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傳說


    月祗眼睛一睜開就看到悟空與小白龍摟抱在一起的情景,驚得他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裏蹦出來了。[]


    “那個……師……師父?”雖然那二人之間的氣氛和諧到詭異的地步,讓月祗覺得擅自打攪了都是一種罪過,但是他還是硬著頭皮喊了悟空一聲。


    月祗一蘇醒,悟空就察覺到了,隻他懶得理會,兀自舒坦地摟著小白龍。聽到月祗叫他,他才慢悠悠鬆了攬住小白龍的胳膊,賞賜了一個眼神給這個新徒弟,問道:“記住了功法運行路線了?”


    “弟子愚笨,不曾記全。”月祗恭敬地回道。


    悟空瞥了他一眼,道:“你是夠笨的,你這套功法尚不算複雜,原是我曾經的師門入門級功法,隻是被老孫閑來做了稍許調整,甚至因此簡潔許多,這都記不住?”


    月祗一聽,頓時汗顏,想他原先所在世界,本就沒這些功法、修煉之事,如今他能對體內經脈有所熟悉,還多虧是隨著自家大哥學了五年內家功夫,否則,他今日別說是記住一部分功法路線了,恐怕直接就雲裏霧裏,完全搞不懂了。


    悟空又道:“不過也罷,反正老孫留給你的那道元氣,你一時半會兒也用不掉,隻要稍加催動,仍能自行運轉,可別等那道元氣耗幹淨了你都記不住功法,蠢成那樣的話,我恐怕也不用再收你為徒了。”


    月祗連忙道:“師父放心,弟子一定會很快記住功法。”


    悟空笑道:“嗬,我有什麽不放心的,你真那麽蠢,也省了我教徒弟的事。”小白龍看著悟空別具一格的訓徒方式,偷偷撇過頭去暗笑。


    月祗卻是窘得滿臉通紅,內心咆哮:這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齊天大聖嗎?師父,您的嘲諷技能是被誰開到了滿級嗎?


    悟空可不管他心裏在想些什麽,直接將小白龍拉到月祗麵前,囑咐道:“來見過你小師父。”聞言,小白龍很是無語,他沒想到他大師兄不是說笑,竟真讓月祗叫他小師父。


    而月祗也不含糊,簡直是世上第一乖順徒弟,悟空讓他做什麽,他便做什麽。這會兒悟空一吩咐,月祗立刻就對小白龍拜了一拜,道:“小師父好。”


    悟空這才看月祗順眼一點,滿意地誇道:“雖然蠢了點,看著也不是很順眼,但還算有個優點,夠聽話。”


    月祗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了,他自動忽略了悟空的前半段話,回道:“謝師父誇獎。”


    悟空點點頭,牽著小白龍就往石室外走去。


    月祗連忙一骨碌爬起來跟上,他一出去,才發現天色已晚,悟空傳授的那套功法才運行了一個子午周天而已,卻沒想到半天就過去了,月祗有些詫異,卻未發問,他那點注意力已叫前麵兩人相牽的手給吸引去了。


    三人再次回到後花園時,暴紗亭外已經張燈,隻亭內無人,隻有一個侍從在亭外等候。那侍從見到月祗三個走過來,連忙迎上前去,躬身道:“二王子殿下,王爺久不見殿下回來,說晚來風涼,不好叫幾位貴客在此地久等,已與兩位殿下招待貴客們遷至奉旭殿了。特囑咐小的在此等候殿下師父與殿下。”


    月祗點頭表示知道了,揮手讓那侍從退下,遂笑眯眯道:“弟子為師父與小師父引路。”


    悟空不置可否,便是月祗不引路,他也能輕鬆找到三藏幾個的所在,不過對方一副急著表達孝心的狗腿模樣逗樂了小白龍,讓他決定大發慈悲給這個徒弟一個表現的機會,遂挑挑眉,讓開一步,由月祗搶先了半步在前引路。


    此時奉旭殿內很是熱鬧,三藏正與玉華王及兩個王子殿下講他這一路上所遇險阻,又有八戒不時地比劃兩下,玉華王父子三個聽得聚精會神,聽到驚險處還偶有抽氣聲出。


    守在殿門兩邊的侍從遠遠地就瞧見自家二王子殿下領著他新拜的師父及另一位貴客轉出抄手遊廊的拐角,連忙通稟。


    三藏與玉華王立時停下交談,不一時,月祗便領著悟空小白龍進得殿來。王爺與兩位王子殿下往月祗身上上下打量了幾番,隻覺的對方比往日更為精神抖擻,目光湛湛,如有神光,竟真似脫胎換骨了一般。王爺與兩個殿下見了歡喜不勝。


    王爺問道:“是何神奇的功法,竟教授了一個下午?”月祗想到自己一個下午尚未記全功法,有些不好意思回答他的父王。


    悟空笑道:“月祗初次修煉,加之他經脈已經初成,如今重新開拓多有不易,是以今天修煉得慢了些,等他再修煉一段時日,那功法運行一周天的時辰便會更短。”


