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的聲音不大,但也足以傳到台下站在前麵的觀眾耳中。


    站在他對麵的郭紅茗最先反應過來,她瞪大眼睛,吃驚之極的看著李牧:“你就是李牧?那個廢物李牧?”


    任誰被叫做廢物,心裏都會有些不舒服。但李牧卻沒有多少惱怒之情,他隻是表情淡淡的道:“如果玄明派中沒有第二個李牧的話,那你說的應該就是在下了。”


    這時候,站在前排的觀眾中,才有人反應過來:“李牧!沒想到此人竟然就是李牧!”


    “我聽聞他也參加了本次會武的。”


    “可是他不是入門才一年嗎?怎麽修煉到了這個地步!”


    “此事確實不可思議。”


    “難道那正式弟子的身份和第二層居住的權利,竟然對新人有那麽大的提升?”


    “若是靈木真人的提攜呢?”


    “……”


    眾人聽到靈木真人的名號後,皆是沉默下來,不敢再胡亂議論。


    擂台上,李牧不耐地看著一臉好奇地大量著他的紅衣女子,再度開口道:“這位師……比試可否開始了?”卻是他的身份道破後,不便再叫一名先天弟子為師妹了。


    紅衣女子郭紅茗回過神來,表情有些古怪地看著李牧道:“李師……師叔,你真要和我打?你不是我的對手吧。”


    李牧表情平靜,不溫不火地道:“是否是你的對手,還要打過才知道。”


    郭紅茗撇撇嘴,不再多言。


    李牧抽出長劍,遙遙指著郭紅茗:“你盡管出手吧。”


    郭紅茗好看的眉毛一蹙,對李牧的狂妄生出幾分不喜。不過她也沒有說話,決定用實力去告訴他,到底誰強誰弱。


    李牧看著對麵的紅衣女子催動身法,快之極的朝他攻來,他不慌不忙的抬起右手,隨手招架了過去。


    郭紅茗含怒出擊,因此這第一劍的威力也不容小視,雖然被李牧給襠下,但還是將他震退了幾步。


    李牧揉揉有些麻的右手,看著對麵有些得意的紅衣女子,不禁感歎畢竟是年輕女子,隨便兩句話就將她激怒。


    不過他隨即就將這種輕視之心收起,提起劍,運轉身法,主動向郭紅茗刺去。


    兩人身法度相仿,手中劍法也在伯仲之間,因此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互相攻伐,打得十分漂亮,卻難以分出個結果來。在旁人看來,倒是一對旗鼓相當的好對手。


    李牧知道她是先天大圓滿的強者,因此一直小心翼翼,防備著她的法術或是出人意料的招式,但這郭紅茗似乎一心想要在劍術和身法上勝過他,卻根本不去使用那些極有可能一下奠定勝局的招數。


    李牧懷中每一種符紙的位置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因此他也不害怕郭紅茗瞬間難,打他個措手不及,以他的反應度,除非是正式的化凡弟子,像郭紅茗這種半隻腳踏入化凡期的人,還不至於讓他連取出符紙的機會都沒有。


    而這郭紅茗想和他打持久戰的話,他更是絲毫不懼,畢竟他體內的真氣之雄厚,根本不是普通的先天弟子能夠想象的。


    不過照這樣打下去的話,恐怕他們兩人的這一場戰鬥,打到天黑都不見得有結果。台下的觀眾顯然意識到了這一點,見二人還在你一劍我一劍的互相對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都紛紛鼓噪起來。


    郭紅茗也是越打越鬱悶,因為她現自己一向引以為豪的身法,竟然絲毫不能壓製到這個才入門一年的狂妄小子,而且在劍術上更是節節受製於他。她雖然體內真氣也遠勝於尋常先天弟子,但如此長時間的維持身法下來,還是感到了一些疲累。


    而且看那李牧的樣子,哪有一絲真氣不濟的意思?這個才入門一年的新人,在真氣總量上,竟似乎遠勝於她!這真是讓她又驚又怕,從心底生出一種荒謬的感覺。


    不過既然自己的劍術和身法奈何不了他,她也不準備繼續浪費時間了。因此李牧看到郭紅茗優雅的一個翻身,便落到幾丈外,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李牧警惕地看著不遠處的郭紅茗,心知她突然放棄和自己纏鬥而選擇避開,應該是準備要使用法術了。不過他也不會白白給對方時間,讓她安心地放出法術來攻擊自己。他將身法催動到極致,又是一劍向著半蹲著的郭紅茗刺去。


