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鏢局地處雍州城的中心部位,位於北辰街和正午街的交匯口,平時可謂人潮擁擠,熱鬧非常。? ?? ? 而一到了晚間,這裏就更是成了雍州城的紅燈區,車馬如潮,燈紅酒綠。


    臨近入夜,仆人將屋裏吃剩下的飯菜收拾了下去,然後按照葉開的吩咐端上了一盤水果和一盤糕點。貼著喜字的臥房中仍舊洋溢著新婚的喜氣,掛在房梁上的雕花燈籠撒出昏黃的光亮,勉強將房中的角落照亮。


    葉開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天,就被這昏昏沉沉的夜晚給打敗了。


    沒有燈光的夜晚太過安靜,對於習慣了半夜睡覺的葉開來說簡直就是噩夢,不過好在房間裏還有一個人,讓他不至於太無聊。


    窗外不時傳來隔壁大街上妓女和歡客大笑的聲音,屋裏穿著月白色單衣的蘇蘇正躺在葉開的大腿上陪他絮絮叨叨的聊著天。


    “相公,咱們這樣做不好吧。”蘇蘇仰著小臉,看著靠在床邊,津津有味的吃著蘋果的葉開問道。


    此時葉開也穿著和蘇蘇同樣款式的月白長衫,這種衣服在葉開的印象裏就是大概類似於睡衣的東西,他不明所以的看向蘇蘇,問道:“有什麽不好的?我就是受傷了啊。”同時將手裏的蘋果遞到蘇蘇的小嘴邊,又道:“吃一口。”


    蘇蘇聽話的張開小嘴咬了一口蘋果,咽了下去後,便又瞪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葉開道:“可是相公你明明沒受那麽重的傷啊,因為這樣,楚楚姐姐還和史叔叔大吵了一架,事後史叔叔還罰了小舅舅讓他一個月不許用劍。”


    “踹我一腳就罰他一個月不用劍,未免也太便宜他了!”葉開生氣的說道,現在他的胸口還疼了呢。


    “可是那是比賽啊。再說相公你受的傷也不重,可是偏偏讓我把你扶下擂台,搞得大家都以為你受了很重的傷……”蘇蘇執拗的說起了比試結束後的那一幕。


    明明葉開沒什麽事,可偏偏要做出一副馬上要死的摸樣,還讓蘇蘇攙著他走下擂台,搞得擂台下麵的人一陣驚慌失措,差點以為葉開要掛了。


    然後楚楚當場便飆,和史朝義大吵了一架,逼著史朝義懲罰了林劍豪。再然後葉開便在蘇蘇的攙扶下回到了房中,在屋裏窩了一下午。而蘇蘇自然也在屋裏陪葉開呆了一下午,一下午裏,這已經是蘇蘇第三次問到這件事情了。


    被蘇蘇問的煩了,葉開隻得耐下心來解釋道:“你有沒有現,比賽解釋後並沒有人責怪我使用騙術取勝。”


    蘇蘇點了點頭,翻過身來,用手拄著下巴,眼睛忽閃忽閃的看向葉開。


    “是啊,這是為什麽啊,相公。明明你用的方法很下流……”


    “什麽話,那叫機智!”葉開在蘇蘇的腦門上彈了一下,又道:“因為我受了很重的傷,所以雖然咱們獲勝了,但是大家還是把我當成了受害者,所以他們不忍心再拿如何取勝的事情說事。可是你想想,要是比賽結束後,我得意洋洋的站在擂台上,大家還會這麽想我嗎?”


    蘇蘇的眼珠轉了轉,十分確定的搖了搖頭。


    “不會,要是那樣大家一定會說相公和蘇蘇是用詭計取勝的。”


    葉開拍了拍蘇蘇的腦袋頂,笑著道:“這不就得了,我現在在鏢局立足不穩,要是在大家心裏留下一個陰險狡詐的壞印象可就遭了。但是和林劍豪的比試咱們又必須贏,所以我就隻能在比試之後裝作重傷,讓大家忘了我耍詐的事情。”


    蘇蘇似懂非懂的看著葉開,說道:“相公懂得真多,蘇蘇都沒想到這些。”


    “嗬嗬,這算什麽。真正能夠決定我今後在鏢局中地位的還是我的實力如何,就比如今天,如果沒有蘇蘇你的話,我是無論如何都翻不了盤的。”


    被葉開誇獎,蘇蘇居然害羞了起來,低著頭小聲的道:“蘇蘇也是聽相公的才能贏的……”


    “臭丫頭,還學會謙虛了!”見蘇蘇露出這幅摸樣,葉開哈哈一笑,伸手又照著小丫頭的腦袋上彈了一下。


    蘇蘇吃痛,抬起頭撇著嘴,幽怨的看向葉開,撒嬌似的道:“相公……”


    小丫頭雖然才十五歲,但這幅摸樣卻已經有了幾分嫵媚,看的葉開心中一動,正琢磨著是不是要做些少兒不宜的事情。這時,房門卻突然被人敲響了。


    “蘇蘇,在嗎?”一個柔和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


    “是姐姐!”聽到楚楚的聲音,蘇蘇頓時興奮了起來,扶著床板跳下了床,蹬蹬的跑步去開門。


    葉開沒想到楚楚會在這個時候來自己房間,緊忙拉上床邊的帷幔,借以遮擋楚楚的視線,以防被她現自己裝病的事情。


    房間中響起了蘇蘇和楚楚的聊天聲,葉開偷偷掀開帷幔一角,恰好看到一身白衣的楚楚如同一個月下仙子飄然進入塵世,在昏黃的燭光下,精致的五官美得不似凡人,看的葉開心頭一陣蕩漾,不過一想到楚楚小辣椒般的脾氣,葉開心頭所有的旖旎頓時消失無蹤,他緊忙拉下了窗簾,並且還裝作十分痛苦的咳嗽了幾下。


    “這是專門治療外傷的融骨丹,對治療跌打損傷有奇效,是前一段時間我受傷時爹爹話重金請藥方的師傅配的,剩下了幾粒,現在正好給你相公用。”楚楚的聲音響了起來,雖然聲音依舊好聽,但卻像是有什麽心事。


    蘇蘇年紀還小,當然聽不出楚楚語氣中的落寞。而且當看到楚楚放在桌子上的白瓷瓶後,蘇蘇的大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注意力完全被小瓷瓶吸引了過去。


    “姐姐,這可是融骨丹哦,要好幾兩銀子一粒呢。相公的傷……”蘇蘇剛要說出真相,那邊躺在床上的葉開卻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哦,相公的傷恰好需要這樣藥來治療!”蘇蘇急中生智,緊忙改口。


    有心事的楚楚沒有察覺到蘇蘇的反常,她點了點頭,然後對蘇蘇道:“蘇蘇,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你相公說。”


    躺在床上的葉開正在慶幸著蘇蘇的急智,可是當聽到楚楚的話後,他的心卻又落到了穀底。


    這個丫頭不會是現了什麽吧。


    蘇蘇也沒想到姐姐居然要讓自己離開,不過她也沒有多想,轉頭看了一眼帷幔後麵的葉開,便聽話的離開了房間。


    偌大的房間裏,隻剩下的了葉開和楚楚兩人,一個裝病躺在裏屋的床上,一個背對著裏屋,坐在外屋的圓桌旁。


    月色入戶,燭光溶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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