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田芳家,我們一無所獲。而當中,很多蹊蹺之處讓我琢磨不透。黎明來臨,我穿戴整齊準備出發。迎著一段急促的敲門聲,我打開診所之門,定睛看去是田芳。


    “……怎麽來那麽早?”我發現,她手裏拎著袋子。


    “師傅,我來送吃的!”田芳雙手捧起袋子。


    “以後不要這樣,進來吧。”


    “嗯。”


    田芳把袋子放到桌上,她一臉歡喜。


    “你昨晚去哪兒了”我問。


    “昨晚?……在胡女士家。”


    “曉雪要照看母親,你讓她替你看門,這可不好。”


    “不是這樣!她媽被胡女士送到醫院裏,由護士照看著。”


    “你與葛國強認識有多久?”我問。


    “葛國強?他是誰?”


    “他昨天下午失蹤,另外,有人往診所打電話,說葛國強在你家。”我說。


    “嗬嗬,真是笑話,我們素不相識,他去我家幹嗎?再說您也看到,他確實不在我家。”


    “我希望這是子虛烏有。”我又問“傅小慧,你認識吧?”


    “認識,她是傅岩的妹妹,是我朋友。”


    “以傅岩的能力,不至於讓妹妹來本鎮工作,我覺得,不對勁。”


    “師傅,您關心這些幹嗎?”


    “不,不是關心,是責任。我不想看到我的朋友或病人,有生命危險。”


    “人們都傳言,是******報複,您能對陰魂怎樣?”


    “或許,這隻是借口。”


    “什麽借口?”田芳問。


    “我不清楚,但很快就會知曉。”我又說“人生短暫,百年之內,思緒之間。人應該有所追求,不能墮落。”


    “追求?”


    “對,它能讓你快樂。”


    田芳瞅向我,若有所思。


    ……


    ……


    胡女士親自接我,我們踏上征程,司機還是張燕。【ㄨ】


    一小時後,車到達市裏,大家分道揚鑣。我承諾,在胡立國手術之前,我會趕到。伴隨車水馬龍聲,我進入李保坤的藥鋪,定睛看去,他正在忙碌。


    “嗬嗬,您好眼力,這生曬參絕對是真貨!”


    “等等,我聽說這種參都煮了喝湯,然後再曬幹來賣,我不放心。”


    “如果有假,我包賠三倍!”李保坤又說“我在這裏開店十一年,靠的就是信譽。”


    “嗯,好吧。”


    “您要多少?”


    “都要了!”


    “好嘞!”


    李保坤與客人交談。


    “保坤,生意不錯吧?”我說。


    “哎呦!侯大夫!我忙完再跟您聊!”


    “嗯。”我點頭。


    打發走客人,李保坤跟我閑聊。


    “侯大夫,您記性真差。”


    我明白他的話意“是啊,不是你托人把藥材轉交給林凱旋,我還得再來一趟。”


    “林凱旋?……”


    “怎麽了?”我問。


    他解釋“您落下的藥材還在這裏,我沒托人轉交,更不認識什麽林凱旋。”


    “哦!”我驚疑。


    這段時間,我反複揣測,隻有李保坤能如此行事,沒想到,黑紗罩麵者果然未經李保坤,把藥材交給了林凱旋,這使我更加好奇並疑惑。


    “很奇怪,送去的藥材無論種類,還是斤兩,與先前落下的完全一致。如果是別人,絕不可能!”我說。


    “我真沒郵過!我——”突然,李保坤雙眼閃現靈光“我想起來了!那天我回到藥鋪,有位客人問起過您,我就說您忘拿藥材走了。之後,此人采購與您同樣的藥材,付給我雙倍價錢!此人警告我,不準提起此事,不然,我很危險!”


    “此人什麽模樣?”我問。


    李保坤搖頭“看不清楚。”


    我點撥他“是不是黑紗罩麵,嗓音沙啞?”


    “誒!您怎麽知道?”他驚訝。


    我忽然醒悟“她在跟蹤我!”我猛然轉身,望向門外,尋找黑紗女子的蹤影。


    “您怎麽了?”身後的李保坤問我。


    我叮囑他“她不是開玩笑,你有麻煩了。”


    “嘴長在我身上,再說這點小事,至於嘛!”


    我回身打量李保坤“你不會理解,有些人堅持原則的程度,極盡變態!”