    這一劍的劍尖上跳動著紅芒,破開空氣,刺向了郭紅茗的頭頸處。劍身未止,已有風行,呼嘯而來的劍風吹亂了郭紅茗的絲,讓她顯出一種朦朧的美感。


    郭紅茗的雙手以奇特的姿勢握起,捏訣不斷,在李牧的劍將將要刺到她的時候,從她的身前突然生出了一個藍色的護罩。


    李牧一劍刺到那法術護罩之上,他隻覺得手中一股大力傳來,隨後便被震到了數丈之外。李牧落地之後,迅站穩身形,看向紅衣女子身周光華流轉的藍色護罩。


    郭紅茗眉間帶煞,一雙妙目狠狠地瞪向李牧,卻突然開口道:“你若是趕緊認輸的話還來得及,不然我用出攻擊性法術的時候,你可就沒機會了。”


    李牧夷然不懼,舉起長劍,再度向那法術護罩攻去。隻是任由他的真氣在如何強悍,都無法將這護罩打破分毫,郭紅茗的這藍色護罩,竟似乎比敗在劉先遠手中的那個老者的紅色護罩,還要強上不少。


    護罩中的郭紅茗似乎即有耐心,她任由李牧攻擊了數十下護罩後,冷笑道:“不要白費力氣了,以區區真氣,想要破開我的元力護盾,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若是有自知之明的話,就趕緊認輸吧,不要不識趣的逼我用處下一個法術。”


    李牧默默地退開到幾丈外,收起長劍,不再攻擊郭紅茗。但就在郭紅茗嘴角含笑將要撤去護罩的時候,他伸出手從懷中拿出了三張普通之極的符紙。


    這三張符分別是金甲符、玄火符、金劍符。


    郭紅茗看到李牧手中的符紙,臉色突變,手上幾乎立刻就捏出了一道法決,一道水箭在她身前成形,顯得透明而晶瑩。


    李牧不慌不忙地往符紙中注入真氣,三張不同屬性的靈符在他手中被激出了耀眼的光芒。李牧的身周立刻形成一件衣甲似的金色光罩,將他牢牢的護在其中。而玄火符形成的火焰和金劍符形成的金色光劍一前一後地飛向了地上呈打坐姿勢的郭紅茗。


    這是,郭紅茗手中的水箭才剛剛形成,倉促之下,她隻能將水箭馭使而出,迎頭撞上了李牧玄火符出的火焰,二者在空中相遇,出一聲微弱的響聲後,便互相消泯散去。而那道金色的光劍卻一閃之下,直直地刺到了郭紅茗身周的藍色護罩上。


    李牧隻聽見一聲瓷器破碎般的聲音傳來,隨即他苦攻不破的法術護罩,便在這靈符的一擊中,化為了粉碎。


    郭紅茗臉色蒼白,不可置信地看著李牧。


    李牧手中,三枚靈符果然如金衝及所說的那般,用過一次後,便化為了灰燼,紛紛飄落而下。


    郭紅茗也看到了這一幕,她眼中又重新燃起了鬥誌,但就在她捏起手訣,準備再出一記水箭術的時候,李牧的手又一次伸入懷中,摸出了兩張靈符。


    赫然又是一張玄火符和一張金劍符!


    郭紅茗臉上露出欲哭無淚的深情,她有些委屈地瞪了李牧一眼,收起雙手的姿勢,恨恨道:“你不要再放靈符了,我認輸!”


    李牧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這一貫英姿颯爽的郭紅茗突然露出小女兒情態,倒讓他感到幾分有趣。聽到對方的話語後,他收起靈符,朝台下看去。


    擂台下,那化凡弟子亦是神色古怪地看著李牧,宣布道:“本場比試,李牧獲勝!”


    眾多觀戰之人皆用驚疑的眼神看著台上的李牧,口中議論不停。無非是些“怎麽可能”,“新人凶猛”,“財大氣粗”的話語。但是有一人再次提到靈木:“我覺得,這李牧身上的靈符,應該是靈木真人隨手賞賜的……”此言一出,又是鴉雀無聲。


    擂台上,郭紅茗站起身來,衝李牧重重地哼了一聲後,便跳下擂台,分開人群走了出去。


    李牧也不停留,他對著負責此擂台的化凡弟子略一抱拳,也走下擂台,離開了此地。


    說起來,每一次李牧的比試耗時都比較短,因此他有機會去觀看一下其他人的比試。


    他隨意走到一個還在比試的擂台旁,抬頭看去,台上兩人似乎經曆了一番苦戰,身上都帶有些血跡,顯出幾分狼狽之色。


    李牧隨意的看了一會兒,現二人都隻是尋常的先天後期弟子後,便失去了興趣。


    他抬腳走向另一個擂台,再度仰頭看去,台上二人中,有一人卻是那滿身是寶的薛楚才。此人似乎沒有在這場比試中使用靈符,而是赤手空拳地和他的對手交戰。


    在他對麵的那人手中也沒有武器,靠著一雙肉拳,和薛楚才打得好不熱鬧。而且此人長相粗豪,滿臉絡腮胡子,銅鈴似的大眼中滿是快意,一邊打還一邊喊著“痛快”。他對麵的薛楚才臉色通紅,卻不知為何苦苦地和這大漢纏鬥,而沒有用出靈符將其擊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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