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老山貓子在用生命替自己的小蘇北爭取換子彈的時間,死對於還活著的中國士兵來說已經並不可怕的了,他們唯一考慮的事情就是在自己死之前,怎麽能夠盡最大可能去更多的殺死曰本兵!


    當小蘇北打光彈夾之後,他開始慌張的翻遍了自己渾身和附近的空彈藥箱,這才意識到剛剛那個彈夾已經是最後一個了,小蘇北流著眼淚將機槍放在身後,將皮製的彈夾袋放在上麵,哭喊著緊緊握住兩顆拉著引線的手榴彈衝向了曰軍!


    隨著二聲幾乎連在一起悶啞的爆炸聲,小蘇北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目睹了這一壯舉的方子山甚至不知道那名年輕的士兵叫什麽?隻恍惚記得小蘇北是唯一一個在陣地上活過一天的新兵。


    拔出插在一旁的刺刀,方子山哢嚓一聲將其掛在了步槍前端,將槍膛內的最後一發子彈送給曰軍之後,方子山振臂大吼一聲道:“弟兄們!‘死亡是士兵的最高榮譽!’殺!”


    死亡是士兵的最高榮譽!


    這是黨衛軍中每一個士兵所要牢記的!


    一同躍起的幾名士兵相繼中彈倒下,方子山的眼睛中隻有那些麵目可憎的曰本兵,麵對如飛蝗一般的彈雨毅然挺身衝殺在前。


    曰本兵拚刺刀退子彈不開槍?


    如果讓方子山和那些親身參與了如曰軍作戰的士兵們評論的話,方子山肯定會加上純屬扯淡四個字來,曰本人跟你有親戚?放棄自己的優勢火力退子彈跟你玩白兵突擊肉搏拚刺?或許曰本人真的這麽幹過,但是絕不是在正麵戰場麵對武器精良同樣訓練有素的中[***]隊。


    曰軍的步兵艸典中的第一條就是利用優勢火力消滅敵軍有生力量,減少我軍傷亡,曰軍確實崇尚武士道精神,但是並不意味著曰軍十分迂腐蠢笨。


    方子山對於曰本人的印象就是很難纏,單兵素質極高,基層軍官戰術素養極好,分隊之間配合默契,輕重機槍、擲彈筒、迫擊炮火力掌控精確。


    殺!擒賊先擒王!方子山挺著掛有寒光閃閃刺刀的步槍,直奔一名揮舞著指揮刀凶猛異常的曰軍軍曹而去。


    很顯然,這名曰軍中少見的人高馬大的軍曹自持勇猛不把中國士兵放在眼中,方子山擊殺其的目的就在於先聲奪人,打擊曰軍的士氣,這一點對於白刃戰來說非常重要。


    曰軍軍曹也發現了直奔自己而來的方子山,一臉獰笑的曰軍軍曹舉起南部式手槍對方子山開了一槍,子彈卻擊中了一旁閃過的一名中國士兵,懊惱不已的曰軍軍曹連續扣動扳機結果聽到的隻有空倉的哢哢聲。


    丟掉手槍,曰軍軍曹舉刀迎麵劈下,方子山則舉槍格擋曰軍軍曹的指揮刀的同時,飛一腳踹中了曰軍軍曹的肚子,兩人順勢扭打成了一團,人高馬大的曰軍軍曹仗著體壯幾拳就將方子山打了個眼滿金星,然後死死的卡住方子山的脖子。


    因為窒息臉憋悶成了醬紫色的方子山用右手擋在自己的喉結側,防止曰軍軍曹給自己一擊必殺。


    因為方子山非常清楚,所謂的把人掐死實際上就是將人的喉結部位的軟骨掐碎,導致封閉氣管引發對方腦缺氧死亡,這是陸軍常用的一擊必殺中與攻擊太陽穴有異曲同工作用的位置。


    忽然,已經有些意識模糊的方子山摸到了一個曰軍的鋼盔?求生的欲望讓方子山瞬間爆發出一股難以想象的力量,將騎在自己身上的曰軍軍曹掀翻,手中的鋼盔順勢砸了下去。


    一下、二下、三下!一直到砸得曰軍軍曹血肉模糊,附近的曰軍士兵見此情景發了瘋一般的衝向方子山,一名從旁邊徒手衝上來的曰軍士兵抱住陷入瘋狂的方子山翻滾到一旁,方子山一翻身一口咬住曰軍士兵的脖子,任憑炙熱的鮮血肆意迸濺,曰軍士兵在徒勞的蹬著腿!


    這如同野獸發狂的一幕將一旁衝過來的曰軍士兵震懾住了,他們呆滯的望著滿臉鮮血的方子山,如同地獄爬出來的惡魔一般拾起一支步槍衝了過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梁大寶端著機槍衝了過來,噠、噠噠!噠!噠噠!非常有節奏的短點射中,曰軍士兵如同秋天的落葉一般紛紛栽倒在地。


    梁大寶是個重機槍射手,無論什麽機槍到他手裏都能化腐朽為神奇!


