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終於從委羽洞天搬回到琅琊洞天時,受到了大家的熱烈迎接,尤其是青絲,特別感性,哭得是稀裏嘩啦,場麵特別“感人”,把長生感動得是囧囧有神。


    她一哭,千琴也跟著哭,千琴跟著哭,她的部下也跟著哭,最終,在一片哭訴聲中,長生隻好無奈的揮退手下一幹人等。


    看著幾人離開的背景,長生陷入了沉思……到底誰才是內奸?


    一休曾派人進入琅琊洞天,調查過她,找到被抹去過的傳送陣,進而順藤摸瓜的發現了她的另一個身份。


    長生做事向來小心,傳送從來都是在寢室裏進行的,但一休知道了,那麽就說明,有人進入過她的寢室!但一般的人是進不來的,因她曾給寢室下過禁製,能被放行的一隻手數得過來,所以,她的四個部下中,一定有個鬼!


    當然,也有可能是兩個,或者三個,可能是四……呃,不可能全都是鬼吧,不然她這上司做得太失敗了。


    關於內鬼,長生目前沒有頭緒,這件事急不得,不過,內奸終究是內奸,總會露出馬腳的,還是守株待兔吧。


    終於回到自己的窩了,長生伸了個懶腰,倒在軟如雲朵的床上,舒服的蹭了蹭,全身放鬆,竟漸漸的沉入夢中……


    她又夢到鬼畜了。


    夢裏的霧更濃了,濃得隻看見橋的點點輪廓,長生摸索著走過長橋。隔著濃霧,看到了一頭紅發的鬼畜,他坐於地上,長生依舊是看不清此人的臉。


    長生感覺到他想要說話,邊忙打斷,“知道你要說什麽,讓我來找你是吧?怎麽老是這句,能不能換點新鮮的。”


    “……”鬼畜沉默,長生感覺他笑了一下,然後就……栽倒在地!


    長生一驚,連忙接過此人,她還沒說什麽啊,怎麽就——長生頓住了,她看到鬼畜胸前有一個巨大的空洞,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洶湧著流著鮮血。


    剛才隔著濃霧,沒有看清,原來地上全是鬼畜流的血,大片大片的紅色,十分血腥。


    “你,你沒事吧?”長生突然慌亂起來,抱著鬼畜的身體手足無措,不敢觸碰他,不知為何,見他受傷至此,她竟感同身受,心痛的無法呼吸,“我……我我給你拿藥。”


    長生剛想從儲物手鐲中拿出回春丹,卻被鬼畜的手製止住了,帶血的手握住長生,張開嘴說了些什麽,長生沒聽清,耳朵湊了過去,“你別急,慢慢說……”


    “記得……來找我,要快!”


    長生重重點頭,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又被送出了夢境。長生一下子從床上坐起身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看著自己的顫抖的手,方才鬼畜的血流過這裏,還是熱的。


    不是她沒見過血,隻是鬼畜的血……讓她格外的震驚與痛心。


    長生深深呼出一口氣,平複心情,然後站起身來,去藏書塔林!


    藏書塔林,長歌門傳承所在,藏書量無法估計,每座塔分明暗,明在上暗在下。處長歌門正北,長老閣之正下方。


    藏書主塔有十二座,因初建時為計時用,所以十二塔分別以時辰為名,一一對應。遠遠看去,六座高塔像是托起了懸浮的長老閣,耀眼奪目,十分之壯觀。


    既然答應了鬼畜尋找他,但總不能連他的事跡都不知曉吧,長生來到此處,就是為了尋找有關鬼畜的記載,了解此人,推算一下這位魔尊的為人。


    在她的夢中,長生總覺得這個鬼畜太溫柔了,也太平易近人了,嗯……反正與她所聽過的傳聞有所出入,不像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


    夢裏的鬼畜到底是她的臆想,還是曆史上的這位魔尊真的是這樣的?


    畢竟仙魔大戰後,四塊大陸封鎖了有關鬼畜的史料,同時禁止有人記載鬼畜,為的是抹去鬼畜的影響,防止他人獻舍,複活魔頭。因而外界流傳有關鬼畜的傳聞,極少,流傳下來的都是那種反派boss的標準模板,暴戾、血腥、小人、毫無心胸、無惡不做……


    毫無研究價值。


    長生跳下彤鶴,拍拍它撒嬌的腦袋,在眾弟子或驚豔或呆滯的目光下,悠然的走進了第八座主塔——未塔,一進門,便收到無數目光,塔內弟子同樣很多,長生目光掃過之處,皆是一片手忙腳亂,摔跤的摔跤,掉東西的掉東西,臉紅的臉紅,總之是雞飛狗跳。


