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王瘦小的身軀停在土包前,雙手捂著自己的傷口,鼠臉上宛如人類一樣,充滿了不可置信的說道:“不可能,蛇王的毒性之烈,天下少有,你怎麽可能會沒事。”


    土包炸開,露出藏在裏麵的夏秋,隻見他的臉頰蒼白,沒有半分血色,他的右手中握著長劍,他的左手中卻握著一跟筷子粗細藤蔓,那根藤蔓纏繞出他的身體,隱隱的把他包裹在內。


    夏秋微微一笑,說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還要多謝這隻黃雀,要是沒有它,我可真是要死了。”說完,還揚了揚手中已經變成漆黑色的藤蔓。


    “藤王,怪不得你可以排出蛇王的毒。”


    鼠王閉上了雙眼,躺在地上,知道自己死的不冤枉,夏秋是蟬,它和蛇王是螳螂,藤王是黃雀,前麵布置的一切都很完美,雖然蛇王喪命,它也死了無數的子民,可是他應該還是勝利了。


    可是那隻黃雀為什麽偏偏就是一隻吸血藤蔓,自以為是的黃雀卻被蟬給抓住,還用於療傷,救了蟬一命,想想都是可笑,又有什麽不甘。


    看到鼠王躺下,感覺到他的身上在沒有生命的氣息,夏秋繃緊的心弦,急忙的放鬆下來,身子癱在樹上。


    “咳咳”


    夏秋止不住的咳嗽,蒼白如紙的臉上泛起了一絲不正常的紅暈,伸手從懷中一抓,手掌翻起的時候,掌中也多了一個酒壺。


    他大口的喝著酒時,也大聲地咳嗽起來,不停的咳嗽使得他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種病態的嫣紅,就仿佛地獄中的火焰,正在焚燒著他的**與靈魂。


    他的身上為什麽會有酒,要知道他沒有上真武山的時候隻喝過一次酒,那次酒還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那麽他現在身上又為什麽帶著酒壺,他又是在什麽時候學會的喝酒呢?


    一個隻喝過一次酒,甚至厭惡喝酒的人,要變成一個隨身攜帶酒的酒鬼需要多久,夏秋會告訴你,變成一個酒鬼隻需要一天。


    酒瓶空了,嫣紅布滿了他的臉龐,也順著他的臉龐爬到他的脖頸上,然後在蔓延到全身,然後他的全身都似燃燒起了火焰,仿若置身在地獄之中。


    夏秋打了一個哈欠,烈酒過後,卻是刺骨的寒冷,把長劍抱在懷中,耳中聽著劍鳴聲,眼中卻望著在地上來回滾動的酒瓶,為什麽喝了一次酒過後,就喜歡上了酒這種東西。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真是心中有愁,愁就如流水一般,不可阻擋,自然還需要不斷的舉杯。


