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手握金波旬花,以慕容許仙為假想敵,欲對其不利。當事者心驚肉跳,從沉睡中驚覺而起。沒有任何夢境,沒有任何畫麵,簡單地從一片模糊中醒來,這在相術的解夢裏,是大凶之兆。經過重樓改造的直覺,也敏銳地發出了警兆。兩相印證,令慕容許仙倍感壓力。


    被重樓蜩教一年,困倦難當,醒來時天已大亮。早餐時間錯過,要填肚子得等午後了。慕容家的作息獨特,丫鬟們隻管打掃衛生和夥食。煮好了就按時去吃,不會特意送到麵前來。表麵上隻有阿朱和雙兒的地位超然,其實因有二仙貫著,丫鬟們都不用服侍任何人。


    當初慕容許仙是死皮賴臉,才求得一個雙兒貼身伺候。時至今日,慕容許仙迎雙兒過門,反落得無人伺候了...起來,所有丫頭的賣身契對象,寫的都是慕容許仙。也因為這個原因,慕容博認為慕容許仙甚好女色。


    慕容許仙找出了阿朱和雙兒的賣身契。雙兒已成妾室,這東西就沒什麽用了,伸手運勁震成紙屑,再驅動火焰焚了。至於阿朱的,慕容許仙想了想,心中浮現了出一個清瘦嬌弱、秉性倔強的女子。情絲縈繞,慕容許仙輕歎一聲,心地收了起來。


    此時,昨夜的劍氣分身早已解除,慕容許仙稍一回想,一幕幕顛鸞倒鳳,男歡女好的交融,口幹舌燥,呼吸沉重。“呼——”呼吸由重放輕,平靜著心情,慕容許仙開始留意昨日各女的夜話。


    白素貞的夜話,大致和明兒提到的差不多,也是慕容複藏私的事情。白素貞提醒慕容許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慕容許仙讚許道:“這才像貞兒,八字還沒有一撇,別動不動就來龍椅隻有一把。”


    明兒吐槽道:“什麽動不動的,明明就是!玄武門之變,李世民殺兄而成唐太宗,開創貞觀之治。”明兒不能從絕仙劍出來,卻能通過與劍主的特殊聯係交流。


    慕容許仙道:“那是因為李世民英明神武,是位仁德之君。而李建成文不成武不就,品德敗壞。”明兒噗嗤一笑道:“你這些是聽書先生講的吧。貞觀國史,對李建成的評價極為不公。論文成,李建成一手製定大唐的國策,穩定關中,招納賢士。賢能如魏征、韋挺、馮立、鄭善果、李綱等。論武就,李建成重防禦突厥,穩定後方,甚至多次領兵征討突厥,打得突厥不敢南下。反觀李世民篡得帝位,將從前追隨李建成的兵將罷貶,使防禦突厥形同虛設,最終突厥直搗長安,引來“渭水之盟”。貞觀國史掩蓋其武勳極多,還有奪取西河,智取霍邑,守潼關敗屈突通,智破劉黑闥。這些不是改寫為李世民的功績,就是加在李淵身上,把李建成塑造成一個庸碌之輩。若非李建成防禦突厥之功,使突厥形成對大唐的心理畏懼,突厥可汗也不會疑有伏兵而退軍,渭水之盟早成笑柄了。”


    渭水之盟,又稱渭水之辱。公元66年,突厥攻至距長安僅40裏的涇陽(今陝西涇陽縣),京師震動。唐太宗李世民被迫設疑兵之計,親率高士廉、房玄齡等6人在渭水隔河與頡利可汗對話,怒斥頡利、突利二可汗背約。


    慕容許仙道:“唉,史書由勝利者書寫。”


    明兒道:“史書由勝利者書寫...此語甚妙!可仙哥哥此時的心態,和當時的李建成差不多哦。急著對外部署兵力,卻忽視了內患。須知平外亂必先安內,否則必禍起蕭牆。凡事要把目光放遠。不顧內患,坐視其壯大,遲早會成大患;反之,先擺平內亂,成為天下之主,再回過頭來對付外敵,屆時天下之人不幫他也得幫,不認可他也得認可。”


    慕容許仙道:“這怎麽可以呢,外敵都打進來了,還不團結起來抵禦,不是大家都要完蛋麽。”明兒道:“抑內為主,攘外為輔。”慕容許仙皺眉道:“你這觀念不對!”明兒道:“有什麽不對!我就不信,先傾力去對付外敵的,最後還能得天下。若有,你看,哪朝哪代?”


