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貂勸不住銜女隻能默默的離去,山妖婆婆不在,就算山妖在,小貂也不會出賣了銜女,因為若是被山妖知道了去,銜女大概一百年之內都不能走出山裏半步了。


    曾經也有一個被世間男子勾去了心智的女妖,那男子是京城中一個富商家的公子,世人常喚他為歐陽大公子的,那次他隨歐陽家的賬房來北方收賬,路過了長白山,早就聽聞了長白山的別致,不顧賬房的勸阻,竟跑到山巔賞風光,也就那麽巧合,被女妖瞧了去,頓時傾心,女妖瞞著所有的人跟著歐陽大公子下了山,隨後隨他進了京。


    山妖婆婆知道後,殺了歐陽大公子,捉回了女妖,那女妖初期是不解的,她一直怨恨著山妖婆婆。


    待到百年禁忌期滿,女妖得了釋放,她立刻趕到了歐陽大公子家的原址,卻不想早已經物是人非,女妖覺得生無可戀。


    就在她要封印了自己的內丹的時候,她遇上了一個老者,那個人已經有百歲的高齡,孤獨的守護著歐陽家早已凋敝的舊宅子,女妖驚奇的發現,那個老者竟然就是歐陽大公子的兒子。


    靜下心思推算,歐陽大公子死的時候,那個老者還沒有出生,他是歐陽大公子的遺腹子,而女妖那個時候已經跟著歐陽大公子在一起將近一年了。


    得到了這個認知,女妖立刻回轉長白山,跪地求證,才知道了真相。


    她是同銜女一樣的人參,得了她雖不能長命百歲,可對延年益壽也很有些幫助的。


    也不能全怪歐陽大公子無情,他最初並不知道女妖是什麽,隻是覺得她貌美喜人,除了她之外,歐陽大公子的宅子裏還有四個通房大丫頭,對於主動貼上去的漂亮女人,他是不會拒絕的,許是因為歐陽大公子的婚期已經近了,所以他並沒有把妖女接到他的宅子裏,而是安置在了他京郊外的別院裏,每間隔個四五天,都會到女妖的宅子裏住上一夜。


    在女妖跟了他半年之後,歐陽大公子娶妻了,那個女子是京城官宦人家的小姐,生就水一般的柔嫩,婚後三個月即發現懷上了身孕,歐陽大公子自是滿心歡喜,竟生出了娶妻若此,夫複何求的慨歎,那一次,才是動了真情,不過他的愛卻是給了他的夫人,女妖在他眼中,不過是個攀龍附鳳,見了有錢人家的公子就往上貼的山野女子。


    可是天命不順人,在歐陽大公子結婚的第四個月,歐陽家的商隊在去西域回返的途中遭了劫,損失慘重,禍不單行,歐陽大公子的嬌妻身子也突然害了怪疾,常常夜裏起來哭鬧,家裏家外的事情讓歐陽大公子身心俱疲。


    從歐陽大公子結婚之後,他就遺忘了被他帶回來私藏在京郊外的妖女。


    妖女見不到他,隻當他又像上次去北方收賬一樣有‘正經事要忙’——每次很多日子見不到歐陽大公子,等到再見的時候,他總會這般的告訴了她,因為愛,所以他說什麽,她便信他什麽。


    可那日歐陽大公子又來到了她的院子,她是滿心歡喜,卻不知道這次他是帶著目的來的,因為有一個遊方的道士看見了歐陽大公子,後來隨著歐陽大公子回府瞧見了他的妻子,掐指算了一陣,旁的話倒是沒有多說,隻是給了歐陽大公子一道符咒,告訴他符咒貼在女妖的額頭上,隨後給女妖放血,拿回來了女妖的血給他的妻子喝完之後,準保康複。


    遊方道人說他多半都不會給人隨便瞧這些的,他也隻一個要求,待到歐陽大公子放完了血,把那女妖送給了他。


    一個道士要女人,這本是件稀奇的事情,但是對於歐陽大官人來說,女妖不過是他玩樂的對象,而他的夫人才是他要傾心愛著的,為了自己的愛,犧牲掉一個本就來路不明的女人,是個合適的買賣,他是個商人,商人分得清楚感情和交易。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山妖婆婆趕到,她當著女妖的麵殺死了歐陽大官人,隨後把女妖帶走了,那個時候,歐陽大官人的符咒已經放在了手中,隻等著接近了女妖貼上之後便要開始放血了。


    沒有人知道為什麽山妖婆婆當初沒告訴女妖事情的真相,她以為愛了,卻原來不過是人家眼中沒臉沒皮的硬貼。


    百年一夢,終究有醒來的時候,頓悟之後,既是飛升,女妖成了山妖婆婆手下飛升的又一個神仙,至於那沉寂百年的愛戀,不過是浮世的煙雲,百年時光,對於女妖來說相當於眨眼一瞬,可對於人間滄桑,卻可以是幾世人生了。


