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語似永遠都透出純真無邪的可愛,抬起明豔的俏臉,細細凝視韓離的眼睛,兩雙眼睛對視,幾許柔情慢慢湧動。[]


    細細的雨水飄飄灑灑降落身邊,筱靈靈慢慢一笑,挽回手臂梳理臉頰邊略顯濕潤的發,無意間往那遠處一看,點點萬家燈火闌珊,仔細聽去,狗吠聲陣陣。


    夜晚的天色有些冷,黑蒙蒙的,抬頭看去雲層如墨一般,遮遮掩掩看不清楚,細碎的雨珠幽幽灑灑落下,滑過臉龐,更顯清涼


    一邊韓離抽出長劍,凝霜,隨手砍斷路邊一株小樹,找了個幹淨地方,輕輕坐下道,靈兒過來歇會,不用害怕這詭異,也許本就是命運注定,躲避也是沒辦法。


    筱靈靈回頭笑笑,踩著歡快的步子,伸手攏過水青色裙擺,緩緩蹲下在韓離膝邊,看了看周圍的風景,細聲說道,我們剛才在朱瘸子家裏,見到的那男人身份是個刺客,眼睦著實冰冷,故意示弱要騙韓哥你過去,他身上定負有不可告人的絕密,以至於重傷之身,也要誘殺你我,這中間隱秘,她說著看韓離目光隱約透出幾分恍惚,麵色十分難看,知道他心中定是在心神大戰,俠道是否在他心裏還是揮舞不去?她也不敢去認定,嬌柔身子無限羞情,湧進韓離懷中,呢喃的女聲仿佛在他耳邊夢囈,這世道本就蒼涼,力所能及自是尚好,倘若兩頭不討好得事情,也是非常的多,這世間不可告人的秘密,說也說不盡,韓哥何必亂想。


    不待她說完,韓離忽的一聲輕歎,打亂了她話語,他緊緊咬唇,搖頭微微失神,心中卻暗自湧動著一句話,那句話仿佛是個驚天霹靂,不待他控製,就那麽不停的在他胸中,炸烈,無數的男人戴著枷鎖,行走在布滿煙塵的古道上,大聲嚎哭,哀叫道,這世道不公,這世道真的不公啊,久久之後,當那隊浩浩蕩蕩的人,慢慢遠去,那道若雪一般美豔,冰清玉潔的女子,眼睦含著幾許柔情,照在燕凡身上,似有深意細聲說道,隻要他們不冒犯你我等人,不相幹的事咱們也不好去管不是?


    他隻感胸口氣悶,緊握鐵拳,自小便堅定不移的信念,難道真是錯著的?,讀的聖賢書,手握的三尺青鋒,曾傲然指過藍天白雲之間,暗暗發誓,誓要毀盡所有罪惡,可是現在的現在,這一切的一切都變得遙不可及,是否都是自己一廂情願?


    這陣陣念頭一齊湧來,讓他促不及防,不自覺的低頭看去,筱靈靈依偎在自己懷裏,嬌柔的身子溫軟香溢,她的臉即使在絲絲小雨的夜色裏,也顯得那麽白皙,凝玉一般的臉龐肌膚,不施任何脂粉,是最為健康的顏色,遠遠的映著山中人家的家園燈火,韓離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手指扶在她臉,光滑的觸感是那麽明顯,筱靈靈輕輕呢喃一聲,嗯…,溫軟身子往他懷裏鑽了鑽,有些怕冷,撫摸著她的臉,韓離心裏知道,筱靈靈一直都是聰明的,她在等自己說一句話,卻不向自己說出來,她也在選擇,選擇一個關乎自己一生的決定,韓離要往那個方向走,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不能後退,要跟著他走下去,可是如果韓離走錯了,他自己倒先後悔了,倒該怎麽辦?這世界沒有後悔藥,。[]


    他嘴唇顫抖了幾下,好像下定了什麽決心,慢慢伸開雙臂,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呢喃道,我自幼無父無母,生下來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能夠在這亂世活下來的,稍稍懂事的時候,每天都在街頭流浪,看著人來人往,受盡平常人所不能忍受的欺侮,什麽饑餓,什麽無住宿之難,都是極為令人感到無奈的,麻木疲憊不堪,有時候偶爾跑去郊外,看渠溝裏的河水,蜿蜒不絕的流向不知道的地方,也感到平平淡淡,在無別的所想,直到有一天,郊外來了一群騎著高頭大馬的貴族公子,他們錦衣緞繡,麵目在陽光的照射下,遠遠的看去有些耀眼,個個腰懸利劍,衣容亮麗,身後跟著大批隨從,在郊外大聲呼喝,踩過綠油油的莊稼,那時候我雖心中知道他們即使糟蹋的是那些莊稼,也是與我無關的,可是這農夫經常冒著烈日在地裏耕作,那被曬的滿頭大汗的樣子,我可是看到過的,深知這世道柔弱之人活在世間的苦楚。


    筱靈靈已經猜到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緊緊埋在韓離胸懷裏的臉頰邊,流下一行熱淚,韓離仿佛不覺,閉眼歎道,那時候也是年幼,突然就從草叢裏竄了出來,當頭一名貴族公子,騎著俊馬正自奔騰,突然見草叢裏竄出來一個披頭散發的小孩,馬當場就受了驚,瘋了一般亂蹦亂跳,公子從那馬背上摔了下來,後腦袋撞到石頭上,立時就死掉了,這一下可就不得了,他們那些隨從見死了主人,那肯罷休,個個惶恐不安,把我抓住打了一頓,就投進官府,要判死刑,臭哄哄的監獄,裏邊吵鬧不堪,撫摸著被馬踢傷的腿,被人打的青紫的肌膚,畜牲無知,助紂為虐尚可能使人理解,可那些人已經夠好了,為什麽還要欺淩別人?那個時候,很小很小,也會短暫的想,在這亂世活著,無權無勢,連個可以給人安穩的家都沒有,活著又有什麽意思?


    官府的人抓著我去遊街,說我是殺人犯,可是我不明白犯了什麽錯,我隻是想去阻止那匹馬的主人們,不要去踩踏莊稼,難道這也是錯?


    筱靈靈聽到這裏,再也忍受不住,哭著道,韓哥是靈靈錯了,不該逼你改變自己,靈靈從小到大在任何人麵前,一直都沒要過什麽東西,沒有奢求過什麽,可遇見了韓哥,想和你平平安安過一生,遠離七大家的爭鬥,靈靈隻是覺得這樣是為韓哥好,不要誤會,真的不要,…


    韓離神情呆滯,伸手擦拭筱靈靈臉頰熱淚,眼睛透著幾分迷茫,依稀回憶著曾經,那個白天,許多人走來走去,一個衣衫破爛的孩子,在地上爬著,鮮血已染滿雙手,圍觀的人們大呼,打死他,打死他,押役們手拿公文,大聲宣讀,此子雖幼,為害卻毒,小小年紀殺害人命,俱不招認,青天大老爺眼中明察青毫,豈容得下沙子,?當即稟報上司,奏請上意,今日午時將處死罪犯於南市口……


    他爬在地上,在聽到這公文時,所有的堅強都化為烏有,他想大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殺人犯,隻是所有的喧囂已把他的呐喊從心底徹底淹沒,淚水無聲洗幹臉麵,。


    他努力它臉頰,有些刺眼,以至於他的淚珠仿佛掉了些的珠子,這些人,給了他最大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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