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五鬼幡!”醒世道人見狀大駭,嚇得連退兩步,臉上震驚之色溢於言表,盯著那五鬼幡移不開眼。☆→,吳虎臣、張豹中二人也是驚駭不已,隻覺得心髒劇跳,呼吸急促,試問馳名三界,可召喚大羅金仙都不敢招惹的五鬼之物,此刻猛然立在眼前,那壓迫感與來自骨子裏的恐懼,豈是凡人血肉之軀所能抵擋的?


    不止場中三人如此,躲在遠處岩石之後的朋楚也是目瞪口呆,雖然躲在暗處,又離得較遠,仍能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陰寒之感迎麵湧來,若非肩負重任,早就失聲大叫了。


    “畜生,原來五鬼幡真在你手裏,你果然是殺死智敬大師的邪人!”醒世道人驚駭過後,麵色青紫地開口震喝。


    焦龍甲又是一陣大笑,獰聲道:“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受死吧!”兩手握成怪異法訣,口中喝道:“五鬼何在,速速現身!”


    “轟隆!”隻聽天空萬雷咆哮,層層烏雲變幻,瞬間遮天蔽日,大地陰寒一片,烏雲內道道閃電當空閃爍,陣陣驚雷震天嘶吼,四周陰風大作,磅礴大雨宣泄而下,呼呼簌簌,瀟瀟旋旋,使得海麵波濤拍岸,無數魚蝦翻滾跳躍,暴躁難安。


    “嗚嗚嗚~~~嗚嗚嗚~~~”四周傳來一陣鬼哭哀啼之聲,淒厲得使人毛骨悚然,慘絕得讓人膽寒心顫。高人如醒世道人,聽聲也是渾身一顫,心中發毛,不自覺地與兩位徒弟緊貼一處,防備四周。


    瞬息眨眼之間,便見四麵八方飛來紅芒五道,圍著旗幡化為五名披頭散發,青麵獠牙,渾身白色長袍,陰煞不可逼視,凶惡難以言狀,醜陋無以複加,恐怖不可名狀的淒厲陰魂,個個都張牙舞爪,眼冒毒光地瞪著醒世道人。


    “啊?五...五鬼...”驚悚之感直湧腦門,醒世道人顏色大變,方寸頓亂。驚道:“你這逆徒,畜生,看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老不死的,念你教導我二百年,若你跪下求饒,我還能放你一條狗命!”


    “你這畜生休要辱我,我醒世道人今天就是死,也要為三界眾生除掉你這魔頭!”說著推開吳虎臣二人,也不見他如何動作,隻是雙臂一震,便見兩掌冒出陣陣寒氣,緊接著全身都變為冰寒一片,血肉僵硬煞白至極,別說吳虎臣二人,就是遠處的朋楚,都能感到脊背一寒,冷氣撲麵而來。


    焦龍甲略微一怔,隨即輕蔑道:“兩極玄冰掌!哼,任你窮渾身解數,也不是我五鬼幡的對手!”(注一)


    “好,就讓我殺鬼斬狗,替天行道!”說著一躍而起,卻不往焦龍甲攻去,而是把矛頭對準五鬼。


    “五鬼聽令,殺神滅佛,屠魔戮妖!”隨著焦龍甲一聲令下,幡上五鬼齊齊咆哮,個個張牙舞爪,迅猛而出。


    醒世道人與五鬼在空中相碰,照著眼前童鬼便是一掌,童鬼躲閃不及胸口中招,登時寒氣蔓延,將它身子冷凍成冰。可不等醒世道人趁勢將它拍碎,童鬼便徑自一震,全身冰塊悉數碎落,不僅毫發無傷,反而更加麵目猙獰,一爪直襲對方咽喉。


    醒世道人暗吃一驚,隻得側身躲避,堪堪躲過一擊後,又見情鬼兩爪一推,竟憑空打出一道激光閃電。醒世道人暗道來得好,便單掌一推,掌心悍然噴出一道至寒真氣,其冰力之強,竟直接把劈來的閃電凍結成冰!然後二話不說,左手抓著“冰電”作劍,朝左側冤鬼脖頸掃去。可冤鬼身軀恍如銅牆鐵壁,被那“冰電”猛然擊打,不僅不傷分毫,反而把“冰電”震斷,接著一爪猛抓心口,醒世道人始料不及,胸口被抓了個正著,爪子深入體內,僅差毫厘便能傷及心髒。


    “啊!”醒世道人痛叫一聲,當即以右掌噴出寒氣,又把冤鬼凍成冰棒,而後看準仇鬼麵門大開,手中“冰電”猛然甩去,隻聽噗嗤一聲悶響,“冰電”刺入仇鬼左目,由其後腦穿出。可這仇鬼卻不喊不叫,臉上甚至無一絲表情,兩手向前一伸,頓時雙臂變長變大,狠狠掐住醒世道人咽喉。


