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穿之宅鬥克星


    一直到春闈放榜,陸靜淑得到柳歆誠會試高中的消息時,那一日少年眼中的火花,都還始終在陸靜淑眼前閃現。她毫不懷疑柳歆誠的決心,但是卻總覺得受之有愧。


    “柳歆誠不是挺好麽?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孝義不解的問陸靜淑,“你今年可就十五歲了,離及笄沒有幾個月,婚事也沒法再拖了。”


    陸靜淑皺眉:“及笄不能算周歲麽?不對呀,不是許嫁了,才能行及笄禮麽?那我更不用急了!”


    孝義無語:“你就自欺欺人吧。”


    “先不管這個。聽說皇帝這一段時間身體不好,他是不是快掛了?”陸靜淑轉移話題。


    孝義屈指算了算:“嗯,快了,也就再有一年吧。”


    陸靜淑開始琢磨:“新帝登基,長安會不會有大變化?”說完又補充,“原著裏。”


    孝義答道:“三年不改父道,何況新帝還小呢,暫時手伸不過來。”


    陸靜淑一想也是,嘀咕:“那也夠他籌劃防備了,如果他能早些回來的話……”


    “他是誰?”孝義耳尖,追問道,“你不肯答應柳歆誠,不會是因為這個他吧?”


    陸靜淑翻了個白眼,不理他,徑自離開了夢中幻境。從夢中醒來,陸靜淑想起穿過來這三年,一時也沒了睡意。


    所謂拯救世界,陸靜淑從一開始就沒當真,她既不是**外穿的超人也不是能吐絲的蜘蛛俠,更不是高富帥鋼鐵俠,她憑什麽去拯救世界?


    隻不過是憑著不服輸不甘願的心情,想著不能白白重活一回,這才努力積極的做了這些事。


    人嘛,活著就是個精氣神,要是沒點追求,隻是碌碌無為的活著,那跟僵屍有什麽區別?家風不正,那就想辦法把它正起來;世風日下,那就借力打力、殺一儆百,使風氣回歸正軌。


    至於更深層次的改善道德淪喪、禮教崩壞,就非一朝一夕能夠改變了。陸靜淑自認做不了傳道者,也達不到聖人的高度,她隻能力所能及的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比如,改善女性的生存環境。


    女權這個詞兒,陸靜淑本身並不是很喜歡。前世接觸過的一些資料和女權人士,都帶給她違和感,她不認為女權等同於強硬的輸出“女人必須強大”觀念,很多女權人士的觀點,都讓她覺得矯枉過正,且蠻橫無禮。


    她心中的女性權利,其實就是人本身擁有的權利:自由、自主的安排自己的人生,能夠努力追求自己渴望的幸福生活,並達成目標。


    所以當初她毫不猶豫的幫助了叢蓮如,就是因為看到叢蓮如有一顆奮力求生的心。她很想好好活著,陸靜淑才願伸出援手,她想把叢蓮如打造成一個自立自強的標杆,豎立起來給世人看,一個夫家娘家都不要的女子,是如何憑自己的本事活得更好的。


    現在叢蓮如已經小有名氣,也取得了官宦內眷們的信任,陸靜淑自然要更進一步,所以她通過田從燾找到林太太,辦起了這個女學。


    她想教出更多有一技之長能夠好好養活自己的女子,讓其他處於困苦生活中的女子知道,人生其實還可以有另外一條路,她願意把這條路鋪好,去幫助更多的人擺脫苦難。


    三年的時間不長不短,她對自己做到的這些也還算滿意,可是,她確實到了這個年代的適婚年齡,未來的婚姻狀況,又肯定會對她的事業造成影響。真是夠煩惱!


    要是能嫁一個趙王那樣的人就好了,不隻在家裏一人獨大,在外地位也高,上沒有公公婆婆管著(公公在東都,而且快掛了,婆婆在宮裏出不來),旁邊也沒有妯娌小姑盯著你守不守規矩,簡直不能更適合她!


    等等,她在想什麽?!嫁趙王?!陸靜淑一下子坐了起來,她一定是被孝義影響了,腦子搭錯了筋,不然怎麽會想到這?不行,不能再胡思亂想了,還是睡覺吧!她當機立斷,倒頭蒙上被子開始數羊培養睡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念力發揮了作用,她這裏剛悄悄把田從燾列入可能的婚嫁人選,他就從東都回來了。


    “……皇上病體痊愈,衛所這邊的事也定下來了,我自然得趕著回來安排。”田從燾說道。


    陸靜淑見屋子裏沒別人,就低聲問:“皇上的病要不要緊?”


