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是單純緊張解決不了問題,隻顧害怕更是和原地等死沒有區別,這點彭虎清楚,陳逍遙清楚,李天恒一樣清楚,也正因清楚,所以,待咽了口唾沫後,彭虎開動腦筋再次思索,就好像當初觀看視頻預覽時那樣憑借其自認聰明的腦袋左思右想,最後想了個主意,不,也不能說是主意,與其說是主意,還不說是猜測,一個基於過往經驗而由然頓生的不確定猜測。


    “對了兄弟,既然咱們已經清楚車裏藏著隻螝,同時還知道那玩意能神不知螝不覺的給咱們催眠,而催眠又防無可防,既然如此,那螝有沒有可能……”說到這裏,光頭男不說話了,接著便用任誰都能輕易理解的眼神動作轉身回望,偷偷瞥向車廂前排,看向除執行者以外的所有乘客。


    眼神顯而易見,意思極其明顯。


    (螝物偽裝?還是說載體型螝物?好吧,先不管兩種猜測哪種正確,隻要真相存在於兩種情況之一,那麽這場任務就好辦多了,消滅螝物有點不太現實,但至少能采用某種直接或間接手段鎖定螝物,而一旦鎖定了螝物,屆時無論是尋找螝物弱點加以反製又或是另尋他法展開預防,統統對執行者有利,隻是……)


    (事情有那麽簡單嗎?詛咒會給我們留下這麽一個大破綻嗎?)


    同時一時間,正當何飛在彭虎那突然冒出的猜測提醒下低頭沉思分析利弊之際,對麵,抬手扶了扶鼻梁金絲眼鏡,趙平微微側頭,目光看向身邊某人,看向那沉寂許久的短發女生。


    凝視片刻,眼鏡男突然張口,徑直朝程櫻提了個問題:“之前車廂發生混亂時,你好像做了些其他事?能不能告訴我你具體做了些什麽?”


    不錯,作為一名觀察細膩不輸何飛的資深,雖說事發之初趙平曾與何飛一起專注於檢查屍體,但男人那隱藏於鏡片之下眼睛卻並未完全關注屍體,而是偶爾掃視瞥向他處,一通觀察下來,男人還真發現了什麽,期間他看到了程櫻,看到女生趁車廂混亂時離開座位,隨後在車廂裏來回穿梭。


    見眼鏡男詢問自己,程櫻本能一滯,繼而忍不住暗讚此人目光犀利,不傀是趙平,有他在,倒著實能彌補何飛的部分短板。


    當然心中暗讚僅僅隻是心中暗讚,現實中程櫻卻永遠不會當麵誇獎任何人,更何況目前她還要做一件事,一件在她個人眼裏雖難以理解但又必須要做的事,比如……


    趙平話音剛落,程櫻有了動作,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對方,就這樣當著所有人麵從身後拿出一個黑色木盒。


    木盒體積並不算大,最多相當於一個孩童鞋盒的體積,接下來,程櫻不加遲疑打開木盒。


    隨著盒蓋打開,就見映入眼簾的是玩偶,滿滿一盒小型玩偶。


    ……………


    時間重回5分鍾前。


    當一車乘客連同執行者紛紛被一名突然暴斃的青年所吸引時,當所有人統統被屍體慘狀給嚇的大喊大叫時,趁著現場人群陷入混亂,程櫻沒有驚慌,沒有好奇,同樣沒有像何飛趙平那樣第一時間檢查屍體,而是突然離座,就此穿梭於車廂人群當中。


    穿梭期間,女生一直在尋找,時而俯身跪地檢查客椅底端,時而仰頭抬腳搜尋行李貨架,且目光如炬極其認真,沒有人知道她在找些什麽,更無人知曉她這麽做有何意義,唯一清楚的是,趁著人群暫時混亂,女殺手快速搜遍了巴士車廂,最後,她從司機專屬的駕駛座椅下發現一個木盒。


    由於所在位置較為隱秘,加之座椅下方充斥陰影,按理說不可能有人注意那裏,尋常情況下也確實不會有誰閑的沒事觀察那裏,但,哪怕是這樣,程櫻還是發現了,憑借職業殺手的敏銳視野發現了底座木盒。


    看到這裏可能有人要問了,既然車廂裏本就行李頗多物品繁瑣,那麽程櫻又為何非要對一個木盒感興趣呢?又或者說程櫻為何額外在意那個木盒?