    慕容許仙:“這...咳,不這個了,今日見你熟知曆史,你恢複記憶了?”明兒道:“還沒呢。我熟悉的是唐史,也許我原先活在唐代吧。”慕容許仙道:“咦,聽你這話,你成為劍靈之前,是人?”明兒驚愣道:“我原本當然是人啊!不然你以為我是什麽?!哼,你才不是人!仙哥哥,原來你以為...嘻嘻,我知道了。”


    知道什麽,慕容許仙暫時不想理會,反正下一次明兒何時出來都不知道。


    有一事令慕容許仙掛懷。李莫愁在陸家莊開殺戒之事,打死了一個家丁兩個丫鬟。當今天下,幾近亂世,官府對世家用私刑是不會理太多。陸立鼎保證不會追究,但當時情況危急,這未必不是陸立鼎搪塞之計...


    慕容許仙來到賬房處,白素貞正在家中處理大事務。白素貞道:“官人,你來了。有何要事,何不通過玄素訣知會我?”慕容許仙道:“貞兒,此事來話長。”慕容許仙把陸家莊事情的詳細經過,給白素貞聽。


    慕容許仙道:“貞兒,我擔心陸立鼎會報官。莫莫她在江湖上的名聲,幾乎等同於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若惹得四大名捕插手,事情就麻煩了。”白素貞道:“官人,我知道了。一會立刻飛鴿傳書,差人去調查此事。”慕容許仙道:“順便調查下那三個孩童的家人背景,若他們有親人在世,補償些錢財...”白素貞“嗯”了一聲。


    明兒心道:“這樣好嗎?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不管敵人是什麽人,隻要成為了敵人,就不能對敵仁慈。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慕容許仙心道:“理虧在前,一錯再錯,是何道理!”明兒道:“你凶什麽?殺人的是你的莫莫,她會把這事記在心裏麽?會愧疚麽?”


    李莫愁怎麽想,慕容許仙是知道的。


    昨夜慕容許仙建議李莫愁今後少做殺孽,李莫愁不以為然道:“仙弟久居江南,不知北地人心叵測。出門在外,稍有不慎,血濺五步;家破人亡,妻離子散者,筆筆皆是。你不殺人,人就殺你。”慕容許仙道:“我聽清廷之主,喚作愛新覺羅玄燁,年號康熙。其人年少學識過人,怎麽北地治理成這個樣子?”李莫愁道:“康熙?清帝年幼,方始親政。輔政專權,目無主上。滿洲第一勇士鼇拜的勢力極大,若不是皇族的寶親王從旁製衡,這滿洲皇帝之名就改姓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滿洲朝廷都自顧不暇,哪裏又顧得了許多?清廷所能做的,不過是維持滿洲兵將的戰力,占著大好河山,欺壓下南宋,收繳歲幣罷了。”


    明兒道:“怎麽樣,想通沒有?”


    慕容許仙道:“我...我不過你!”


