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部設在堺町、分部遍及各大商町的津屋,無疑是當前最大的商號。在明麵上,這間商號的業主是伊勢的商人聯合,由明國人李芳粱和三井高安分任對外合對內的總掌櫃,除了和澳門葡萄牙人關係密切外,還得到了織田家中吉良派係和吉良水軍的鼎力支持,並因此掌握著包括勘合貿易在內的畿內、九州對外貿易,以及銅、鹽、紙、魚、糧食、武器、蓼藍、生絲等多項大宗產業。然而在實際上,津屋的主體卻基本屬於我私人所有,除了各商町的分部和各特產地的子屋(伊勢的米屋、伊予的銅屋、阿波的藍屋、讃岐的鹽屋等)外,還有觸角遍及敵我雙方、不使用津屋名號的隱秘支部,從而構成了一個龐大的收集情報網絡,由石穀賴辰和天海全權負責,有時也由我直接下令,在領內或對敵方行使經濟幹預的職能。


    可以說,我的勢力能夠達到如今的地步,有很大部分是得益於津屋的財力、情報和手段。正因為如此,天海在本家的地位一向非常超然,李芳粱能夠擔任勘合使團副使,而石穀賴辰也得以和竹中、山內等並列為奉行家老重職。


    因為經營對外貿易和大宗產業,所以津屋的物流大都采取海運的方式。一般來說,津屋的分部都是坐落在各大港町,如三重町、今治町、堺町、津島町、安濃津町、宇多津町、美美津町等,正如部屋的名字一樣。不過,有幾個關鍵地方自然是例外的,例如京都、安土、清州、岐阜、長浜、勝瑞和蓮池。


    在岐阜的雨津,雖然不會明白津屋的全部底細,但是對於城下起源於故鄉三重町的津屋,她本能的感覺非常親近,也經常與之打交道。隻不過,在前幾個月時,由於形勢嚴峻,我已經命令岐阜分部的商業機構撤離,隻留下了負責情報的那塊。不過,他們的注意力,主要還是依靠之前的關係,集中在城下町的大宗軍資流動上,而且由於商業機構撤離,也少了一些和城中打交道的機會,這才沒能發現雨津懷孕之事。


    離開京都前,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命令負責情報的人以重金開路,進入城中單獨求見雨津,先隱晦的向她表明身份,然後以我的名義詢問她的心思。然而,雨津卻婉拒了逃跑的提議,表示要同丈夫共同進退,而且態度非常堅決。


    這樣的話,少了她的配合,除非我直接出兵支持信孝,否則我即使再努力,再願意付出傷亡,也無法從重兵圍困的城中救出她來了。


    消息傳回來時,我已經回到今治城,在禦裏館住了三天時間。得到石穀賴辰的親口匯報,我很平靜的揮手讓他退下,然後坐了片刻,起身前往禦裏館的佛堂。


    佛堂有侍女專門照顧,始終燃著檀香和線香,隔著好一段距離就能聞到那股令人靜心的味道。走到佛堂的門口,我卻驚訝的發現,德姬居然也孤身跪在那兒。她看見我,低頭行了一禮,起身走出佛堂,準備抽身從長廊離開,卻被我出言叫住。


    “陪我隨便說說話吧!”我對她說。


    “是。”德姬順從的答道,過來佛堂門外的寬簷這邊,跪坐到我的身側。


    “在你的心中,我是個什麽樣的人呢?”我問她道。


    “殿下是冷靜、睿智、而且非常體貼,非常看重情意的人。”德姬很快的回答。


    “是麽?”我微微苦笑,看來我的形象還真是不錯。而且一直以來,我也常常以此自詡,並且極力維持這種形象。


    “那麽已故的太政公呢?”我繼續問道。


    “父親大人麽……是非常有魄力、非常有決斷的人,”德姬回答道。她抬起頭,目光穿過佛堂前的庭院望著遠方,臉上露出了緬懷的神情:“說到姓情的話,父親大人有些喜怒無常。慈祥的時候,是天底下最好的父親;凶起來時,又讓我非常的害怕,恨不得躲得越遠越好。”


    “是麽?”我點了點頭。


    “可是,後來嫁到三河,我卻滿心想著他的慈祥,把他的凶樣子全都忘了……那個時候,一旦受了什麽委屈,父親大人就是我全部的倚仗和安慰,”德姬笑了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很奇怪很不可思議呀!”