    ……


    ……


    時間不早,我帶上藥材,去向橋北紅星醫院。當我踏入醫院,偶爾看到兩個熟悉之人,她們分別是張燕與霍燕。


    “侯大夫。”霍燕很客氣。


    “您剛來?”我問。


    “嗯,剛來。”


    “胡女士等您呢!”張燕插言,口吻冰冷。


    “……那走吧。”


    跟隨張燕,我們來到三樓。我老遠就看到,一黑紗罩麵的女子在一間病房前等候。不用猜,她正是胡女士。


    我停在胡女士跟前。


    “您真是讓我好等。”胡女士變相“刁難”我。


    “……沒晚吧?”我說。


    “嗬嗬,我是開玩笑,我爸在病房等您呢。”胡女士推開病房之門“請進。”


    我邁入門裏,帶嚴屋門,我對麵兩米處是一張病床,胡立國就躺在其上,注視我。


    “很多時候,我活得很累。也許,這是最後一次說心裏話。”胡立國很消極。


    “不用擔心,還有未來。”我說。


    “不,如果不說,這個秘密將石沉大海。回憶過去,每個人為了利益,都緘口不語,我不想留下遺憾。”


    “什麽秘密?”我好奇。


    “關於我女兒胡瑩與霍燕。”


    “您女兒胡瑩?”我緊盯住滿頭白發且憔悴的胡立國。


    “二十年前,胡瑩是因一場大病去世。當時我們、以及******都不富裕,手術費都是林凱旋提供的。”


    “他為何要這樣做?”我追問。


    “您可能已經看到,她的全家福相片,您覺得,有何疑點?”


    我一驚,大腦飛快思索,我說“她有一個女兒,叫林可欣。而全家福裏卻是兩個女兒,我問她另一個女孩兒是誰?她說是她哥的,但我清楚,她哥家隻有一個男孩兒!”


    “您錯了。”


    “哦!”


    我傾聽。


    “霍燕,根本沒有孩子!”


    “什麽!”我吃驚。


    “二十五年前,她因子宮肌瘤切除卵巢,她終生不育,這倆孩子是她買的!”


    “買誰的?”


    “是——”


    “啪!”有人推門而入,我一瞅是霍燕。


    “胡大叔,您……”霍燕表情怪異,上下打量我們。


    “霍燕,什麽事?”胡立國問。


    “您二老聊什麽呢?”霍燕問。


    “……”胡立國猶豫。


    我說“沒什麽,隻是談談病情。”


    “……那就好。”霍燕精神異常。


    這時,護士來到單間病房,推走胡立國準備手術。而最後一個問題,胡立國還未回答,我期待,最終的答案。


    ……


    ……


    我們在手術室門口徘徊。


    許久後,主刀醫師傅岩,走出手術室,但並未理睬我們,我感到疑惑。而我左顧右盼之際,發現身邊的胡女士,已蹤跡皆無。抱著對胡立國關心之情,我偷偷跟隨傅岩。直到站在一樓安全通道處,我隔著玻璃望去,發現傅岩與胡女士在此碰麵。


    我聽不到他們談話,但卻看到驚人一幕。隻見,傅岩拿出一個鼓囊的牛皮紙包裹,遞給胡女士,兩人握手,傅岩麵露微笑。我生怕被二人發現,便抽身離去。我大腦始終在回想,那個牛皮紙包裹,我認為,包裹裏是現金。


    按說,傅岩為胡立國手術,胡女士應給傅岩紅包。但卻恰恰相反!難道這裏,還有其它不可告人之事?我百思不得其解。


    之後,醫院告知,為胡立國手術非常成功,但病人虛弱,須住院觀察治療。


    下午,我回到鎮裏。剛進診所,我發現田芳雙眼通紅,旁邊就座之人,倒是穩如泰山。此人,正是賈富貴。


    “賈所長,您有事?”我問。


    “是啊,是有事。不過,您徒弟不肯合作。”


    我注視田芳“為什麽不合作?”


    田芳解釋“他說有人舉報我,說葛國強失蹤後,去過我家。”


    賈富貴瞅向我“葛魁說,您接到過一個匿名電話,說葛國強在田芳家。”


    我點頭“是的。但曉雪否定了。”


    “葛魁已如實說明。但我感覺,這個匿名電話值得深究。”賈富貴又說“同時,我們去血站調查,當天下午六點半,葛國強確實去過血站獻血,而登記員未記錄此事,顯然,是故意而為。”


    “登記員?是傅小慧吧!”我說。


    “您認識?”賈富貴好奇。


    我說“在胡女士的別墅我見過她,她是市裏紅星醫院主刀醫師傅岩的妹妹,也是田芳的朋友。”


    “她已經被我傳訊。原因是,她不登記葛國強的身份,存在嫌疑。而且,她的手機裏,還有他人詢問葛國強血型的短信。我堅信葛國強失蹤,與傅小慧有關聯!至於田芳……還有待調查。”


    “胡說八道!”田芳急了。


    “田芳!你去後屋。”我說。


    一哼聲,田芳鑽進後屋。


    我又問“短信裏怎麽說?”


    賈富貴小聲回答“短信裏這樣說,‘小丫,葛國強的血型是否吻合?’”


    “小丫?”我猜測,這是傅小慧的乳名。但不知,誰會這樣親切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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