    不再理會明兒“胡八道”。慕容許仙又想起一事,對白素貞道:“我還有一事。我有一友人寧采臣,浙人。他是個書生秀才,最近家中貧洗,沒錢請大夫,以至於他發妻長時間臥病不起。設法找到他家住哪裏,請個好大夫治好他妻子的病。若無良醫...帶些無常丹過去,總之,一定要治好他妻子。”白素貞道:“官人宅心仁厚,此事我定要辦好。”


    明兒頗為驚訝道:“無常丹是當今國手黃藥師所製,無論是何種病,一粒就能藥到病除。當初黃藥師為嶽家軍軍師,發給嶽家軍的兵將一些,而奸相掌權後,嶽家軍兵將多被遣返鄉裏,一些實在因生活困頓,才把丹藥拿出來賣。故市場上並不是時刻能買到...常常每一粒問價千金,尚且有價無市,燕子塢所藏,亦是不多。”


    慕容許仙心道:“你什麽時候起,對本家如此熟悉了?”明兒道:“別看我這樣子,我做人的時候,可是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昨晚我花了時間,就把燕子塢的所有秘密看了一遍。依我之見,寧采臣之才,最多百裏,怎值得一粒千金之藥?”慕容許仙心道:“朋友一場,計較那麽多做什麽。”明兒嘀咕道:“浪費,浪費,浪費,浪費......”


    吩咐完白素貞,慕容許仙去尋聶倩。聶倩一夜沒什麽,都是些尋常聊天之語,刻意回避著,明玉簫劍法和落英神劍掌沒什麽進展,而聶倩很在意很著急。果然,來到聽香水榭,就見聶倩強在湖邊用一木簫比劃著招式。


    聶倩見慕容許仙到來,停下來背著手了,把簫藏到後麵去。聶倩道:“仙哥哥,你怎麽過來了。”慕容許仙去牽她的玉手,聶倩躲藏兩下,就任由他放到懷裏親昵。慕容許仙道:“又在費心解讀玉簫劍法?看你有些累,別解了。”


    聶倩低頭道:“仙哥哥,倩真沒用,到現在半進展都沒有。”慕容許仙道:“人家的獨門絕學,哪是那麽好推出來的,這可是別人安身立命之本,如果容易被識破,人家還怎麽立足武林?”勸慰幾句,聶倩枕靠著他肩膀道:“知道了,我多加休息就是。”慕容許仙伸手在聶倩後臀上重重一捏,後者一嬌聲驚呼,慕容許仙道:“又拿話哄我,你還是不肯放棄。別忘了,我有九天玄素決,你什麽事都瞞不過我。”聶倩嬌軀放軟,無奈道:“仙哥哥賴皮...倩想幫你。”


    當初慕容博之妻,因解淩波微步與北冥神功而耗盡心血致死。有這一遭前車之鑒在前,慕容許仙無論如何都不能放任聶倩胡來。慕容許仙通過玄素訣,征得李莫愁和明兒的同意後,就利用係統,把新得到的萬梅劍法、靈犀一指、白雲劍法、鐵劍歌訣、神行百變、天羅地網教給了白素貞、聶倩、雙兒、李莫愁。看著領悟進度條飛快增長,直至滿,慕容許仙驚歎於四女的領悟能力之高。


    當初自己可是腦筋轉了幾個彎才學會的,為此一度懷疑自己的學武能力。幸好重樓了,自己的領悟力原本是極好的,但被三叔搞鬼搞怪,才導致悟性大降。如今自己得重樓相助,這一礙處已不複存在。


    對著聶倩,慕容許仙將這些功夫大吹特吹一番。慕容許仙道:“西門吹雪和陸鳳的武功,猶在黃藥師之上。桃花島的功夫與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尤其是葉孤城的白雲劍法,其一式天外飛仙,有神鬼之威。若你將來領悟了無相之意,便可知其威能。”


    時至今日,慕容許仙已明白無相功的無相,是占了真氣性質的便宜。似乎逍遙派的武功,都比較別出心裁,專門抄近路。但真正的無相,是指元神修為,重在以神禦雲,再以雲載氣。修成元神之劍,氣自然而然隨之質變,劍氣鋒利無比,巫祖之身亦可破。以風為載體,負載元神劍氣,即為照膽劍氣。風那麽難的,慕容許仙都練會了,而雲不過是水的另一種形式,慕容許仙昨夜在夢裏,隻練了一會就成了。如今,就算使普通真氣,慕容許仙也能通過“排雲”之法,間接使出白虹掌力了。


