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嬸與銜女正說著話的時候,香凝突然帶著一個女子走了進來,瞧見有人居然在這個時候進了門來,適逢銜女告知了她一些絕對不可被不明來路的人知道的事情,方嬸心中一陣緊張,待看清了香凝帶進來的人之後,立刻板起了麵孔,冷硬的說道:“你來這裏作甚?難不成是來瞧笑話的不成?”


    站在門邊的秦暮煙看著方嬸,又看了看銜女,這才輕緩的說出口來,“嬸子莫要多想,我沒惡意,隻是有事要找夫人。”


    聽見秦暮煙提起‘夫人’,方嬸微微一愣,隨即明白她說得是銜女,憶自己和銜女方才的談話,倒也顧不得追問了那些旁的,有些急切的追問了起來,“方才之事,你們聽見了多少?”


    秦暮煙怯怯的看了一眼銜女,隨即老老實實的說了起來,“我知道了現在外麵所傳非虛。”


    方嬸有些緊張的盯著秦暮煙,“既是如此,你想要怎麽做?去告訴別哥銜女在我這裏,向他邀功,然後帶著人來抓銜女去領賞不成?”


    被方嬸這樣一問,秦暮煙眼中帶著些微的受傷,一時並未作答。


    香凝走到了銜女的身邊,定定的看著銜女,“果不其然。”


    銜女也是在等著秦暮煙回答了方嬸的問題,此刻卻聽見了香凝的說法,也不由的一愣,隨即仰頭看著香凝,柔著聲音問道:“知道了我不是人,你可會怕?”


    聽了銜女的問題,香凝微一走神,隨即爽然的笑了起來,“在那一年初見的第一眼時候,我曾以為你是個會功夫的俠女,可隨即你嚇唬著趙員外的場景,我便知道你不是尋常的人,若是尋常人,又怎會有那麽輕盈的身子,你覺得,我可有怕過你呢?”


    聽了香凝的回答,銜女勾起了嘴角,卻不再說話,一邊的秦暮煙似乎反映了過來,幾步來到了銜女麵前,略微急切的說了起來,“夫人,您快些走吧,現在平縣沸沸揚揚都在傳著您的消息,我都想到了你在何處,別哥與那個女人不會不知道的,我聽人說,別哥的那兩個妾室死得很慘,當初若是我沒離開那個宅子,想必也將遭難,此刻那個住在段府裏的張林更是言明了要鏟除了您為百姓謀平安,我怕您也遭了他們的陷害,走吧,趁著夜色走,他們不會找到您的。”


    聽了秦暮煙的話,方嬸卻是有些不明白了,喃喃的問著,“既然你知道了這些,為何早不來,卻要等了這麽久才來,還有便是你為何要找銜女說這些,你會這樣惦念了她,這點我倒是有所懷疑的。”


    見方嬸不信了自己,秦暮煙也沒見惱火,隻是淡然的說著:“嬸子,我欠了夫人的恩情,此生即便是當牛做馬也償還不完,初期我並不知曉夫人回來了,後來聽著關於夫人的消息越來越多,才會知道了夫人是有可能回來了,最初的時候我沒過來,隻是覺得事情或許會有轉機,可是現在卻不成了,因為我聽說了別哥他娘竟被王月如和張林抓起來了,夫人理應知道,別哥對他娘是怎樣的態度,如此若是不趕快離開這裏,隻怕剩下的事情便要不好說了。”


    方嬸聽了此話,也覺得緊張了起來,終歸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遇事也算沉著,遂沉靜的問道:“暮煙,這種消息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秦暮煙輕歎一聲,“我娘她的性子嬸子也是清楚的,曾經是覺得無顏麵對別哥他娘,又加之夫人對我的恩情,她也默了聲,可自從別哥娶了王月如,我娘她心中憤恨,雖明知道別哥沒錢,可還總是上門去找別哥要度生活的銀子,她說別哥本該理虧,若是她不去找他,時間久了,怕別哥連我們母女幾人的存在都記不得了,今日又去找別哥,卻不想竟聽見順伯悄聲告訴了我娘,讓她想辦法通知你快些離開,說別哥他娘已經被那次害死胭桃的人帶走了,想必定是打算逼著別哥對夫人下手了,夫人隻有離開,大概才能保全了自己。”


    方嬸這回是真的信了秦暮煙的,轉頭急切的對銜女說道:“暮煙她如此說了,你便信她這一回,先躲起來吧。”


