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定,言決勝便開口問道:“聶總捕頭,依你之見,言某敗在何處啊?”聶三江瞥了言決勝一眼,反問道:“以言幫主的聰明睿智,莫非猜不出來嗎?”言決勝冷哼一聲,說道:“事實擺在眼前,還猜什麽?本幫主隻恨沒能早日殺了覃衍通這個狗賊,才使得這狗賊有了可乘之機,他日本幫主東山再起之時,定要除此賊人,以絕後患!”聶三江聽到言決勝這麽說,忍不住長歎了口氣,說道:“看來,言幫主還是不太明白啊,既然如此,就讓本座來告訴你吧!”言決勝哼道:“聶三江,你最好別用那些正派人士的大道理來蒙騙本幫主,本幫主可不想聽這些!”聶三江微微一笑,說道:“言幫主請放心,本座所講的並非是那些江湖上的道理,而是本朝太宗皇帝曾經說過的一段話。≥”言決勝聞聽此言,隻道聶三江是在糊弄自己,便冷冷地道:“聶總捕頭,本幫主沒工夫在此與你廢話,告辭!”說完,便扭頭離去。言決勝剛一轉身,便聽得身後的聶三江開口說道:“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個為君之人,若是不能夠好好地善待屬下,又豈能得到屬下的擁戴?換言之,一個願與屬下同甘共苦的人,必然會一呼百應,收複江山便隻在彈指之間。言大幫主,你好自為之吧!”聶三江的話說完後,言決勝也已不見了蹤影。此時,言決勝所帶的那些黑衣人也已被決勝幫弟子盡數殺死,眾弟子沒有找到言決勝,便都回到覃衍通身邊,等候指令。覃衍通見狀,便命令眾弟子先行安葬死去同伴的屍體,然後再回總舵。安頓好眾弟子後,覃衍通便上前與聶三江道別。


    隻見覃衍通先是對聶三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作揖禮,隨即說道:“聶總捕頭,之前我幫的言幫主對總捕頭多有得罪,還望總捕頭手下留情,莫要再怪罪我幫!”聶三江笑道:“覃護法不必如此客氣,覃護法帶領決勝幫弟子趕走了言決勝,可謂是幫了本座的一個大忙,本座應該謝你才是,又豈會怪罪貴幫?”覃衍通道:“哪裏哪裏,總捕頭言重了。言決勝雖為本幫幫主,卻隻顧著自己的雄圖霸業,從不將幫中兄弟的生死放在心上,今日他落得一個眾叛親離的下場,也算是他咎由自取,覃某不過隻是順水推舟罷了,算不得幫忙,總捕頭不必放在心上。”聶三江嗬嗬笑道:“覃護法有功卻不自傲,實在可嘉,本座就喜歡和覃護法這樣的人交朋友啊!”覃衍通道:“如此說來,日後覃某便要與聶總捕頭以朋友相稱了?”聶三江道:“當然!”覃衍通道:“既然是朋友,若是日後本幫有難,還望總捕大人能夠出手相助。”聶三江點頭道:“那是自然!”覃衍通不由大喜,說道:“既如此,那覃某就在此謝過總捕頭了!”聶三江聽罷,點頭致意。兩人相談甚歡之際,忽見柳非池,韓天潤二人帶著一幹上清派弟子匆忙而至。他們趕來之後,便立即將兵刃對準了決勝幫弟子,以防不測。決勝幫眾弟子見此情狀,便也隨之拔刀相向。


    “柳莊主,韓小道長,切莫動手!聶三江大聲喊道。


    柳,韓二人不由一愣,一旁的柳非池便即開口問道:“聶總捕頭,這是為何?”聶三江答道:“決勝幫如今已歸覃護法掌管,而覃護法也已是本座的朋友,既然是本座的朋友,那便也是柳莊主的朋友。我們不能對朋友無禮。”柳非池聽罷,不由朝那覃衍通望了一眼,說道:“既然覃護法已是我們的朋友,那不知覃護法如何看待神器一事?”覃衍通答道:“覃某自始至終都沒有爭奪神器之念。況且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麽神器,覃某絕不會為了一個子虛烏有的神器,而得罪諸位江湖朋友,柳莊主盡管放心便是!”柳非池點頭道:“如此甚好!”說著,便扭頭對著韓天潤等人說道:“把兵器都收起來吧。”韓天潤等人依言收回了兵器。決勝幫眾弟子看到這裏,便也紛紛將兵器收回。覃衍通見眾人都收回了兵器,便笑眯眯地說道:“柳莊主果然是明理之人,覃某在此謝過,諸位英雄與我們決勝幫的恩怨皆因言決勝而起,如今言決勝已經被我等趕出了決勝幫,還望諸位英雄莫要再為難我們決勝幫才是!”柳非池笑道:“這是自然!”覃衍通喜道:“如此甚好。如今覃某已經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覃某就此告辭!”說完,便帶著決勝幫諸人匆匆離去。覃衍通等人走後,柳非池,韓天潤二人便即上前,向聶三江詢問言決勝一事。聶三江便將方才所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大夥聽說言決勝已經眾叛親離,一個個都忍不住長舒了口氣。隻聽得上清派弟子韓天潤說道:“聶總捕頭,柳莊主,如今看來,言決勝已經不足為患,我們總算是去掉了一個大敵,想來這神器一事也應該就此告一段落了。”