    慕容許仙將這些心得與聶倩聽。聶倩問道:“仙哥哥武學進境不少,可是得了高人指?”慕容許仙想起重樓的百年之約,苦笑道:“算是吧。”聶倩咯咯笑道:“看來仙哥哥還吃了些苦頭。”慕容許仙道:“什麽一些苦頭,是一年,一年啊!重樓那家夥,仗著自己是魔尊,把我元神引到一隱秘處,折騰了一年,外邊隻過了一夜功夫...”聶倩道:“仙哥哥好福緣。旁人總是朝聞道夕死可矣,仙哥哥得聽一年的講道,還怨這怨那的。一夜換一年,那位魔尊怕是下了大本錢,將來你要好好答謝人家。”慕容許仙道:“我知道了...”


    慕容許仙留聶倩自悟新學所得,去尋雙兒。雙兒一見慕容許仙,昨晚具是閑聊的她,一下子問了很多問題。都是問李莫愁、趙靈兒、朱媺娖的生活習性,喜歡吃什麽,討厭什麽顏色。慕容許仙道:“你問這些做什麽?”雙兒道:“少爺明天大喜,三位姐妹就要成為自家人,她們起居慣用何種模樣,我今日好吩咐丫頭們布置。”


    慕容許仙一拍腦門道:“還是雙兒細心。”


    慕容許仙知道李莫愁喜好道家,偏樸實無華,好上古典華之風。趙靈兒的喜好也知道,據前世記憶,趙靈兒好苗族之風,對漢家事物也不排斥。倒是朱媺娖,想了想,慕容許仙道:“莊內收藏有一些北明皇宮之物,都取出來放在阿九的房間吧。反正那些東西,放在倉庫也是放。”雙兒道:“嗯,雙兒清楚了。”


    原本,慕容許仙是這些皇族之物,會成為造反的證物。不過如今打探到,本家居然是宋太祖之後,是隱秘的皇族,那皇族用皇族之物,倒也得過去。反正趙構都對咱睜隻眼閉隻眼了,先前都那樣,若突然轉變,反而容易被詬病。


    處理完瑣事,慕容許仙開始考慮自身的武功。武功絕學多,並非是好事。如重樓飛蓬,一種絕學笑傲三界。又或者林月如,一路一陽指化出的七絕劍氣,依此打敗過自己...關鍵在於絕學是否最適合自己。重樓、飛蓬不用,火與空間能力合璧,雲與風合璧,是同他們的本源相得益彰的。


    自己的本源又是什麽?慕容許仙有了大概的方向。首先是劍,其次則是元神之劍。如今慕容許仙的功力為神氛返虛,今後的練功方向,就是通過煉神,將自己的劍氣變得更加銳利。在夢境之中,照膽劍氣那毀天滅地的威力,令慕容許仙向往不已。但現在慕容許仙卻無法隨意揮出那等劍氣。原因是夢境之中,慕容許仙的真氣,是重樓配給他的...慕容許仙現實裏還沒有具備那麽強大的功力。照膽劍氣,飛蓬隨意一揮,是尋常攻擊,而慕容許仙自己,最多把照膽劍氣當“大招”用了。揮幾下耗勁過重,支撐不住。


    慕容許仙一度懷疑,廣成子和雲中子所的,人族不弱是否正確...想了想,慕容許仙釋然了。飛蓬,天庭第一神將;重樓,魔界第一“凶殘”、“不講理”。所謂“第一”的東西,是不能用作平均線參考的。稍一琢磨,慕容許仙還注意到重樓的“動作”。重樓故意配給他普通真氣,而非無相真氣,就是要其從最難最紮實的學起,半分取巧都不行。


    慕容許仙心道:“我現在有無相真氣,興許身體能抵禦風雲合璧的衝擊,何不試試?也許能練成“超級大招”?”


    拔劍一橫,慕容許仙調集兩種元素,無所不在的風,無所常態的雲,並嚐試著將蘊含勁力的兩者合而為一。“劈啪——”慕容許仙身軀顫抖,新產生的無極無量之力,果然不好控製!絕仙劍上勁力四溢,絕強的力量四溢時,激發出強烈的電弧!


