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伊急忙上前查看泠守的狀態,還好,隻是暈過去了而已。尋星寸步不離地守著泠守,看著大家為他舉行赤禮,她也不再像以前抗拒。隻要能救回泠守救好,其它的什麽都不重要了。赤禮後尋星讓他們將泠守送到她的臥室裏,她要寸步不離地守著他。她守著他,他們也守著她;她卻沒有心情說話,一句讓他們先去休息的話語也說不出來。


    尋星不知道為什麽,為什麽泠守的血會往自己身體裏轉,為什麽?難道她是怪物?看著躺在床上的泠守她慢慢恢複血色,握著他的手也在慢慢恢複著溫度;尋星提著的心才慢慢放下來。她的手輕撫泠守的手腕,那裏已經恢複了以往的光滑,好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但她可能永遠都無法忘記泠守的血液滲入自己身體的場景,更可怕的是:在得到泠守血液的時候她的身體會有說不出的愉悅感。她其實根本不是他們口中說的語者吧,她應該就是一個渴望血液的吸血鬼,是個不折不扣的冷血生物。


    床上的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尋星看著他沒有說話,床上的人臉上依舊恢複了平日那狐狸般的笑顏。“星兒”他輕輕喚著她的名字。


    “別那麽溫柔。”尋星眼裏全是淚花,她怎麽有幸認識了他。她怎麽配得到他如此溫柔的對待?她的身體在渴望他的血液,甚至是他們的,可是他卻對她一如往常的溫柔。


    泠守伸手為她擦去她眼角的淚水,“我哪裏溫柔了?你問問這些小子,哪一個不怕我!”他依舊笑著,尋星已經爆發本能那麽裏她徹底蘇醒的日子就不會遠了。


    “我是讓你別對我這麽溫柔。”病殃殃的還有心情耍嘴皮子,尋星真想一巴掌給他拍過去。“你身體怎麽樣?在家好好休息幾天吧,什麽結界、信號塔的事就別管了。”


    “我身體好著呢,神清氣爽啊!”泠守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看看外麵的結界都被你弄壞了,你讓我怎麽休息。哎……我就是個勞碌命。”他說著就往外麵走,說實話他還真沒見過誰能吸收結界的能力。果然是語者中最強大的種族族長,那能力果然強大。


    尋星拉住他,“我命令你、還有你們全給我去休息。”


    “我去”泠守看著飛進身體的圖騰,然後一股強大的力就將他推回到了床上。“我們張開結界後就休息,也不行嗎?”躺在床上的他居然還不老實,“沒結界罩著,我睡不踏實啊。”


    “睡不踏實也得睡!”尋星不理會泠守的掙紮,不再理他而是轉向其他人,說:“回自己房間去休息,沒聽見嗎?”她話音剛落大家就紛紛跑了出去,剛才不走是因為族長大人的命令不明確,這次就不得不離開了。


    他們離開後,尋星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下樓了。


    尋星靜靜的待在客廳裏,看著花園原本嫩綠的草坪出現了大塊突兀的幹涸泥土,像極了新聞報道裏的旱情嚴重地區。她精心培育的櫻花樹也枯萎了……一個個破碎的畫麵在尋星腦海裏閃現,它們都在控訴尋星。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是罪魁禍首。語者是什麽樣的生物,她更加了解。她可以沒有意識吸食一切對自己有利的,沒有選擇、不受控製;但卻本能地幹著極度自私的事。即使是最親近的人,即使自己說著不要,但身體卻愉悅地享受這一切。突然,她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一刀狠狠地劃在她手腕的動脈上……


    鮮紅的血液滴了出來,滴滴答答……她要把吸收的營養還回去。她走進花園,血液滴進幹涸的泥土裏;可是什麽也沒發生,泥土依舊沒有恢複原貌。


    “你瘋了?”泠守從臥室的窗戶直接跳了下來立即為她止血,並叫來夜影伊為她包紮。這次泠守的語氣裏充滿了憤怒,“你想死沒關係,先殺了我吧。”


    “我不想拖累你們……”尋星不敢看泠守,她不想讓他看見她的淚水。


    “你不是拖累我們,相反因為找到了你我們才有了去夜昶星的希望。如果你要死,我們也隻能繼續在地球上找尋你的下一世。可是我們多留一天就多一分被人類發現的機會,直白的說我們就多了一分被當成怪物被關在實驗室的機會。然後被人類就可以可以對我們開膛破肚,或者被做成切片、標本,當然也他們要是喜歡也可以把我做成長生不老的藥引,直到我們漸漸死去。”泠守不想把自己說得那麽偉大,也不想用責任、義務這樣冠冕堂皇的話語來包裝自己的想法,“我不想被人類折磨至死,所以你不想幫我們大可以直接殺了我。沒有你,我再無他念。”他閉上眼仰著頭像個視死如歸的戰士。