    理由很簡單,主要有兩點,第一,不同於那些光明正大擺在外麵的行李包裹,木盒的存放位置比較隱秘,感覺就好像刻意為了隱藏而放在陰暗位置那樣,第二,木盒顏色特殊,通體純黑,表麵既無文字又無標識,乍看之下總給人一種難以言喻未知神秘感。


    所以很自然的,當發現黑色木盒的那一刻,程櫻動了,以快如閃電的方式將黑盒抽出底座拿在手裏。


    至於她為何平白無故搜尋車廂?其實對於資深者而言根本沒有解釋的必要,如非要回答解釋,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程櫻記憶很好,能夠牢記任何時候的隻言片語,而促使她靈光頓閃搜尋車廂的原因則恰恰來自於葉微與何飛,來自於先後兩任隊長的過往所言。


    葉微曾說靈異任務的生路不會自己跑出來,若想找到生路,執行者就必須主動搜尋獲取線索。


    同樣的,何飛亦曾說線索往往隱藏很深,隻有認真尋找方能有所收獲。


    所以……


    當發現自己竟然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情況下莫名睡著,且醒來便看到車廂有人慘死的驚駭現實後,程櫻害怕了,從這件極其詭異的事件中嗅到了死亡危機,預感到了將來結局,可以想象,連自己這種感知敏銳的職業殺手都能毫無所覺莫名中招,其他人就更加不用多說了。


    恐懼之下,女生極度慌張,慌張促使她回憶起過往,繼而在腦海翻找出兩任隊長對靈異任務的經驗總結,關鍵詞,主動尋找線索。


    毫無疑問,目前排在第一的線索必然是屍體,而何飛等人如今也確實正認真檢查著屍體,既然屍體有人關注,那麽自己就沒要加入了,於其多此一舉,還不如趁亂搜尋車廂,看看有無其他發現。結果,她竟當真發現了線索,發現了一個不管怎麽看都頗為古怪的神秘黑盒!


    隻是……


    當打開盒蓋觀察內部時,程櫻卻瞬間看不懂了,無奈隻好暫時作罷,直到屍檢結束,直到所有人聚集車尾低聲商討,接下來,在趙平的刻意詢問下,程櫻才順勢將黑盒公之於眾。


    ………


    “咦?程櫻你拿出的這玩意是……”


    “黑色盒子?這是啥?”


    不出所料,見女生冷不丁拿出個黑色木盒擺在眼簾,眾人集體一滯,彭虎亦是第一個手指黑盒茫然詢問,彭虎如此,陳逍遙同樣盯著黑盒本能追問,就連剛剛還沉浸思考的何飛都被眼前這突然冒出的古怪黑盒搞得神情錯愕短暫呆滯,其他人更加不必多說,一時間,眾人紛紛注視黑盒,目光被集體吸引,哪怕是向來處變不驚的趙平都在看到黑盒的刹那間麵露驚疑,誠然幾分鍾前他確實發現程櫻貌似在尋找什麽,可他還是沒料到對方尋找半天竟找出個黑色盒子?


    許是察覺到眾人那個個好奇的神情目光,又見彭虎二人先後詢問,聳了聳肩膀,程櫻搖頭回答道:“別問我,我也不知道這是啥東西,隻是從司機座椅下發現找到,看其外形古怪,所以我就隨手拿來了。”


    果不其然,聽完女生敘述,旁人倒是沒啥,唯獨陳逍遙卻刹那間表情大變,隨後更是擺出幅極其誇張的痛心疾首表情,繼而手指程櫻哀歎埋怨道:“哎呀!我說阿櫻啊,你咋能做這種事呢?常言道私下拿物即為偷,你居然偷東西!阿櫻你變了,變得不在單純,你已經不在是從前的那個你了!”


    “哎哎哎,別,別,先別拔刀,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啊!”


    暫且不談唯恐被殺的陳逍遙如何正跪地磕頭哭喊求饒,此刻,看著眼前那通體烏黑的古怪木盒,何飛掙脫呆滯陷入狐疑,很明顯,對於黑盒,他的看法和程櫻是一樣的,介於盒子外形古怪加之所在地點較為隱秘,別說引起程櫻注意了,換成自己也鐵定會心生好奇順手拿走,所以很自然的,對於程櫻此舉,何飛是讚同的,至於接下來該做些什麽……


    見何飛點頭示意,對麵,不知何時早已用馬靴把陳逍遙腦袋狠踩腳底的程櫻隨之會意,放棄了把逗比腦袋用腳踩碎的念頭,直接調轉身體打開盒蓋。


    隨著盒蓋打開,就見映入眼簾的是玩偶,滿滿一盒小型玩偶。


    “呐,裏麵裝的全是這玩意,拿到時我就曾看過一次,可我卻搞不懂這些玩偶到底有何意義。”


    盯著眼前那充斥黑盒的一堆玩偶,程櫻實話實說不以為意,其餘人也紛紛在看清了盒中事物後頓時氣餒,是的,整個現場除剛剛因慘遭痛毆而暫未起身的陳逍遙外,幾乎所有人都對盒中那堆平平無奇的玩偶持泄氣態度,李天恒聳動肩膀麵露苦澀,陳水宏哀歎一聲垂下腦袋,彭虎更是在愣了幾秒後手指玩偶愕然念叨道:“就這?盒裏就這些玩意?”


