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三江緩步走到那顆石桃前,對著那顆石桃上下左右地端詳了一遍又一遍,在端詳之時,還不時地伸出手來,撫摸著石桃。≧那道士見此情狀,便用試探的口吻問道:“聶總捕頭看了半天,可曾看出什麽端倪?”話已問出,而聶三江卻仿佛充耳不聞,依舊在端詳著石桃。那道士見對方不答,自己也不便再問,便隻好繼續等待。一邊的蒲落塵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臉色也變得越難看。


    “這個道士一心隻想得到神器,全然不理會我等的死活,豈能任由他如此胡為?”蒲落塵心中想道。


    心念及此,蒲落塵便開口叫道:“道長,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午時,我們從辰時一直挖到午時,什麽也沒有吃,大夥兒的肚皮早就餓得呱呱叫了。我們還是先填飽肚皮,再行入陵之事,不知道長意下如何?”那道士沉思片刻,便即答道:“填飽肚子也無不可,不過,這件事還是交給蒲捕頭和藍寨主去做吧,貧道與聶總捕頭二人要留在這裏看守陵墓。”蒲落塵冷然道:“道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聶總捕頭在那裏看石桃也有一段時間了。若是聶總捕頭一直看不出石桃的玄機,莫非道長便要一直等下去嗎?若真如此,隻怕到時,還未入陵,道長便已餓死在這誇父陵了。”


    “你……”那道士聞聽此言,登時怒形於色,不過,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好吧!那道士說道,我們就先填飽肚子,再入陵吧!”


    那道士同意之後,幾人便著手準備尋找食物。正當這時,一直在觀察石桃的聶三江突然高聲說道:“諸位請留步!”蒲落塵等人都隻好依言停住了腳步。聶三江正待說話,耳邊突然傳來那道士急切的話語:“聶總捕頭,莫非你已看出這石桃的玄機了?”聶三江聽罷,朝那石桃望了一眼,旋即說道:“道長,這石桃上的玄機其實很簡單,我們既已挖出了石桃,那便隨時都可以入陵,隻不過,要先填飽肚子才行!”那道士點頭稱是。應付完了道士之後,聶三江便向蒲落塵命令道:“蒲捕頭,你去打些獵物回來,大夥兒好好吃一頓!”蒲落塵當即領命而去。沒過多久,蒲落塵便打了兩隻兔子回來,幾人便靠著這兩隻兔子飽餐了一頓。接下來便是入陵一事了。


    隻見聶三江款步走到石桃前,一把抓住石桃,用力向右一擰,就在這一擰之下,一道石門隨之而開,那道石門就出現在聶三江的腳下。蒲落塵等人見狀,紛紛朝那石門裏麵望去,映入眼簾的隻有那逐級而下的石階,此外,什麽也沒有。聶三江也朝那石階簡單的看了一眼,便即說道:“這道石門應該就是陵墓的入口。我們四人各舉一支火把,準備入陵吧!”聶三江所說的四人除了自己之外,剩下的便是那道士,蒲落塵,還有藍星三人。於是,四人便各自準備了一支火把,在聶三江的帶領下,開始踏進石門。四人一走,剩下的一人便是牙山。由於牙山身受重傷,行動不便,藍星便將他安置在一旁休息。


    四人沿著石階逐級而下,一條寬敞大道也隨之出現在四人眼前。那條大道乃是用大小不一的石頭鋪墊而成,道路兩旁的石壁上還畫著各種各樣的圖案,圖案上布滿灰塵,顯是時日已久。四人順著大道一直向前走去,走了約有半個時辰,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龐然大物,擋住了四人的去路。


    “快看!那是什麽東西?”聶三江一麵指著那個龐然大物,一麵問道。


    蒲落塵聽罷,當即跑將過去,借助火把的光亮,對著那龐然大物細細查看了一番。隨後,便聽得蒲落塵開口答道:“回稟總捕大人,此物乃是一尊石像,至於石像所刻之人,落塵就不得而知了。”


    聶三江恍然道:“原來是尊石像!”話剛說完,便聽得那道士連聲說道:“此處乃是誇父陵,莫非?莫非此石像所刻之人便是上古仙人誇父?”在說話之時,那道士已快步朝那石像奔去。


