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短短幾十秒的時間,路邊的喪屍就有幾隻被移動的鋼鐵盒子吸引了過來,伸手在車門上抓饒,在最前麵牛升的卡車終於將道路撞開之後,老黃趕緊跟上,卡車把喪屍卷進車輪下,車身開始劇烈的搖晃,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聲音霹靂巴拉的響起。


    接下來打頭的卡車一路撞飛攔在路上的空車,與遊蕩的喪屍,如同一把燒紅的鐵叉插進蛋糕,經過了約莫半個小時,三輛卡車終於呼嘯著撞開了一排用作阻攔的鐵欄杆,到達了目的地——一家大型賣場。


    這裏是一片寬闊的空地,約莫十來隻喪屍在漫無目的的遊蕩。


    老黃猛打方向盤,卡車車胎在地上發出尖利的燒胎聲,一個漂亮的擺尾,卡車屁股對準了賣場的門口方位,沒多久,另外兩輛卡車也並排停在一起,將整個賣場大門幾乎堵死,當然,還是有一定的縫隙,一隻喪屍是可以通過的。


    大夥兒跳下車,不幸的是大門居然是緊閉的,牛升的一張黑臉麵沉如水,他一揮手,手下的人立馬點頭表示明白了,幾個人合力把卷閘門抽起來,萬幸,這卷閘門並沒有被上鎖。一行人幹淨利落地開始進入門裏麵,還沒有進去的人在外圍警戒,把被吸引過來的喪屍一個個擊倒。


    裏麵的情形與老黃設想過的差不多,滿地狼藉,還有滿地的血跡,死屍,灑落一地的米,綠豆,發臭的魚,滿是蒼蠅環繞嗡嗡作響的腐爛蔬菜,鮮肉等等,壞掉的水果,有不少人看來是在慌亂中被踩死,多是一些老頭老太太,這麽多天過去,很多屍體已經高度腐敗了,空氣中彌漫的味道簡直臭不可聞,還有滿地的正在大快朵頤老鼠,蟑螂,被來人驚嚇到,四散逃開,黑乎乎成一片。


    老黃扭頭四處觀察了一下,這裏的電已經停了,黑漆漆地隻能勉強重天窗裏照射進來的光線辨別路線,這裏一樓就是食品賣場,二樓是電器服裝類,就沒必要搜索二樓,待大家摩拳擦掌,準備清理現場的時候,居然沒有發現有喪屍存在,很快從貨架轉角處發現的情況讓老黃釋然了,這裏有一撥活人據守。


    老人小孩都有,不過很少,其餘全是青壯男女,男多女少,約莫七八十人,一起圍在一個空地上坐著發呆,中間生了一堆篝火,燃燒的材料也是就地取材,超市路的一些木材家具等,有的人麵色驚恐,有的人神情麻木,有的人一臉嚴肅地交頭接耳,不知道在絮絮叨叨些什麽,當老黃這夥人進來之後,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了過來。


    一個沙啞的聲音傳過來,你們是救援隊伍麽?


    老黃左右看看,黑臉牛升冷漠地搖了搖頭。


    原本騷動的人群開始唉聲歎氣。


    這個時候老黃注意到有一個身材健壯,神色剛毅的男子的銳利目光投向自己,不由得一凜,這個男人約莫三十五六,穿著筆挺的黑色警察製服,上麵沾滿了飛濺的血跡,警服是黑色,血跡在上麵幾乎看不出來,他腰間別了一把警用左輪,手邊還有一把沾滿血跡的消防斧。


    老黃看懂了他的疑惑,自己這邊這群人那個凶神惡煞的牛升看起來像是頭頭,不過卻隻有老黃,陳飛,阿帆三人手裏拿著槍,不是普通貨色,而是正規軍隊的九五,而且神態氣質相對溫和,衣著樸素,與邊上的一臉凶悍與冷漠,臂上滿是紋身的人區別很大,不像是一夥人,怎麽一起來了。