    不怪大夥兒有此反應,畢竟一開始眾人就早早被黑盒的古怪外形所吸引,繼而勾起了強烈好奇心,好奇之下,人們紛紛猜測內中事物肯定不簡單,搞不好會是某件能驅邪避螝的強力法器,結果打開一看,映入眼簾的居然是玩偶!一堆不管怎麽看都毫無用處的人型娃娃,且做工粗糙,用料簡陋,放在市麵上賣估計都沒幾個人買!


    由於現實和期望反差過大,果然,待看清盒中裝了堆粗糙玩偶後,眾人失望了。


    不過,凡事無絕對。


    如果說彭虎等人目睹玩偶的第一反應是泄氣歎息,那麽何飛卻儼然不這麽看,反而在發現盒裏裝著堆人型玩偶後雙眼睜大眉頭微凝,其後就這麽和旁邊有相似反應的趙平共同觀察開來。


    觀察之餘,何飛隨手拿起一個,放到眼前定睛細看,就見玩偶體積較小,至多相當於人類半個巴掌大小,且外型也確實算得上做工粗糙,甚至粗糙到分不清男女性別,僅有木料製造的身體四肢證明這是人型玩偶,外麵則套著件手工縫製的粗布衣服,整體毫無亮點,唯獨拿在手裏頗有分量,或許是木料特殊的緣故吧。


    事情並未結束,觀察遠未終止,待隨手將玩偶丟回黑盒後,憑借向來細致入微的細節把控,何飛還額外數清了盒中玩偶數量,數量既不算多也不算少,12,整整12具人型玩偶。


    但……


    也恰恰是數清了人偶數量,或者說當得知盒中人偶有12具後,不知怎麽,剛剛還略有失望的何飛竟刹那間神情變換心髒驟緊,大腦更是下意識運轉開來,不由自主萌生猜測。


    (在一個不管怎麽看都透露著神秘古怪的盒子裏存放著12具人偶,而執行者的總體數量亦剛好為12之數,這算是巧合嗎?不,若真是巧合,那麽這通體透露神秘古怪的黑色盒子就不應該出現在車廂,甚至不該出現,畢竟這裏是美國,是一個曆史較短缺乏傳承的國家,而眼前盒裏的人偶又極其不符合歐美玩偶常見造型,如所料不錯,黑盒應該無主,屬於莫名出現在巴士內部的東西,至於是誰將黑盒放在了車裏……)


    (嗯?莫非人偶和本場靈異任務有關?或者說人偶和目前正執行任務的己方執行者存有聯係?如果沒有,那人偶數量就不應該和執行者數量持平!)


    (我好像明白了,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了,原來如此,詛咒你果然從不發布必死任務,哪怕被困巴士無路可逃,哪怕禁用道具絕望濃烈,可你總會在絕望中給我們留有一線生機,隻是……)


    (人偶的具體作用是什麽呢?若找不出人偶具體用途,哪怕你給我們留了條生路,我們仍舊會集體死在這裏啊,被那隻擅長催眠的隱藏螝物逐個屠滅,該死,作用是什麽?人偶的具體作用是什麽?我們又該如何利用人偶從這場看似無解的任務中存活下來?).


    正如以往曾多次描述的那樣,憑借其超越常人的理解能力,再結合豐富任務經驗,觀察間,何飛快速想通了前因後果,不單前因後果盡數感悟,其後更進一步將人偶同靈異任務乃至執行者串聯起來,唯一遺憾的是,他猜不出人偶作用,由於缺乏線索,並非神仙的何飛不會也不可能猜出答案,任憑他想破腦袋都難以將人偶用途分析出來,所以……


    在確認自己暫時還找不到答案後,何飛放棄思索,繼而本能側頭看向對麵,看向正緊盯人偶若有所思的某眼鏡男。


    (嗯?他的反應比我還要鎮定,表情也不像我那樣糾結,難不成……)


    看著趙平那凝視人偶時風輕雲淡的模樣,何飛好奇心起,腦海在度萌生猜測,嘴裏下意識詢問道:“怎麽樣?你有沒有想到什麽?”


    見何飛麵露好奇試探詢問,許是思緒終於和大學生有所不同了一次,眼鏡男微微點頭,繼而轉過腦袋如實回答道:“倒是有了些感悟猜測,不過我的猜測僅僅隻停留在理論層麵,一種完全沒有邏輯與證據作為支撐的個人理解,所以在獲得證實前我不打算說,說了也隻會影響你和大夥兒的分析思路,甚至有可能將整個團隊帶進死路。”


    “說到這裏,頓了頓,不待何飛開口,趙平冷不丁話鋒一轉,徑直朝何飛繼續道:“當然,說雖不能說,但卻可以直接做。”


    言罷,依舊不等何飛發言,趙平離座起身看向周遭,然後在眾多執行者茫然好奇的目光注視下張口吩咐道:“所有人聽好,現在每人拿一個玩偶放在身上,至此隨身攜帶,切勿遺失。”


    “咦?趙平你這話啥意思?”


