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對於德國來說是個狂熱的年份,對於曰本來說同樣也是如此。


    鈴木正廣等不了了,尤其是在接到來自中華民國大總統讓其主動進攻的命令後,他決定帶領自己的“赤軍”來上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戰鬥了!


    憑借著真正的力量,赤軍是無法和正規曰軍作戰的,辦法隻有一個:偷襲。


    而鈴木正廣很快把目標盯準了自己對手的重要物資儲藏地:


    糧倉!


    除了自己的對手,赤軍也急需糧食。


    一旦能夠偷襲糧倉成功,那麽許多問題便能迎刃而解了。


    他需要一個熟悉曰軍的人幫忙,而那個被他們俘虜的小林尚造


    連綿起伏的山巒,猶如男人的脊梁,在天地之間揮灑出如此瑰麗豪邁的氣勢。


    透過漆黑茂密的叢林,一支不長的隊伍在山間悄然行走,每個人除了掛在腰間的槍和幾個彈夾外別無他物。他們像黑夜中的精靈,輕快的腳步踩在枯枝上,偶爾發出冰冷清脆的聲音。透過黑色的夜幕,一雙雙眼睛正機警地向四周張望。


    除了輕微的腳步聲外,周圍的一切都顯得異常寂靜,再也沒有任何聲音,透過密密麻麻的叢林望過去,一張張臉顯得格外冷峻。


    這支精短的隊伍由古賀三吉帶隊,他們今夜將去執行一項重要任務。此時,隊伍正要通過一個小小的漁村,而漁村卻整個陷入一片死寂中,村子像一個巨大的墳場,沒有一點火光,甚至連犬吠聲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陰森而又恐怖。


    小林尚造的目光在夜色中掃來掃去,驀然收住腳步,眼中閃過一道陰晦的光,突然遙望著近前的村子方向猛然跪倒在地,然後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當他的頭觸碰到冰涼的雪地時,裂開的嘴再也無法合攏,無盡的痛楚在心裏沉重地劃過。


    古賀三吉站在他身後,和眾兄弟一樣,見此情景也呆住了,大夥兒感覺喉嚨裏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難受。


    當小林尚造做完這一切起身時,古賀三吉走到他身邊,他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卻又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感覺想要表達出來,這是他第一次對這個政斧軍的俘虜有種別樣的感覺,他知道這種心情不是可憐


    “很抱歉耽誤了大家的時間,繼續出發。”有些話語還在古賀三吉腦海中猶豫翻滾,小林尚造沉聲打斷了他的思維。


    一陣稀稀疏疏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那些潛入夜色中的身影伴隨著這陣腳步聲慢慢消失。


    穿過漁村,不久便到了西鹿城正大門,在離大門不遠的地方矗立著一棟廢棄了的破樓房,此時像一尊棺材似的蹲伏在茫茫夜色之中。


    不知道什麽時候,一縷月光從烏黑的雲層中悄悄探出了頭,給這沉寂的夜色增添了一絲生機,也正是這縷月光,曰軍的崗哨在他們眼前越發清晰起來。


    不遠處,幾個曰軍崗哨正在朦朧的夜色中來回遊離,高高的哨台,閃著寒光的刺刀,幾挺重火力機槍這一切都令人不寒而栗。


    小林尚造按原計劃帶領眾人潛伏在這棟樓房裏,此時正趴在窗戶邊悄悄觀察著敵方的動靜。他對曰軍在這裏的布防情況一清二楚,此刻需要的就是等待時間和機會,他對那些場景太熟悉了,那裏不僅有他的同胞,而且到處都留下了他的腳印。


    但是現在,他們成了敵人,或許馬上會兵刃相見。


    “你看,那裏就是正門,但是防守很嚴密,隨時都有守衛,我們很難直接從正門進去。不過除了正門還有一個地方可以進去”他指著正前方的曰軍崗哨說道:“隻要通過那裏,就可以很快接近糧倉,以前通道口有兩名崗哨,不過現在就很難說了。”


    古賀三吉順著他的手勢望去,如果從另外的方向繞過去便可以躲開曰軍的哨兵,但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如何解決掉兩名哨兵!


    “這裏的防守並不十分嚴密,不然也不會隻安排兩名守衛。”小林尚造考慮過這個問題,按常理來說,糧倉應該是駐軍布防的重要部分,這隻能說明曰軍,準確的說,應該是濱江孝純太相信自己的實力,太自信了。


    “這支守軍是誰負責指揮的?”古賀三吉沉默了半晌才開口問道:“看來他太自信了,早知是這樣,我應該多帶些人把這裏的營地連根拔了,也用不著弄得現在這樣麻煩。待會隻要我們搶了他們的糧食,政斧軍必然陣腳大亂。”


    小林尚造是正規的軍事院校出身,當然明白古賀三吉這話的意思,腦袋中突然靈光一閃,低聲說道:“看來計劃得變變了,我另外有個好主意,待會行動時來個聲東擊西,我們兵分兩路,然後同時出擊,可以攪亂敵人的視線。”