    那身穿警服的男子聲如洪鍾,開口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老黃想了想,沒有出聲。


    牛升麵無表情,隻是直勾勾的看著那位警察,那警服男子感受到了黑臉大漢侵略性的目光,立刻把注意力從老黃身上移開了。這時叫蒙子的青年一仰頭,咱們是來找吃的的,初到貴寶地,請多包涵。


    他大搖大擺地走到邊上,茲拉一響,拉出了一個購物車,不由分說就開始把貨架上的食物往簍子裏放。有他這麽一帶頭,其他所謂淨天聖教的青壯年也不想浪費時間,立刻開始搜刮食物。


    那警察眉頭一皺就要發作,但是一看對麵有三位荷槍實彈的人在直勾勾的看著自己這邊,於是強壓住了怒火,在以前的局子裏的時候,他問話還沒有人敢不當一回事的。


    “這位同誌,”老黃明顯聽出警察的聲音裏壓抑的怒火:“你們是什麽人,從哪裏來的?這世道突然出了這麽嚴重的事,大家還活著的人還是要多合作啊~”就這時,又有四五名穿警服的青年男子出現,開始聚攏在中年警察的周圍,神色不善的看著老黃這些不速之客。


    牛升總算是開口了,經過了簡短又冷漠的交流,表達了來搜集物資的目的,希望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據守超市的人群,大部分都對老黃等人投來了警惕而期待的目光,想多了解一些外麵的情況。而自己這邊帶頭的幾位警察又與“不速之客”溝通不暢,不免覺得憂懼。


    老黃開口了,我跟這邊這兩位,說著用手比劃了一下阿飛跟阿帆,被這位黑臉的朋友救過命,所以幫他們一起,到這裏來找些物資補給,本來以為會有一場惡戰,沒想到這裏居然還有這麽多活人,這裏的喪屍,是被你們清理掉了麽?


    那中年警察看到終於有一個能夠好好說話的人,臉色稍微緩和。原來這人是公安局的一名刑警幹部,姓李,帶領手下的人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突然遭遇了這場重大的“變故”,在經曆過幾乎無法控製的騷亂之後,漸漸與一群人控製住了這個賣場的一層,之前也有被喪屍攻擊過的人還留在這裏,他們曾經抱有一線希望,說不定受傷的人可以被控製,之後再看到變異的人又開始攻擊活著的人,造成了更多的人的感染變異。


    他們終於含恨下手,處決掉了被喪屍攻擊過的人,他手下也在戰鬥中犧牲掉了三個人。


    老黃看了看到處是橫七豎八的屍體,在超市這種人流密集的區域,還能夠幸存下來,這位李警官看來不是一位簡單角色。


    老黃也把自己這邊的情況簡短的介紹了一下,對那個由淨天聖教所控製的小區的具體情況並沒有多描述,隻說自己這邊暫居於一個比較安全的小區裏,那裏相對安全。因為自己的身份畢竟隻是客人,沒有必要把過多的消息透露給別人聽,而且也沒法做主對這些人的態度。聽到這裏,原本失望緊張的人群迅速泛起了樂觀的聲音,而聽到老黃講述外麵的情形的時候,他們又變得緊張與不安起來。


    外麵的情形比李警官所預想的還要糟糕,幾乎看不到還留存有秩序的地方,沒有警察,也沒有消防員,也沒有武警或者軍隊出動控製局麵,到處都是喪屍,還有冒著滾滾濃煙的著火大樓。


    李警官已經很久都跟局裏聯係不上,沒有任何增援或者救助過來,不得已隻能暫時封閉超市大門,沒有卷閘門的鑰匙,沒有對門上鎖。


    他們在危機剛出現的時候,就立刻聯係了局裏,對講機裏的那頭說明情況以後,局裏決定立刻派出增援營救這裏的警員與群眾。在狀況剛開始的幾天,大家還抱有很大的信心,相信政府能解決問題,隻是在這裏的人苦苦等候,第五天的時候,一直負責通訊的人員失去了聯絡,無論怎麽呼叫都是一片雜音。


