”


    周宏看著氣喘不止的老管家,心裏說不出是感動又或者是內疚,頓了下,才道:“我沒事。”


    穆指揮使左右看了看,見大局已定,便道:“子衡,我先回去了。”


    周宏知道穆指揮使是秘密離開直隸的,早些回去也好,便點了點頭,“穆叔叔慢走,得空我去天津看您。”


    穆指揮使大笑著道好,隨即揚鞭而去,身後一眾校尉呼喝而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嫁做錦衣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霖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霖琳並收藏嫁做錦衣婦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