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正看到了中年人的手勢。


    楊鳳樓也看到了。


    隊正轉頭,剛要說話。


    楊鳳樓突然一歎,悍然出手。


    手中齊眉棍如同毒龍出海一般,正點中對中小腹。


    隊正悶哼一聲,倒地不起。


    他身後的兵卒,根本沒想到楊鳳樓膽敢出手,一見隊正倒地,紛紛上前,卻被楊鳳樓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全部打倒在地。


    眼見著竟然有人膽敢動手毆打大唐軍卒,周圍看熱鬧的人紛紛大驚,一聲呼嘯,四散奔逃,隻不過他們終究戰勝不了心中的好奇,拉開了足夠安全的距離之後,紛紛駐足,要看看牛四兄弟到底如何收場。


    何掌櫃被楊鳳樓的悍然出手嚇了一跳,稍稍定了定心神,卻聲色俱烈地喝道:


    “你死定了!”


    楊鳳樓卻是一笑。


    “一個隊正而已,不足論……”


    何掌櫃聞言,哈哈大笑。


    “隊正?哈哈……他是隊正,不錯!不過卻不是鄭州刺史衙門的隊正,而是隸屬東都防禦使,在鄭州兵馬使王將軍麾下聽令!嘿嘿,小子,我告訴你吧,你要是打傷了刺史衙門的隊正,花點錢,事情就能過去,不過要是兵馬使王將軍麾下的隊正,嘿嘿,小子,你自求多福吧……”


    何掌櫃說完之後,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楊鳳樓,仿佛對他的“大驚失色”很是期待。


    楊鳳樓卻僅僅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這種表現,讓何掌櫃很是不滿,預期中的“大驚失色”沒有出現,讓他很不甘心,何掌櫃想了想,壓低聲音,再次說道:


    “小子,別以為你能逃出去,看見沒有,那邊二層,那位大人,乃是東都防禦使府的推官譚大人,輔佐王將軍共同駐守鄭州,你在他眼皮子底下打了使府兵卒,嘿嘿,小子,我保證你在鄭州無處可逃!”


    楊鳳樓抬眼望去,東關大酒樓二層的中年人,已然安排了身邊的隨從去報信,正一臉鐵青地看著他,眼神中的恨意,毫不掩飾。


    見狀又是一笑,楊鳳樓轉向牛四,隨手扔給他一塊腰牌。


    “我這次見到了老大,順便把你們的身份給解決了,這是你的腰牌,留好,別丟了,從今以後,你不再是編外人員了……”


    牛四手忙腳亂地接住腰牌,忍不住嘿嘿一頓傻笑,翻來覆去把腰牌看了半天之後,有點不好意思地湊近楊鳳樓,問道:


    “那個……大哥,上麵寫的是啥?”


    楊鳳樓:“……”


    兩人這種完全無視的狀態,看得周圍人嘖嘖稱奇,也看得何掌櫃心中暗恨,咬牙不已。


    不多時,腳步聲響,一隊大唐軍卒,順著大街整齊地跑了過來,足足百十餘人,為首一名將官,雄踞戰馬之上。


    百名軍卒整齊的步法,如同戰鼓一般,震撼人心。


    為首將官頂盔貫甲、罩袍束帶,手中端著一條長槍,當真威風凜凜。


    “是兵馬使張將軍!”


    “這回又熱鬧看了!”


    “老四,快帶著你兄弟跑吧,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那何掌櫃更是小人得誌。


    “小子,有種你就別跑,這回張將軍親自到來,有你們好果子吃!嘿嘿,你就算跑,也跑不了了!”


    楊鳳樓和牛四相視一笑,靜靜等待著張將軍帶著兵卒到來。


    鄭州兵馬使張將軍,來到楊鳳樓兩人麵前,一擂戰馬的韁繩,戰馬人立而起,“希律律”嘶鳴一聲,當真是人如猛虎馬似蛟龍。


    那張將軍先是看了一眼重傷在地的隊正,這才轉向楊鳳樓。


    “就是你傷我麾下?”


    “不錯!”


    “好大的膽子!”


    張將軍一揮手中長槍,身後兵卒聞風而動,呼啦啦散開,將楊鳳樓兩人團團圍住。


    “給我拿下!”


    張將軍一聲暴喝,周圍軍卒齊聲呼喊,就要上前捉拿楊鳳樓。


    此時,突然又有人高喊。


    “且慢!”


    那張將軍聞聲望去,看清來人,就是一愣。


    認識,右龍武軍駐鄭州的行軍長史,代號紅柳,為鄭州防禦一事多有交集,尤其是緝拿叛軍奸細、抓捕不法江湖人士方麵,更是配合默契,當真要算起來,他的官職品級,甚至要高於自己這個鄭州兵馬使。


    張將軍一愣,沒想到紅柳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叫停了自己的行動。


    隻見紅柳遠遠高喊一聲,疾步而來,跑到近前,隻不過隨意向張將軍拱了拱手,就算打過了招呼,卻直接分開兵卒的包圍,衝進了內圈。


    讓張將軍更加驚駭的一畝出現了。


    紅柳進得包圍圈,站在那兩人麵前,先是整理衣冠,簡單撣去身上的塵土,恭恭敬敬地叉手為禮。


    “紅柳見過……”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那個少年人粗暴地打斷。


    “閉嘴!”


    紅柳聞言,也不生氣,甚是聽話地閉嘴不言,依舊堅持著一躬到地,然後才起身。


    到了這個時候,眾人都是明白又糊塗。


    糊塗的是,堂堂鄭州兵馬使,竟然能被人一語喝止,來人在那少年人麵前,竟然有些抬不起頭來的感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明白的是,無論是什麽原因,老四的這位“大哥”,必然身份不凡!


    紅柳與楊鳳樓見過禮之後,這才轉向張將軍,高聲說道:


    “張將軍,請撤去兵卒!此處人多眼雜,請張將軍移架,紅柳有要事相告。”


    張將軍深知右龍武軍的行事方式,最重要的,便是“隱秘”二字,現在紅柳當著眾人,不惜以自身代號相邀,必然不是小事,雖然還不明白怎麽回事,卻也撤去了兵卒。


    紅柳見狀,請示了楊鳳樓之後,請幾人移步,直奔東關大酒樓。


    眾人離開之前,牛四突然開口。


    “大哥,身上有銀子麽?”


    “銀票行麽?”


    楊鳳樓將身上的銀票全部拿了出來,足足五百有餘。


    牛四接了過來,快步走向人群中的李掌櫃。


    到了李掌櫃麵前,二話不說,一個頭就磕了下去。


    “李大叔,這兩個月,多謝您的照應,當日有言在前,等我大哥前來,必定加倍償還,這兩個月,您一共接濟了老四銅錢一百六十三文,現有紋銀五百兩,還請笑納。”


    李掌櫃哪裏敢收,不停推辭。


    牛四卻不容分說,將銀票塞到李掌櫃的手裏。


    最後又磕了三個響頭,再次拜謝。


    這正是:


    落難一文貴比天,紋銀五百酬善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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