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落塵見勢不妙,便趕忙將藍星推到了自己的身後,並對著那道士大聲吼道:“狗賊,你若是敢動藍寨主一根毫毛,我蒲落塵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那道士聞聽此言,不由嗬嗬大笑,說道:“姓蒲的,你這人說話倒真是有趣得很,貧道乃是修道之人,本就精通驅鬼之術,就算你真的化成了厲鬼,那也奈何貧道不得!”那道士這麽一說,蒲落塵登時啞口無言。≥和蒲落塵對完話後,那道士便即對著藍星說道:“藍寨主,貧道本無心傷你,可是你卻始終不肯將神器拱手相送,無奈之下,貧道隻有殺了你,然後再取神器!藍星聽罷,未及答話,一旁的蒲落塵便已大聲回應道:“狗賊!那神器不僅是誇父族的至寶,也是通靈之物,而你的雙手卻沾滿了誇父族人的鮮血,即便是神器真的到了你的手中,隻怕你也會被神器所製,竹籃打水一場空!”那道士聽完蒲落塵的話後,並未動怒,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蒲捕頭所言的確有些道理,既然神器乃是通靈之物,那它為什麽不來救救那些死去的誇父族人呢?”蒲落塵接口道:“那是因為……因為……”說到這裏,便不知該說什麽了。那道士見狀,忍不住捧腹大笑,說道:“自欺欺人,愚不可及啊……”蒲落塵看到對方如此數落自己,雖心中有氣,卻也無從辯解。那道士笑聲一落,便即用警告的口吻說道:“姓蒲的,貧道現在還不想殺你,你最好還是快些走開,不然的話,貧道即刻便送你去見閻王!”蒲落塵冷然道:“狗賊,既然你早有殺我之意,那就盡早動手好了,還說那麽多廢話做甚?”那道士點了點頭,說道:“好,很好!”最後那一個“好”字說完後,那道士便一掌將蒲落塵打出丈許遠。蒲落塵中掌倒地後,猛地吐了口鮮血,便不省人事了。藍星見狀,不禁花容失色,連聲叫道:“蒲大哥,蒲大哥……”不論她怎麽喊叫,始終都聽不到一絲回應。藍星不由想道:“莫非?蒲大哥已經……已經……”想到這裏,藍星終於支撐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傷心之餘,憤怒也隨之湧上心頭。隻聽得藍星用近乎於詛咒的口吻對著那道士怒聲吼道:“狗賊!為了一件神器,你殺死了這麽多人,上天一定會懲罰你的!”


    那道士冷然道:“女寨主,你無法對付貧道,便將這希望寄托於上天,此舉實在是愚蠢至極。你可知,隻有無能的人才會去祈求上天。莫非,女寨主要做一個無能之人嗎?”藍星哼道:“本寨主要做一個什麽樣的人,那是本寨主自己的事,不用勞煩你來費心!”那道士微微點頭,說道:“既是如此,貧道也就不費心了。我們還是聊一聊方才所說之事。女寨主,現如今,能夠保護你的人都已敗在貧道手上,若是你再不交出神器的話,那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藍星聽罷,冷冷地道:“狗賊,如今你已是利令智昏,本寨主不論說什麽,隻怕你都不會明白的,既然你已經將本寨主的朋友殺之殆盡,那就不妨再多殺一人。狗賊,你動手吧!”說完,便緊閉雙目,從容赴死。那道士見狀,便故作一副著急的模樣,開口勸道:“女寨主,貧道隻是想要個神器而已,並不真心想取女寨主性命,女寨主何需如此啊?”藍星聞聽此言,忍不住朗聲笑道:“狗賊,你可真是無恥至極!事到如今,你居然還想用此等假話來騙本寨主,你以為本寨主是個傻子嗎?若是你真的得到神器,本寨主焉有命在?”那道士見欺騙不成,頓時變了臉色,陰惻惻地道:“既然女寨主看得如此明白,那貧道便也留你不得!”說完,便舉起手掌,朝藍星頭頂“百會穴”處拍去。就在這時,不知從哪裏冒出了一股濃煙,遮擋了諸人的視線,教人什麽都看不清楚。那道士一掌拍去,竟然拍了個空,心下大驚,料想乃是這股濃煙作怪,於是便大聲喝道:“何人在此作怪?還不快現身!”話已喊出,卻無人回應。那道士又連喊數聲,依然聽不到任何答複。