    月祗感激地望向悟空,心道:沒想到師父還願意在自家父王兄弟麵前給自己留點麵子,真是太感動了。


    王爺很是高興,又排素宴,為他二兒子答謝師父。席上,王爺一個勁兒向悟空道謝,倒是讓月祗這個做徒弟的沒了用武之地。


    月祗眼珠子一轉,轉而向他的小師父小白龍獻起了殷勤。不枉他絞盡腦汁逗趣,惹得小白龍笑了幾回,等到宴散時,他的師父孫悟空再看向他時,居然和顏悅色了很多。


    悟空雖未對他明說,但也未故意隱瞞,月祗便隱隱覺出他這師父與小師父是何種關係,他也越發懷疑自己所在的世界是否真如自己所想一般隻是那一個故事罷了。


    第二日清晨,三藏一行又將上路,月祗收拾了包袱,屁顛屁顛地也想跟著一同西去。


    悟空攔住他,故作詫異道:“咦,老孫昨天忘了囑咐你麽?你不必跟著我們上路。”月祗聞言,頓時垮了臉,他還以為能湊個熱鬧,和孫悟空幾個一同護送唐僧西去取經呢。


    月祗試探道:“師父,弟子也不能隻修煉吧,總要在惡劣的環境中磨練磨練才能增強實力。”


    悟空問道:“你功法記全了?”


    月祗連忙答道:“記全了師父,昨晚弟子又修煉了一個周天。”


    悟空嗤笑一聲,道:“記住了又如何?你基礎尚未打牢,聚氣尚且不會,還想著出來磨練?你是能降妖了還是會除魔了?還是你覺得師父保護唐僧一個不夠,須得再多加你一個?”


    月祗被說得垂頭喪氣,可憐兮兮地望向小白龍,悟空笑道:“別以為你昨日哄了小白龍開心,就能讓他為你求情,你小師父也是聽我的。回去,潛心修煉,等老孫送了唐僧到達西天,哪日回來發現你沒什麽進境,就等著被老孫我逐出師門吧。”


    說罷,三藏那邊也與玉華王道完別,悟空領著小白龍打前,眾人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卻說上一次鳳仙郡事了,玉帝便心緒難平,又聽聞太白金星求到太乙天尊處,希望天尊能遣人下界給唐僧設難。玉帝正巧無處發火,便招了太白金星前來訓話,道:“太白啊,雖說當初是朕叫你領了這份差事,但他唐僧畢竟是佛界之人,你還真就如此實心眼,天天忙活著找人幫忙,你啊你,叫朕說你什麽好呢?”


    玉帝說這番話時無甚怒顏,但太白卻仍舊察覺到了玉帝的不快,他諾諾地應了,出了玉清宮,又去找太乙天尊。


    太乙天尊已經將自己的坐騎九頭獅給派下了界,聞之對方來意,又哭笑不得地將九頭獅召了回來。


    九頭獅返回天庭,便向自己主人稟告了悟空收徒一事,太乙天尊又去玉清宮將此事稟報於玉帝,並道:“主上以為那天竺國王子可是如來安排?”


    玉帝聽後,說道:“不會是他,這種行事作風,隻有如來身邊那個自作聰明的觀音幹得出來,不過觀音好像被如來關了禁閉。說來我一直不知孫悟空他是師從何門,你去查查看,查到什麽隨時來報。”太乙天尊領命退下。


    卻說如來得知悟空收了一個徒弟後,反應卻與玉帝不同,他揮退了近侍羅漢,一個人靜靜地在窗前立了片刻後,揮手自窗外的荷塘內攝來一朵蓮蓬,撚下一粒蓮子放進嘴中輕輕咀嚼,甘甜中帶著的微微澀苦便在齒間蔓延開來。如來望向遠處喃喃自語道:“師兄,真是你安排的嗎?”


    此刻若是有誰在場,定會驚異不已,原來如來除了慈悲祥和的表情之外,竟也會蹙眉,也會露出些許蒼涼之態。然而,這表情在他臉上也不過停留了一瞬,再轉過頭時,如來便又是那個慈悲無量的佛祖,心思莫測的一界之主了。


    如來再次招來了羅漢,囑咐道:“留心孫悟空。”爾後又問了一句:“玉帝知道了?”


    羅漢回道:“玉帝已知,稟報此事的是太乙天尊的坐騎。聽說是太白金星請太乙天尊幫忙,太乙天尊便派了他的坐騎九頭獅下界,結果不等對上孫悟空他們,就又將九頭獅招了回去。”


    如來聞言笑了一聲,道:“他這是不想‘幫忙’了。罷了,那兩人最近有何動向?他那裏可有什麽消息傳來?”


    羅漢道:“大鵬與孔雀一直在雪山久居不出。尊者剛傳來消息,道華蓋星有異。”


    “華蓋星?敖丙?嗬嗬,有意思。”如來疑惑了一下便立時想通,回到蓮座上盤腿坐下,微笑斂目。


    而那羅漢見如來再無囑咐,便悄然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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