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芙蓉帳內,她與他最熾烈的糾纏,她以為是夢,可他溫柔的對待是那般的真實,真實到讓她無法忽視。


    子夜的梆子聲響起,銜女拖著酸軟的身子麵對了別哥,語調帶著不解的問道:“不怕你娘生氣?”


    別哥用手撫著銜女光裸的後背,笑容裏竟帶著一絲邪魅,“白天是要給她些顏麵的,不然她老人家日後心中的疙瘩定就解不開了。”


    銜女輕聲應著,不知道還要說些什麽,別哥又笑了起來,“夜裏賓朋散去,自然是要到你這裏了,你今天的表現與平日很是不同,讓我倒是生出了幾分懼怕來了,不過這樣的你才更真實,特別是方才之時,你的身子竟是暖和的,擁抱著的時候,感覺很舒服。”


    聽了別哥的話,銜女隻是麵色紅潤的俯下頭去,卻是不敢去看別哥的,就像最初相識時,他們之間沒有那麽許多的是是非非,隻屬於兩個人的甜蜜,那樣想了,心會舒服些,至少別哥當真在夜裏到她的身邊來了,而不是與別人洞房行那最親密的事情。


    銜女是段家的夫人,自然也是要去見那新進門的兩個女子的,有些與香凝相似的是胭桃,這個銜女多多少少聽方嬸介紹過了,再有那個芳兒方嬸提起的倒是不多,聽說是平縣周邊山村裏的女子,家中實在貧困,這才自願嫁入段家為妾。


    段田氏麵容有些陰霾的坐在了上座,胭桃和芳兒恭敬的站在一邊。


    那個胭桃咬牙切齒的樣子令站在一邊的芳兒有些害怕,芳兒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委,她是住在百花閣裏的東廂房,知道百芳閣的正房是胭桃的住處,理所應當的明白雖然她與胭桃同一日進門,但是胭桃是比她地位高的,洞房之夜理所應當是胭桃先伺候了別哥的。


    別哥牽著銜女的手一並走進了段田氏的堂屋裏,夫妻二人雙雙與段田氏打了招呼,隨即別哥與銜女並坐在了一起。


    上麵段田氏又冷言冷語的說了起來,“還真是好大的麵子,讓咱們這一屋子人等你這一個。”


    別哥顰緊了眉峰,輕聲說道:“娘這是怪我起得晚了,稍後我會注意些的。”


    段田氏又拿眼睛掃了一眼銜女,隨即別過頭去,再對著胭桃和芳兒的時候已經輕笑起來,“好了,別哥到了,你們開始奉茶吧,還是要給那些不懂規矩的人瞧瞧的,什麽叫做真正的知書達理。”


    胭桃率先應了段田氏的話,“兒媳給婆婆奉茶了。”


    說罷端著下人才送過來的茶水步履輕盈的上前,銜女微微皺眉,她是明白的,這新媳婦茶理應是新婦自己起身來熬好的,瞧著那胭桃的架勢,當真沒有當初自己給段田氏奉茶時候的周到,不過銜女心中清楚段田氏的偏愛,倒是並不說些什麽的。


    芳兒也給段田氏奉茶之後,這胭桃又端起了一碗茶,幾步來到了銜女麵前,給銜女福了個禮,隨即輕柔的說道:“這茶是妹妹敬姐姐的,姐姐與相公當真如傳聞中的恩愛,就是相公本該與妹妹的洞房之夜也是要與姐姐一起度過的,當真讓妹妹羨慕了去。”


    銜女顰緊了眉頭,卻並沒有伸手去接胭桃遞過來的茶碗,別哥瞧著銜女的茫然,輕笑著出聲,“銜女,當妾的給夫人奉茶也是應該的,你接了便是,無需禮讓。”


    銜女這才伸手接過了胭桃的茶,胭桃見銜女接了她的茶碗,隨後就著碗沿輕輕的啜飲了一口,這才又笑著說了起來,“既然姐姐吃了我這茶,那便算是認下我這個妹妹了,如此妹妹也就厚著顏麵跟姐姐說說這侍寢之事,昨夜相公留在了姐姐房裏,妹妹也是明白的,瞧著昨日姐姐在我們與相公拜堂時候的不甘,想來姐姐心中是吃醋了,這夫君想必也由著您,可這善妒的名聲始終不是好事,姐姐也別怪妹妹不會說話,您的身子也養不出孩子來,若是整日霸著相公讓外麵聽去了也有損您的聲譽的事,如此說來,相公有咱們姐妹四人,姐姐和暮煙我聽說這身子是不成了,想來這伺候夫君的責任,以後還是我與芳兒多擔著些,如此段家才能開枝散葉,婆婆也高興了去,姐姐您說妹妹這話可算有理。”