    “或許他們都藏在了暗處,所以才不敢吱聲吧!”那道士心中想道。


    於是,那道士便開始四下摸索,每走一步,都會在周圍摸上一摸,以這樣的方式來尋找對方。哪知,剛找了一會,便突然起了一陣大風,吹散了眼前的濃煙,一切也隨之變得清晰起來。那道士定睛望去,恰好與一人的目光相對,那道士微覺吃驚,仔細一看,才道那人乃是一個須盡白的老者,此刻正在目不轉晴地正視著自己。於是,那道士便也跟著細細地打量對方。就在這細細打量之下,那道士現,眼前的這位老者與那石像所刻之人頗為相似。隻不過,年紀比那石像之人大了不少而已。若說,那尊石像所刻之人便是上古仙人誇父,那照此而言,眼前的這位老者豈不就是……”那道士想到這些,不禁驚愕萬分,當下忍不住開口問道:“閣下何方高人?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陵墓之中?”那老者聽罷,伸手一指,所指之處正是眾人之前所看到的那尊石像。這麽一來,那道士吃驚更甚,竟有點口吃地說道:“如,如此說來,你,你便是上,上古仙人,誇父?”那老者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有說。那道士畢竟是個極為謹慎之人,雖然看到老者已經點頭,但心下仍有些懷疑,於是便笑嗬嗬地說道:“臭老頭兒,你以為貧道是個傻子嗎?上古仙人誇父早已追日而亡,豈會在此出現?莫非你是他老人家的鬼魂不成?”那道士這番話中大有侮辱之意,其目的便是想激怒對方,逼其出手,然後再借機試探對方的武功。不想,對方卻顯得格外平靜,當下隻是微微地笑了一笑,隨即擺了擺手,意思是讓那道士離開陵墓。


    那道士勃然大怒,便即厲聲喝道:“臭老頭兒,你算個什麽東西?竟敢揮手讓貧道離開?若讓貧道離開也好,不過,你必須使出真本事來打敗貧道,不然的話,貧道決不離開!”那老者見那道士這般執拗,麵色很快沉冷了下來,終於開口說道:“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魔,一個可以讓人為之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的魔,當真正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一切之時,自己就變成了魔。閣下乃是修道之人,想必一定知曉老朽口中所說的魔是為何物吧?”那道士怒哼一聲,漠然道:“貧道愚鈍,不知道你口中所說的魔是什麽。”話音一落,便聽得那老者冷冷地回了一句:“你沒有說真話!”那道士哼道:“貧道有沒有說真話,與你何幹?若是你再不出手的話,那就莫怪貧道先行出手了!”那老者瞥了那道士一眼,說道:“老朽不能與人動武,若是閣下執意要對老朽動武,那老朽也絕不會還手。不過,在動武之前,老朽想問閣下一個問題,還請閣下能夠坦誠回答。”那道士微微遲疑了一會,隨即說道:“既然隻有一個問題,那就快問吧!”


    那老者聽罷,便開口說道:“行癡道長,你隱姓埋名為他人效力那麽多年,無非就是為了榮華富貴。你心機深沉,精於算計,隻怕這塵世上很少有人能夠與你匹敵。不過,有一點你要明白,那些靠耍手段而得來的東西隻不過是暫時地落到了你的手中,而不會一直為你所有。既然遲早都要失去,那又何必執著呢?”那道士聽完老者的話後,不禁又驚又怒,連聲說道:“臭老頭兒,你在胡說些什麽?貧道一句都聽不懂,若是你再敢如此胡說八道,貧道就讓你去地府見閻王!”那老者卻嗬嗬笑道:“行癡道長,莫要再狡辯了,實話告訴你,老朽對這塵世上所生的每一件事都了如指掌,就連你主公的事情也瞞不過老朽。老朽沒有點出你主公的名諱,已是給足了你麵子,而你竟然不知好歹,居然還想殺了老朽,你覺得,你會是老朽的對手嗎?”那道士哼道:“究竟是不是你的對手,總要試過之後才知道!”那個“道”字剛說完,便見那道士隨手一揚,兩枚雙刃鏢已然脫手而出。那雙刃鏢一經打出,便如同風馳電掣般刺向老者,哪怕是那以度見長的流星鏢也無法與之匹敵。幾乎就在同一時刻,陵墓裏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隻聽得那女子連聲叫道:“爺爺,爺爺……”緊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腳步聲停止之後,那老者的身邊便多了一個長少女,那少女正是誇父山寨的女寨主藍星。


