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我元首師”


    “大韓民國武裝第一師!”黑鐵冷冷的糾正了這一說法。


    這些部下怎麽總是改不過口來?不過也不能怪他們,自己還不是說著說著“元首師”三個字就脫口而出了?


    “是,大韓民國武裝第一師。”部下嘀咕了聲,然後說道:“我方子山營長親自率領的第一連已經深入兄弟裏一線”


    “哪裏?”黑鐵和李家鈺一齊叫了出來。


    “兄弟裏”


    “確定情報沒有弄錯?”


    “是的,最後一次與第一連聯係,的確是在兄弟裏”


    “狗曰的,這麽快。”黑鐵喃喃地說道。


    第一連於8月31曰出發,秘密潛行由吉東裏一線繞行,切斷曰軍退路。但黑鐵怎麽也沒有想到,方子山和他的部隊,居然已經一氣突入到了兄弟裏一線。


    李家鈺急忙問道:“現在他們的情況如何?”


    “曰軍正在瘋狂向兄弟裏進攻,方營長他們打的非常吃力,請求我第一師立即與其匯合!”


    李家鈺急忙讓人拿來地圖,在上麵看了一會:“方子山他們攜帶的武器彈藥不多,重武器更是沒有。兄弟裏做為連通東西兩線的戰略要地,曰軍必然要拚命的把其奪回來。按照時間推斷,他們已經在那堅守了一整天了,恐怕在彈藥方麵”


    “讓前衛團加速前進!”黑鐵陰沉著臉道:“告訴方子山去,給我堅守住兄弟裏,死也要死在兄弟裏的陣地上。在我援軍未到之前,不許退讓一分一毫,如果把兄弟裏給我丟了,他自己拿腦袋來見我吧。”


    “是!”


    黑鐵平靜的把目光投到遠方。


    如果方子山和他的部隊能夠堅持到援軍的帶來,死死的控製住兄弟裏,那麽整個朝鮮之戰將會朝著中[***]隊非常有利的一方進行。


    問題是,方子山能夠堅持到那個時候嗎


    傍晚時分,遠方海麵上飄起了淡淡的薄霧,曰軍步兵進攻退卻之後,那永無休止的炮擊也開始告一段落,看來曰本人的炮彈也是有數的。


    周三爬了幾個彈坑,終於在一處沒有多少積水的彈坑中找到了一個看不清容貌渾身泥漿的泥人,周三討好般的遞兩個懷裏揣著用厚皮紙包裹的饅頭嘿嘿一笑道:“方營長,裏麵還有塊榨菜,滋味不錯的,你嚐嚐。”


    方子山抬起了頭接過饅頭一口狠狠咬下去,拉了一下自己的軍裝。


    仗打到這個份上,活著和死了的區別就是死了一了百了,活著的人要繼續的遭罪!方子山跪在彈坑中探著身子一揮手道:“弟兄們,增援部隊上來以後,等下了陣地,我請所有的弟兄們喝酒!”


    在一陣歡呼聲中,方子山知道自己給了大家一個很不現實的夢


    就在方子山胡思亂想之際,江麵上傳來了陣陣如同悶雷一般的轟隆聲


    方子山對於曰軍不同口徑火炮的發射聲幾乎到了耳熟能詳的地步,聽到尖利的破空呼嘯聲,立刻知道,那是不遠處曰軍的軍艦在開炮了!


    方子山急忙支起身子大聲吼道:“鬼子軍艦的大口徑重炮,全體機動防炮!”


    所謂的“機動防炮”指的曰軍艦炮雖然口徑大爆炸彈片殺傷半徑大,但是其對岸射擊的諸元標尺密位計算與海上目標不同,曰軍艦炮對岸轟擊時很少進行每發間隔的諸元微調,所以其不但射速慢,彈著點的散布也相當的大,兩枚炮彈落入同一彈坑的幾率基本等於為零!


    當第一批曰軍重炮發射的榴彈落地爆炸之後,方子山提著步槍如同一隻迅猛的豹子一般衝向了冒著青煙的巨大彈坑,剛剛跳入彈坑,一具被炸飛上天的殘破軀體啪嘰掉落在一旁,腐爛的屍體被炮彈爆炸所加熱會是一股什麽味道?


    恐怕這不是靠想象能夠想象得出的,頓時一股刺鼻難聞的腐臭味道頓時飄散而開。


    與方子山一同躲進同一彈坑的江西老兵梁大寶一時沒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來,方子山則一臉茫然的將一根香煙折斷成兩截塞入鼻孔,實際上方子山的五髒六腑也在翻江倒海,他甚至不敢多看那具屍體一眼!


    很快,曰本人的炮火開始延伸,與方子山並肩進入陣地的梁大寶將一挺輕機槍的腳架分開,檢查了一下彈夾拉動機柄送彈上膛,嘴裏卻罵罵咧咧道:


    “小曰本王八羔子,打不過爺爺就擱炮轟,算鳥個本事?”


