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著仕女圖的燈籠散出微弱的燭光,房間中寂靜的幾乎落針可聞。? ? 透過紫色的紗幔,葉開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坐在桌子旁的楚楚。


    此時女孩正腰杆筆挺的坐在那裏,烏黑的秀垂落腰間,用一根銀色的絲帶簡單係住,圓潤的雙肩加上盈盈一握的小腰就如同是春天抽條的嫩柳,柔軟而纖細。


    實話實說,這個脾氣不怎麽樣的小妞,長的倒是挺令人心動的。


    看著楚楚的背影,葉開習慣性的意淫了起來。


    這時,沉默了許久的楚楚終於說話了,柔軟的聲音還是那樣動聽。


    “今天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


    “呃……”躺在床上的葉開瞪大了眼睛,差點叫了出來。心想姑奶奶你這是要鬧哪一出啊,跑到這裏來給我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啊,是我對不起你。


    正在葉開在心裏不停吐槽的時候,楚楚的聲音幽幽響了起來。


    “如果不是我之前說的那些話,你也就不會答應和文三他們比試了。而且如果不是我打你的那一掌,你也許就不會受這麽重的傷了……”


    葉開終於搞明白楚楚為何要對自己說對不起了,原來是對自己重傷心存愧疚啊。他雖然平時有點蔫壞,但讓一個大美女為一件子虛烏有的事情而對自己愧疚,這種事情還是做不出來的。於是葉開緊忙咳嗽著勸道:“沒事……這和你也沒什麽關係,咳咳。”


    “你說話那麽辛苦就不用說了,隻聽我說就行了。”楚楚輕柔的說道,不知是為了避嫌還是如何,此時的她仍舊背對著葉開。


    “額……”


    “比試結束後我想了很多。其實上午的那番話我本不該說,也不該自以為是的出掌教訓你。武館生了那樣的變故,之後你又來到他鄉,雖然娶了蘇蘇,但仍舊可以說是寄人籬下。其實你的心裏也是不好受的。”


    “說實話,真沒有。”葉開在心裏回答著楚楚的話,同時用手悄悄的將紗幔的一角掀了起來,初春時節,萬物複蘇,溫度也升高了起來。紗幔拉的時間久了,就會顯得十分悶熱,葉開見楚楚一直沒有回頭便大著膽子拉開了紗幔透風。


    “之前的時候,我跟著爹爹去過幾次福州,也見過你幾次,對你的性子多少也有了解。那個時候你仗著你是葉天南的兒子而肆無忌憚,處處尋花問柳,欺良霸善。那個時候我對你真沒什麽好印象,所以我才會反對爹爹將蘇蘇嫁給你。”


    葉開點了點頭,心中對曾經的那個自己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也明白了早上楚楚為何對自己的態度那麽惡劣了。他忍不住將紗幔掀開的更大了,同時身體緩緩的靠坐在了床邊。硬板床還是睡不習慣,躺的時間久了,葉開便感覺後背酸,僵硬難受。反正楚楚也不回頭,他所幸便直接坐了起來。


    這個時候,楚楚仍舊背對著葉開極為認真的說著。


    “爹爹總是勸我說你一定會浪子回頭,好好照顧蘇蘇。那個時候我還不信,但是經過了今天上午的事情,我現是我錯了。你的確改變了不少,能夠在比試中取勝也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僥幸而已,咳咳。”葉開謙虛的說道。


    “我爹爹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僥幸這種說話,贏了就是贏了。”楚楚固執的說道。


    “好吧。”


    “桌子上的是融骨丹,是那年我爹爹親自找郎中配的。蘇蘇和我一人一瓶,但因為蘇蘇受傷比較多,所以她的那一瓶早就用沒了,我的還剩下幾粒,想來也能治好你的傷了。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這幾粒融骨丹就當是我賠罪了。”


    “自從母親死後,爹爹忙於鏢局的事情。我和蘇蘇相依為命,現在你成了蘇蘇的相公,我們就成了一家人,還希望你能照顧好蘇蘇。”


    當聽到楚楚說和自己是一家人的時候,葉開不禁有些想入非非,小心髒不爭氣的跳了一下。不過隨後他又很快恢複了清醒,既然自己已經娶了蘇蘇,和楚楚就不可能再有男女之情。雖然和蘇蘇成親並不是葉開選擇的,但那個小丫頭畢竟成了自己的娘子,無論如何,葉開是不會背棄那夜說過的話的。


    占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果真是男人的通性啊!


    “蘇蘇從小就……”楚楚又想說話,可是這時房門卻被人哐的一聲推開。


    一個小小的身影跳進了屋裏,對著葉開大喊道:“相公你快看,外麵放煙花了!”


