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子笙受邀,有幸來至木靈峰與少峰主麵見一番。卻不知那淩雲小獸被子笙嬌縱慣了,竟是在不知不覺間將虞苓師姐辛苦蘊養而出的明源果藏匿而出。子笙回至峰中便是與師兄探討大道,竟是至此方才發覺,便是來歸還那明源果,好生道歉。”白子笙抬首對木欞一笑,眼中赧然,眉宇間盡是懊惱。


    木欞眉間一皺,看了一眼玉杯,又將其放下:“幾日之前虞苓便是悲切言道那明源果不見蹤影,卻是不知竟是被賢侄飼養的靈寵帶走了……倒也是緣分。”


    白子笙微微一驚,卻是未曾想,木欞此人竟仍是打著那般主意。


    “小雲做了這般壞事,子笙管教無方,卻是對不住虞苓師姐了。”


    木欞眉峰一動,斜睨了白子笙一眼,卻是對左丘寧言道:“不知左丘兄是否知曉本尊之師妹虞苓,她乃是水木雙靈根資質,與子笙賢侄的體質分外契合,師妹對子笙賢侄亦是情根深種。且那明源果乃是師妹千辛萬苦蘊養而成,隻願與道侶一同分享,子笙賢侄既是有緣得到,我等莫不促成一番?”


    白子笙呼吸微微一滯,唇邊溫和笑意逐漸染上冰寒。


    “此為子笙一人之事。”左丘寧垂眸,端坐於靈木坐具之上,淡然至極,似是漠不關心之態。


    木欞輕輕一歎,卻是不再逼迫。若是不能使虞苓與白子笙結為道侶,那便隻能……


    “左丘兄資質高絕,人品修為皆是極好,卻不知是否有心儀之人?”木欞手中輕輕轉動著那小巧玉杯,似是漫不經心道,眼中卻緊盯左丘寧的神色。


    左丘寧微微皺眉,隨即緩緩道:“有。”


    木欞手中一滯,眉間緊皺:“左丘兄莫不是玩笑?本尊聽聞,左丘兄一心向道,於男女情愛之事頗為不意,卻不知竟是會有心儀之人?!”


    白子笙亦是驚異萬分,隻覺心痛難忍。


    原來他之師兄竟是已有心儀之人,卻不知是何等天之驕女,方才能將師兄這般冷心冷情之人的情意歸於一身……


    一時心境動蕩之下,心魔頓起,白子笙眼瞳微紅,隨即幽暗難明。正當心魔即將破開白子笙之防備,將要占據其識海之時,那識海深處閃過一陣幽光,不過一瞬間,竟是已將那心魔鎮壓而下。


    左丘寧似有所感,垂眸一看,白子笙朝他微微一笑,無甚端倪。


    左丘寧微微皺眉,確定其身上氣息確實無甚變化,便不再糾結。


    “非是玩笑。”


    “哦?不知本尊是否有幸,得知能令左丘兄心儀之人究竟是何等天資絕豔的嬌女?”木欞麵上一派好奇之色,手中的玉杯有一絲裂痕。


    白子笙亦是轉頭看向左丘寧,眼底暗含一絲僥幸。


    木瑤美眸輕閃,緊盯左丘寧,姣好的麵容之上竟是有幾分緊張之色。


    “吾亦不知。”左丘寧似是不曾覺察眾人的殷殷目光,不緊不慢道,言語之中所包含之意,卻是令人啼笑皆非。


    “不知?”


    “不知。”


    “好罷。既是左丘兄這般說法,想來也是有著緣由,本尊卻是不便探聽。隻能以酒為敬,祝左丘兄早日抱得美人歸。”木欞眉間的情緒盡皆收斂得極好,此時便是拿著玉杯向左丘寧微微一遞,口中調笑道。


    左丘寧手中亦是拿起那不無一二的玉杯,其中酒香幽幽,醇厚甘美。


    “多謝。”


    左丘寧淡淡道,將玉杯送至唇邊,輕抿一口,便放下了。


    白子笙在旁看著,嘴角仍是輕淺笑意,眼中卻是幽幽暗暗,詭異非常。


    “白子笙……”一道細細的呼喚,使得白子笙神識回籠。


    他抬眼一看,巨樹之後閃出一道身影。


    綠裙迤邐,雲鬢堆疊,柳腰一握,美眸含愁,眉宇輕皺,不是虞苓又是何人?


