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趙得勝被江邊推倒在地,雖然並沒有什麽損傷,但是心裏那裏肯服,不過有張縣長、以及鎮上的一二把手在這裏,自然不敢放肆。


    悻悻地爬起來,口裏哼哼地說,“我也不是要搶鱉魚,隻是想看一看,究竟怎麽來區分公的與母的。誰知道他會發懵!”


    江邊猛的回過頭來,瞪了趙得勝一眼,卻也沒有說話。


    劉慧君卻將江邊抱得緊緊,小聲在江邊耳邊說道,“你別跟他鬥,這個人小氣得要死,肯定會來報複你,他老爸是鎮派出所的趙所長,你惹不起的。”


    江邊卻不怕,不過也知道劉慧君一番好意,“劉慧君,你放手吧!我不會再打他,隻要他不來惹我。”


    劉慧君看了看江邊,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胸前緊貼在江邊的胳膊上,也不由得臉色緋紅。


    看了一眼江邊,這家夥成天在家裏睡大覺,沒幹過幾天活,皮膚白皙得很,若不是衣服有些陳舊,看起來跟城裏人一般,長得也很俊。劉慧君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麽多雜七雜八的想法。


    “要不,今天就破一下例,把那母鱉給他們算了?”劉慧君說道。


    “不行,規矩就是規矩,再說現在母鱉快產卵了,捉一隻母鱉,就是絕了好幾隻鱉魚呢!”江邊跟老鱉王一樣的脾氣倔。雖然不是親生父子,兩個人的脾氣卻是一個模子裏出來的。


    張縣長也有些尷尬,說道,“小江說得對,要持續發展,不能涸澤而漁。農村裏這種規矩很有道理,這樣的規矩得保持。如果我們所有人都守這樣的規矩,我們的生態環境就不這麽容易破壞。”


    “還是張縣長看得遠!我們有些年輕同誌還需要好好地學習,要站在發展的高度看待問題。”楊鎮長說道,說話間眼睛卻看著趙得勝。


    原本這次能夠到趙得勝負責的這個片區來,就有栽培他的意思,沒想到這個家夥竟然如此不爭氣,這一下,在張縣長心裏都留下不好的印象。


    “對啊,對啊,張縣長不虧是高瞻遠矚,這方麵,我們就看不到。真的要向張縣長好好的學習。”羅書記也連忙說道。


    雖然羅書記是縣委書記這一派的官員,但是現官不如現管,這張縣長麵前,他也不敢怠慢。


    張縣長又說,“既然這樣,我看今天這鱉就不釣算了,釣幾條魚回去,也不錯。我看我釣的這一條魚就夠吃一餐的呢!”


    劉慧君生怕江邊再得罪那趙得勝,巴不得讓江邊走人,連忙道,“這樣最好,這個時節也確實不是吃鱉魚的最好季節。江邊,既然張縣長都發話了,要不,你早點回去吧!待會,你到我家裝些米回去。”


    江邊笑道,“不用,你還真以為,賣不了鱉魚,我會餓死啊!”


    江邊這個時候已經將釣線全部清理好,就是劉慧君不發話,他也不會在這裏待下去。一見劉慧君如此一說,拿起釣竿就往上遊走去。


    趙得勝則撇了一下江邊的背影,露出一道厲色,轉過臉,卻又將那神色深深地隱藏了起來。


    這一幕卻被細心的劉慧君看在了眼裏,心道,“這下麻煩了,這個混蛋,遲早會找江邊的麻煩,早知道這樣今天就不該叫江邊出來。”


    江邊拿著釣竿頭也不回的往前走,根本沒有回頭看後麵發生的一切,這個時候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手裏拿的釣竿之上。


    這釣竿確實有些不平凡,雖然是一根竹製釣竿,但是這竹子卻不是平常容易看得到的品種。紫色的竹竿,江邊也看不出來是什麽竹子,但是從竹竿有些幽深的顏色中,便可以看出這竹子的不凡。


    飛輪也是黝黑的,應該是金屬的材質,外表一層黝黑的,不知道是不是鐵鏽,但是用了這麽多年,卻依然保持原樣,沒有任何破損。


    釣竿上的魚線黝黑色,不知道是什麽材質,但是江邊知道的是,從自己記事開始,這魚線就從來沒有斷過,也從來都沒有更換過。


    魚線與剛才將江邊手刺破的吊鉤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仿佛天然混成一體一樣,看不出任何接頭。


    不過吊鉤確實金屬的,一直就是這樣黝黑的顏色,但是用了也從來沒有更換過,也一直保持原樣。


    原本平曰,江邊也不會在意這釣竿,但是現在,這釣竿給了他一種非常特別的感覺。


    他似乎感覺到這釣竿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仿佛是自己手,隨時可以進行控製一般。


    雖然有些驚奇,江邊始終按捺住自己,不想讓那幾個陌生人看到任何異狀。尤其是那個趙得勝。


    走了十多分鍾,終於走到一處山腳,這裏河水比較急。不過鱉魚卻經常在這裏出沒。所以江邊也常來這裏。


    江邊找了一處回水灣,那裏有一塊巨大的石頭,立在那裏,石頭下麵卻有一塊不大的淺灘。


    江邊往巨石上一坐,然後將鱉餌掛在吊鉤上,江邊從光著屁股的時候,就開始幹這活,自然熟練得很,兩隻手不停的動作,仿佛做藝術艸一般。


    將釣竿用力一甩,吊鉤很聽話的飛了出去,正是在江邊想要的位置紮進了水中。


    若是平曰,江邊想將釣鉤送到想要的位置,雖不是很難,但是要想像今天這麽隨意,卻不是那麽容易做到。今天卻像揮舞自己的臂膀一樣,那麽輕鬆愜意。


    魚鉤紮進了水裏,眼睛自然無法看到,但是江邊卻似乎依然能夠感覺到魚鉤的運行軌跡,甚至能夠感覺到魚鉤附近的環境。


    魚鉤慢慢的往水底運動,這裏的水深大約三四米深,河床下麵卻是石灘,稀疏地長著一些水草。水底有一些魚兒在那裏遊來遊去,看到魚鉤下來,有些好奇,對於魚餌,卻並不是很感興趣,聞了聞味道,很快便轉身離去。