    尋星終於看著泠守,眼淚不停地滑落。良久,她終於抱住了他,聲音裏帶著濃濃的自責哽咽道:“對不起,對不起。可是我好沒用,我一直就像一顆災星,誰對我好誰就會倒黴。我不想再看見有人從我生命裏消失,我不要你有事。我怕我哪一天又像今天這樣,我怕我像吸血鬼一樣貪戀你的血液。我害怕……我不想變成怪物,我不想失去你……”她緊緊滴抱著他,她害怕哪一天自己變成怪物後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泠守,是他現在唯一輸不起的存在。在這個清新如風的男子麵前,因為她可以不用去偽裝而獲得簡單,不會被束縛而變得自由,更沒有壓力帶來的煩惱。他理解她、信任她,同時也愛慕著她、寵溺著她。


    泠守輕輕地拍著尋星的背,她的背因為哭泣而劇烈起伏,她的呼吸也因為哭泣變得越來越急促;而他的衣襟因為她的哭泣也已變得濕潤。他沒有了先前的憤怒,嘴角再一次揚起淡淡的笑意。他知道尋星是舍不得他的,他一直都喜歡她的善良與智慧。從很久很久以前就是每次都是她默默地付出著,不求回報。她真正的生氣都是因為她自己,她總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她總是能站在別人立場看問題,並且一直都是秉持嚴於利己的態度活著。“我親愛的族長大人,要是你哪一天找回能力、恢複記憶還能這樣抱著我,我也心滿意足了。嘿嘿……”他見尋星的情緒慢慢地平複下來忍不住說了句心裏話,不過這心裏話的內容怎麽就這麽欠抽呢?


    尋星聽見泠守的話也不發作,隻是將泠守抱得更緊,一股腦地將她那些個鼻涕呀眼淚什麽的全蹭到了他潔白的衣服上。在確定已經將臉擦幹淨了她才仰起頭,“以後每次我哭的時候都會這樣抱著你的。”不得不說是泠守讓她平靜下來的,因為他那強勁而有規律的心頭、因為他均勻的呼吸讓她明白“活著真好”這個簡單的道理。


    尋星破涕而笑將今天的悲劇畫上句號,他們將一起迎接早上的太陽。雖然沒有人知道什麽時候又會烏雲密布,但至少今天他們站在一起迎著陽光前行。尋星在慢慢變得強大,他們也慢慢的了解到尋星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人。拿海奴的話來說:她不壞隻是有些調皮,她事善良的。


    “走吧,我們該回房間休息了。”泠守拉著尋星的手,**地說。


    尋星瞪了泠守一眼,“你睡書房!”頭也不回地進屋了。


    “人家不要啦!”呃……泠守大人居然惡心地發嗲,好歹也考慮下觀眾的心情吧;夜影伊可不想成為第一個因為憋笑憋死的。


    泠守追著尋星上了樓,泰蓮無奈地搖了搖頭,“泠守副官也是該吃藥了麽?”再轉眼看看泠守,“大家都在笑,你憋各什麽勁呢?內傷就是這麽憋出來的吧。”說完還在他胸口拍了拍,“要不我們進去再睡會兒?”呃……泰蓮被泠守傳染了麽?一屋子的一個瘋兒一個傻。


    泠守最後成功登陸尋星那柔軟的雙人床,尋星枕著他的胳膊安然睡去。尋星完全對泠守不設防嘛,難道就真的不擔心泠守大人將她吃幹抹淨後再其實荒野?其實是因為泠守長得太漂亮了,美到性別都被模糊掉了。因為身體太累,泠守也很快睡去,可是他卻依舊緊緊地擁著她……


    雨,好大的雨,尋星一個人站在雨裏四周一片茫茫然。從衣服被打濕的程度上判斷,估計她在雨裏待了已經有半小時以上了吧,鞋子裏都有積水了。她最喜歡下雨的天氣,既然又是在夢裏她也就無拘無束了,幹脆整個人躺在地上閉上眼睛享受起來。可是忽然嘩嘩聲停止,雨停了嗎?她睜開眼,雨滴居然在空中停住了,其實應該是它們的時間被停止了。尋星抓過一滴雨水,雨滴居然又劃分為無數更小的雨滴。“哈哈……”尋星開心的笑起來,接著還載歌載舞起來。


    “洗澡還不消停,又唱又跳會不會太誇張?”泠守看著浴室的方向大聲的說。


    尋星聽見泠守的聲音頓時醒來,她明明是在做夢怎麽就在洗澡了呢?尋星看著自己身邊那些懸空的水珠有些晃神,不能再讓泠守擔心了。繼續、繼續唱歌,她不能讓他發現異樣。


    敲門聲響起,“族長大人,你該出來了吧?”泠守看了看時間,“都進去快一小時了,你是有多髒?”


    “感覺身上都有味兒了,我懷疑我患了強迫症。”尋星關上水龍頭穿上浴袍出來,將自己的手臂伸到泠守麵前,“你聞聞,是不是有味兒。”


    “還真有味兒,”泠守湊近聞了聞,皺著的眉頭很快便舒展開來,“不過是香味。好香啊,真想要一口。”


    尋星急忙將手索了回來,“**!”