    因為蘇蘇是衝著葉開說話,所以坐在桌子旁的楚楚也下意識的回頭看向了葉開。恰在這時,一個煙花突然升空,隨後在天空中砰的一聲炸開,落下的五顏六色的煙火將昏暗的房間徹底照亮。


    在這耀眼的光亮中,葉開看到的是蘇蘇驚喜的臉蛋和楚楚因為吃驚而微微長大的小嘴。


    隨後吃驚變成了惱怒。


    大美妞冷哼一聲,摔門而去,與此同時她憤怒的聲音從窗外傳來:“明天卯時,演武場上見我!”


    煙火落下,房間又恢複了之前的昏暗。蘇蘇黑漆漆的眼珠轉了好幾圈,小臉上的驚喜變成了愧疚,蔫蔫的道:“蘇蘇去看煙花了……”


    “你給我回來!”葉開生氣的喊道。


    “哦……”剛要邁出門口的蘇蘇乖乖的轉過了身,走到了葉開身邊。


    “相公……”


    “給我捶捶腿。”葉開伸出了一條腿擱在床上,沒好氣的道。


    “哦……”蘇蘇委屈的坐在了床邊,小心翼翼的給葉開捶起了大腿。


    …………


    於此同時,在鏢局前院的大廳裏,鏢局的沈正言和二號人物史朝義正坐在太師椅上喝著茶。


    大廳中點著上好的檀香,令人清神安心。茶也是今年剛剛采下的新茶,喝一口醇香四溢。


    但顯然兩人的心思都不在品茶上。


    “聽說今天葉開那小子把林劍豪給贏了?”沈正言喝了口茶,眯著眼睛問道,無名指輕輕的撫摸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麽。


    史朝義點了點頭。


    “葉開先是提出要和蘇蘇配合進行兩人比試,隨後又出言哄騙眾人說他有祖傳秘籍,可以輕鬆退敵。最後又聲東擊西,說是要先進攻文三,卻又突然攻擊劍豪,打了兩人個措手不及。文三被蘇蘇三掌轟下擂台,之後葉開又將雁翅刀交給蘇蘇,蘇蘇用五虎端門刀對劍豪的八卦劍,最終輕鬆取勝。”


    “哈哈哈,這個臭小子倒是長進了不少。居然知道用八卦掌對付奪命劍,又用斷門刀對八卦劍,還搞的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倒也符合他的性格。”沈正言仰頭哈哈大笑起來,顯得對葉開取勝極為滿意。


    “的確是啊,我本來也沒想到他居然能夠取勝。本來他處於絕對的劣勢,但卻能最後逆轉局麵,一步一算,處處機心,這份心性在他這個年紀到也是少見。”史朝義也對葉開大加讚揚道,不過看他的樣子顯然並不是真心。


    沈正言摸了摸胡子,欣慰的道:“古人雲,浪子回頭金不換。如今葉開能痛改前非,我二弟泉下有知也可瞑目了。”


    史朝義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後,突然說道:“不過今天他在比試的時候卻提到了武功秘籍的事情。”


    說完之後,史朝義神情激動的看向沈正言。而沈正言則抬頭看向了房梁,久久不言。


    見沈正言不說話,史朝義急忙又道:“江湖風傳,當年那個失蹤已久的掌法就在葉天南的手中,葉家滅門也和這件事情有著莫大的關係……”


    “別說了!”沈正言大喝一聲製止了史朝義的話。他看著史朝義極為嚴肅的說道:“無論秘籍在不在葉開手中,他都是我沈正言的女婿。武功秘籍有沒有也永遠隻是葉開一個人的事,和我沈正言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以後我不想再在鏢局中聽到有關秘籍的任何事情!”


    “那可是如來……”史朝義神情激動的說道。


    “史兄,難道你沒聽懂我的話嗎?”沈正言目光銳利的看向史朝義,冷冷說道。


    史朝義被沈正言冰冷的眼神嚇得一驚,緊忙閉嘴,點頭道:“我明白了,一切聽當家的。”


    “那就對了,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去歇息吧。”沈正言冷冰冰的送客。


    史朝義抬頭看了一眼沈正言,隨後恭敬的起身告退。


    幾步走到了門外,穿過回廊,史朝義回到了自己的房中,當察覺到四周終於安全後,他猛的一掌擊在了茶桌上,將桌子的一角擊的粉碎,但桌子的其他部位卻完好無損。


    “你敢說你把蘇蘇嫁給那個一文不值的臭小子就不是為了圖當年那本秘籍,沈正言,你好狠,陰險狡詐絲毫不輸當年呢!”漆黑的房間中,史朝義臉色猙獰的說道。


    而在方才的大廳中,沈正言仍舊靜靜的坐著,麵無表情的望著窗外燦爛的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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