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月光照在白狐身上,雪白色的毛反射著銀光,宛如月中的精靈,隻見她引頸而笑,分明是女子的聲音,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豪邁之意。


    夏秋坐在地上,頭靠著樹幹,說道:“酒量高,隻是因為美酒而已,這樣的美酒,就算再喝上十壺,恐怕也不會醉,反而越喝越是清醒!”


    白狐一笑道:“恐怕不能如公子所願了,奴家這裏就隻有這一壺酒,在想釀造這一壺美酒,又不知道幾百年。”


    夏秋看著手中的葫蘆歎息一聲,從地上站起來,往前走去,慢慢的走到平地的邊緣,走到那隻白狐的麵前,他的腳步有些踉蹌,似已醉得仿佛要隨時跌倒,但一雙眼睛張開時,卻仍清醒得如同夜空中的明星。


    他眯著眼,看著這隻白狐,問道:“小姐,不知有什麽事,是小生力所能及的?”


    蒙受了人家莫大的人情,自然需要更大的情去償還,欠人家的錢尚有一個數目,可以準確的還給別人,可是人情這個東西,最是好用,也是最不好償還。


    他從來不願欠別人的情,但是他又總欠別人的情。


    人生本就充滿了矛盾,任何人都無可奈何。


    他隻想先把人情算的清楚一些,好讓自己記得,才能去夠償還。


    白狐突然仰頭望向天空的明月,目中充滿了希冀之色,喃喃的念叨著:“我好想出去看一眼世間的繁華,聽一聽那些充滿意境的詩句……”


    夏秋從未想到,一隻白狐的願望居然是去俗世間,既然是她的願望,那麽他就盡量幫他完成這個願望。


    白狐和書生的事情往往是那麽美好,到了最後卻又是那麽悲情。


    白狐喜歡的是書生,所以夏秋痛快問道:“怎麽樣才能讓你從這裏出去?”


    白狐聽到他問,回答道:“等你成為真傳弟子的時候,自然能到這裏來領養一隻靈寵?”


    夏秋不解的問道:“真傳弟子,領養靈寵?”


    白狐麵帶嘲諷的說道:”你以為真武道為什麽會在這座森林中放養這麽多妖獸?還不是為了自己的門人自己著想,在這片森林中有三十六隻妖王,在這些妖王之中有三隻喪於你手,又有兩隻你見過。


    在這剩下存活的三十三隻妖王之中,有十一隻是真傳弟子的靈寵,當然不包括我。”


    夏秋道:“既然是真傳弟子,那麽為什麽還會要你們這些妖王作為靈寵?”


    白狐道:“妖王一定是練氣化神之境的妖怪麽?”


    夏秋道:“不是麽?”


    白狐白了他一眼,說道:“妖王是占山為王之意,所有突破到練氣化神之境,未達仙神之境的妖怪都可以成為妖王。


    就像這片森林中,還剩下三十三隻妖王,可是在這些妖王之中,練氣化神之境妖王有十九隻,練神返虛之境的妖王有九隻,還有三隻煉虛合道的大妖王。”


    夏秋思索了一陣,問道:“十一名真傳弟子,九隻煉神反虛之境的妖王,找比自己差的妖王有什麽用?”


    白狐說道:“你錯了,九隻煉神反虛之境的妖王隻有三隻有主,剩下的八人,靈寵全是練氣化神之境的妖王。


    至於比自己弱的妖王有什麽用?嗬嗬,最簡單的道理,就像你剛進入森林時,遇到的那一隻黑牛和血虎一樣,它們就是某兩位真武弟子的靈寵,它們是作為坐騎存在的。中


    練神返虛境界的修煉之士,駕馭起遁光,功力充足的情況下,拚盡全力一日之間,也隻不過能飛躍數千裏,可是妖獸不同,就像那隻黑牛和血虎在保持體力充足的情況下,也能一日之間奔行兩千裏。


    夏秋聽到她的話,拿著眼睛不斷的瞄著他,心中在想這麽小的身型,我該怎麽騎。


    白狐顯然看穿了他的想法,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當然像我這樣身形嬌小的妖王,自然是不能當你們的坐騎,但是我們還有別的用處。像我就可以為你釀酒,當然材料要你自己找。”


    夏秋聽到這裏樂了,一個人成為了酒鬼,自然期望喝道更多的美酒,恰恰這隻白狐就能滿足他的想法。


    想著五百裏的路程,自己才走了百餘裏,還剩下那麽多路程,麵前又恰巧有一個了解情況的妖王,他自然要問個清楚。


    夏秋道:“到達生榮殿的路上,我還會遇到幾個妖王,那十幾隻練神返虛,煉虛合道的妖王,不會難為我吧?”