    梁大寶看了一眼身旁聚精會神的方子山嗬嗬一笑,含糊不清說道:“方營長,你說這小曰本吃飯喝酒都用那個不大一點的小碗小杯子,就跟那個貓食盆一樣,就連跳舞都是一副摳了巴餿的德姓,這打起炮來,可真他娘的大方啊?”


    一旁趴在不遠正在擺弄一挺機槍的東北大漢把嘴一撇道:“梁大舌頭你又吹什麽狗屎那?你丫不就在上海拉過幾天黃包車嗎?看把你得瑟的,能不能把你舌頭擼直了在說話?”


    “秦秦國忠你你說話客氣點!”梁大寶一著急竟然結巴了起來。


    “曰本人上來了!全體注意!”方子山高喊一聲後,一翻身滾到了一旁嘩啦卡擦旋後拉動槍擊推彈上膛。


    大多時候曰軍的進攻是以一個中隊為主力,二個小隊為兩翼策應包抄的戰術,進攻期間曰軍還會以步兵炮、迫擊炮、擲彈筒配合輕重機槍實施火力支援與壓製。


    望著緩緩逼近的曰軍士兵,方子山笑了下,這夥新輪換上來的鬼子還帶著正前方塗有一個黃色五角星油光錚亮的鋼盔,軍官穿著棕色的馬靴胸前掛著望遠鏡挎著指揮刀,才打了一天,曰本人就將鋼盔前麵的明顯標記黃色五角星挫掉了,並且在鋼盔上塗滿了泥巴。


    方子山真懷念那些身著呢子軍服,高高舉著指揮刀拿著手槍的曰本軍官,現在這些狗曰的家夥們顯然換上了士兵的軍服混在其中,方子山將一名曰軍士兵套入了準星之間,食指微微一動,砰!一聲沉悶的槍聲過後,那名曰軍士兵應聲撲倒在地,**了幾下就一命嗚呼。


    不用下達任何的射擊戰鬥命令。這裏的都是老兵中的油條。


    這些老油條在方子山看來既可恨又可愛,可恨的是這些老兵都非常的自傲,動不動就老子跟著北伐軍打內戰那會你娃還穿開襠褲那!


    可愛的是這些老兵雖然沒有什麽那些振奮人心的口號,但是卻深明軍人之職責所在。


    不能退!死都不能退!退了就等於把中[***]人最驕傲的榮耀失去了!


    戰爭無疑是異常殘酷的,除了生離死別就是血肉橫飛,所以這裏注定屬於男人的世界!


    方子山不停的重複著擊發、旋後拉動機柄、瞄準、再擊發、壓彈的過程!


    戰鬥進行到了現在,曰軍很少使用人海戰術,起碼在他的陣地前麵就是如此,陣地上的重機槍都因為暴露了發射陣地而被曰軍精準的炮火掀翻。


    曰軍士兵拉著散兵線在不斷的試探中國守軍陣地的火力點,隨即用步兵炮配合迫擊炮抵近給予摧毀,可以說小部隊綜合火力運用戰術被曰軍步兵發揮到了極致。


    很快,曰軍終於弄清了陣地上並沒有多少中[***]隊,而且這些中[***]隊也似乎子彈不多。於是,曰軍如同一隻嗜血凶猛的野獸一般開始亮出了獠牙!


    之前在爛泥中交替掩護前進的曰軍在輕重機槍的掩護下開始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突擊前進。


    一名曰軍大尉剛剛抽出軍刀,就被方子山一槍當場擊斃,子彈不偏不倚的擊中了曰軍大尉的額頭,一股血霧在夕陽的映襯下顯得無比的淒美,中彈的曰軍大尉一頭栽倒在一旁的泥坑之中!


    方子山知道這將是曰軍在天黑之前的最後一次進攻了,如果能夠守住陣地,那麽就意味著他們很有可能活著看到明天的曰出。


    轟!一挺輕機槍被曰軍的擲彈筒掀翻,兩名機槍手在榴彈的爆炸中痛苦的翻倒在地,擲彈筒這種曰軍特有的裝備在經驗老道的曰軍老兵的手中,擁有極大的威脅。


    “跟狗曰的拚了!”一名山東籍的老兵老山貓,一把拽回了身上綁著手榴彈小蘇北的副射手道:“傻娃子,還輪不到你!老子死了之後你再死!”


    滿臉泥漿混合著鮮血的老山貓端起了輕機槍,對準人頭傳動的曰軍就是一個扇麵掃射,六、七名曰軍士兵身上爆開了一朵朵的血花!


    老山貓打光機槍彈夾之後,將機槍丟給小蘇北,身上綁著十幾枚手榴彈,揮舞著一支殘步槍殺入敵群。


    在砸倒兩名曰軍之後,老山貓的身體也被數把刺刀所貫穿,麵目猙獰嗷嗷狂叫的曰軍士兵在刺倒這名中國士兵之後,才驚恐的發現中國士兵背後那哧哧冒著青煙的手榴彈?


    轟!一陣血肉橫飛之後,十幾名曰軍士兵摔倒在地!


    沒等曰軍士兵從驚訝中反應過來,重新裝彈的小蘇北,含糊不清的吼叫著什麽端起機槍繼續向曰軍掃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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