    江邊對於自己通過魚鉤看到的一切非常的驚異,但是江邊這麽一驚,眼睛立即打開,水底那一幕自然飛快地消失,眼前變成嘩嘩地不斷流淌的河水。


    一陣歌聲隨著風飄了過來,江邊聽到了歌聲中那個美妙的聲音。每次聽到這個聲音,江邊心中總是會顫動一下。


    李月季是村子裏最美麗的未婚女孩,聲音也像山鶯一般的美妙。總是能夠勾動著江邊的魂魄。


    過了沒一會,船便開到了江邊眼前的江中間,距離沒有多遠,江邊的視力向來不錯,自然看得清楚。不過這個時候,他卻將頭垂下來,似乎在盯著自己的釣竿。


    江邊很有自知自明,這麽美麗的女孩,總是讓他自慚形穢。


    “江邊,老同學,你又在釣魚呢!”李月季卻看到了江邊。


    李月季與江邊是小學同學,江邊小學的成績也並不差,但是人卻很頑劣,小學快要讀完的時候,因為班上同學嗤笑他是撿來的,將同學狠揍了一頓,偏偏這同學的父親是村裏小學的校長。


    江邊被開除,鱉王求了很多回也沒有用,江邊也更沒有讀書的興趣。


    還沒等江邊回答,李月季身邊幾個半山村的小子立即自告奮勇的大聲說道,“李老師,他不是在釣魚呢!他們家就隻會釣鱉呢!二月二,寒風吹,鷺鷥江邊撿棄兒。小鱉王,住破房,老大不小沒婆娘。”


    不知道是那個缺德鬼,又把那小段子改了改,這個時候也被這個小子唱了出來。


    李月季連忙阻止,“李石泰,別亂說。這樣是對別人很不禮貌的。”


    李月季歉意的向江邊笑了笑。


    江邊笑了笑,笑容裏卻有些無奈。這段子,江邊以前很忌諱,但是現在讓一個小孩唱出來,江邊卻沒有多大的火氣。不知道是因為長大的原因,還是因為李月季的原因。江邊自己也說不清楚。


    船慢慢遠去,在村口的碼頭前停了下來,孩子一窩蜂從船上跳了下來。


    李月季走在孩子們的身後,長長的頭發迎風飄起。


    江邊看了很久,才回過頭來。釣竿卻傳過來一些奇妙的信息,江邊一定神,水底那奇妙的景象又重新出現在腦海之中。


    幾隻鱉魚出現在釣竿的周圍,它們在小心翼翼地試探。江邊留意了一下鱉魚的尾部,這是分辨公母最顯著的特征。


    裏麵最大的一隻竟然是隻公的!稍長一點的尾巴不時地在水中擺動。


    “就是它!”江邊心道。心裏一動,魚鉤仿佛一條蟲子輕微地跳躍起來。


    立即引起了鱉魚的注意,它們原本就是循著氣味遊了過來的。這個時候餌料一動,立即被它們捕捉到。


    餌料在江邊的控製之下向著公鱉處運動,公鱉自然首先來到餌料跟前,伸長脖子,向著餌料一口咬了過去。


    它的嘴巴張得並不大,所以隻會咬住一點餌料,而不會將魚鉤吞下去。


    江邊這個時候卻有了一絲奇異的感覺,似乎自己能夠控製魚鉤一般,下意識地控製著魚鉤一頭鉤向這隻公鱉。


    隻見魚鉤一閃,鋒利的鉤尖一頭紮向公鱉的嘴巴,毫無阻滯的扣進公鱉的嘴巴裏,將公鱉掛在了那裏。


    公鱉對於突如其來的巨變,還沒有任何反應,卻已經感到嘴上傳來了劇烈的痛楚,立即奮力掙紮了起來,可惜,釣鉤卻已經牢牢的鉤在了公鱉的嘴上,想要掙開,卻已經不是那麽容易。


    江邊這一個下意識的控製,也讓江邊在瞬間感到一股強烈的眩暈感,差點沒一頭紮倒在地上。好容易控製著自己的身體,沒有跌倒,過了許久才恢複了過來。


    等江邊一恢複過來,立即看到釣竿在劇烈的晃動,好在江邊即使在眩暈的時候也牢牢地將釣竿抓在手裏,才沒有讓釣竿被老鱉魚帶走。


    江邊還是不肯定自己剛才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實的,不過從釣竿的晃動上來看,可以肯定已經釣到了鱉魚。


    “拉上來看看便知道了!”江邊心裏想。


    江邊折騰了一會鱉魚,終於讓鱉魚停止了鬧騰,稍稍一用力,一個巨大的身影立即從水裏一閃而出。


    “好大一隻公鱉!”江邊在鱉魚出水的瞬間,已經知道自己確實將那隻自己看到的鱉魚釣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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