    醒世道人被掐的麵色鐵青,若非全身繃緊,一口氣堵在喉頭,非得被掐碎咽喉不可。當即默念九陽天火訣的心法口訣,體內至寒真氣轉為至陽真氣,血肉也從僵硬煞白變為血紅火熱,順勢嘴巴一張,竟從口中噴出一道赤焰火龍,直把頸上鬼爪燒得焦黑如炭,迫使仇鬼縮回兩爪,卻並未造成實際傷害。


    整個過程說來緩慢,實則快如瞬息,電光火石就已完成,說明醒世道人敗得迅速,在這五鬼麵前,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也從側麵反映了五鬼之厲,怪不得鬼王枯骨老鬼如此緊張重視。


    趁著火龍相逼,五鬼稍作退縮的空檔,醒世道人抽身後退,吳虎臣、張豹中急忙來扶,慌道:“師父,你怎樣,沒事吧?”“這五鬼太厲害了,咱們鬥它不過,還是快跑吧。”


    醒世道人胸口被撕開一道血口子,此時鮮血淋漓,皮肉外翻甚是恐怖,身子從至寒到至陽的瞬間轉換致使元氣大傷,斷難再與五鬼相抗。說道:“這五鬼打不死殺不滅,我等血肉之軀如何能敵,保命要緊,快走!”


    張豹中答應一聲,說道:“二師兄,你保護師父先走,我來拖延片刻!”說著亮出一柄黑白相接的索魂槍,喝道:“焦龍甲,我跟你拚了!哇呀呀!”朝著焦龍甲衝去,卻被五鬼攔下,戰作一團。


    吳虎臣則背起醒世道人,往南騰空而去,醒世道人竟也不管張豹中死活,不知是自私保命,還是認為張豹中有能力在五鬼利爪下活命。


    “哈哈哈。”焦龍甲一陣狂傲大笑,昔日不可一世的師父在他手中倉皇落敗,竟丟下徒弟狼狽逃竄,叫他怎麽不笑。見張豹中與五鬼廝鬥一處,冷道:“張豹中,你最好跪地討饒,否則休怪我不念昔日同門之情。”


    張豹中修為比焦龍甲稍次,如何能是五鬼的對手,不消片刻,就被撕扯得渾身是傷,成血人一個。可此人著實彪悍,饒是如此,手中索魂槍仍然殺招連出,不屈不撓。罵道:“去你娘的同門之情,我張豹中今日不死,來日必取你狗頭,就算死,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好,我讓你狂!”焦龍甲猙獰滿麵,喝令道:“五鬼,將他碎屍萬段,渣都不剩!”


    遠處的朋楚目睹了整個過程,臉上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一直聽聞五鬼是世間除枯骨老鬼外至陰至煞之鬼,沒想到竟如此厲害,居然連醒世道人都不是對手。可這五鬼如此凶悍,以焦龍甲的功力怎能控製它們呢?難道隻要有了五鬼幡,不論功力高低,都能號令五鬼嗎?可這邏輯根本不通啊,如果不是以自身功力壓製,再借助旗幡震懾的話,那就必須在旗幡上施咒才能控製五鬼,而非幾句口訣就能行事。可真正的五鬼幡早在五百年前,就被祖師南陽子燒毀了,焦龍甲這個不過是新造品而已,他又哪來的咒語呢?


    可無論如何,現在五鬼幡確實在焦龍甲手裏,醒世道人也確實是抓捕不成,反被焦龍甲所傷,這麽一來,醒世道人的嫌疑就自然消除了,清元子和鐵麵道人的推理雖然合情合理,但在事實麵前,都被自然而然的推翻。


    “醒世師叔嫌疑洗清,繞了一圈,真凶還是焦龍甲!”朋楚親眼所見,再也無需過多疑惑,不想再看五鬼殘忍的殺害張豹中,以免暴露行蹤。便悄悄退走,趁焦龍甲不注意,縱身一躍而起,追著醒世道人而去。


    一路追出數百裏,才看見吳虎臣背著醒世道人落到一個偏僻小鎮,並找了間客棧歇息。趁吳虎臣外出采買藥草之機,朋楚也在這間客棧開了間房,實時監視醒世道人的一舉一動。盡管真相已定,朋楚仍然不能現身,否則被醒世道人知道清元子派人跟蹤他,難免橫生事端。而留下悄悄跟隨,就能在緊急關頭,出來助他一助,免得師叔橫死異鄉。


    注一:兩極玄冰掌,道家水體落冰境功法,與九陽天火訣一陰一陽,正好相反,但威力比九陽天火訣差了許多,吸天地靈氣入體,在體內用內力瞬間降溫至最低點,可直接作近戰功法近身拚鬥,也能按照天風卷浪的原理,從掌心噴出寒氣。因為是靠自身內力把靈氣降溫,所以功力越深厚,寒氣的溫度就越低,威力自然就越強,更有甚者,甚至能一掌將一川之水冷凍成冰。而醒世道人貴為一脈首座,功力之深自然無需多言,盡管如此,他噴出的寒氣還是無法將五鬼凍住,足見這五鬼實在匪夷所思,恐怖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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