    那道士這麽一說,聶,蒲二人不由乍然一驚,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向了藍星。隻見那藍星雙膝已然跪倒在地,並拱手至地,頭也至地,此種跪拜之禮正是九拜大禮中的稽之禮。這稽之禮乃是臣對君之禮,君對神之禮,普通人是享受不了如此大禮的。聶,蒲二人都知道這稽之禮的含義,當下便也同那藍星一樣,對著石像俯身下拜,行稽大禮。除了他們三人之外,那道士也在那尊石像麵前打了個稽。這也難怪,神靈乃是天下百姓最古老,最根本的信仰,在神靈麵前,不論百姓,還是君王,都隻有敬畏之心,絕不敢有絲毫不敬之舉。因為在人們心裏,都有這樣一個不成文的意念,那就是觸犯神靈,必遭天譴。”


    聶三江等人行完大禮之後,便聽得那道士開口問道:“敢問女寨主,這尊石像便是上古仙人誇父吧?”藍星怒而不答。那道士見藍星不答,便忍不住嗬嗬笑道:“女寨主,想不到事到如今,你還是如此倔強,你以為你什麽都不說,貧道便拿你沒辦法了嗎?”藍星聽罷,依然一言不。隨後,那道士又將目光放回到石像身上,說道:“此石像所刻之人髻雜亂,身體與四肢皆都袒露於外,此等裝束與誇父族眾多男子的裝束可謂相似至極,由此可知,石像所刻之人便是你們誇父族的人,加之,你們誇父族自上古時代繁衍到今日,已曆無數先人,為何唯獨隻給此人雕刻石像,修建陵墓呢?唯一的解釋就是,此人就是你們誇父族的祖先上古仙人:誇父!”那道士的一番推斷可謂入情入理,教人無法反駁。聶,蒲二人聽了之後,也隻好選擇了默認。而藍星依然是一副不予理睬的模樣。確定了石像的身份之後,那道士繼而將目光轉向了別處,說道:“此石像所刻之人既然是上古仙人誇父,那他手裏的那根拐杖想必便是神器了吧?”此言一出,聶,蒲二人陡然怔住。繼而又再次地將目光放在了藍星身上。或許,此時此刻,也隻有藍星能夠給予眾人答案。隻見那藍星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那道士見此情狀,眉宇間殺氣陡現,一字一句地說道:“女寨主,貧道沒工夫在此和你打啞謎,貧道勸你還是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不然的話,你們三個都休想活著離開陵墓!”那道士之所以放出如此狠話,其意便是想逼迫對方開口,而對方的反應卻令那道士大失所望。眼前的這位女寨主依然對自己渾然不理,似乎方才的那一番話語都與她毫不相關。那道士勃然大怒,當即大聲喝道:“姓藍的,貧道念你是個弱小女子,才處處忍讓於你,想不到你竟敢如此輕視貧道,貧道非殺了你不可!”說完,便舉起手掌,朝藍星當頭拍去。一旁的聶三江見情勢不妙,當即喊道:“道長住手!”盡管話已喊出,而那道士卻似充耳不聞,依然對藍星痛施殺著。聶三江見那道士不為言語所動,便向身旁的蒲落塵使了個眼色,本意是想讓蒲落塵與自己一起出手,解救藍星。然而,此時的蒲落塵卻早已出手,數根“蠶絲銀針”已朝那道士激射而去。那道士連看都不看一眼,便將蒲落塵打出的銀針盡數吸入掌中,並將那銀針對準藍星咽喉,急刺而去。蒲落塵見狀,大驚失色,急忙喊道:“狗賊,針下留人!”眼看藍星性命不保,一人忽地猱身而上,擋在了藍星前麵。那人正是六扇門總捕聶三江。與此同時,聶三江的一隻手掌猶如利爪一般緊緊地抓住了那道士手腕,使得那銀針無法再向前刺入分毫。


    那道士忍不住嗬嗬笑道:“聶三江,你和你的屬下都已身中劇毒,居然還敢如此逞強,這樣隻會加快毒性的作,到時候,就算是神仙在世,怕是也救不了你們兩個了!”聶三江很快回道:“道長此言差矣,人生在世,難免一死,那都是早晚的事,本座有何懼哉?況且,這位藍寨主乃是本座的朋友,看到朋友有難,本座豈能置身事外?道長若是執意要傷害本座的朋友,那便是與本座為敵!”那道士當即喝道:“與你為敵又如何?聶三江,你都已經自身難保了,居然還想保住你朋友的性命,真是癡心妄想!”說完,便見那道士的另一隻手掌五指並攏,猶如一把尖刀,戳向聶三江小腹。聶三江看準來勢,手掌向前一擋,那道士的五指剛好戳在聶三江的掌心之上。那道士當即加重力道,連戳數次,而對方的手掌卻始終毫無損。此時,兩人的一雙手掌互為對方所製,一時倒也僵持不下。蒲落塵在旁看得分明,當下便匆忙跑將過去,將藍星拉到了一邊。