    放開神識,找到守塔人,長生便向她走去,關於魔修的所有資料都存放於暗塔,需要此人的放行,嗯,正常流程是這樣。但如果她想闖,守塔人也攔不住。


    “不知仙尊駕臨,弟子有失遠迎。”守塔人是一位元嬰期但頭發花白的老人,站在年輕的修士中十分顯眼,她向長生行了個大禮,誠惶誠恐的樣子。


    在修仙界見到一位老人的幾率,比走路到撿到異寶的幾率還要低!修士都重視外貌,不,應該說人都重視外貌,以貌取人這個說法在修仙界被發揮到了極致。


    長生仔細打量此人,原來她壽命隻剩下不到百年,已進入了天人五衰的境界,難怪白了頭發。


    “我要進暗塔。”長生拿出身份令牌。


    “是,弟子這就帶路。”守塔人雙手接過長生的令牌,抖擻身姿著在前麵帶路。


    守塔人帶著長生在書海玉簡穿行,不多時,人越來越少,最後來到一間暗房,房內空空蕩蕩,除了照明的光球,就隻房間一側的小小圓台,圓台上有凹槽,長生知道這圓台是傳送開啟處,按上她的令牌便可啟動。


    果不其然,放上令牌,傳送陣特有的藍光就亮了起來。


    “仙尊您的令牌。”長生接過,掛在腰間。


    “仙尊,您先請。”


    守塔人恭敬的請她進入,長生也不客氣,走上了傳送陣,一個眨眼的功夫,便來到了地下,但是有點黑。長生走到一旁的,把手放到牆上的陣法處,貫入靈力,走道兩旁的照明球亮了起來,由近至遠,依次亮起。


    有了光,總算舒服多了,黑暗讓人不適。


    “我要找有關魔修的資料,應該下到第幾層?”長生向身後傳送過來的守塔人問道。


    “就在這一層。我為仙尊帶路。”


    說是帶路,其實根本沒必要,這裏隻有一條路,而且拐個彎就到了。資料廳很大,放著很多的玉簡與書籍,都在書架上,書架前麵是一些桌椅,但這裏空無一人,桌椅都浪費了。


    “不知仙尊要尋何種方麵的,弟子為您找來?”


    看著這守塔人頭發花白卻還小心討好的樣子,長生也有些心酸,便道:“我自己來就是,你告訴我史記與人物傳記在哪個範圍就成。”


    “哎。”守塔人帶著長生來到兩排架子前,指著左邊,“這是史書。”然後指著右邊,“這是人物載錄。”


    長生走過去,發現玉簡與書籍皆有,甚至還有古老的竹簡。她的目標是鬼畜,長生便跳過竹簡,來到近代史,仙魔大戰的書籍倒是許多,她略微挑選了些,而人物傳記中沒有鬼畜的書,看來是無人為他書寫傳記。


    抱著書和玉簡,走回大廳,發現那守塔人還在等候,長生有些詫異,“回去吧,我這裏就我一個,不需要守著,上麵人多。”


    說著,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那守塔人聽見長生的話一愣,沒說什麽便退了下去。


    長生先是閱讀玉簡,快速些,她選拿了三塊玉簡,都是有關仙魔大戰的,隻是她看完後,愣是沒找到有關鬼畜的絲毫記載,全是些魔修攻占大陸的流程圖,或者是魔修所犯下的惡行(一看就是正道撰寫的)。但凡提到鬼畜的,都是隻字片語帶過。


    太奇怪了,一個發動仙魔大戰的領頭人,不說分析吧,連記載都沒有多少?這可是暗塔啊。


    長生按下疑惑,翻閱選來的書籍,結果翻遍,才找到一則有關鬼畜名字來曆的記載。


    據傳,魔尊初闖下名頭時,他部下曾問過他,“要立何名?”


    魔尊思索良久,道:“鬼畜。”


    部下問:“何解?”


    “生如野鬼,死淪畜道。此生於我,便是如此。”魔尊答曰。


    生如野鬼,死淪畜道?


    長生怔愣地合上書本,鬼畜到底因為什麽,竟為自己定下如此批語?


    這則故事中的鬼畜,不像傳聞中的那樣誇張,亦不像長生夢中的那樣平和,那麽,鬼畜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長生思考不久就放棄了,唉,還是資料太少,無法分析。


    難道就沒有一本記載了鬼畜的生平嗎!長生不信邪,愣是把有關仙魔大戰的史書與人物傳記的翻了個遍,結果真的沒有再找到半點有關鬼畜的文字,她不得不懷疑,這有很大問題。


    隻是有問題長生目前也無法知曉,唉,總之,此次尋查十分之失敗。


    最後長生結合自己的聽聞總結了一下:


    鬼畜,外號——鬼畜大帝,鬼畜魔頭,男,使刀,化神後期魔修士,永夜軍團領主。真名不詳,出生不詳,年齡不詳,死於長歌曆九萬九千八百九十九年。


    自九萬九千五百三十四年發起“傳送入侵”,引發仙魔大戰。


    曾有三十六位強大部下,最終死於鹿川平原最後一戰,死後永夜軍團破散。


    這是一些耳熟能詳的傳聞中比較客觀的信息,長生把它們摘出來,才得出這麽點,看來想找鬼畜,實在太難!


    到底還能從哪裏找到有關鬼畜的消息呢?


    長生緊緊的思考著……


    突然一個人影闖進腦袋,對了,就是他,怎麽能忘記他——


    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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