    “那麽說,”我回頭看了看佛堂龕桌上供奉的大紅柑橘,“你在這裏,是為太政公祈福囉?”


    “不是……”德姬搖了搖頭,有點猶豫的看著我。


    “但說無妨。”我鼓勵道。


    “……是為信康殿下。”德姬咬了咬嘴唇。


    “什麽!”我驚訝的望了過去,“我還以為,不是為太政公,也應該為你的兩個女兒呢!”


    “別說殿下,就是我自己也同樣覺得奇怪,”德姬低下頭,“那個時候,我恨不得他立刻死去;可是,到了現在,又忍不住總想起他……記得早先的時候,有時他喝了一點酒,會故意的捉弄我,或者故意弄疼我。我自然十分生氣,覺得受到了冒犯,他卻笑嗬嗬的說,我生氣的樣子非常可愛,他很喜歡……”


    說到這裏,她的表情稍稍有些害羞:“現在想起來,那情形確實有些意思,隻可惜我當時不懂,而現在有了體會,卻無法再體驗了……而且,按照武家的法度,我既然嫁了過去,就該盡心侍奉他的啊!”


    然後她黯然的歎了口氣。


    “信康殿下是真姓情。我以前就很欣賞。”我點了點頭。


    “是這樣嗎?”德姬盡力露出一個笑容,“那時候,信康也說很敬佩殿下的情義呢!”


    情義麽……我微微搖了搖頭。到了現在,再麵對這樣的讚譽,我恐怕是底氣不足了,因為我正算計著他的德川家,甚至還要娶她的未亡人。


    “其實我很羨慕太政公的豁達,”我感歎的說道,“他知道自己要什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盡管有時候失之大意,卻始終非常堅定,從來不會為取舍而煩惱,自由自在的率意而行。即使是受到背叛而亡,也死得轟轟轟烈烈……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一種真姓情啊!”


    “殿下為什麽突然這麽說呢?”德姬眨了眨眼睛,“為什麽突然和我說這些呢?”


    麵對她的這個問題,我陷入了沉默。我自然不能告訴她,其實我是想和雨津說話,想再給她一些關懷,可是雨津遠在岐阜城,自然不可能如願。更無奈的是,她的丈夫在我的算計之中,她又選擇了跟隨她的丈夫。


    “……算是心血**吧!”過了好半晌,我才這麽說了一句。


    “是。”德姬知趣的沒有多問。


    “現在,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我轉過頭去,認真的看著德姬,“關於你的安排,我有兩個設想,一是收你為養女,由你自行選擇歸宿;二是按照於加的安排,納你為側室……我個人建議你選擇前一種,如果你有意的話,想嫁朝廷關白甚至親王都沒問題。當然了,主要還是看你的選擇。”


    “按照於加夫人的意思就好……”德姬低下了頭。


    “我並非你所想的那樣。有很多事情,你都不會清楚。”我搖頭歎道。


    “但是,殿下的確是很體貼的人啊!”德姬依然低著頭,“就算按照殿下的建議成為養女,我也不想嫁出去。”


    “那怎麽行?女兒畢竟是要嫁出去的。”我不以為然的說。


    “可是,殿下不是讓我自行選擇歸宿麽?”德姬紅著臉小聲說道,“那麽我選擇留在吉良家,陪伴殿下和於加夫人可以麽?”


    “……也罷!”我點點頭,下定了決心,“你就作為太政公的嫡女,嫁到我吉良家作為側室好了!”


    說著,我忽然伸手抱起德姬,向她所居的右屋敷走去。德姬驚叫一聲,抓著我的衣袖,把臉深深的埋進我的臂彎。她大概沒有想到,我會這麽突然吧!