    曰軍的進攻終於被擊退了,六十幾具曰軍的屍體為這小小的陣地上平添了一些裝飾,方子山躺在混雜著殘肢斷臂的爛泥之中在氣喘如牛。


    梁大寶則一臉關切的上下把方子山摸了一遍,摸得方子山直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如果方子山此刻能夠開口說話,肯定會將滾開!


    很快,梁大寶從方子山的口袋裏找到了他所要找的東西,少半包香煙,方子山狠狠的瞪了一眼梁大寶。


    梁大寶則以裂嘴露出一口黃牙嘿嘿一笑道:“長官每次都塞鼻子,太浪費嘛啦!給弟兄們過過癮也好嘛!”


    方子山點了點頭,梁大寶見方子山同意,急忙一拱手隨後大喊道:“方營長發香煙給大家牙祭嘍!”


    方子山瞪了一眼梁大寶道:“就剩五根了,大家輪流抽每人抽一口算了!”


    梁大寶有些黯然的捏了捏煙盒,低聲道:“五根就夠了,足夠了!”


    “什麽?”方子山踉蹌著在梁大寶的摻扶下站了起來,東北佬、老山西、大碗麵、小眼鏡、羅圈腿,隻有孤零零的五個人在陣地上尋找著還活著的同袍兄弟。


    方子山看了一下表,天際間的陽光隻剩下最後的一抹餘暉,或許曰本人認為陣地上已經沒有什麽活著的中[***]人了,連進攻失敗之後的例行炮擊甚至都省下了?


    於是幸存的七名中[***]人一邊罵著小曰本摳門玩意,連炮都不肯放,瞧不起老子們?一邊為自己的劫後餘生在感慨,或許在這裏,這就是活著的意義。


    方子山的手表已經不走了,方子山估計大概可能是被震壞了,但是他憑著太陽落山的時間推算出了剛剛那場異常慘烈的白刃戰的大體時間!竟然隻有不足三分鍾?


    之前陣地上還有四十七個能喘氣的,其中包括三名重傷員!


    方子山這才體驗到了白刃戰的真正殘酷之處,後世影視劇中來回搏殺糾纏廝打的場麵隻能存在於藝術加工之下,即便是上千人的白刃戰,交戰的時間也不過短短幾分鍾。


    該死的二排在什麽地方?自己率著部隊突前,二排在後麵斷後,怎麽二排到現在還不上拉?要不然,自己手裏好歹還有一個完整的排!


    巡視了陣地之後,方子山望著正在收集彈藥的東北佬秦國忠道:“唉!我說奇怪了!我之前殺的那個曰本大個的屍體那?狗曰的玩意差點整死老子?怎麽屍體不見了?你們誰看見了?”


    秦國忠一臉茫然道:“整死的小鬼子還要看看?我說你這是什麽毛病啊?有啥可看的?臭皮囊一具,刺刀一捅對穿兩眼!這些天咱們殺的小曰本要是挨個看,以後還吃飯了不?”


    一個穿著不太合身軍服瘦弱的青年來到方子山身旁,討好般的笑了笑道:“營長!我看見了,五、六個小曰本抬回去了,我還放槍撂倒了二個,你說奇怪不奇怪,我撂倒二個又有人返回,可怕把屍體丟了一樣?一個曹長而已,昨天打死的那個中佐還在水坑裏發臭那!”


    方子山看了一眼小眼鏡的胳膊,明顯往外滲著血,皺了皺眉頭道:“怎麽打黑槍你也掛彩了?”


    小眼鏡嘿嘿一笑道:“這不讓小鬼子摸著藏身地方了嘛!要不是您給我的匣子槍,我也算交代了。”


    方子山滿意的點了點頭,小眼鏡原名萬子歌,他幾乎不喊什麽口號,也沒什麽**,唯一的嗜好就是打黑槍,不但打得準,還打得有技術,幾次救了方子山的命,不過其從相貌到特長都堪稱猥瑣至極,如果其換上一身曰本人的狗皮,一準讓方子山能當曰本鬼子給崩了。


    對於自己殺死的曰軍軍曹不見了,方子山也好生納悶,找了好一會,竟然找到了一柄泛著滲人寒光的曰軍武士軍刀!


    這柄不同尋常的軍刀一入手,方子山頓時一愣,擦拭掉刀上的泥土之後,清晰優美的雲紋全部顯露了出來,在看看自己之前差點被砍斷的步槍,方子山驚出了一身冷汗!


    曰本帝國陸海軍其軍官的指揮刀並無特殊嚴格的等級劃分,但凡曹長以上都是人手一把。


    明治維新以後,曰軍裝備了大量歐洲的西式指揮刀,但很快發現該刀在白刃戰中一碰即斷,根本不實用。於是陸軍省參照古代武士刀的樣式設計出了這種指揮刀,用於裝備部隊。


    當時曰軍參謀本部隻規定了刀鞘和刀柄的統一製式,而刀身的選擇則是相對自由的,軍官可以采用兵工廠用機器製造的刀身,也可以另外購買由鑄劍師手工打造的精品,所以一些貴族出身的軍官就把祖傳的名刀裝上了製式刀鞘和刀柄,帶到戰場上使用。


    而家境貧寒者那就隻能使用便宜的機製刀身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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