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鷹巢門後的一段距離,索隆收起了翅膀,用雙腿行走。


    “鷹王祭祀大人!”


    看見索隆的鷹人紛紛行禮。在鷹人過渡中,鷹王薩滿祭司,天空第一領主布雷厄姆的身份甚至可以與鷹人的大酋長平起平坐。所以到目前為止,之前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嚴寒籠罩著大地,鷹人的奴隸們耷拉著腦袋,背著石塊,偶爾才晃動一手臂,有些艱難地擦掉額頭的汗水。


    索隆看見在一片荒涼的懸崖上,綿延走動著兩千多個奴隸,像一條蜿蜒的長蛇。其中有平原人類,有獸種人,隻有兩三個鷹人在監工,對於這些奴隸來說,懸崖邊上沒有路,想逃也沒有用。


    視界裏,他們有氣無力地走著,看上去,這些人飽受鷹人的虐待。索隆的到來,除了鷹人趕緊地下腦袋表示尊敬,沒有引起這些奴隸的一丁點注意。


    被鷹人擄掠來的建築師蓋瑞斯脫掉了厚厚的外衣,為減輕鼻子的負擔,他開始使用嘴巴來呼吸。


    其實不但是他,這裏的每個人都渴望多呼吸一點氧氣。隻是,懸崖上氧氣稀薄,絲毫也不能趕走這種胸痛、沉悶的感覺。


    “竟然也有牛頭人?”看著走來的熟悉身影,讓索隆正在承受光線刺射的眼睛,突然閃爍了一下。他確實沒有想到,鷹人竟然擄掠圖騰部落的族人來充當奴隸。


    “牛頭人?”這句話,是索隆親口所說。


    三個字回響在鷹人監工的耳邊,讓其微微眯眼。


    “尊敬的鷹王祭祀、天空第一領主,鷹王——布雷厄姆大人,這裏總共有兩千一百零三個俘虜,五個奴隸來自圖騰部落。”


    鷹人監工的臉上,笑靨如花。特別是當堂堂的鷹王大人正眼看他的時候,他得意的,似乎連眉毛都抖動得像是發出了聲音。“哦!布雷厄姆大人,聽說有不長眼睛的家夥惹怒了你。如果是我,一定會親自挖掉他的眼睛。”


    消息傳的挺快。


    看到對方得意的表情,索隆豎起眉毛,眼睛眯成了一條狹長的細縫,用鷹人的不苟言笑,來回應他的‘好意’。


    通過觀察,索隆發現身邊多了一些精赤著上身,腦後紮著幾條麻辮,體格普遍比較魁梧的奴隸。這一隊奴隸的數量在三百人左右,除了外表很接近人類他們的額頭長著獨角。索隆除了將他們認定為異族,還把給他們貼上了‘蠻族’的標簽。


    這些數量不多的蠻族,大概就是雪族描述的與鷹人誓不兩立的獨角蠻族。


    “布雷厄姆大人,這些都是來獨角部落的垃圾!”


    索隆的目光從這群獨角蠻族的身上掠過,麵對麵,以前從蠻族人的臉頰和皮膚上,那些圖騰和黑色的塗抹物,已然消失不見。


    甚至有一瞬間,重新顯示在眼前的,是一張充滿野性和唯美的瓜子臉。但最吸引目光的,還是她穿著一件束腰的皮裙,那種緊繃的束縛感,讓胸前那對波濤洶湧的輪廓,若隱若現。


    這不僅沒有讓索隆感到訝異,反而讓他臉色陰鬱,眉心處也隨之高高隆起。


    仿佛察覺到了氣氛的怪異,鷹人露出他的牙齒在幹笑,“尊敬的布雷厄姆大人,上個月我們不僅帶回了兩千名俘虜和五大車物資。還有十大車皮毛,三十頭牲畜。和一些貌美的奴隸。”


    看到索隆緊繃的麵色才逐漸緩和下來。獻殷勤的鷹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即便如此,索隆隻有‘幹的不錯’四個字,外加一個冷漠的笑聲,“嗬嗬”。


    “布雷厄姆大人,食物和清水已經擺在桌上,請跟我來!”鷹王祭祀回家,在進門的時候就首先安排他老人家吃飯,這個鷹人獻媚的功夫不是一般的獨到。


    除此之外,多心眼的鷹人自然也沒有忽略方才索隆緊盯著蠻族美女的眼神。


    被安排到一間大殿裏,索隆的目光盯著對對方上下重新打量一番。


    麵容姣好,氣質野性。


    與波濤洶湧的輪廓形成對比,自然而然、不堪一握的腰肢上,紮著一條寬大的獸皮腰帶,上麵鑲滿了一種銀晃晃的亮片。基本上,一個女人能擁有這樣的好身材,想必是經過長期的鍛煉,才能使她的身材有一種整體向上的挺拔感。