    聽了秦暮煙的話,屋子裏的人都緊張著,可隻有銜女卻好像事不關已一般的坐在原地,對方嬸的話也置若罔聞,眼睛定格在遙遠的一處,細細看來,又好像根本就是眼中無物的。


    方嬸瞧著銜女這幅模樣,愈加的擔心了起來,“銜女你倒是說句話啊,不要嚇唬了我,我知道這樣讓你離開或許你會不甘心,可是人們不常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若是你不走,當真與別哥對上了,你該如何麵對,別哥是不好說的,看著他自小在我麵前長大,我一直以為自己能看透他,可自從你嫁給了他之後,我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懂他的心思,為何這麽好的一個媳婦兒,他卻偏偏要搞出那麽多的是非來,不過我卻是知道你的,雖然你來這裏沒多少年頭,又有著這樣的身份,可你卻太單純,說句不中聽的,你就是死心眼,到時候真的對上了別哥,想來你也是萬萬不會傷害了他的,若是不傷了他,吃虧的隻能是你,那樣對你來說太不公平了,為了那麽沒有全心護著你的男人,你還是離開吧。”


    方嬸這次說話,銜女才有了反應,慢慢的把眼睛對上了方嬸的臉,喃喃的問道:“嬸子,你的意思我懂,若當真遇上了那樣的場麵,我知道別哥是定然不會選我的,若當真要真心的護著我,便不會一年的時間都不肯給我,以這樣一個淺薄的理由休離了我,然後迎娶了別的女人,可是,我還是不甘心,我想見見他,雖然明白今後注定要與他無緣了,我知道自己鑽了牛角尖,可我走不出來,嬸子,莫要再苦苦相勸,隻讓我最後賭一次,若這次別哥令我心死,我也認了,至少,我懂了所謂的愛情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滋味了,也算沒平白走這一遭。”


    看著銜女堅定的眼神,方嬸覺得自己的心頭猛然的抽動了幾次,隨即喃喃的說道:“銜女,何必如此的執著,若是現在走了,到能給自己一個想象的空間不是。”


    銜女並不反駁了方嬸的話,隻是對著她微微的笑了,還是彎曲成那月牙樣的眼睛,笑得香凝和秦暮煙直了眼睛,笑得方嬸也濕潤了眼圈,伸手抹了抹淚,輕聲說道:“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也是把一雙眼睛笑成了月牙兒般的模樣,也就是你的笑,讓我放棄了你是妖怪的念頭,可你現在還是這樣的笑著,卻讓我倍覺心酸了,說來說去,都是別哥的錯啊!”


    香凝一直站在銜女身邊沒出聲,這會兒聽了方嬸與銜女的對話,她是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拉起了銜女手,大聲的說道:“銜女,沒必要為了那麽個沒心沒肝的男人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方嬸說得對,隻要你躲開了,日後定然還有的是機會,別再給那個男人傷害你的機會,現在就走,讓徐柔駕車送你走。”


    銜女輕搖著頭推開了香凝的手,淡笑著說道:“謝謝你香凝,或許走對於我來說當真能躲過此劫,可是我知道那樣今後我都不會快樂,就讓我再任性這一次吧,從他第一次傷害我的時候,我便感覺到了徹骨的痛,那個時候我便明白了自己是真的愛了,是別哥讓我變成了一個人,經曆過才錐心,可錐心之後,卻還有期待,我知道自己傻,何妨讓我再傻最後一次。”


    那一夜終究沒人能勸離了銜女,香凝跳腳的離開了銜女的屋子,她本想找徐柔把銜女打昏帶走,可隨後又放棄了這個念頭,就算打得昏銜女一時,也關不住她的一世,那樣是早是晚又有什麽區別。


    秦暮煙因為惦記著自己的兩個孩子,見真的勸不住銜女,這才由徐柔護送回了她的小院子。


    方嬸一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李阿五悶聲悶氣的問她怎麽了,方嬸索性坐了起來,先是埋怨了李阿五隻知道混吃等死的,隨後又絮絮叨叨的念著李阿五沒本事,似乎就是要挑事找人打仗一般。


    李阿五已經習慣了方嬸這脾氣,隻是陪著笑,喃喃的重複著方嬸的埋怨。


    方嬸見李阿五如此表現,倒也莫可奈何,再然後,竟抱著李阿五像個女孩一般的哭泣了起來,她說看著銜女之後,方才品味到自己是幸福的。


    李阿五的笑還是那樣的憨厚,這笑方嬸看了將近一輩子了,卻第一次覺得李阿五的笑居然如此的賞心悅目。


    香凝那一夜也是沒睡的,她整晚都在想著銜女的事情,想著怎麽樣才能讓銜女安全的脫險,可是如今,她卻有著深深的無力感,就像當初遇見了趙員外那件事的時候,若是沒有銜女幫助,她甚至不敢去想後果,現在銜女也危險了,誰才能給她一份平安呢!


    天在香凝的輾轉反側中慢慢的亮了,香凝還未起身,就聽見了門外方嬸的大吵大嚷:“香凝快起來,銜女不見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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