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三爺是如此出爾反爾的之人,剛剛明明答應了讓我進去,剛走兩步他就反悔了,不得不承認三爺做事很謹慎,也間接說明了這坡腳寨肯定有問題。


    蟲爺轉身看了看三爺說,三爺,你這是什麽意思?


    三爺說,他不能進去,就在外麵等你好了,否則被老巴子知道,怪罪下來我們承擔不起。


    蟲爺說,三爺,你放心吧,老巴子如果真怪罪下來,我來頂著,再說我這外侄是個啞巴,人也老實,他看見什麽肯定不會往外說的,如果他泄漏了坡腳寨的任何秘密,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他,行嗎?


    你算個屁啊,你承擔?要不這樣好了,一定要他跟著進去,那就得把他雙眼挖了,怎麽樣?


    那三個莊稼漢的模樣的男人朝我走來,最前麵的那個從懷裏掏出一把小刀,一晃一晃的走進我身邊,蟲爺擋在我身前,那人將刀子湊到了蟲爺臉上。


    場麵頓時僵持了下來,三爺忽然笑笑說,好了,跟你開個玩笑,蟲爺帶進去的人我放心,羅子把刀收起來,別嚇著我們蟲爺,要不然以後沒人給我們送蟲子了。


    謝謝三爺,回頭我給你弄些上等貨送過去,包你滿意。


    我沒想到三爺又突然話鋒一轉不為難我了,一開始真以為是他在試探我們,但現在看來,他是在用這樣的方式讓蟲爺給他進貢上等毒蟲。


    他嘴裏還假裝推辭的說,不能這樣,如果讓老巴子知道了,那我這個三爺可就要人頭落地了。


    話語裏雖然說得光麵堂皇,但我從他看蟲爺的眼神中領會到他就是在警告蟲爺,如果把這事告訴老巴子,他一定不會放過蟲爺。還有一層意思就是讓蟲爺千萬別送次貨給他,否則,他也不會放過蟲爺。


    蟲爺也許是多次跟三爺進行這樣的暗地交易,領會了三爺的話,點著頭說,一定一定。【ㄨ】


    我們順利進入玉米林,蟲爺讓我低頭跟著他,不許四處張望,否則被放哨的人看見,一定會挖了我的雙眼。


    聽蟲爺說得那麽嚴肅認真,我隻好乖乖低頭看著地上,緊跟在蟲爺後麵。在玉米林中走了一會,忽然感覺到這玉米林跟普通的玉米林不一樣,似乎每一個拐彎都很講究,有人特別設計過一樣,像個迷宮。


    蟲爺熟練的在前麵引著我穿插,走了近半小時,終於走出了玉米林。眼前是一個四麵環山的村寨,坐落在穀底,而我們還在半山腰上。


    沿著一條崎嶇狹窄的小路蜿蜒而下,不一會來到了穀底。眼看天色就要黑了,蟲爺催我加快步伐跟上他。這時,路旁的紅磚屋裏出來兩個青年男人,攔下我們。


    蟲爺說沒事,他們隻是例行檢查,讓我別驚慌。蟲爺上前跟他說了一會話,我們順利繼續往前,進入神秘的坡腳寨。


    寨子的房屋結構和陳列倒是沒什麽怪異之處,跟普通的布依族房屋一樣。奇怪的是這村裏的人,每一個出入都是遮著麵具,除了偶爾遇上的崗哨,其他村民全部裹得嚴嚴實實的。


    不一會,來到了一棟木質小樓前,出來三個戴麵具、裹得嚴實的人,看不出男女,但從走路的姿勢可以判斷,都是男的。


    他們攔下我和蟲爺,蟲爺跟他們沒說一句話,卻爽快的將裝有劇毒蜈蚣的玻璃瓶遞給了那些人,那些人給了蟲爺一個小布袋,蟲爺拿著布袋就轉身往回走。


    我以為這次進來,一定可以探聽到這裏麵關於哨聲和小希身上蠱毒的秘密,誰知道剛到門口就交易完成了,不免有些失望。


    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蟲爺趕緊拉了我一把說,你小子是不是想死啊。


    就在我回頭的瞬間,遠遠看著四個人壓著一個長發女孩迎麵走來。那女孩的輪廓好熟悉,像是小希。


    我自己就給否定了,不可能是小希。因為小希現在應該躺在我的鋪子裏,道長在守著,她不可能會動。


    可就在那群人靠近我的時候,我清清楚楚看見那女孩就是小希,正要張嘴喊她,蟲爺一把捂住我的嘴,將我拖到一邊,眼睜睜看著那些人押著小希往寨子裏去了。


    等到那些人消失在村寨口,蟲爺才放開我說,你再這樣我就扔下你不管了。


    對不起,蟲爺。


    嘴裏回答著蟲爺的話,給他道歉,但心裏卻一直想著小希,如果剛才那個女人真是小希,那我得進去救他,不能這樣一走了之。


    可現在怎麽去救,進去無疑是送死。正在我發呆想著這些的時候,蟲爺推了我一把說,趕緊走啊,發什麽呆。


    被他這麽一推,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我穩住身子,蟲爺發出了最後的警告,他說,要麽乖乖跟在我身後,要麽留在這裏麵送死。


    甩下這句話,他急匆匆往前走了,我呆在原地,想去衝進寨裏去救小希,但又不敢確定那個是真的小希嗎?