    聽了胭桃的話,銜女手一鬆,那杯子隨即落地,應聲碎裂,胭桃以為銜女怕了她了,暗笑在心,卻不想銜女沉聲說了起來,“你怎就知道我這身子不成了,瞧著你可能是有所不知的,在這段家之中,婆婆說的算,不過隻是她年歲大了,腦子有些不清楚,我讓著她便是了,還有就是我才是夫人,你看清楚些,我還沒說相公要如何去住,你倒是先分配了起來了,娶你是相公,不是婆婆,我高興了,你便留在這段家,我不高興了,收拾了你的東西給我滾出我的眼皮子底下,再有我可以告訴你,這段家是我一手扶植起來的,我高興段家就有風光的場麵,我不高興,段家就還是陽岔裏那個飯都吃不飽的破落戶。”


    說罷不理會別哥的驚愕的眼神和段田氏起得發抖的表情,站起了身,拂袖離去。


    胭桃臉上也是一陣青一陣白的,芳兒有些不知所謂的縮著身子立在一邊。


    突然間胭桃一聲哭喊,隨即就衝到了段田氏懷中,細聲細語的哭道:“婆婆,是兒媳的不好,連帶著您也跟著被姐姐咒罵,您若是有氣就跟兒媳出好了,想來姐姐是真的嫉恨了我才會如此的說話,連自己的身份都忘了去。”


    別哥皺緊了眉頭,銜女方才的表情當真讓她惶恐,這段家確實是銜女一手扶植起來的,就是當初段田氏的命也是銜女給保住的,連秦暮煙母女都是銜女給保住的,不過她是從不拿這些說事的,她永遠是那樣一副恬淡的樣子,好像沒什麽脾氣,可是再沒脾氣的人也有爆發的時候,當外麵的女人當麵要她把自己的相公讓出去,若她還要忍讓,那不是善良,那是軟弱,人善人欺,馬善人騎,銜女是知道的。


    “別哥,瞧瞧你娶了什麽女人,蛋生不出一隻來,這脾氣倒是越來越大了,又無後的,又善妒的,且對我口出惡言,這哪一條不是七出的罪名,給我休了她去,從今往後我不想再看見她,她不是說這段家她說了算麽,我就是要讓她知道,誰才是段家真正的主母。”


    胭桃聽見了段田氏的話,眉眼藏不住的笑意,不過她是背對著別哥,又是趴伏在段田氏的懷中,這別哥和段田氏自然是瞧不見她的表情的,不過站在另外一邊抱著孩子的秦暮煙卻是看了個仔細,本就對這後入門的妾沒什麽好感,這下是更厭煩與她了。


    別哥看了段田氏一眼歎了口氣,隨即揉了揉額角,輕聲說道:“娘,稍後我讓銜女來給你陪個不是,我現在還忙,有什麽等我回來再說吧。”


    說罷起身向門外走去,段田氏見別哥當真不聽她的,愈加的憤怒,沉聲說道:“別哥,我讓你休了那個妒婦你聽見了麽?”


    別哥沒回身,也沒理會了段田氏的叫囂,段田氏眼睛轉了轉,方才銜女氣憤的話她想了一下,才覺得心驚,隨即放低了姿態,不再強烈要求了別哥放棄了銜女,轉而低聲問著,“別哥,今晚理應該去胭桃的房裏對不?”


    別哥這次頓了一下,隨即輕緩的說道:“娘,我有些累,有什麽到時候再說吧!”


    說完轉身離去,秦暮煙見別哥和銜女都走了,她也沒留著的道理,輕聲跟段田氏告退,段田氏這個時候也懶著理會秦暮煙,由著她走了。


    秦暮煙一走,段田氏就捧起了胭桃的臉,輕聲撫慰著胭桃,“多好的樣貌,若是再年長個幾歲,我倒是要認下你當閨女的,讓你嫁給別哥當妾真是委屈了你了,你放心便是,這日後有我在段家一日,便不會虧待了你去,我那屋子裏還有些以前的舊東西,你且隨我去瞧瞧可有喜歡的,隨便你拿去就是。”


    胭桃麵上笑對著段田氏,心中卻是翻攪著的,她以為銜女那樣說話之後,段田氏和別哥定不會容她,卻不想別哥隻幾句話便打發了段田氏去,胭桃暗自算計著該如何才能在段家立足。


    至於那一邊站著的芳兒可是沒那麽多心思的,不過同是一日進門的妾,也不好太過偏心了去,這誰能先生出兒子來也是說不上的事情,因此段田氏領著這兩個女子進了她的房間去挑選了首飾——這些首飾多半都是後來置辦著的,有許多還是銜女給的,段田氏卻忽略了銜女待她的好。


    胭桃瞧見之後就相中了一個帶夜明珠的抹額,段田氏猶豫了一下,還是送給了胭桃,其實那個抹額她也十分喜歡,那是銜女送她的,她若帶了好像站在銜女麵前就沒什麽底氣了,不過不帶並不代表著就不喜歡,胭桃是當著的要,她也不好惹了人家心裏不舒服去,遂點頭同意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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