    慕容許仙心道:“糟糕!要停不下來了!必須馬上揮出去!”無極無量瞬間竄至四肢百骸,慕容許仙周身空氣激蕩,雷電纏繞,如浴電火的燃燒之人。“碰——”一聲巨響,周圍飛沙走石、煙塵衝天,前方湖水亦被一分為二,露出湖底的河床來!


    慕容許仙嘴角溢血,幸好及時揮了出去,否則已經重傷。目視前方,一現象令慕容許仙驚愕萬分。“無極照膽劍氣”的威力何其巨大,竟沒有傷得湖水正中的女媧神像分毫!更令慕容許仙起疑的,是女媧神像到對麵岸邊,那一段像某種機關的石橋。


    慕容許仙想起,重樓過的幻瞑界之事。一個念頭劃過心頭,慕容許仙心道:“莫非燕子塢別有洞天?!”慕容許仙來到對岸。此時湖水已再度淹沒沉橋,記著大致的方向,慕容許仙四處摸索,尋找機關。


    “你在幹什麽呢?!”一聲嬌叱,令慕容許仙莫名一驚。定睛一看,原來是阿碧。阿碧道:“姐夫,你在找什麽東西麽,是不是什麽東西掉在湖裏了?”慕容許仙心道:若燕子塢另一處真是媧皇宮的話,阿碧之前是不是躲在裏麵?阿碧出現在我眼前阻我,是不是聖人還不想見我...若如此,今日不可再探此間秘密。


    慕容許仙道:“阿碧,你跑哪裏去了?你姐姐到處找你呢。”阿碧道:“姐姐她還在怪我嗎?”慕容許仙道:“大家早就不怪你了。你快回到貞兒身邊,她很想你。”阿碧道:“我知道了。先不這個,姐夫你剛才是不是掉了東西到湖底?是什麽東西,我水性好,下去幫你找找。”慕容許仙道:“一件衣服...不用了,天氣涼,你之前著涼還沒好多久。”


    不等他出聲,阿碧已一頭撲通鑽入水裏。阿碧冒出水麵,手持一女童衣裙道:“姐夫,是不是這件,姐姐時候穿的?”慕容許仙:“......”阿碧見他不答話,接二連三的從水底拿出各種年齡段的各種女裝,很多貼身事物都有。


    當抓住她時候的衣服,是否是在觸碰她的時候呢?特別是那些貼身事物,能從一側麵描繪一代佳人的成長經曆,還是某些隱秘部位哦...“不行,不能被邪念壓倒!”慕容許仙保持沉默,阿碧道:“姐夫,你怎麽不話啊,你難道不愛我姐姐麽?”


    慕容許仙心道:“你這要我怎麽?想要,就成了**;不想要,就被不愛麽...”衣袂撲空聲傳來,人影撲至,一截皓臂抓住阿碧,提將上岸。“哎呦,耳朵痛,姐姐別揪了!”


    阿碧捂著耳朵喊疼。白素貞喝道:“剛回來就胡鬧!還拿著我的衣物...在官人麵前,真是太失禮了!女孩子家的,怎麽可以這樣!”


    白素貞七手八腳地收起衣物,用內力蒸幹了,疊好放置一旁。白素貞道:“官人,吃午飯了。陸家莊之事,我們邊走邊談。”阿碧道:“陸家莊?那裏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姐姐你快。”白素貞娓娓道來。


    陸家莊離燕子塢很近,陸家莊又不加以隱瞞,故早上白素貞飛鴿傳書派人去打探,中午就傳回來消息。一是陸家莊沒有報官,陸立鼎履行了當初的口頭承諾。二是黃藥師在陸家莊收徒。秘籍回到陸家莊手中,陸立鼎看後,並未領悟。萬梅劍法、白雲劍法、靈犀一指,非常人能練。陸無雙也練不會,程英略有所得,唯有當初在廟中遇到的少女,深得其妙。


    恰好黃藥師路經此處,推算之下,發現此間有人與他有師徒之緣。而少女沉醉於劍法之中,夜以繼日,於月下舞劍被黃藥師看到。少女的劍法和自悟能力,令黃藥師震驚萬分。黃藥師上前一探少女脈搏,難掩驚喜問道:“女娃兒,某是桃花島主黃藥師,見你天資極高,想收你為徒,你可願拜我為師?”