    恰到好處的********。健康的膚色,豐滿的胴、體,這在鷹人的審美觀裏,也無疑是一個適合生育的完美身材。


    可惜,無論她如何扭動、誇耀這些資本,對於索隆來說,這似乎除了能讓他多瞧上兩眼,根本沒有一丁點的誘惑力。


    此時此刻,索隆正在通過精神你魔法讀心術了解鷹人老巢的信息。


    “喂?這就是你們鷹人的禮貌?”


    聽見對方開口,索隆才往下掃了一眼,但見她的皮裙,明顯不太合身,無法掩蓋她那豐滿的身體。有些短的裙擺下麵,向外暴露著兩條引得鷹人注目的大長腿。


    在她的腳底,穿著一雙係著鞋帶的編製鞋,顯得她的足踝渾圓線條優美,十個腳指頭上,搽著的血色,大概是指甲油一類的東西。


    “這位鷹人首領,你打算繼續如此吝嗇嗎?還是不肯告訴我,——你的名字。”


    如果說一開始對方還有點沾沾自喜,那麽此刻,從索隆淡漠的眼神,她似乎感到了有些受挫。


    忽然問起索隆的名字,她似乎是在有意掩飾尷尬。


    “—布雷厄姆,你可以稱呼我布雷厄姆閣下!”


    說完這句話,索隆淡漠的視線,從她的身上轉移,朝著一旁的鷹人示意,接下來這裏已經沒有他什麽事了。


    隻不過,


    “鷹王祭祀、天空第一領主,鷹王———布雷厄姆。”


    這樣的組合名字。對於一個蠻族人來說,明顯有著它獨特的震撼。


    到目前為止,索隆除了隨口說出這個名字以外,其他關於這個名字的一切,他都不在乎。


    讓人沒想到的是,當聽到這個繁瑣的名字,讓蠻族少女的大腦陷入了短路。


    讓她快速聯想到,


    “大名鼎鼎的布雷厄姆……”


    “絕望之壁的守望者,鷹王祭祀、天空第一領主,鷹王……以及他背後的鷹王軍團。”


    在戰場上,一群毫不畏死的鷹人,吼著天空第一領主的訓令,“鷹擊長空、電閃雷鳴!”屠殺了成千上萬的蠻族狂戰士。


    屍體堆積成山,鮮血匯聚成河流。


    所有的這些畫麵,讓她都感到了神經不安。


    盡管這些記憶,對於她來說,隻是小時候從長者的口述,以及狂戰士聯盟的畫壁上看到的故事。而一個鷹人,據說有堪比龍族的悠久生命。


    …………


    趁著蠻族少女走神發呆的間隙,索隆站起身離開了他的座位。


    這一次,索隆似乎並沒有搭理她的意圖,而是把她直接晾曬到了一邊。


    鷹擊大峽穀,有天然的防禦工事,領地人口超過五萬,奴隸更多,那麽著就不再是一個簡單的部落,而是一個小型的王國。


    身邊沒有任何鷹人的陪同,索隆肚子走出大殿。


    他的眼睛盯著一個獨角蠻族的奴隸,大概兩米左右的身材,站在奴隸中央,如鶴立雞群一般醒目。


    他渾身****,背部滿是長期受虐待鞭打的痕跡。


    身為奴隸,他囚首垢麵,下巴蓄著濃密的胡子,兩隻手被繩子捆綁在一起。


    抬起頭來,與擁有他的鷹人對視,從那雙仿佛結滿冰、看不出任何感情的眼睛裏,突然閃爍了一下。但僅僅隻是一眨眼,這雙眼睛裏麵又恢複了濃烈的渾濁。


    看得出來,他身為一個奴隸,已適應了很久的時間,久到已經毫不關心自己的命運。


    除了眼神冰涼死寂猶如一片荒漠、在這個奴隸的身邊,還時刻圍繞著一股冰涼的氣息。


    可以讓索隆從老遠就能嗅到一絲危險。


    “你,叫什麽名字。”聽到索隆的問話。旁邊的鷹人明顯楞了一下。


    “卑賤的奴隸,野蠻的蠻族人,立刻跪在鷹王的腳下,否則下一刻,我就會在你的膝蓋上開一道口子!”