    少頃,忽聽得那道士大聲問道:“聶三江,莫非你要與貧道一直這樣耗下去嗎?”聶三江答道:“道長,倘若你執意要取藍寨主性命,那本座便隻有和道長一較高下了!”那道士怒道:“聶三江,莫非你瘋了不成?你若繼續這樣與貧道比拚內力,用不了幾個時辰,你便會毒身亡!”聶三江哼道:“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本座在世上已經活了幾十年,早就活夠了,多活幾個時辰,少活幾個時辰,也已經不重要了,倒是道長你,怕是輸不起吧?”那道士怒哼一聲,便即開口應道:“聶總捕頭說得沒錯,貧道的確是輸不起……”那個“起”字剛說完,那道士便隨口吐出了一枚繡花針,繡花針一經吐出,便筆直地刺向了聶三江咽喉。此時兩人近在咫尺,又互相牽製,無法挪動位置,而那繡花針又是極其細小之物,著實令人防不勝防。那道士本以為此次會一招得手,不曾想,那繡花針卻突然改變了方向,飛入了聶三江的口中。隨即,便看到聶三江將那繡花針一口吐到了地上。那道士不由氣惱萬分,不甘心地說道:“聶總捕頭居然用一口內氣將那繡花針吸入了口中,貧道真是佩服得很哪!”聶三江冷然道:“口吐繡花針乃是暗器高手常用的伎倆,道長想用這一招來暗算本座,未免也太小覷本座了吧?”那道士微微點頭,說道:“聶總捕頭所言甚是,貧道的確是有些小覷了聶總捕頭,不過,對於暗器高手的慣用伎倆,聶總捕頭似乎也不是知之甚詳啊!”聶三江麵色陡變,當即喝道:“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那道士嘿笑道:“沒什麽意思,貧道隻是想告訴聶總捕頭,貧道還有一隻手正對著聶總捕頭的小腹呢!”聶三江聞聽此言,不覺一怔,還未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便覺肚臍旁邊的“大橫穴”處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原來是中了三枚透骨釘。那透骨釘所對之處乃是那道士的衣袖,顯然是從袖中射出的。聶三江登時氣得七竅生煙,朝那道士大聲喝道:“你……你竟敢對本座使詐?”那道士卻滿不在乎地笑道:“聶總捕頭,隻要能夠除掉你這個絆腳石,貧道就算是使詐一千次,一萬次,那也不為過!”


    聶三江聽到那道士這麽說,心知自己此刻性命難保,便扭頭朝蒲落塵大聲喊道:“落塵,你快帶寨主姑娘離開這裏!這個臭道士若是殺了本座,一定也不會放過你們的!”一邊的蒲落塵聞聽此言,便立即帶著藍星往出口方向奔去。哪知,伸手拉了半天,藍星竟然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藍寨主,你為何不走啊?那狗賊若是真的殺了總捕大人,下麵就該殺你我二人了!當下隻有離開,免得遭狗賊暗算啊!”蒲落塵急忙勸道。


    “蒲大哥,這老賊一心想要得到神器,故而才會加害你和聶大哥。為保你二人平安,本寨主交出神器就是了!”藍星靜靜地說道。


    “你……你瘋了?總捕大人與蒲某都隻是個外族人而已,寨主絕不可以為了兩個外族人而將貴族的神器拱手讓於此等奸賊啊!”蒲落塵再次勸道。


    然而,麵對蒲落塵的勸阻,藍星卻絲毫不為所動。


    隻聽得藍星斬釘截鐵地說道:“在朋友有難之時,我誇父族人若是隻顧著自己,而全然不顧他人,如此作為,豈不是成了自私自利的小人?身為上古仙人之後,絕不能做出此等自私自利之事,故此,我藍星絕不會對聶大哥棄之不顧的!”蒲落塵見藍星已然打定了主意,便隻好跟著留了下來。兩人留下來後,便即觀察戰況。隻見聶三江已被那道士擊垮在地,那道士打敗了聶三江之後,便再次將目光放在了藍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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