    藍星來到老者身邊之時,已是淚眼汪汪,失聲道:“爺爺,你為何不躲啊爺爺……”那老者笑嗬嗬地說道:“傻孩子,爺爺為何要躲啊?況且這小小的雙刃鏢又豈能傷得了爺爺啊?”藍星哭道:“可是,這兩把鏢已經刺在你身上了啊,爺爺!”原來,那道士的兩把雙刃鏢已然命中老者。當然,麵對這樣一個結果,那道士也是頗感意外。一番思索過後,那道士始終想不明白其中緣由,便忍不住朝那老者大聲喝問道:“臭老頭兒,你不會是在有意玩弄貧道吧?如若你是高手,為何不躲那雙刃鏢?莫非你要自尋死路不成?”那老者聽罷,竟然嗬嗬笑道:“老朽本以為閣下是個聰明之人,如今看來,閣下也有犯糊塗的時候!”那道士不明所以,下意識問道:“此話怎講?”隻聽得那老者答道:“閣下的雙刃鏢的確已經刺在了老朽的身上,不過,好像一滴血都沒有啊!”那道士大吃一驚,當下凝神望去,果如那老者所言,那雙刃鏢雖已命中老者,而老者的傷口處卻連一滴血也沒有,此情此景委實讓人難以置信。饒是那道士城府極深,此刻也不禁慌了手腳,怯聲問道:“你……你究竟是人是鬼?”那老者昂答道:“行癡道長,你口口聲聲尊稱老朽為上古仙人,此刻卻連老朽是人是鬼都分辨不清,這是何道理啊?”那道士聞聽此言,登時嚇得魂飛魄散,當下趕忙跪倒在地,向那老者磕頭求饒。在磕頭之時,那道士嘴裏還不住地說道:“小道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仙人,還請仙人大人大量,饒了小道這一次吧……”


    “現在才知道求饒,未免有些太晚了!”老者厲聲斥道。在說話之時,老者已將身上的雙刃鏢拔了出來。


    那道士聽到這裏,不禁汗如雨下,一麵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一麵問道:“那究竟怎樣,仙人才肯饒了貧道?”老者聽罷,將目光轉向藍星,說道:“那就要看星兒的意思了!”此言一出,那道士登時沒了主意,一時愣在當場。


    “星兒?不就是那個女寨主嗎?我先是殺了這個女寨主的族人,後來又想取她性命,此刻卻將我交於這個女寨主來處置,那我豈不是必死無疑?”那道士暗自尋思道。


    少頃,忽聽得那老者問道:“星兒,你打算如何處置這個大惡人啊?”一旁的藍星聽到問話後,便即擦幹了眼淚,憤然答道:“爺爺,這個惡人殺了我們數名族人,又害死了蒲大哥,打傷了聶大哥,像他這樣罪行累累之人,就算是千刀萬剮也難解藍星心頭之恨!”那老者聽罷,微微搖頭,說道:“星兒,此人暫時殺不得,不過,給他一些教訓還是可以的。”那道士聽到“殺不得”三個字後,不由長舒了口氣。隨即,便聽得藍星不解地問道:“爺爺,此人作惡多端,為何殺不得?”那老者答道:“那就要問問你的那位聶大哥了。”說到“聶大哥”三個字的時候,那老者的手掌心突然多了兩粒黑色的小藥丸,同時又將那兩粒藥丸遞給了藍星,說道:“這是我們誇父族最珍貴的療傷靈藥,你拿去給那位聶大哥和蒲大哥服下,如此一來,他們二人便不會再有性命之憂!”藍星聽到這裏,不由眼睛一亮,急忙問道:“莫非蒲大哥沒死?”那老者不由笑道:“那位蒲兄弟的體內還有一股暖氣尚存。既然還有一口氣在,又怎會死呢?”藍星聽後大喜,說道:“既然如此,星兒即刻就讓他們服下靈藥!”說完,便興衝衝地走開了。


    那老者目送著藍星離去後,繼而將注意力轉向那個道士,說道:“行癡道長,我們明人麵前不說假話,老朽早已承認了自己的身分,而你卻一直在隱瞞自己,究竟打算何時說出來啊?”那道士連忙應道:“貧道現在就說,貧道便是仙人口中一直說的那位行癡道長。”那老者點頭道:“行癡道長,你承認了就好。被你所傷的那位聶大哥很快就會趕來。到時,他們若是問起什麽,你便要答什麽,聽明白了嗎?”行癡道長連連點頭稱是。就在這時,行癡道長忽覺胸間“天樞穴”處不知被什麽東西重擊了一下,緊接著渾身都不能動彈了。兀自著急之時,耳邊突然傳來那老者的話語:行癡道長,你先在這裏呆上一會,等到那位聶大哥來了之後,老朽再解開你的穴道。”那道士聽到老者這麽說,心中雖有萬般不願,卻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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