    少女道:“我...我自幼父母雙亡,寄居在叔叔嬸嬸處。拜師之事,須得叔叔嬸嬸做主。”黃藥師道:“哈哈,黃某一時心急,失了計較。這就隨去找陸立鼎!”以曾指揮千軍萬馬之能的黃藥師,一時也會急不可耐,實是少女的天資之高,甚至超過了黃藥師自己。


    如此資質,就算放任不管,少女將來長成,開宗立派都可以。這等資質,原本黃藥師是不抱什麽希望的,畢竟千百年一遇的東西,如今天下已經有一個張三豐了,去哪來再找另外一個?再等一百年都碰不上啊。但如今,黃藥師就碰到一個了。碰上了,沒理由會放棄,他甚至可以看到將來,桃花島武學被發揚光大,大放異彩。


    少女肩膀上被一扣,輕輕提起,周圍事物飛快倒退,待少女回過神來,已經在陸立鼎的書房。陸立鼎認得黃藥師,見他提侄女到此,吃了一驚,以為孩子做錯了事,訓斥道:“琪兒,你可是失了禮數,衝撞了黃島主?”


    黃藥師揮手止道:“我欲收她為徒,拜師之禮,本該求得父母同意,如今她雙親已不健在,故來征求你的同意。”陸立鼎大喜,隨即眼珠一轉,微笑道:“黃島主收徒,豈能馬馬虎虎?如今天色已晚,不如明日我大擺筵席,隆隆重重地行拜師之禮,如何?”黃藥師如何不知陸立鼎的心思,如此聲勢,估計打起了讓陸無雙也入桃花島的心思。黃藥師不動聲色道:“那你的意思是,同意了?”陸立鼎苦笑道:“黃島主收徒,正是侄女她莫大的福分,我怎麽會拒絕呢。”黃藥師頭道:“那好,就明日行拜師之禮。”


    不管怎麽,作為父親的陸立鼎,為女兒爭取到了一個機會,剩下就看陸無雙表現了。陸立鼎心道:“唉,奈何家傳武學起步太高,為今後計,看能不能搭上桃花島這條船。”黃藥師之名,陸立鼎是知道的,除了武功,黃藥師還擅長雜學,天文地理,奇門遁甲,醫學煉丹。


    陸立鼎謂陸無雙道:“黃前輩未必會瞧上你的學武能力,家傳武學,隻有你表姐練得會,難怪黃前輩想收她為徒。你記住了,明日拜師,你就想跟隨黃前輩讀書寫字,學醫治病。”陸無雙道:“爹爹,我不喜歡讀書寫字,也不想學醫。”陸立鼎板起臉道:“爹爹是教你方法!你聽爹爹的沒錯。你不是喜歡玩竹馬嗎?那你知道竹馬怎麽做麽?”陸無雙道:“竹馬不是爹爹你砍竹子做的麽?”陸立鼎道:“不錯,但那竹馬,要你搖才會動!而黃前輩呢,他會做自己能動的竹馬,你好不好玩?這叫機關術!叫你向讀書寫字,就是讀有關機關術的書,學如何製作會動的竹馬啊。”


    陸無雙嘀咕道:“那爹爹你讓黃前輩做一個會動的竹馬給我就好了,幹嘛要我去看書學嘛。”陸立鼎:“......”輕咳一聲,陸立鼎道:“你想得容易了,你又不是黃前輩什麽人,他為何要幫你呢?”陸無雙道:“等表姐成了黃前輩的徒弟,我求表姐,表姐一定會幫我!”陸立鼎一愣,心原來女兒知道其中關係啊!接著,陸立鼎氣急敗壞地扭了下陸無雙的耳朵,喝道:“又在我麵前裝笨,以為爹爹看不出來是不是?沒出息!”