    田從燾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回道:“皇上正當壯年,不過是些小病,不要緊的。”


    “小病?那怎麽還病了這麽久?”


    田從燾搖搖頭:“你來了這麽久,還不明白太醫們的小心思麽?那可是九五之尊,誰敢隨便用藥?都得慎之又慎,治病並不是第一位的,吃不出問題來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尋常人得個小病,十天半月也就好了,換成他,綿延個一月兩月的,並不稀奇。”


    陸靜淑歎氣:“所以說,為什麽還有這麽多人想做皇帝?有什麽好的?”


    田從燾道:“這就叫有得必有失。誰不是這樣呢?總是有舍有得,想權傾天下,就得準備好去做一個人人敬畏的孤家寡人。”


    “那你準備好了嗎?”陸靜淑忽然反問。


    田從燾眨眨眼,微笑回道:“我麽,還差得遠,不過太子看來是已經準備好了。”


    “太子?他不是才十二歲?他向你示威了?”陸靜淑問道。


    田從燾盯著陸靜淑看了一會兒,道:“三年前,你也才十二歲啊。”


    陸靜淑斜了他一眼:“我跟他一樣嗎?”


    “內裏不同,表麵看來卻是一樣的。十二歲,在這裏可不算小孩子了。與你想象的相反,太子從無示威,反而一直對我和齊王、魏王表現的友善親厚,尤其是對我,比別人更多了幾分尊重。此外,他對大臣們也是一派仁德風範,在皇上麵前,更是一個需要父親照顧扶持的兒子。”


    田從燾最後笑眯眯的問,“你覺得,這樣一個太子,如何?”


    得,都是人精,陸靜淑歎道:“看來皇上真是選了一個最合適的太子,也難怪,蘇皇後可非等閑之輩,她教出來的兒子,怎麽會當不好太子?”


    這話說的有意思,田從燾挑眉,道:“我怎麽覺得你話裏有話?”


    陸靜淑反問:“你見過蘇皇後麽?”


    “見過幾次。”


    陸靜淑想了想,又問:“原來的趙王,是不是……”跟蘇皇後有一腿?


    田從燾看她滿臉期待八卦的樣子,覺得好笑,回道:“原來什麽樣,我怎會知道?”


    陸靜淑不信:“不說拉倒,那我也不告訴你我知道的事。”


    田從燾無奈,隻得說道:“其實具體的事情我並不清楚,但我看到過一些他以前寫的詩,還有剛來的時候,病中曾聽貴妃提起過幾句,我大略能猜出一些。”


    “那麽他們是兩情相悅,還是趙王自作多情?”


    田從燾皺眉搖頭:“這個就真不知道了。”這種私密感情,除了本人,誰會知道。


    “真可惜。”陸靜淑很失望,“如果你們是兩情相悅,蘇皇後應該會念著舊情,不會動你,但要是一廂情願的話,就不好說了。”


    田從燾道:“不是我們,是他們!”


    陸靜淑攤手:“好吧,是他們,但也是你們,因為現在你就是趙王,他留下來的不管是情義還是怨恨,都在你身上。蘇皇後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她對你的態度可至關重要。”


    “與其去琢磨她的態度,倒不如做好我們自己的事。”田從燾對這種裙帶關係很不以為然,直接轉回話題,“你知道了什麽?”


    陸靜淑想了想,語帶保守的說:“我覺著,蘇皇後好像跟我們一樣。”


    田從燾一怔,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其實我也是猜測。”陸靜淑不可能說出孝義來,所以隻能迂回著來,“你不覺得,以她的年紀經曆,突然在後宮異軍突起,實在太奇怪了嗎?而且她還和你的前身有那麽一段故事,實在不像個土生土長的女人做出來的事。”


    田從燾不認同:“武則天也是土生土長的,不是一樣嫁給李治了?”


    “……”陸靜淑確實沒有明確的證據,所以她隻能說,“我也隻是私心猜測,說給你聽,是想讓你警惕一下,別把她當成尋常的後宮女人。”


    田從燾笑了笑:“放心,我知道。因為她,都倒了一個左相了,我怎會掉以輕心?”


    見他心中有數,陸靜淑也就不再多言,該說的都說了,她起身要告辭。


    “你等等,”田從燾叫住她,微微沉吟了一下,問,“關於你的婚事,你是怎麽考慮的?”


    ……,為毛人人都來問她這件事!?陸靜淑皺起眉頭:“先拖著吧。”


    “你今年也十五歲了吧,還能拖多久?”田從燾又問。


    陸靜淑答不上來,幹脆反問:“你有什麽辦法麽?”


    田從燾神情淡定,用非常輕鬆的語氣說道:“要不然,我去陸家提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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