    聶三江道:“若是一切能如韓小道長所說的那樣,那便最好不過了。”立在一邊的柳非池似乎從聶三江的話語中聽出了別的意思,便即說道:“聶總捕頭,方才聽你說話的語氣,似乎對這神器一事還不太放心,不知聶總捕頭有何不放心之處?”聶三江正欲答話,忽聽得一人連聲叫道:“柳姑娘,你別捏了,快放手啊,你在這麽多人麵前捏蒲某的耳朵,我蒲某人豈不是顏麵無存?”在場諸人之中,自稱“蒲某人”的人還能是誰?而被稱為“柳姑娘”的人又能是誰?除了蒲落塵與柳雯曦二人之外,怕是再無旁人了。眾人隨著蒲落塵的叫聲望去,隻見那蒲落塵被柳雯曦捏住了耳朵,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模樣,大夥兒都忍不住嗬嗬笑了起來。


    柳非池見狀,麵色鐵青,當即厲聲斥道:“曦兒,你怎能在這麽多人的麵前如此胡鬧?還不快,快將蒲捕頭的耳朵放開!”柳雯曦回道:“爹爹,請恕女兒不能從命!”柳非池不由怒道:“曦兒,你連爹爹的話都不聽,莫非是想把爹爹氣死不成?”柳雯曦答道:“爹爹,女兒不敢。女兒不過是想懲治一下這個蒲落塵而已,並非有意胡鬧。還請爹爹見諒!”柳非池一愣,隨即問道:“懲治?蒲捕頭並未犯錯,為何要懲治蒲捕頭?”隻聽得柳雯曦理直氣壯地答道:“爹爹,蒲落塵一聲不吭地跑上山來,將本姑娘孤零零地丟在山洞裏,此舉莫非不算是他的過失嗎?本姑娘之所以捏他的耳朵,就是要給他一點厲害看看,免得他日後再犯同樣的過失!”


    你……你真是胡鬧!”柳非池又一次斥道。


    “胡鬧?柳雯曦聽到這兩個字後,似是感到無比地意外,隨即扭頭對著蒲落塵問道,蒲大俠,小女子可曾胡鬧啊?”


    蒲落塵隻得答道:“柳姑娘做事別有一番風骨,豈會是在胡鬧?”柳雯曦道:“如此說來,小女子沒有胡鬧,對吧?”蒲落塵點頭道:“當然沒有!”柳雯曦聽罷,便將目光轉向父親,說道:“爹爹,蒲大俠自己都說了,女兒沒有胡鬧。爹爹為何還要生女兒的氣呢?”柳非池登時無言以對。旁邊的人見此情狀,也都開始勸柳非池莫要再打擾他們二人。柳非池也隻好退到一邊,不再言語。