    虞苓看了白子笙一瞬,隨即垂下眼睫,朝木欞輕聲喚道:“師兄。”


    木欞輕輕“嗯”了一聲,隨即看向白子笙:“子笙賢侄有何事,可自行與虞苓師妹言說分明。”


    虞苓眼中迸射出一絲希望,便是看著白子笙,輕咬下唇。


    白子笙手中拋出幾件物事,微微轉頭避過虞苓的目光,口中言道:“子笙管教無方,飼養在身旁的淩雲獸竟是將師姐辛苦蘊養而成的明源果偷偷攜帶而出,此番前來便是要物歸原主的。”


    “你是說,此物並非你帶走,而是你飼養的靈寵在你不曾在意之時偷偷帶出?”虞苓伸手一接,卻是發覺竟是她以為被白子笙帶走的,使得她覺得尚有一絲希望的明源果。再聽聞白子笙所言,手中不由微微一緊,隨即便是麵無表情,語氣平淡,仿佛整個人都被抽空了神魂,隻餘一具軀殼。


    白子笙轉頭與她對視,眉間染著濃鬱愧色,然而眼中卻是堅決:“確實如此。”


    那淩雲獸似是知曉主人所言,還配合地叫喚了幾聲,嬌嬌軟軟,使得白子笙手中不由再次撫弄起來。


    虞苓看著,慘然一笑,終是死心。


    還有何話可說?不論她資質如何,容貌如何,白子笙便是不曾對她有一絲心動,她作為木靈峰峰主的入門弟子,這般作為已是自甘下賤,又怎能再墮落下去,毀了山門名譽?


    “既然白師弟已是這般說法,我卻是不能再多加糾纏了。”虞苓忽的一笑,多了一分輕快之意。


    不過是一個男人罷了,便是他看不上她,也隻當他白子笙眼瞎便可。她虞苓的美貌與資質於仙宗之中亦是有名,哪裏怕找不到合適的道侶攜手大道?


    虞苓本就不是因為自身方才對白子笙情根深種,加之被這般堅決拒絕,更是動搖不已。此時堪破了這情劫,倒是令得她心境開闊,一身修為再行突破,不過須臾已是踏步築基後期。


    她緩緩平複體內奔湧的真元,看了白子笙一眼,微微抬首,隨即轉身離去。


    白子笙接收到虞苓離去前留下的目光,隻覺哭笑不得。


    不過……能令她放下心中執念,也算是極好的了。而他白子笙的執念,又何時才能放下?


    白子笙轉頭暗自看了一眼左丘寧,心中苦笑。


    “多謝子笙賢侄,解了本尊師妹心中的執念。”木欞朝白子笙輕輕點頭,眉間一片欣喜,仿佛真心感謝白子笙一般。


    白子笙心中不快,但此時乃是一峰之中的少峰主言及謝語,他此時的這般修為及身份,卻是不能不理會,隻得報以一笑:“少峰主說笑了。”


    木欞還欲開口言語,左丘寧卻突然出言:“此事已了。”


    木欞一笑,垂下眼睫掩住眼底的一絲不悅。


    白子笙展眉一笑,說道:“木靈峰人傑地靈,虞苓師姐更是天之驕女般的存在,此番已是踏足築基後期,想來不久,又是會給少峰主添一助力了。”


    木欞挑眉,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白子笙這般說法倒是極為契合他心中所想。他本想憑借虞苓將白子笙及其身後的冰淩峰納入自家陣營之內,卻不知此人看似單純懵懂,實則刁鑽異常,最後竟是什麽都撈不著。幸而虞苓最後能破解心結,將那藥力盡皆抵消,一步踏入築基後期,憑借這般資質,金丹應是手到擒來。屆時,他也算是多了一個助力,不算一事無成。


    左丘寧端坐著的身形微微一動,便抬首對木欞言道:“師尊出關,召喚吾等。便告辭了。”


    木欞站起身來,儒雅笑道:“既是冰淩峰主傳喚,本尊哪有阻撓之理?”