    我決定先出去,先找到道長問問清楚再回來,反正進出的路我已經熟悉了。跟著蟲爺出了坡腳寨,他怕我在他家惹來三爺的麻煩,一回來就急著將我送走。


    他將我送到山下路口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我在路邊等了好久也沒等到一輛車,隻好步行走回石橋鎮上。


    好不容易回到鋪子前,卻看見鋪子的卷簾門開著,裏麵亂作一團。我跑進鋪裏大聲喊道長和小嫣,沒人回應。我問街對麵小吃店的王阿姨,她告訴我說,今天早上五點多,她早早起來做早餐,看見五個戴著鬥篷的蒙麵人從我鋪裏出去,有一個肩上扛著一個麻袋,裏麵像是裝著一個人。另外兩個押著一個瘋瘋癲癲的女孩,一路朝北街去了。


    我問他有沒有看見一個道士模樣的男人,她說沒看見。我謝過她之後去了薑婆婆家,薑婆婆一聽說小嫣不見了,氣得暈了過去。掐了下她的人中,她醒來一直抱怨我,說我把小嫣弄丟了,我向他保證,我一定我會把小嫣找回來。


    然後我離開了薑婆婆家,回到鎮上,我來到二叔家,他家離我的鋪子兩條街,這幾天出了這麽多事,因為都很邪乎,所以一直不敢讓街坊鄰居和親戚朋友知道。


    現在道長失蹤,小嫣和小希也不見了,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來找二叔幫忙了。


    大半夜來敲二叔家的門,心裏還真有些過意不去,但已經顧不上了。我砰砰砰敲了幾下。


    不一會,二叔在屋裏問我是誰,我報了名字,二叔開門讓我進去,我將實情跟二叔說了一遍,二叔臉色頓時凝住了,像是在想什麽事情一樣,我叫了一聲,二叔才回過神來。


    二叔,我姥姥有沒有跟你提過紅旗袍的事?


    我這句話一問出,二叔立馬做了一個噓的動作,讓我不要說。他似乎是怕屋裏睡覺的二嬸和堂弟們聽見,他神秘的將我拉到另一間小屋裏,關好門之後對我說,冬啊,這事不是叔不想跟你說,是為你好,你知道越少越好,知道嗎?


    為什麽啊,二叔,你告訴我吧,到底姥姥有沒有告訴過你。


    二叔沉默了一會,似乎有什麽不想讓我知道的隱情壓在他心頭,他在猶豫是不是該告訴我。


    良久,他才說,冬,那都是上輩人的事,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就讓它過去吧。


    果然,二叔話中有話。但他為什麽不願告訴我呢?難道這紅旗袍的禁忌會給我帶來殺身之禍?還是……


    既然二叔不想說,我也就不再勉強,等他想告訴我時候他自然就會說。


    在二叔家睡到天亮,我來到穀易街,想再次看看那家地下情色場所,可我剛進街口,就被一群人圍住,他們說今天是穀易街鬼市節,不讓外人進入。


    我往裏一看,卻是人跡罕至,除了跟他們一樣著裝的幾個男人在巡視,基本空蕩的大街上沒什麽人。


    鬼市節,以前也曾聽姥姥說過,但那時候小,沒放心上,以為是姥姥說出來嚇唬我們小孩子的。


    姥姥說這輩子永遠不要接近穀易街,說這街上有太多冤魂,一旦惹上,就很難脫身,還會有生命危險。我一直當做是姥姥迷信,來過幾次,都是給這裏的闊太送衣服,沒覺得有什麽奇怪之處。


    直到遇到那個神秘的地下情色場所和剛剛聽到的鬼市節,無形中暗合了姥姥說過的話,我才在心裏篤定了這條街確實很詭異。


    今天進去不了,那就隻能先去慈雲觀看看,去打聽一下王信陽道長的下落。剛轉身,一輛越野車嗖的開到跟前,從上麵下來三個人。


    先下來的是一個看上去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滿臉橫肉,左耳帶著一個鬼符般的耳環,露出的脖子紋著詭異圖案,看起來不像中國人,穿著有點像緬甸那邊的。


    接著下來的是一個年輕小夥,大約跟我年紀相仿,也是一身緬甸著裝,五官擠在臉上,跟猴子差不多。


    最後下來的是一個長腿美女,雖說沒有小希漂亮,但也算是苗條精致。戴耳環的那個男人上前扶著她,徑直走了進去。


    我剛走出幾步,又一輛轎車開來,車上隻有一個人,那人開門下車來,是個女人,我一眼就認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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