    這個鷹人的警告絕非玩笑,一個奴隸,膽敢直視鷹王,讓他感到了極度的不滿。


    看見鷹人亮出劍刃,其他的努力都忍不住向後退卻了兩步。但就在這個時候、索隆還是抬抬手,阻止了這樣的舉動。


    “把你的頭抬起來!”


    這幾個字,亞倫不是用獸種人的語言。而是使用了在伊利馮娜那裏學來的音節。


    鷹人離開強硬地掀起他的下巴,讓這個奴隸深黯的眼底充滿了憤怒。


    近距離對視,他的眼睛很孤傲,金色的瞳孔裏仿佛沒有焦距。從對方淩亂、亞麻色的頭發,還有手腕處,呈品字型整齊排列的三個熊掌印記,讓索隆忽然想到了伊利馮娜講過的一個故事和一個人名。


    索隆瞥了對方一眼,回想腦子裏的一些信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他兩頰的肌肉微微有些鬆垂,“……城邦的英雄,就像擎天的戰龍。戰龍正在出擊,最後的守望者,如兄弟一般團結友愛……勇士、請說出你的名字。”


    聽到這一段話,眼前的奴隸,被這突然來臨的一幕震動了。就像在夢中突然被驚醒似地,他死死地盯著索隆。


    一張沒有血色的臉孔,由於心髒的痙攣,而變得更加蒼白,看得出來,他的心髒,在剛才是暫時停止了一下。


    “魯道夫!”


    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很難描繪他的臉色。


    一切發生得這樣突然和意外,瞬息之間,他那臉上就度過了春夏秋冬,經過了風霜雨露。


    魯道夫木頭一般地站在那裏不動,楞著兩隻眼睛發癡地看著索隆,補充了一句,“魯道夫·威廉克斯!”


    ……


    紮布蘭大陸的獨角蠻族雖然是蠻族,但他們確是站在平原人類城邦這一邊的守望者。


    像這樣的呈品字型整齊排列的三個熊掌印記的人,他們嗾使城邦最偉大的戰士。記得伊利馮娜這些講述的索隆輕微地點了點頭,他向鷹人下令,“從現在起,解除這個蠻族人的勞力。現在帶他下去洗澡用餐,換上一件幹淨的衣服。”


    鷹人雖然感到疑惑但也不敢問什麽,直接砍斷了‘魯道夫’手上的繩索。而索隆的命令,隻是解除了他的勞力,卻沒有賜給魯道夫更高貴的身份。所以他還是奴隸。


    “鷹王大人,我……”


    一個穿著不錯的奴隸想要接近索隆,而旁邊的鷹人並沒有阻攔,這說明這個奴隸的身份不一般。


    在奴隸建築師蓋瑞斯的手上,還有一項影響鷹人王國整體‘衛生度’的重要工程,在等著索隆親自過目。這件事已經拖了兩個月,而現在建築師蓋瑞斯終於見到了酷愛遠行的鷹王祭祀,為了更好的履行自己的職責他自然不願意再放棄這個機會。


    從建築師蓋瑞斯手裏接過圖紙,索隆原本隻是打算簡單掃上幾眼應付一下。但是在看了這份圖紙之後,即使是他也不免對著個隻是奴隸身份的平原人工程師刮目相看。


    高架水渠,說到底,就是利用落差的原理。如果從幾百米高的山上把山泉水引入水渠,利用水往低處流的原理,綿延十幾公裏,接入海拔相對偏低的地區。


    清水就能從高高的水渠中流入鷹人的家裏、澡堂、甚至是灌溉農奴們播種的農田。


    這張圖紙上的水渠,在流入鷹王官邸的時候修了三層,目的是為了考慮清水流入鷹王的官邸。


    正如建築師蓋瑞斯所介紹的說,“重新建設的鷹王官邸,將不會低於三層。這樣,吾王就能在三層樓上用水洗澡了。”


    不得不說,建築師蓋瑞斯,他考慮得十分精細。各種各樣細節全部活躍在這張圖紙上,讓人可以一目了然。


    索隆兩眼盯著圖紙,看完每一個細節,方才表態,“蓋瑞斯,你的圖紙設計的很好。現在、我可以馬上授權給你。從開采石料開始,唔……至於你需要的奴隸……”


    索隆的目光掃向魯道夫,還有那群獨角蠻族人,和圖騰部落鶴立雞群的那5個‘大個頭’身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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