    又轉頭對木瑤言道:“瑤兒,你且送左丘兄和子笙賢侄回去罷。”


    木瑤輕輕點頭,麵容隱匿於暗影之中,看不真切。


    “無需如此,吾等可自行而去。”左丘寧微微皺眉,言語間仍是淡漠不變。


    木欞朗聲笑道:“左丘兄前來之時,吾等未能一盡地主之誼。此時返回,便莫要推辭了。”


    木瑤不曾言語,卻已是站起身來,做出一派恭請姿態,便是由不得左丘寧與白子笙了。


    左丘寧眉間微皺,手中牽著白子笙的手腕,隻得跟隨木瑤而去。


    三人消失於這清雅庭院之內,隻餘下木欞一人。站立於巨樹之上。


    “冰淩峰……”


    —————————


    木瑤美眸低垂,不知為何,卻是不發一言,態度亦是恭謹異常;左丘寧性情淡漠,沉默寡言,更是少言;而白子笙此刻心中心緒紛雜,亦是無心閑談,是以三人成行,卻是詭異的安靜。


    出了那欲情封天陣,木瑤素手輕揚,卻不再是招出那千瓣飛蓮宮舟,而是喚出一頭身姿清麗矯健的靈禽。


    “左丘真人請。”木瑤微微垂首,耳邊玉石輕搖。


    左丘寧一手提起白子笙,不知他如何動作,已是到了靈禽之上。


    木瑤抬首一望,眼中泄露一絲複雜心緒,隨即隱去。她身形一搖,便如驚鴻一般,淩空而行,踏上靈禽。


    “有勞木瑤師姐了。”白子笙回過神來,對著木瑤微微一笑,不吝於道謝一番。


    木瑤輕笑一聲,卻是言道:“白師弟果真如傳言般恭謹有禮。”


    白子笙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木瑤瞥他一眼,亦是笑笑,隨即回過頭去,指引靈禽飛行路徑。


    那靈禽身長翼寬,展翅而飛速度極快,立於其上的眾人卻感覺不到絲毫顛簸,平穩猶如行走地麵。


    不過須臾光景,那靈禽已是飛至了冰淩峰之前,在那處盤旋舞動,卻不敢輕易落下,仿佛它感知了什麽東西,使得它顯得有些焦躁。


    白子笙打眼一看,卻是見著了冰淩峰之上籠罩的那層不甚明顯的光罩,瑩白透亮,散發著懾人的氣息。


    “左丘真人,妾身便送真人至此,還望勿怪。”木瑤自然也是看見了那層亮膜,心中權衡片刻,卻是斷然向左丘寧一行禮,隨即將靈禽停駐於那層亮膜之外。


    左丘寧微微頜首,一手虛攬白子笙腰側,不過刹那便已是踏足於地麵之上。


    那靈禽於兩人離去之後,便嘯鳴一聲,遮天之翼迎風而起,不消多時,便化為天際一點,隨即消失不見。


    白子笙壓下心中萬般心緒,朝左丘寧笑道:“這般狀況,莫不是師尊當真已是出關了?”


    左丘寧定定看著他,眼底深邃幽暗。


    白子笙心中一震,麵上笑意愈加溫和:“師兄?”


    左丘寧回過頭去,淡淡言道:“師尊閉關,少則數十年多則數百年,此時距師尊入關不過二十餘年,焉有出關之說?”


    白子笙眼瞳微縮,麵上訝色一閃:“那……”想不到他的師兄竟是會忽悠人了麽!


    左丘寧倒是麵色不變,他抬手略略按了一下白子笙發頂,隨即往下揪住脖頸之處的衣料,順手一提,便是將白子笙輕輕提起,拎在手中:“那木靈峰步步緊逼,並非好相與之人。”


    白子笙聽了,若有所思,倒是不曾在意左丘寧如何對他。


    就著這般姿勢,左丘寧足下劍芒微閃,不過一瞬便是回至了洞府之前。


    他將白子笙輕輕放下,隨即言道:“瑣事已了,當閉關修行。”


    白子笙一愣,隻得點點頭,笑道:“是,師兄。”


    左丘寧微微頜首,言道:“若是大道之上有何不明之處,可自來詢問。”


    白子笙微微一笑,雖仍是心中隱痛,麵上卻掩飾得極好:“有勞師兄。”