    陸無雙摸了摸耳朵,撅著嘴道:“可是,爹爹,我拜黃前輩為師,怕是要離家很久,那豈不是很長的時間,都見不到爹爹和娘親了。”陸立鼎歎道:“那又有什麽辦法?你爹爹武功低微,護不得你周全,隻盼你學些本事,長大了好保護自己。如果此次不成,爹爹再想其他辦法。”陸無雙道:“爹爹,我聽你的。向黃前輩學讀書寫字,造好玩的竹馬;向黃前輩學醫,將來爹爹和娘親生病了,我好親手醫治。如此兼顧孝道,黃前輩再不收我也沒好的辦法啦。”


    第二日,陸立鼎大擺筵席,請上了附近的親朋賓客。接著,陸無雙按照計劃,向黃藥師求師。令陸立鼎意外的是,黃藥師出了一道難題。黃藥師拿出一個魔方道:“你不是想學機關術麽?欲學機關術,就先將這魔方還原給我看。不能還原它,學機關術是學不會的。”


    這是個三階魔方。即六麵正方體,每麵九個格子,除最中間的那一格無法轉動外,其他格子都能轉。這也是後世最普遍的魔方。陸無雙努力地去還原,但不得要領。而周圍的賓客們看得嘖嘖稱奇。黃藥師這是委婉的回絕陸立鼎,給他一個台階下罷了。


    果然,還是不成,陸立鼎歎了口氣。正在這時,一件意外之事發生了。程英在黃藥師身後,偷偷用一個搖鼓木球甩,一邊比劃著,一邊教陸無雙如何轉動魔方。程英拾起甩球,在麵向陸無雙的鼓麵上,在左邊比劃了一個圈,示意陸無雙轉左邊;接著,又在鼓的靠近後邊的位置,用甩球比劃了一個圈,示意陸無雙轉最後麵的那一層。


    程英和陸無雙打玩在一塊,如此教法,陸無雙自是能領會。引導之下,陸無雙終於完成了還原魔方。黃藥師雖背對著程英,但如何看不出來?黃藥師心道:“此娃兒如此引導,魔方正麵,可是背對著此娃兒,每個步驟對她而言,具是逆向而為。”驚歎於程英的才思敏捷,黃藥師掐指一算,發覺程英與他也有師徒之緣。


    黃藥師再收一徒,打算將來把各種雜學傳授給程英。而陸無雙拜不得桃花島之門,陸立鼎徒呼奈何。陸立鼎心道:“罷了,以我陸家的人脈,在江南另尋良師非是難事。再去桃花島,我父女二人長時間不得相見,未必是件好事。”


    以上就是黃藥師收徒的經過。白素貞完,阿碧好奇道:“咦,那個魔方還原有那麽難麽?我好想試試。”白素貞道:“吃完飯再試,不是那麽容易的,要費不少時間。”姐妹兩聊著,步入餐桌。


    慕容許仙則表情古怪。黃藥師收徒弟,但這徒弟的名字,太奇怪了。程英還好,另外一個...陸雪琪!陸雪琪...慕容許仙想起廟中那會兒,少女的容貌,現在回想起來,真像!簡直一年少的陸雪琪翻版。當初怎麽就沒想起來呢?唉!可惜...


    而陸雪琪,則和程英,搭上了去桃花島的船。陸雪琪舞了一會兒劍,回首遙望著離去的江南岸邊,若有所思。江南,那個豁出性命保護她的人在那裏,那個生死間,牽動她情絲之人。江湖上,隻傳出慕容許仙為歸辛樹所敗,並沒傳出死訊噩耗。鎮上的行腳商人,也都慕容家二少爺健在。這讓陸雪琪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陸雪琪暗下決心道:“我一定會回來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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