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下,身穿白袍的化凡弟子示意李牧獲勝後,便有兩名先天弟子跳上擂台,將昏迷的瘋道人抬走。


    李牧走下擂台,不去管眾人的議論和眼光,朝別的還在比試的擂台走去。


    在此觀戰的先天弟子們一哄而散,也朝著各個擂台湧去。


    李牧站在不遠處,朝著擂台上看去。上麵對戰的二人,有一人他認不得,另外一個,卻是那英姿颯爽的紅衣女子。


    此女依舊持著一把藍色的短劍,正和她的對手打得不相上下、熱火朝天。隻不過這一次在她對麵的人,卻是個頭頂無、顯得精悍之極的光頭男子。這光頭男子三十歲上下,穿著一聲無袖短打,肌肉虯結,手中沒有任何武器,赤手空拳地招架著紅英女子連綿不斷的攻擊。


    兩人的攻擊皆顯得謹慎之極,顯然都在求穩,不給對方抓到破綻,一擊被破。看那架勢,應該是一番持久的大戰了。


    李牧搖搖頭不再多看,抬腳走向另一個擂台。


    三號擂台上,陰相公白玉軒正和一個駝背老者對峙著。


    明明比試已經開始了許久,甚至李牧都已經取得勝利,得閑觀戰,但這兩人之間,竟似乎根本沒打般,一直在對峙中。


    李牧朝那些觀眾看去,見台下眾人神色中似有茫然,又有幾分恐懼地看著台上二人。很顯然,這兩人之間,應該已經生過不同尋常的戰鬥了。


    不過他一時之間,也看不出兩人的戰鬥方式究竟為何。李科目力極佳,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胖子白玉軒臉上隱隱帶著些黑氣,他看向駝背老者的眼光之中,似乎隱隱有幾分忌憚之色。


    李牧心中大奇,那陰相公臉上的黑氣明顯是中毒的跡象,和這陰相公對峙的駝背老者,莫非也是一個精擅毒功的強人不成?


    台上兩人不一言地對峙了半晌後,白玉軒忽然遙遙向駝背老者扔出一個竹筒。那竹筒在中途炸開一團黑色的氣霧,朝著駝背老者罩去。


    老者沒有站在原地仍由黑霧蔓延己身,而是以和身材極不相符的度,原地一滾,滾出氣霧的範圍。但那氣霧似乎是又什麽組成的,又朝著老者的方向追去。


    老者見擺脫不了身後的黑霧,一咬牙,從身上也掏出了一個竹筒,朝著那氣霧扔去。竹筒在空中炸開,隨即突然燒起了一團火焰。被火焰包裹的黑霧中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隨即如雨而落般,紛紛掉到擂台上,竟是一個個極小的蚊蟲模樣。


    白玉軒的胖臉上閃過肉痛之色,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老者,隨即又從身上摸出了一個竹筒。駝背老者見到他的動作,臉色一變,搶先朝著白玉軒所在的位置跑去,似乎想要阻止他扔出竹筒。


    果然,白玉軒見老者快之極地跑來,臉色一變,來不及收起竹筒,更來不及將其催,隻得匆匆提起真氣,一掌劈向老者。


    老者麵對這倉促之間的一掌,竟不閃不避,他原本空無一物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閃著綠光的短匕,狠狠朝白玉軒刺去。


    白玉軒來不及收手,一掌拍到老者背上,將他打出了幾丈外。而那把匕,也插進了他的大腿中。


    兩人的身形分開後,都沒有立馬攻向對方,而是坐在原地,開始打坐。


    李牧注意到,白玉軒被匕刺中的大腿中,卻無一絲鮮血流出,他也沒有將其拔下。這胖子臉色數變,一會兒紅一會兒黑的轉換起來,猙獰如惡鬼,好不嚇人,並且從他的頭頂還有氣霧散出,顯得十分詭異。


    另一邊,那老者的情況也與白玉軒相仿,隻是坐下後,他原本弓起的背部反而挺直了。此老臉色青黑,顯然白玉軒打到他背上的那一掌,也不是看上去那麽簡單。


    台上,兩人四目緊閉,竟各自坐在原地,苦苦對抗起體內的毒素來。


    大約一盞茶後,白玉軒先睜開了眼睛,他拔下大腿中的短匕,朝著依舊緊閉雙眼的老者走去,將這匕橫在了其脖頸上。奇怪的是,他的神色間閃過了掙紮之色,卻沒有殺死這毫無反抗之力的老者。


    台下的化凡弟子宣布白玉軒獲勝,但這一次,負責善後事宜的先天弟子卻不敢貿然去碰這老者的身體,隻能用探詢的眼神看著白玉軒。白玉軒搖搖頭,表示他也沒有解毒的方法。


    那化凡弟子無奈之下,向台上的老者彈出一顆紅色的藥丸。這藥丸去勢極快,很快沒入老者的口中,卻沒有傷到其,顯然這白袍弟子對力量的控製已經到了十分高明的地步。


    片刻後,老者睜開眼睛,他神色複雜地看了白玉軒一眼後,便駝著背走下了擂台。有人將化凡弟子相救於他的事情講了出來,這老者停下腳步,朝那化凡弟子施了一禮,隨即便取出一個竹筒,扔向了對方。


