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星閉著眼吸食著塔可可手腕的傷口,沒有預想的惡心感,嘴裏的清甜無法言表。一小口,尋星這才發現與泠守討價還價半天一點用也沒有。五滴是多少?完全沒有規定具體多少毫升……約定單獨飲用才是重點,因為是直接由尋星在他們劃開的傷口處吸食……吃一塹長一智,她算是買了個教訓。


    塔可可本想死皮賴臉地賴著不走,可是終究抵住不泠守那殺人般的目光,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偷偷摸摸地爬上允瞳的床,卻被一腳踹到地上,“回你自己床上睡。”可憐的塔可可完全不知道允瞳為什麽會生氣,看來今夜他隻能抱著枕頭睡了。


    尋星從塔可可離開後就躺下一言不發,泠守猜想她可能在生他的氣,所以也不敢上前詢問。其實尋心並沒有生氣泠守的氣,她更在意的是身體對血液的渴望。心底有種原始的衝動訴說著她還想要,身體的愉悅感讓她覺得自己可怕。她轉進被窩,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她腦海裏還想著那清甜的紅色液體……


    “星兒,你這樣裹著我怎麽辦?”泠守摸上了床,輕輕扯動被子。


    尋星猛地掀開被子,一把抱住泠守,應該說整個人壓到他身上……像在向父親撒嬌的女兒,小臉貼在泠守的胸膛上。“睡吧”,也許現在隻有泠守那強健規律的心跳聲才能安慰她。糾結無果,隻有順其自然,然後明晚繼續糾結。


    泠守倒是不介意尋星這樣睡,可是這造型難度太高,不久她的手腳肯定會發麻。還好尋星很快就睡著了,他用氣將尋星托起,再讓她保持平躺的姿勢放到床上。泠守則獨自下樓,蹲在花園那塊突兀的土地上畫著符文。奉上自己的一滴血在符文中央再澆上水,生命力極強的小草就慢慢地從土裏伸出頭來。可惜那棵櫻花樹卻不能恢複原貌了,他靠著櫻花樹枯萎的樹幹上,“抱歉。”


    葉影伊看著泠守的背影不敢上前,他有種愧疚感。在他們六個中泠守最信任的就是他,可是他卻不能好好完成泠守交給他的任務。


    泠守坐到櫻花樹下的長椅上,“過來吧。你認為在我麵前隱藏氣息有用嗎?”他拍了拍旁邊的空位示意葉影伊坐下。


    葉影伊拘束地坐下,“副官,我……”泠守本來想道歉,可是泠守的手掌突然放在了他的頭上。這樣親密的動作在他的記憶力隻有一次,確定引導人的那天同時也是為他烙上族徽的那天。見葉影伊轉頭看向他,泠守難得給了他一個微笑。


    泠守看向遠方,cq市的3d夜景映入他眼底。他問:“你知道你的名字是誰為你起的嗎?”沒等到夜影伊的回答,他率先揭曉答案:“是族長。那年,我們去聖湖觀察你們這些小家夥,族長一眼就看中了你。”泠守的思緒回到那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族長說你眼珠子老是咕嚕嚕地亂轉,一定很聰明。她就故意揚起一陣大風去試探你,大風刮落許多樹葉,有的孩子都害怕地閉上了眼睛。隻有你,居然從聖湖裏爬出來去追趕那些飄走的樹葉。搖搖晃晃的很可愛,後來看你離聖湖太遠了是族長抱你回聖湖的。你的名字就是那個時候起的……”葉影伊沒想到他的名字會是族長單獨給他起的,更不知道這包含了這麽多的記憶。泠守沒給他開口的時間,繼續說,“所以在你們那一批新進者裏我特別照顧你,為你單獨授課。後來甚至將你接來與我同寢,一直將你帶在身邊。”


    “副官……”葉影伊這才知道泠守對他的好都是因為族長。


    “我說這些是想讓你明白,族長一直都很善良,也一直對你愛護有加。我單獨囑咐你要好好照顧族長也是因為你與族長淵源,不單單是因為我曾是你的引導人。”泠守說完就離開了,獨留葉影伊在寂寞的夜裏。


    葉影伊的心被夜風吹得淩亂……一直以來他都隻是將尋星定義為泠守愛慕的女人,三千年前他不太喜歡尋星的清冷與高高在上,現在不喜歡尋星如人類般的軟弱。即便知道尋星那樣的性格不能被稱作軟柔,其實他隻是看不慣尋星沉溺於過去對介諳的感情。主觀的情緒已經影響了他的判斷,一直是他帶著有色眼睛在看待尋星。完全出乎意料的是泠守對他的耐心與關心其實都是因為尋星,真是讓他情何以堪。


    泠守回到尋星臥室時尋星睡得正香,他輕輕地躺到她旁邊抱住了她。


    難得一夜無夢,尋星找到滿血複活的感覺。好香,多半是泠守在做早餐,她沒洗臉就直接下了樓。泠守看著尋星穿著睡衣就跑來廚房心裏成就便感油然而生,做飯的技術越來越好了。“你做的什麽呀,我在樓上都聞見味兒了,真香!”尋星伸個小腦袋往鍋裏瞅。


    泠守繼續用木勺在小砂鍋裏攪動著,“鮮菇粥。”


    尋星口水快要流出來了,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才開口問:“好了嗎?可以吃了嗎?”