    也許因為他已疲憊,可是疲憊和寂寞不是酒中的雙生子麽,他卻從未感到寂寞,因為是手中有劍麽,劍在就有人陪伴,心中就有了寄托。


    他蒼白的臉上泛起了微笑,又開始摩挲手中的長劍,心中卻是有了不同的感受,長劍似是有了靈魂,隨著他的撫摸正在雀躍,也隨著他的心情正在哀傷。


    天幕依然黑暗,四周依然寂靜,除了樹葉嘩嘩的響聲,大風吹過,天空中又飄起了大雨,背靠的大樹上流淌著水珠成串,簾幕一般密密匝匝的雨珠落在他的身上。


    沒有雨傘的少年,不一會就被天上的雨水浸透了衣衫,夜裏的冷風寒雨吹得更加凜冽,讓衣著單薄的少年郎,忍不住瑟瑟的抖,撫摸著長劍的手掌,被雨水浸透的白。


    風停了,雨卻依然下。


    夏秋的眼睛裏射出了狼一樣的目光,他從樹前站起,背開始變得挺直,如劍脊一般挺直,長劍垂下,雨水順著長劍流淌,在腳邊匯聚成一條溪流。


    遠處的森林中,走出一隻雪白色的狐狸,雨水淋在它的身上,卻不能淋濕它身上的毛,它邁著優雅的步伐走來,像是一個儀態萬千的大家閨秀。


    夏秋就像屹立在樹下的雕像,目光似是穿透了滂沱的大雨,如利劍一樣一般紮在了前麵白狐的身上,如寒芒刺身。


    他的瞳孔變了顏色,一道門戶分別從他的眼中浮現,一道道絲線浮現在他的眼前。


    強,真的是太強了,比自己強了不止一籌,就算自己不受傷的時候,恐怕都不是其的對手。


    一朵枯黃色的野花在風中打著滾,從平底的另一端被風吹來,吹到了白狐的腳下。


    白狐停在森林和平地的邊緣,伸出自己的左爪,抄起那朵被風吹雨打過的野花,花瓣已經殘落,隻有最後幾瓣最頑強的的花瓣,還留戀在枯黃色的花更上。


    它抖了抖身上雪白色的毛,似是再抖下塵埃,狐爪如人類般抬起,將這朵野花插在自己的頭上。


    她麵前有一個小小的水窪,她對著水窪低下頭,腦袋不斷的搖晃,爪子不時的挪動野花的位置,忽然展顏一笑。


    看她的神情,就好像個已打扮整齊準備出門的大家閨秀,最後在自己一身價值千金的鳳彩霓裳上,配上一朵開的最璀璨的牡丹一樣,然後他對自己的一切都已完全滿意。


    她抬起頭,看見了樹下屹立的那座冰冷的雕像,也看到了他手中的四尺長劍,和握在長劍上蒼白的手,從衣衫上洗涮而下的血液。


    她又笑了,映襯著頭上的野花,猶如百花齊放。


    “這位公子,奴家有沒有做什麽,為什麽要用這樣冰冷的目光,來盯著奴家?”


    白狐口吐人言,可憐巴巴的望著夏秋,泫然若泣,雙目中似是都含滿了淚水,給人一種嬌柔之意。


    “白狐王”


    夏秋的麵部蒼白,像是遠山上的冰雪塑成的,口中出的聲音也亦如從冰山上刮下來的寒風一般冷冽。


    “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會出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白狐歪著頭,從他的劍看到他的手,又從他的手,看到他的肩膀,再從他的肩膀,看到他的身上,再從它的身上看到他的眼睛,


    她的眸中又露出了笑意,伸出爪子扯下一片片碩大的樹葉,一片片的鋪在自己的身下,慵懶的打了一個阿欠,趴在上麵,柔聲道:“公子,需要這般防備奴家麽?”


    風還在吹,雨還在下,冰雪一樣的雕塑未能融化,反而更加的冰冷,夏秋的嘴唇都在顫抖,雙目望著它,語穩定的一字一頓的說道:“風雨交加,外麵天寒地凍,姑娘還是請回吧,莫要凍傷了身體!”


    “公子既然這般可憐奴家,可是奴家看著公子處於風雨之中,於心不忍,公子不如和奴兒一起回到家中,去休息可好”


    白狐邀請道,可是她卻沒有做出任何邀請的意思,更像是口頭上說說而已。


    烏雲漸漸的散去,雨也停了,天上的月光照在夏秋的身上,為他的**的黑上又染上了一層寒霜,雨後的冷風呼嘯而過,反而讓人從心底感覺到一絲寒冷。


    也許他的身軀被凍得僵硬,口齒也變得僵硬,說的話雖然清楚,但是卻慢極了:“男女有別,我又習慣了一人,就不方便去打攪姑娘了。”


    白狐掃到地上的酒瓶,忽然從身後掏出一個葫蘆,自己喝了一口之後,拋到夏秋腳下,說道:“酒能暖人心,公子喝過酒水之後,想必心就不會這樣冷了。”


    酒的確能暖人心,在葫蘆拋過來的時候,一股炙熱的氣息已經撲麵而來,在他的身邊繚繞幾圈之後才緩緩散去。


    冰山忽然融化,夏秋握著長劍,抖動了一下身體,空著的那隻手撿起地上的葫蘆,單手啟開瓶塞,猛地灌進去一口,讚道:“好酒,好酒。”


    白狐笑著說道:“公子,不怕奴家下毒麽?”


    酒以下肚,宛如烈火一般在胸膛間熊熊燃燒,他冰冷僵硬的身體上,無數水汽蒸騰,身上的衣衫,頭上的黑瞬間變得幹燥,就像沒有淋過雨水一般。


    這壺酒的效用不止於此,胸膛間的烈火不止烘幹了他的衣服,而且剔除掉了他體內殘存的蛇毒,修複了他體內的所有暗傷。


    忍不住將酒一飲而盡,望著空空如野的葫蘆,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說道:“人美,酒更美,還謝姑娘的美酒。”


    白狐突然放聲長笑,誇讚道:“公子好酒量!”xh:.218.2o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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