    還好,尋星成功騙過泠守。可是她最近總是夢遊,到底是怎麽了?以往她並沒有夢遊的習慣,難道是她的身體正在發生改變!


    “泠守,我昨天為什麽會變成那樣?”冷靜後,尋星再次問起了關於昨天的事。


    “你自己進入了自我保護意識中,吸收一切來汲取養分維係自身生命體係而已。”泠守認真回答著,如同解疑答惑的老師。


    “為什麽我會進入到那種狀態呢?”尋星擔心,如果再有下次怎麽辦。


    泠守將她擁入懷裏,“還好你能進入那種狀態,要不然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本能自我保護狀態是純種語者獨有的,能在瀕臨死亡的時候自動觸發保護模式。在語者中這算得上是進化,我們都很羨慕。你不要有負擔,語者一直極力保護生態環境,所以這也算大自然在回報我們。”


    “可是,我也吸食了你的血……”這才是重點,尋星接受不了的重點。


    “你還是沒把你自己當成語者看待,你看我昏迷的時候他們給我一點血我就能很快恢複,這豈不是很好?一點點血而已,能救回一個鮮活的生命我們應該好好感謝大自然賦予我們的能力。”泠守說的這些也是尋星以前告訴他的,大自然賦予他們的能力就應該好好運用,心存感恩。


    尋星聽了泠守的話沒有再開口,心裏卻是很讚同他的話。既然有這個能力為什麽不用,活著總比變成一縷幽魂強。她的思想太狹隘了,還停留在人類的小善裏。


    泠守見尋星不說話想必是已經讚同了他的觀念,於是他抓住這個機會繼續遊說:“不過又昨天的前車之鑒後你是不是也應該反省一下?要不是你不準我們進行赤禮,我哪裏會一個人因為失血過多而暈倒。”


    尋星從他懷抱裏掙脫,“你說了這麽多,難道這才是你的重點?”


    “你忘了語者不能撒謊嗎?本來每十滴,我們七個輪流供給完全可以再下次供應前恢複,完全可以做到既不傷害自身又能夠滿足你喚醒能力的需要。還有像昨天那樣的情況,本來我們七個可以直接以赤禮之法將你喚醒。就是因為你前些天對我們進行了約束,不然我怎麽會浪費這麽多血!”泠守知道尋星還在為昨天的事自責,所以他當然不會放過利用的機會。


    尋星似乎覺得自己已經被上了套,但對於泠守的話她卻沒有勇氣反駁。昨天泠守的血一個勁地向她身體湧來,什麽地心引力那時一點作用都沒有。“一天一滴行嗎?”尋星小心翼翼地問,十滴加起來太多了,估計有二三十毫升了。


    “你以為是菜市場買菜呢?現代人都上超市買菜了。”泠守不同意,一滴頂屁用。


    “超市還打折呢。”尋星繼續努力,“三滴?”


    “一口價五滴,每天晚上睡前喝,而且隻能單獨飲用。”泠守說出自己的底線就不再說話了,雙眼堅定地看著尋星。尋星哀怨的小眼神雖然楚楚可憐,但泠守必須狠下心來。尋星的身體就是因為扛不住她能力的覺醒才進入了自保模式,下次再有這種情況說必定誰會因此喪命。“你這樣看著我也沒用,這次你吸收了我五分之二的血量才恢複意識,下次估計你要吸收掉他們其中一個才會醒來。”他這可不是危言聳聽。


    尋星當然知道泠守口中的它們是誰,光是想想就讓她心驚膽顫。“好吧。”終於她乖乖點頭答應。想想泠守血液侵入她身體的快感,她居然下意識地舔了舔幹澀的嘴唇……


    泠守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沒有開口點破。食髓知味,這樣的人間極品誰都會喜歡。語者曆史上也出現過圈養同類隻為飲血的,因為血裏包含太多怨恨而導致飲用者墮入魔境。一直以來尋星都是語者中的佼佼者,而又沒有野心;族裏很少才會用到赤禮。現在的她也依舊如此,自控力好,也不會因為美味而加大索取量。


    關於赤禮的事情說定了,泠守在餐桌上宣布了他與尋星的商討結果。大家完全沒有意義,因為看見了尋星的善良更看見了她的自責;能有這麽一位好族長是他們的福氣。


    “族長,我做第一個吧。”塔可可激動地站起來毛遂自薦。


    “嗯”尋星真心不習慣,怎麽都覺得別扭。


    “那晚上是不是可以和族長一起睡啊。”塔可可聽的重點居然是:睡前飲用!這個孩子是有多想幫尋星暖被窩啊。


    泠守輕輕用餐刀在塔可可的麵前的餐桌上敲了敲,“你當我不存在還是怎樣?”於是大家都笑了,塔可可想和族長同榻而眠的夢想就這樣破碎了。


    “你那麽喜歡和族長睡,肯定睡在族長身邊很舒服。我想試試而已……”塔可可急忙解釋,他就想試試有什麽不同。


    “噗呲!”尋星沒忍住噴了一桌的水,塔可可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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