    白狐不屑的忘了他一眼,說道:“現在的你,連我都打不過,隨便來一隻練神返虛之境的妖王,這場曆練還有什麽意義,能闖到生榮殿的弟子,都是真武道中的精英,未來的棟梁,每一個對真武道來說都培養不易,豈會都消耗在山門內。


    此去四百裏,你不用在擔心有什麽妖王了,能在裏麵呆著的妖王,都不是什麽腦袋愚笨的貨色,都不會對你出手的。”


    她詫異的看了一眼,略微驚歎的說道:“你能殺死三隻妖王已經是相當厲害了,真是是……”


    說道最後,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一個十三歲的少年郎居然能在三大妖王的夾擊下存活,還能利用各種條件進行反殺。


    這樣的一個劍客,才值得她去投資,才有可能早日的成為真傳弟子,早些的帶她離開,她已經受夠了籠中之獸的日子,每多呆一分鍾,對她來說都是一個折磨。


    夏秋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她的痛苦,所以他鄭重的對著她,說道:“相信我,那一天不會太久。”


    白狐微微一笑,狐目望著他,說道:“我本來就相信你,否則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謝謝”


    “該我謝謝你才是。”


    “我走了,等我。”


    “恩,我等你。”


    此時,天空已經微微亮,雨夜之後必是晴天,太陽已經從山的那邊升起,天空湛藍,萬裏無雲。


    這正是趕路的大好時機,正好適合他趕路。


    一身青衣,一把青劍,長長的黑被一根黑色的藤蔓束在腦後,那根黑色的藤蔓似是在告訴別人,也似是在告訴自己,劍不能離手,一瞬就代表著死亡。


    白狐望著他的背影,忽然垂下頭,喃喃自語道:“狐性狡詐,唯女子與小人難養,奴家一個人占了兩樣,所以對不起,奴家撒謊了,前路之中雖無性命之危,但是依然坎坷,翻潮大人既然想要給你考驗,那麽除了那三位,所有的人都會出手。


    ……


    一隻全身黑不溜秋,宛如穿著一件黑衣一樣的烏鴉蹲在左麵的參天巨木上,一隻全身黑色並出藍綠色的金屬光澤的喜鵲蹲在右麵的參天巨木上。


    樹枝在搖曳,兩隻飛鳥卻依然靜立不動,蹲在那裏。


    夏秋從兩隻飛鳥之間的空地上走過,這才現這兩隻飛鳥身後的一棵參天巨木上,一條綠色的線段在緩慢移動,它的背上有著色彩鮮豔的條紋,赫然是一隻毛毛蟲。


    綠色的毛毛蟲趴在參天巨木的樹葉上,肆無忌憚的在啃著青綠色的樹葉,出嗤嗤的響聲,蹲在兩邊樹木上的飛鳥,卻是沒有聽見一樣,對這隻毛毛蟲並不搭理。


    這是三隻妖王,夏秋心中了然,可是他不知道這三隻妖王的態度,這時的他隻能握緊手中的長劍,慢慢的向前走去。


    他走路的時候,目光總像是在遙望著遠方,眼中的瞳孔渙散遊離,總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麽,亦或是他什麽都沒有在想。


    可是當他手中緊握著長劍的時候,身上卻總是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劍意,很多人看不到,可是前麵的三個妖王看到了。


    烏鴉報憂,喜鵲報喜。


    今日同時見到烏鴉與喜鵲,烏鴉既然在左麵,喜鵲在右麵,以右為尊,看來今日的運氣不會太差。


    他慢慢地走到那顆參天巨木下,正要穿過巨木繼續前進,那個本來正在啃著樹葉的毛毛蟲,突然聲,蒼老的聲音說道:“少年郎,請留步。”


    夏秋站住,別人叫他站在,他不一定會站住,但是這個蒼老的聲音叫住他,他一定會站住,因為他看不透這個毛毛蟲模樣的妖王。


    他的態度很有禮,彎下腰拱手坐禮,眼睛卻一直盯在毛毛蟲的身上,衣服內的肌肉也突然繃緊,顯然外鬆內緊,裏麵仍然充滿了警戒之意。


    毛毛蟲妖王說完那句話,便不再出聲,依然慢慢的啃食著那一片樹葉,不知了多久,毛毛蟲妖王終於吃完那一片樹葉,這才抬起頭,問道:“少年郎,你叫什麽名字?”


    聽著它問道,夏秋誠實的答道:“夏秋。”


    毛毛蟲妖王沉默了一會,問道:“夏日炎炎,熱情似火的夏,秋風蕭瑟,冷肅如霜的秋?”xh:.218.2o4.13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太上歸劍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亦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亦穀並收藏太上歸劍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