    在與喪屍的戰鬥中,勇敢而堅強,又是警察身份的李警官及其手下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幸存者們的領導者。


    老黃與阿帆,陳飛沒有立刻參與搜集物資的行動,左右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有的屍體已經高度腐爛了,而有的屍體似乎沒死去多久。


    老黃問了問那個遠處的穿花襯衣的男子的情況,那個青年倒斃在一個角落,身下拖了長長的一條黑色血跡,看來是死了以後被人拖過去的,他的臉色一片死灰,卻不像是變異之後再死掉的,致命傷是胸口的一處銳器造成的大傷口。


    李警官麵帶不屑地說道,一個渣滓,又不識時務,死了沒什麽可惜的。


    這時一名年輕警員說他是因為在發生這種事情的情況下,還騷擾群眾裏的年輕女孩,被李警官教訓過,之後不悔改,又灌了幾瓶酒,趁著酒勁想調戲那個姑娘,被李警官一斧頭結果了。


    幹得好,這種貨色自己作的由不得別人,老黃道。在取得了一定程度上的相互認同之後,李警官對老黃三人的態度稍微和善了一些,本來他覺得靠著自己警官的身份可以一亮出來就震懾住所有陌生人,畢竟人都已經在一個強大的國家機器下存活了這麽多年,普通民眾對政府代表的信任也很深,隻是發覺對麵能夠在這種混亂危機下還敢出去活動,也都是亡命之徒,膽大包天之輩,怕不一定吃自己的這一套。


    想想自己平時隻要一瞪眼就能讓人夾起尾巴的氣場現在越來越不起作用,李警官心裏還是很難受的。


    而那邊廂,黑臉牛升隻是靜靜地如鐵塔般站在那,手摸著手裏的砍刀,麵沉如水,在聽到那邊有一個年輕人是怎麽死的時候,眼皮跳了一下,神色也變得嚴峻起來。


    老黃估摸到了牛升的矛盾,這批人是可以消化吸收的,除了這些嫉惡如仇的警察。而如果要吸收這批人進來,必定繞不過去這些警察。看他指揮手下加快手裏的動作,似乎是想快刀斬亂麻,立刻完成任務就離開的樣子。


    牛升帶來的這些青壯年原本不見得每一個都是所謂淨天聖教的忠實教徒,隻是被利益驅使的一幫潑皮無賴,亡命之徒,內心裏也沒有幾個人是真心的會為了這個教派所謂的偉大目標而奮鬥的,無非是充當高層管理的爪牙,享受享受聲色犬馬,欺壓欺壓心懷不滿的人,每次騙到,或者下迷藥,或者強迫年輕少女入教,占些便宜。


    而他們的作戰能力也不能過多的期待,欺負欺負普通百姓可以,麵對訓練有素的刑警就很難講了。


    轉眼之前,這幫手腳麻利的教眾喜笑顏開地就把十多輛購物車塞的滿滿當當,準備開始把車往門口處推。


    李警官眼看這情況就坐不住了,高聲喝道,你們都給我停下!


    他緩緩站起,一米九的大個子加上代表暴力機關的警服的威嚴襯托下,給人一種無法忽視的壓抑感,他盯著牛升的眼睛,一字一字道,你們可以帶走這裏的物資,不過,是要帶著這裏的幸存的群眾們一起去,不然的話,東西通通給我留下!


    說完手摸向了腰間的左輪手槍,其他警員看到信號,立刻反應過來,抄起手裏染血的消防斧,或者手槍,或者警棍,嚴陣以待。有警察打頭,留守的群眾頓時氣勢壯了起來,裏麵的青年紛紛附和起來,沒錯,我們也得一起過去,這裏連張床都沒有,根本不能睡。


    對,吃的你們可以帶走,不過我們也都得跟過去,不然,你們一包鹽都別想拿走,這都是我們的,我們先來的!


    還有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子用本地方言,乞求的口音道,你們就當做是做好事吧,讓我們也一起去,我這把老骨頭怎麽樣無所謂了,但是我的孫子還沒滿十歲,求你們幫幫忙吧!