    忽聽得柳雯曦又一次問道:“蒲大俠,以後還敢不敢拋下小女子一人,獨自離開啊?”蒲落塵隻得答道:“回稟柳姑娘,落塵不敢。”柳雯曦又續著問道:“若是再有下一次,該當如何啊?”蒲落塵答道:“自然是任由柳姑娘處置了。”柳雯曦聽後,忍不住咯咯嬌笑,說道:“蒲大俠,這可是從你口中說出去的話,你莫要反悔才是啊!”蒲落塵連連搖頭,說道:“請柳姑娘放心,落塵絕不會反悔。”柳雯曦喜道:“既然這樣,小女子也就放心了。”蒲落塵聽到“放心”二字後,便即問道:“柳姑娘,如今可以鬆開蒲某的耳朵了吧?”柳雯曦點頭道:“看在你表現得這麽乖的情分上,小女子放開就是了。”說完,便鬆開了手。蒲落塵聽罷,暗暗苦笑道:“竟然又說我很乖?我蒲落塵為何要在你麵前那麽乖啊?你若不是一個弱小女子,蒲某早就對你動粗了!”兀自不滿之時,蒲落塵無意間看到聶三江等人在談話。隻聽得聶三江說道:“柳莊主,蒲捕頭如此照顧令愛,想必你也該放心了吧?”柳非池還未答話,便聽得韓天潤說道:“柳莊主,小道對這世間的男女之愛一點也不懂,不過,看到蒲兄弟為了令愛,竟然甘心在大家麵前受令愛擺布,由此可知,蒲兄弟的確對令愛一往情深哪!”柳非池聽完聶,蒲二人的話後,半喜半憂,說道:“二位言之有理。柳某也很看重蒲捕頭的為人。隻不過,小女素來品性頑劣,隻怕會委屈了蒲捕頭啊!”聶三江笑道:“哪裏哪裏。柳莊主多慮了。隻要他們二人情投意合,一點小小的委屈應該奈何不了蒲捕頭的。”柳非池勉強點了點頭,說道:“隻是不知道他們二人的想法如何,看來柳某得找機會問問他們二人。”


    柳非池等人的談話,可謂是句句都傳入了蒲落塵耳中。聽完他們的話後,蒲落塵的一張臉已經紅到了脖子,一顆心也在不停地怦怦亂跳。就在這時,忽聽得柳非池開口叫道:“蒲捕頭,蒲捕頭……”蒲落塵一愣,支支吾吾地答應了一聲。隨即,耳邊又傳來柳非池的話語:“蒲捕頭,你好像有心事啊?”蒲落塵急忙搖了搖頭。


    “既然沒有心事,為何不敢抬頭看著本莊主啊?”柳非池續著說道。


    蒲落塵聞聽此言,隻得將目光轉向柳非池。柳非池見蒲落塵麵色紅,目光遊離,心下便已猜出了蒲落塵的心思,於是便開門見山地問道:“蒲捕頭,想必我們的談話,你都已經聽到了吧?”蒲落塵不覺一怔,隨即點頭稱是。柳非池道:“蒲捕頭,既然你都已經聽到了。那柳某便要問上一句,不知蒲捕頭你意下如何啊?”蒲落塵不禁有些遲疑不定。柳非池見狀,微微一笑,說道:“柳某所問之事畢竟是蒲捕頭的終身大事,若是讓你立刻作出答複,也的確有些太過草率。這樣吧,柳某給你幾天時間考慮,待得想通之後,再行答複,蒲捕頭以為如何?”蒲落塵聽到這裏,不由長舒了口氣,隨即連連點頭稱是。柳非池道:“既然如此,那柳某就改天再問吧!”說完,便即走開。沒過多久,聶三江一行人便都下山而去。


    下山途中,眾人經過一座山洞,忽聽得那山洞裏有人大聲叫道:“二位大哥,我們寨主有請!”聶三江一行人不由停住了腳步。隨即,便看到一人從那山洞裏快步跑了出來,出現在了聶三江等人的麵前。不等聶三江開口,那人便又一次大聲說道:“二位大哥,我們寨主有請!”來者乃是一個姿色甚佳的妙齡少女,不過,由於少女的穿著有些裸露,眾人都隻好將目光轉向了別處。盡管如此,聶三江依然認出眼前的這位少女正是之前曾見過的那位綠荷姑娘。隻聽得聶三江朗聲答道:“綠荷姑娘,既然寨主有請,本座豈能推辭?我們現在便去見你家寨主吧。”綠荷點了點頭,接著又伸出手指,指了指蒲落塵,說道:“還有這位大哥,你們兩人都要去。”聶三江“嗯”了一聲,隨後便向柳非池等人連連作揖,說道:“柳莊主,韓小道長,還有諸位上清派的俠士們,本座與蒲捕頭另有要事在身,不能隨你們一道回湖城縣,還望諸位多多見諒!”柳非池笑道:“聶總捕頭,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如此拘禮,既有要事在身,那就無需多言,我等自會在湖城縣等候二位歸來便是。”聶三江道:“那就有勞柳莊主和諸位俠士了。”隨後,又扭頭對著韓天潤說道:“韓小道長,柳莊主有傷在身,還望小道長能夠在旁多加照顧啊!”韓天潤點頭道:“總捕大人請放心,小道自會悉心照顧柳莊主的。”經過這一番道別之後,聶,蒲二人便隨同那綠荷進了山洞。柳非池等人則繼續往山下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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