    左丘寧眉間微擰,卻不再言語,隻輕拍了一下白子笙的發頂,隨即便是入了洞府,閉關修行。


    白子笙抬手摸了摸左丘寧拍過的地方,嘴角的笑意染上點點苦澀。


    重來一世,竟不同至此!上一世他的師兄孑孓一身,身邊隻得他一人為好友,從未聽聞有求而不得的心儀之人。而這一世,他於年幼之時便已是陪伴於師兄身側,不過是去執行任務曆練一番,卻是被那不知適合身份的女子捷足先登,占據了師兄的愛戀。


    白子笙眼睫低垂,麵容蒼白。他的身上間或閃過一縷詭異黑光,卻又被一陣凜然銳氣鎮壓,呈現此起彼伏,正邪對抗之狀。


    白子笙隻覺心口一痛,嘴角緩緩留下一絲血痕,身上閃掠的黑光被徹底鎮壓,再無一絲蹤跡。


    抬手抹去那絲血痕,白子笙抬首看了一眼左丘寧洞府所在,眼底暗色濃鬱。


    他站起身來,緩步踏入了洞府之中,不似以往前去靈泉之中浸泡片刻,而是直接盤坐於石台之上,雙目微闔,便是入了定。


    隻見丹田之中,一尊淡藍靈塔周身彌漫暝暝熒光,盡是平和氣息。


    白子笙眉心一皺,丹田瞬間掀起一片風浪!


    —————————


    第一章穿進自己書裏了!


    劈裏啪啦的鍵盤敲擊聲,黑暗裏幽幽的屏幕反光映著一張蒼白頹廢的臉。


    “呼……”電腦前的人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抻了抻懶腰。


    他穿著再普通不過的格子衫,頭發亂糟糟的,皮膚因為太久沒有見過太陽而呈現一種不自然的蒼白。


    平心而論,他長得不醜,甚至是有點小帥的。


    這個人,叫左淵。當然,他有一個更加響亮的名號,叫做空暝。


    空暝,或者說左淵,是qd中文網的一名簽約寫手,以神展開的劇情和主角的後宮奇多聞名,剛剛出道就憑借一本極品種馬文《後宮佳麗三千萬》被封為qd的種馬大神,被萬千屌絲深深膜拜著。


    然而現實中的左淵,隻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普通小宅男而已。


    此時,他正滿足地看著眼前敲下了end字樣的文檔,看著文中的“左淵”打敗大boss萬俟嶼後懷抱著妹子踏破虛空前往更高的世界,露出了深深的,猥瑣的微笑。


    他推開椅子,蹭地一下撲到床上,舒心地抱著印有可愛妹子的大抱枕,嘿嘿嘿地淫笑幾聲,三下兩下地就進入了香甜的夢鄉。


    然而黑暗裏,電腦仍然亮著幽幽微光,上麵的文字緩緩扭動著……


    ——————


    霧草!!!……這個枕頭怎麽那麽硬啊,老子的脖子都要斷了!


    左淵皺皺眉,睜開了雙眼。


    嗯……頭上綠油油的,好像是一棵葳蕤高大的古樹?他旁邊還有好多漂亮的小花花……哇哦,這地方的市長是誰啊,綠化搞得真不錯,政績加一分。


    左淵默默給這裏的管理部門點了個讚,感覺身上有什麽不對,舉起自己的爪子看了看,漂亮繁複的花紋簡直要閃瞎了他的狗眼。


    他定定地看了好幾秒,然後閉上了眼睛:“我在做夢我在做夢……”


    臥槽!這裏是哪裏啊喂!這麽高的樹一點都不科學!你以為我沒有看見那些花有牙齒笑得很恐怖嗎!還有哥身上為毛穿著奇怪的衣服!老子的真人等身蘿莉大抱枕呢!酷愛還給我!


    作為一隻腦洞奇大的種馬寫手,左淵對這種情景簡直熟悉得不得了!他貌似趕上了潮流,穿!越!了!


    “唉……”在地上默默躺了幾分鍾,左淵深深地歎了口氣,認命地爬了起來探索這個陌生的地方。


    不管穿越大神是不是吃到“嗶——”了讓他biu地一下來到這個奇奇怪怪的地方,但是既來之則安之,他左淵可是種馬大神!精通三千四百六十五萬種泡妞方式!身懷六甲……啊呸!身懷一顆熊熊燃燒的中二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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