    “是啊是啊,不就是一堆沒用的木頭玩偶嗎?我們幹嘛要人手一個集體攜帶?”


    不出所料,由於暫時還理解不了男人用意,趙平話音方落,人群頓時炸鍋,除何飛在旁沉默思考外,餘者大多茫然,彭虎神情錯愕果斷反問,李天恒同樣費解隨後附和,有了兩人帶頭,陳水宏那滿是肥肉的臉亦清晰浮出大團問號,新人就更加不用多說了,以他們那淺薄到等同沒有的任務經驗,不說理解了,能維持鎮定就已經不錯了,倒是湯萌成為了唯一例外,興許是心理醫生大多擅長揣摩人心,待觀察完何飛趙平的各自反應後,雖同樣猜不出男人用意,可她還是按照要求直接照做,在問都不問的情況下無條件服從指揮,當先從黑盒中拿出一具人偶。


    目睹了女人整個動作,趙平麵無表情,看似對女人的服從命令毫無反應,不過,如仔細觀察的話,實則還是能發現男人那看似沒有變化的表情中隱隱流露出一絲微末讚許。


    “喂!趙平你小子說話啊?咋一個屁都放?”作為人群中最為直爽的一個,隻要有人敢在他麵前賣關子,那麽彭虎可謂是向來是逮誰咬誰毫不留情,罵程櫻時如此,罵趙平時同樣如此,果然,見眼鏡男半天不理自己,不同於旁人懼怕趙平,光頭男直接了當麵開罵,可惜沒什麽卵用,趙平仍沒理他,對方就這樣在撂下句沒頭沒尾的吩咐後不在吱聲,僅僅隻是瞥了眼對麵何飛以及同何飛一樣若有所思的程櫻,然後……


    “死光頭你給我閉嘴!哪來那麽多廢話?讓你幹啥你就幹啥!”


    程櫻動了,在抬腿踹了彭虎一腳後直接抓了個人偶強行塞進光頭男手裏,與此同時何飛也適時出現表示支持,朝彭虎連同在場所有人出言吩咐道:“大家都聽趙平的,記住,每人拿一個人偶隨身攜帶!”


    結果可以預料,有了程櫻出麵逼迫,在加之何飛這位隊長的親口命令,眾人不說話了,不追問了,無論資深者還是新人皆個個老老實實去拿人偶,就連剛剛被程櫻踩成半死的陳逍遙都掙紮起身拿了一個,唯獨某光頭壯漢表示不服,目光狠狠瞪向程櫻,嘴裏罵罵咧咧:“草,你這頭嗜睡如命的豬啥時候也和那趙眼鏡穿一條褲子了?”


    話歸正題,在趙平那完全不解釋原因理由的吩咐要求下,至此,執行者將盒中人偶分配一空,以每人一個的方式將人偶或緊握手中或揣進口袋,至於具體原因?或者說為何要這麽做?趙平雖未解釋,但何飛卻隱隱想到了什麽,繼而大體了解了男人用意。


    後排,短暫的談論就此結束,隨著眾人重返各自客椅,前排,早先還此起彼伏的乘客喧鬧也差不多同時結束,而結束這一切的除了約翰還能有誰?


    “該死!沒想到這裏竟沒信號!好吧,沒辦法了,來,格麗斯過來幫我一把。”


    沒有錯,正如上麵所描述的那樣,由於始終撥不通電話,加之更換手機仍無效果,最終,約翰放棄了,不在試圖聯係警局,而是破口大罵起這段沒有信號的荒涼公路,他倒是氣急敗壞罵的過癮,但一眾乘客卻顯然難以體會約翰的憤怒,所以很自然的,在司機和一眾乘客的集體抗議下,約翰妥協了,忙叫上格麗斯一起將死者帶離大巴,先是架著死者雙雙下車,然後將屍體塞進位於大巴尾部的工具箱,毫無疑問,作為調查案件的重點,屍體雖不能隨意丟棄,可也總不能一直將其留在車廂裏吧?畢竟沒人願意和一具屍體長期待在一起,別說其他乘客不願意,就連約翰和格麗斯自己都不願同一具緩慢腐爛的屍體同待車廂,無奈之下,兩人也隻好暫時將屍體放置在車尾那還算空蕩的工具箱中。


    後麵的事就簡單了,眼見約翰兩人重返車中,等待許久的司機重新啟動汽車,伴隨著陣陣車體轟鳴,大巴恢複行駛,繼續沿公路駛向前方,駛向那看似永無盡頭的道路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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