    “你換好衣服下來就可以吃了。”好是好了,不過差點火候,所以他打發尋星上去換衣服。


    “好”字的聲音都還沒消失就聽見尋星上樓的聲音,尋星難道也是吃貨一枚?


    尋星洗簌加上換衣服一共用了不到十分鍾就搞定了,哼著小曲兒就來到餐桌旁做好等吃。泠守將小砂鍋端上來,先幫尋星盛了一小碗遞到她手裏:“小心燙。”


    尋星超喜歡這樣的感覺,接過碗就拿勺子舀了一小勺送進嘴裏,“真好吃。”


    泠守簡直可以被封全球最佳男朋友了,可是在尋星這裏卻要硬生生的被模糊掉性別,不過還好泠守不介意。看著尋星吃飯的模樣,可愛極了。為了營造氣氛他故意將其他人攆出了別墅,可是尋星大人一心隻在美食上麵。


    一碗粥很快就沒了,尋星這才發現家裏安靜了許多:“其他人呢?”


    “全被我攆出去了,嘿嘿……”泠守說這句話的時候那表情,得意到極點,真不知道有什麽可得意的。


    尋星全當沒看見泠守繼續吃,“你對他們是不是太嚴厲了點?”


    “必須嚴厲,那幫小子得多敲打敲打。在人群裏混久了他們的優越感越來越強,沒人約束他們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泠守總是擔心他們惹出什麽禍來,到那時就晚了。


    “他們本就很優秀,你別繃著臉了。”尋星放下勺子,用手把泠守的嘴角往上戳了戳,“我的小狐狸,來給主人笑一個。”


    泠守聽話的咧開嘴笑了笑,“好看吧?”


    “呃,好賤!”尋星真沒看出來他的笑容哪裏好看了,完全是賤!“哈哈哈……”她忍不住癡癡地笑起來,誰讓泠守連犯賤的笑容都那麽帥呢!


    泠守被尋星的笑聲整出一背冷汗,“收!”這笑也誇張了點吧。


    尋星知道自己過了點,這才調整呼吸讓自己慢慢平複。可心裏還是覺得叫泠守狐狸是很合適的,所謂又帥又賤,越賤越帥;帥和賤簡直相輔相成。想著想著就又想笑,於是用公事來分散注意力。“對了,我答應王曦銘收購銘泰,可是我還沒做好準備。”尋星那是沒做好準備,她完全是在打退堂鼓。


    “我去吧。”泠守對於經商還是有些手段,拿下銘泰那種小公司不在話下。


    “我會不會有點不厚道?”景彥與封銳赫也算的上是朋友,就這樣吞掉他們的公司有點太不近人情。


    “他們這種小公司就隻能在當地混個臉熟,要發展到全國至少得用十年的時間。由sakura這樣全球性的集團控股不是很好嗎,既能免費學習全球頂尖公司管理,又能利用sakura的資源。完全是他們站了便宜。”泠守的想法與尋星最初的想法不謀而合。


    “可是他們會失去對銘泰的控製權,畢竟銘泰是他們一手創立的,我還是怕他們不會同意。”尋星其實就是太在意這點,自己創立的公司就像自己的孩子,即便是其它家庭環境再好終究也會舍不得。


    泠守搖搖頭,“男人沒有這樣的情緒,能賺錢、能發展就是他們所希望的。”


    “可是介諳就是把公司當他自己的小孩。”這觀點是介諳教她的,她也一直秉承著這一想法。


    “sakura是家族企業,與銘泰不同。”泠守將尋星剩下的粥吃了,還舔了舔嘴。


    “好吧,交給你處理。”尋星起身去書房,準備就此事開一個高層小型視頻會議。


    泠守看著尋星的背影,她的善解人意是他喜歡的,但作為一個身居高位的決策者卻不適合有這樣的能力。


    下午,泠守開車h2來到了n大廈,將一份戰略合作協議擺到景彥桌上。


    景彥先愣了愣神,“什麽意思?”


    “本人代表sakura集團與貴公司洽談合作事宜。”泠守悠閑地坐在沙發上,端著景彥秘書剛送來的咖啡。


    “你也是sakura集團的?”景彥還一直在猜測泠守是幹什麽的,真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也是大有來頭。可是,王曦銘於他卻很是陌生,“我還以為你真是尋星的助理呢。”


    “想知道我的身份?”泠守笑了,就知道景彥不是表麵上看的那樣簡單。“因為我是尋星的助理,所以我才能代表sakura跟你談這個協議。”尋星可沒對泠守說要對景彥保密她的身份。


    景彥愣住了,用探究的目光審視著泠守,“你的意思是說尋星也為sakura效力?”