    小貂是知道這個故事的,因為知道,所以他害怕銜女也成了那個女妖,可是那個女妖是幸還是不幸,對於小貂來說卻是說不清楚的。


    山妖說,若是女妖沒有遇見了歐陽大公子,許她還要再曆千年的劫難才能位列仙班,就是因為遇見了,所以她不過隻用了百年便有了頓悟。


    成仙,長白山中的妖精都是想的,可是小貂明白,銜女雖然年長他了許多,不過銜女太過心善,她的心善會讓她經過那麽大的打擊之後,生不如死,他怕,又希望她能快樂,矛盾過後,小貂決定他要和銜女賭一把——山妖婆婆也許會有錯得那天呢。


    天空中千鳥齊飛,銜女手中端著個破了口的瓷碗,微笑的高高捧起,紛飛的各式鳥雀來來回回之後,那碗中竟慢慢的盛滿了晶瑩的白米。


    銜女肩膀上蹲著一隻頭圓尾細,前兩翼長,後兩翼短,淡黃色,形同峽蝶,聲似黃酈的鳥,待到碗裏漸漸滿了的時候,銜女笑著對肩膀上的四翼鳥說道:“謝謝你。”


    那鳥輕快的飛了起來,與另外一隻相聚在一起,笑著對銜女說道:“銜女,以後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就是了,我們還欠著你的恩情呢,這點小忙,還是不足掛齒的。”


    說罷振翅離去,出雙入對,便是四翼鳥給銜女的所有印象,遇見了別哥之後,銜女突然生出了豔羨了,她很希望自己也能與別哥同四翼鳥一樣比翼雙飛。


    四翼鳥一走,那些別樣鳥也都散了去,天空中一瞬間就恢複了寧靜。


    銜女端著那碗集結千鳥之力得來的白米回到了身後的木屋裏。


    這處木屋原本是一個守山老人留下的,那老人三年前去世了,銜女沒事的時候,會來打掃一下,有過客沒地方住的時候,也會到這木屋中住幾天再離去。


    別哥還躺在床上,不過看上去已經好了許多,銜女把米放在了床邊的粗木桌上,來到別哥身邊,伸手在自己的手腕處劃出了一道淺細的傷口,隨後伸出另外一隻手掐住別哥的腮邊,別哥的嘴自然而然的張了開來,銜女把自己的手腕對上了別哥的嘴,隨後有乳白色的液體滴進了別哥的口中。


    沒多久,別哥的臉色就開始泛起了紅潤,銜女瞧見了,臉上綻開了開心的笑臉,縮回了手,在自己的手腕處繞了塊白色的棉布。


    這是她兩天來第五次給別哥滴血補養,山間所有動物的血都是紅色的,可她的不,她的是乳白色的,就因為這血,銜女才懂得自己是連動物都算不上的,她比動物低等,很久之前,她看見受傷的小動物身體裏淌出來的是紅色的血,一直都很羨慕的,可現在她反倒覺得自己這白色的血也很可愛,就是因為這白色的血,所以別哥才會恢複的這麽快。


    不過前三次放血的時候,她的傷口可以馬上的愈合的,到了第四次,已經不能自動恢複了,所以她找了四翼鳥,要了白色的棉布,給自己纏上了手腕,隻要不流血,到下次給別哥滴血前,她的傷口還是能恢複的。


    纏上了自己的手腕,銜女站起了身,她知道是動物都需要吃東西的,最初有她的血頂著,不給別哥吃到也無大礙,可現在不同了,自己的血似乎沒有最初的時候好了,好在四翼鳥知道了她的為難,找來了千鳥,飛到了山外的人家,叼來了白米給她。


    同時教給了她要如何煮米,木屋老人當初留下了鍋子和碗筷,銜女是個聽一遍就會的女子,所以她來到溪泉邊淘好米,開始給別哥煮粥。


    現在的銜女知道自己是快樂的,清泉過後,米粒晶瑩,她要給自己喜歡的男子洗手調羹。


    梅露說過,世間的女子,一生的目標就是能嫁一個良人,為其縫衣做鞋、為其素手調羹、為其生兒育女,聽著平淡乏味,可是當你遇見了那樣一個男子之後,全副心思就是讓他快樂,那麽你便是愛了。


    銜女還是不明白愛,但是她知道要讓別哥好起來,在她給別哥做飯的時候,她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因為這份滿足,銜女覺得今天連山間的陽光都是格外的讓人舒服。


    別哥睜開了酸澀的眼睛,木屋中是昏暗的,別哥活動了一下四肢,雖然感覺到肚子還是餓的,可是身子卻前所未有的通暢,精力充沛。


    耳邊斷斷續續有一個清脆的女聲,唱著他聽不懂的歌曲,那聲音十分的悅耳,好像也隻幾句就鑽進了他的內心深處。


    禁不住好奇,別哥站起了身子,慢慢的來到了門邊,走向了屋外。


    木屋不遠處,有一個紅衣女子,此刻正仰起了頭來,閉著眼好像在曬太陽,臉上全是滿足的笑。


    就在別哥看向她的一瞬,她低下頭,睜開了那雙明亮的大眼,看見別哥先是一愣,不過也隻是一瞬,隨後就對著別哥露出了純純的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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