    一時間群情激奮,而這邊牛升不過七八人,還有三個不知道可靠不可靠的外援,他再也無法再用沉默麵對一切,開口道,可以,可以帶你們走,不過你們的所有行動,都要聽我們的指揮!


    說完瞟了一眼李警官,這幾個警察不能跟我們走,他們得留下!


    群眾們頓時安靜了下來,疑惑道為什麽?


    不能就是不能,沒有那麽多為什麽!牛升不願多談。


    李警官是個人情練達的人,立刻就察覺到自己這種強勢人物很可能取代牛升的地位,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兩人之間的矛盾對立幾乎是不可避免的。


    他高聲道,我們是人民警察,職責就是保護人民,讓我們過去是最正當不過了的,既然這裏的七十一名群眾都可以過去,不至於帶不了我們幾位警察,除非是,你們作了些違法犯紀的事情,見不得光的事情,那樣,我們也不放心你們帶走這裏的群眾們!


    這下他占據了道義上的製高點,牛升也不是像劉一山這種巧舌如簧的人,黑臉漲出一絲豬肝色,一個字說不出來,頓時情勢又陷入被動。


    喂!你們幾個,怎麽不幫腔!蒙子急了,對老黃的瞪圓了眼睛。要不是我們劉左使把你們從喪屍堆裏拉出來,你們現在都變了鬼!給你們吃的,住的,你們就是這麽報答的?!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一個小小的身影讓王帆,陳飛,黃真木三人作出了決定,一個約莫十歲的小女孩對著老黃道,叔叔,你們帶我們到安全的地方去吧,我好怕!


    這個穿著裙子,梳著馬尾的小女孩眼睛紅紅的,帶著哭腔懇求,圓圓地臉蛋,大大的眼睛,仿佛一下驚雷擊中了老黃三人的心。老黃的腦海中回想起了那個罪惡的夜晚,這勞什子的所為淨天聖教犯下的惡行,那個道貌岸然的劉一山對那個小女孩的所作所為。


    對啊,什麽時候我們變的這麽麻木不仁了,什麽時候我們在麵對需要幫助的人的時候變的猶豫不決,冷漠無情了?


    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渾渾噩噩地麵對是非豈是大丈夫所為?!


    想通了關節,老黃大聲對黑臉牛升道,這裏的人,你們必須帶走,三輛卡車完全可以裝得下所有人!警察們也是!


    蒙子氣得直跳腳,拔出手裏的長刀揮舞著,老黃立馬把槍上膛瞄準他,他立刻就停住不動了。與此同時,阿帆跟陳飛也舉起了槍,一邊慢慢退向賣場的留守人群這邊去,跟手持刀的教眾們保持了距離。


    牛升的黑臉氣的黑裏泛紅,他想著本帶是打算讓這三個人幫忙開路,掃清路上的喪屍,沒想到用不到清理,現在還把槍口對準了自己,而對麵人多勢眾,許多人武器,身上沾血,看來是與喪屍戰鬥過的,自己硬要強來怕是走不出這個地方了。


    他剛想回話,遠處一陣騷動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樓上的喪屍,都怪你們的動靜太大了!李警官恨恨道,沒意識到他自己也是一個大嗓門。


    我們先去清理喪屍,不然所有人都得死!老黃道,李警官對老黃點了點頭,一揮手,人群裏的青壯也跟著一起跑向了喪屍的來源處,就在電梯那裏。


    已經停運的走廊式電梯口那,被堆放了如同小山般的冰箱,紙盒,還有貨架,堪堪把二樓通向一樓的入口堵死,而現在,障礙物已經被喪屍的血肉之軀衝撞開了一個小口子,喪屍雖然行動艱難,但還是勉強從口子裏爬了出來。而後麵的喪屍也在嘶吼著撞擊障礙物,貨架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刺激著每個人的心靈,眼看堆積的鬆散的缺口越來越大。。


    我的天,你們沒說二樓有這麽多喪屍,老黃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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