    泠守點點頭算是回答了景彥的問題,“她派我來的。”他怡然自得地品著咖啡,臉上是和煦的笑容:“你先看看協議書吧,這個機會是尋星為你們爭取的。”


    “我看沒這個必要,我的公司運行得很好。”景彥徑直走到門口,“請你離開。”


    泠守也不起身,隻是換了個造型繼續道:“景尚地產與sakura好像還沒正式簽合同吧?你還是好好看看你桌上的協議吧,這麽好的條件讓你笑還來不及呢。男人都是求名利權勢,sakura是你最好的靠山。”


    景彥也不是幼稚園的小朋友,怎麽可能因為泠守的一麵之詞就妥協,“你想懵我?景尚地產已經與貴公司達成合作協議了,我雖然不在景尚任職但也是知道的。”景衛國前兩天才在家裏辦了個小型慶功宴犒勞公司的幾個元老人物。


    “你可以打個電話確定一下有沒有簽書麵文件。”泠守指了指景彥桌上的電話。


    “泠守,你怎麽來了?”因為景彥辦公室的門開著,封銳赫就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可是沒想到泠守居然坐在沙發上。


    看著封銳赫坐到泠守身邊,景彥直接將自己桌上的戰略合作協議丟到封銳赫麵前。“他想買我們公司!”語氣中夾雜著憤怒的火藥味兒。


    封銳赫拿起戰略合作協議翻開,看見sakura集團的字樣他大致上明白了,“尋星派你來的?”


    “嗯”泠守看了看封銳赫,“私事待會兒再和你談。


    “我們有私事可談嗎?”正在瀏覽協議的封銳赫頓時停住。


    泠守嘴角斜斜一笑,“你最好離尋星遠點兒,萬一受傷就不好了,怎麽說你們老封家就你一個兒子。”剛威脅完景彥又逮著封銳赫不放,難道泠守一直想用的就是激將法?


    “哈哈哈……”封銳赫沒想到泠守這麽幼稚,“就算我離得遠遠的,你也隻能一周輪一次吧。”


    景彥沒想到泠守與封銳赫的火焰來得這麽猛烈,真是情敵見麵分外眼紅啊。不過那個一周輪一次是怎麽回事?景彥表示很好奇。


    “隨你怎麽說。我今天來是談公事的。”泠守真是奇葩啊,把別人惹生氣了還好意思繼續一本正經地切回原來的話題。“你們可以仔細研究研究,這裏的條件可以算得上相當豐厚。”


    “條件的確很吸引人,不過我不缺錢。”封銳赫這話說得囂張,景彥在旁邊不得不點讚。


    “恕我高估了你們。”泠守拿起封銳赫手裏的協議就走了,那背影是相當地瀟灑。


    “尋星到底是什麽人?”景彥終於沉不住氣了。


    封銳赫看著景彥,“泠守是尋星派來的,你說尋星是什麽人?”他還以為泠守已經將尋星的身份告訴他了,但即使沒說,這答案不也明擺著麽!“尋星是淳於介諳的老婆,大人物啊!”封銳赫的語氣怎麽這麽酸呢?


    “你早就知道了?”景彥錯愕地看著封銳赫。


    “你別這麽看著我,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封銳赫受不了景彥那種一副被拋棄的表情。


    “你丫的,還是不是兄弟,前兩天知道了現在才說!”景彥一巴掌拍在封銳赫的肩膀上。


    封銳赫吃痛順勢倒在沙發上,“哎喲喲,謀殺小舅子!”見景彥不理他,獨角戲演不下去了他隻好又坐起來。“剛才那協議看起來不錯,你真的不考慮?”他看了幾條都是對他們有利的。


    “你知道,我們家那位大哥不是一直瞧不起我,要是公司再被收購……”景彥不想被家裏看扁才與封銳赫合夥創辦了銘泰。


    封銳赫的想法倒是比景彥成熟:“那你還必須抓住這次機會。合同上寫著sakura不會幹涉銘泰日常運營,我們還能名正言順的利用他們的資源。這是多少公司夢寐以求的……”


    “真的?”景彥真後悔自己感情用事。


    “你居然連協議書都沒看就一口拒絕了?”封銳赫差點崩潰,“不過泠守的態度的確有些欠抽。”


    景彥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作為公司決策人他確實衝動了點,“看著泠守那狐假虎威的模樣,我就沒心情了。”


    “如果說這是尋星照顧我們,故意為我們鋪路。你說我是不是我想多了?”封銳赫說出自己的猜測。


    “我們莫名其妙地就走了快速通道?”景彥不太敢相信封銳赫的說法,不過要是真的天上掉餡餅他也不介意吃成個胖子。


    “是不是快速通道就得把泠守找回來,我們好好研究研究那份協議。”封銳赫起立,走到景彥的辦公桌前指著擺在上麵的手機,“景彥總經理,人可是你哄走的,嘿嘿……”


    景彥厚著臉皮將電話遞給封銳赫,“所以需要一個和事佬,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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