    站在那化凡弟子身邊的人都下意識的後退,此人卻鎮定之極地接住竹筒,他也不看是什麽,便將其收入了囊中,朝老者點了點頭。


    老者不再停留,朝著場外走去,慢慢消失在人潮中。


    這一場的比試,因其特殊性,竟然是最後完成的。


    如此一來,第一場總共十二組的比試已經完成,隻剩下第十三組的比試尚未開始。但看到上台的兩人自己都不認識後,李牧也就無心觀戰,隨意找了個地方,坐等下午的到來。


    此時已近正午,日光悠悠照射著李牧,八月底的太陽,正是盛極轉衰的時候,若是普通人在這這樣的太陽底下曬個半個時辰,都免不得要昏頭轉向,有中暑的危險。但對於李牧這樣跨入先天的武者來說,這普通的陽光怎能傷得了他分毫。


    在這明亮的日光下,他忽然回憶起了第一次激元靈珠的場景。他清楚地記得,那是他雖然身在室內,但月光透過窗戶,打在了他身上。而就在他使用靈石的時候,便激了元靈珠對於靈氣的吞噬作用。雖然這其中有金衝及的幫忙,但想來月光的存在,也是激元靈珠的條件之一才是。


    無奈對於元靈珠這件寶物他了解得太少,連金衝及那樣似乎無所不知的老龍,對元靈珠都是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他實在難以理解這東西是一種什麽樣的存在。而這存在現在還融入了他的身體之中,短時間來說,對自己還頗有助益,但長此以往,是福是禍,他就不知道了。


    但單單是元靈珠已經表現出來的作用,都足以對許多修道者造成致命的誘惑。他也不例外,若是沒有元靈珠,如今他的修行可能連這先天會武的第一輪都過不了,更不用說爭取第一,保住正式弟子身份。


    前路漫漫長遠,元靈珠的存在如果能讓他走得更遠、更接近自己的敵人的話,這東西便是對他再有害處,他也是決計不會放棄的。


    李牧在這裏胡思亂想,時間流逝,就到了下午時分。


    考慮到有些弟子一場比試下來,可能消耗過大而無法短時間內迎戰,所以曆屆會武進行到後麵,都會留出一定的時間給這些弟子休息,調整狀態。


    因為都是先天期的弟子,所以即便是消耗再大,一般說來,幾個時辰的時間,都足夠恢複過來了。而對那種受了重傷無法再戰的弟子,卻根本不會有任何包容,直接淘汰出局。


    所以到下午再次集合的時候,李牧便看到原本的二十六人,隻剩下了二十人,其餘六人,多半就是因為重傷或死亡,而無法參加接下來的比試了。


    這樣一來,經過一番重新排序後,十強的爭奪,便在得以在他們二十人中直接展開。


    片刻後。


    李牧站在三號擂台上,在他對麵的,卻是一直以來,出盡風頭的那個紅衣少女。


    近距離看這個女子,又有不同的感受。這幾天遠遠地看她在台上會武,隻覺得她身姿曼妙、曲線窈窕,但清晰地看到她的臉龐後,李牧還是忍不住感到幾分驚豔。此女頭不長,紮成一個馬尾,眉毛細長卻十分黑濃,雙眼大而明亮猶如寶石般煜煜生輝,鼻頭小巧,櫻唇豔紅,若不是那帶有殺氣的眼神和手中的短劍,李牧都要以為她是個養在深閨的美麗小姐了。


    在李牧打量著她的同時,這女子也在打量著李牧。她見對麵的青年眉毛英挺,雙目炯炯有神,皮膚雖然稍嫌白皙卻不失英武之氣。李牧站立的身姿挺拔如鬆,穩定之極,讓人看上去就難以生出惡感。而李牧這樣大刺刺地看著她,她也不向尋常女兒般露出扭捏之態,反而仰起臉,大大咧咧的和李牧對視。


    兩人互相觀察清楚對方後,李牧先開口道:“這位師妹,比試可否開始了?”


    紅衣女子聽到李牧叫她師妹,卻似乎有些不忿:“你憑什麽叫我師妹,你入門時間很長嗎?”


    李牧苦笑,按他門中輩分來叫的話,他還要叫其一聲師侄才對呢。因此麵對紅衣女子的逼問,他也隻能摸摸鼻子,什麽都不說了。


    紅衣女子卻又道:“我郭紅茗劍下不殺無名之輩,這位師弟,你快報上名來吧。”


    李牧也沒有什麽隱藏的意思,直爽道:“在下李牧,請這位師妹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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