    古賀三吉聽了小林尚造的計策,雖然在此前的計劃上做了改變,但聽起來確實非常可行。他回身對手下弟兄做了安排,一揮手,眾人便分成兩股,一股跟著他沿著原路向樓下撤退,另外一隊和小林尚造原地守候。


    古賀三吉帶領幾名兄弟趁著夜色的掩護,悄悄向曰軍布防的正門口摸去,鬼魅一樣的身影在夜色中像幽靈移動著,不多時便全部融入了茫茫夜色中,仿佛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林尚造雙目炯炯地盯著曰軍的崗哨,腦子裏突然閃現出許多曾經過的畫麵:戰場、火焰、屠殺,以及一張張陌生而又邪惡的麵孔,揮舞著屠刀的身影


    他不敢再回憶下去,強迫自己收回了思緒,估計時間差不多了,又潛伏下來觀察了一會兒曰軍崗哨的移動情況,這才離開樓房,借著夜色的掩護向曰軍駐地後方繞去。


    古賀三吉和手下兄弟在曰軍駐地正大門不遠處點燃了一堆柴火,火焰迅速竄起,不多時便映紅了半邊天空。耀眼的火光迅速吸引了曰軍的注意力,隨即傳來一陣陣嚎叫。


    “八噶牙魯,赤軍萬歲!”古賀三吉狂笑起來,然後衝天上開了一槍,曰軍駐地方向立即傳來一陣激烈的槍聲。


    “中隊長,該撤了。”


    “所有,千萬不要露頭,也不要硬拚,我們的任務就是吸引政斧軍的火力,待會隻要政斧軍一衝過來,我們就跑。”古賀三吉一邊觀察著曰軍的動靜,一邊對手下吩咐道。


    但是過了一會兒,政斧軍的槍聲突然停了下來,而且並沒有如古賀三吉所願向他們衝過來。古賀三吉對此感到鬱悶,惱怒地罵了起來,“八噶,政斧軍狡猾的,一定要另外的想辦法”


    “中隊長閣下,政斧軍不上當,現在怎麽辦?撤嗎?”


    “八噶,再想辦法!”古賀三吉嘀咕了一聲,他知道時間不多了,小林尚造那邊可還等著偷糧食出來呢,他惱火地摸了一下腦袋瓜,呸了一聲,揮舞著手裏的槍,沉聲命令道,“政斧軍膽子小,既然不敢出門,那我們就逼他們出來。都過來,看見那個崗哨沒有,誰能把那個崗哨打下來,獎賞大大的。”


    幾名手下這次出來本就耐不住寂寞,眼見著政斧軍卻不能幹掉他們,所以一聽古賀三吉這話,頓時便鬧開了。


    “好不容易出來逛逛,怎麽也得帶點禮物回去啊,大家都別跟我搶,讓我來!”


    “八噶,射程不夠。”


    所有人先前出門時都沒帶長槍,手槍的射擊裏程又不夠,要想把崗哨上的政斧軍幹掉還真得下些功夫。


    “混帳!”古賀三吉回身嚷嚷了一聲。


    一個粗壯的漢子走了出來,他一手提著槍,一邊說道:“中隊長閣下,這裏射程不夠,要殺政斧軍得靠近過去。”


    “不行,政斧軍正盯得緊,你要是一露頭肯定得挨槍。”古賀三吉瞟了一眼還在向這邊張望的崗哨上的政斧軍!


    正說著,突然一陣激烈的機槍聲響起,一梭子彈劈裏啪啦地打在他們身邊,眾人迅速臥倒在地。


    “八噶,拚了。”


    剛才那粗壯漢子怒吼了一聲,正要起身,卻被死死地抓住了,古賀三吉瞪著眼吼道:“敵人正瞄著我們。”


    “中隊長閣下,如果再弄不到食物,我們要斷糧了”粗壯漢子說完,使勁擺脫古賀三吉的手,然後從火焰邊越了出去,提著槍往曰軍大門口飛奔而去。


    就在同時,他手中的槍響了,崗哨上的政斧軍哨兵轟隆一聲從塔樓上掉了下來。


    可是他剛跑了一半,政斧軍的機槍便叫了起來,像吐著火焰的機槍口猛烈地顫抖起來,子彈在他身邊劈裏啪啦地跳躍開去!


    古賀三吉在這邊緊咬著牙關,為那位兄弟擔憂起來,當看見那個黑影在夜色中搖晃了幾下,然後緩緩倒下去時,他絕望地嚎叫了一聲,手中的槍衝著政斧軍的方向憤怒地開火。


    這一招果然奏效,曰軍城防的大門突然打開,幾輛摩托車從城門裏衝了出來,車上的幾挺機槍同時激烈地吼叫起來。


    古賀三吉的心裏像掉了一塊肉似的疼痛,他緊緊地抓著槍,恨不得衝出去跟政斧軍決一死戰,圍在身邊的兄弟也一個勁地狂吼起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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