    還有她更想不到的呢!我本來想在佛堂靜心一下,卻因為她而半途作廢,自然該由她來負責……我把她抱進內室放在地上,右手緊摟著她的腰肢,左手開始從肩膀剝她的衣衫。她下意識的反抗了一下,但是因為腰肢被固定,反抗自然是徒勞的。很快,她兩肩的衣衫依次被我扯開,露出了圓潤潔白的雙肩,在雙肩的肌膚上,密布著細碎的小疙瘩,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微微有些寒冷的天氣。


    “殿下……現在要嗎?”她瞪著雙眼,如受驚的小鹿般望著我。


    我沒有回答,繼續剝她的衣裳,露出兩座溫軟挺拔的乳峰,低頭就了上去……或者,這也是一種回答,用最直接的動作。


    受到這樣程度的襲擊,德姬的身體有點僵硬,但很快就軟了下來,口裏輕輕喘著氣,任由我抱在懷裏肆意愛撫。不一會兒,她身體更軟了,柔弱的靠著我的胳膊,腰肢向後折起,仿佛隨時就會斷掉似的。於是我憐惜的扶著她,順勢倒在了榻榻米上。


    “殿下……真的是很體貼呢……”她喘息著說。


    ……,……在德姬身上用力折騰了一會,我挺著下身,在她體內深處噴發了出來。而隨著這一動作,我的心情也輕鬆了許多,仿佛是把多曰來的些許猶豫、以及對雨津的歉意全部發泄出去了似的。德姬閉著眼睛,柳眉似蹙非蹙,無力的承受著我的滋潤。雖然天氣有點冷,她的臉上卻是一片火熱,口中呼呼的嗬著熱氣,鼻翼間甚至沁出了細密的汗珠。我看著有些歉然,抱著她努力翻身過來,讓她伏到了我的身上,像對待貓咪一般輕輕撫摸著她光滑的背脊。


    “你放心,我會非常寵愛你的。”我許諾說。


    “恩……”德姬閉著眼睛哼道,嘴角輕輕拉出一道笑意。


    “以後就一心一意做我吉良家的人吧!織田家的事情,就不要再管他了!”我用命令般的口氣說。


    德姬仿佛意識到什麽,勉強睜開眼睛,努力看了我一眼後,接著又閉眼靠到我的胸口上。


    “是……殿下說不管……妾身就不管。”她的聲音有些含糊,但是我聽得很明白。


    “就這樣說好了啊。”我鬆開胳膊,側身放下她的身體,取過幾張絹帕清理了一下,起身取過一旁的衣裳。德姬連忙撐著胳膊,想起來服侍我,卻被我伸手止住。


    “沒關係,你先休息下就好。我去替你叫侍女準備沐湯。”我吩咐道,然後自己穿好衣服,起身出了內室。


    在禦裏館的正廳之外,前田利長如往常一樣侍立著。我把他叫到書房,翻出一封早已擬好的九州檢地規劃遞給他。


    “你親自去一趟天神山城,把這封命令書交給家主,讓他依令行事。標出來的幾家豪族,例如豐前宇都宮家、肥後甲斐家等,一定要堅決的處置下來,即使引起領內的一揆也在所不惜!”


    “明白了。”前田利長回答道。


    “出去的時候,把勝賀野周信和本多正純叫來。”


    “是。”前田利長躬身離去。


    不一會兒,勝賀野周信和本多正純兩人來到了書房。這時候,我已經擬好了兩道命令。


    “你馬上去土佐吉良城館,把信交給吉良殿(小夏),要她婉拒和久我家的聯姻。告訴她,關於海津,我準備讓她和秀興結緣。”我吩咐勝賀野周信說,同時把第一封信交給他。這是我退位後慣用的傳令方法,由於正式印信交給了信景,因此以我麾下近侍傳達的口令與信件配合。


    “是泉州城的秀興殿下嗎?”勝賀野周信向我確認道。


    從表麵上來看,秀興是海津的親堂兄,關係算是過於親近了。這種結緣方式,通常隻在過繼侄子或弟弟為養嗣子、為加強新家督名份的時候考慮。例如曆史上的長宗我部盛親,在兄長信親死後繼任時,娶的就是信親的女兒——同時也是他自己的親侄女。


    不過,我知道他倆其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所以不必有任何顧慮。


    “正是,他和海津,從小一塊長大的,也算是青梅竹馬了,”我很有感觸的歎道,“海津生來靦腆,嫁給自己家的人,總是放心得多。”


    “臣下遵令。”勝賀野周信行禮離開。


    “正純,你要去一趟三重城,把這封信交給三之丸殿,讓她準備宣直與和津的婚禮,”我把第二封信交給他,“另外,讓三之丸殿以此為理由,從德川家召回宣直以及麾下的井伊赤備!”


    “是。”本多正純躬身應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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