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這應該就是理由吧。”


    “又是什麽事情比生命還重要呢。”


    “過程與結果。”


    “過程與結果?”艾倫無法理解風逸言外之意。


    “求人不如求己,我想,就算你能幫我脫離那片空間,也不過是借助外力,自身無法得到更多突破,這樣的結果不如永遠滯留那邊,直到盡頭……”


    “有魄力,在這之前,你必須做足夠的提前準備。”


    “提前準備?”


    “是的,異度空間與你認知的宇宙物理規則存在極大差異,它如同是定律法則的折射,一切不合常理的事情那片空間都會司空見慣,我無法以人類詞匯更好形容,在這之前,你需要做足內心暗示,相信你自己會成功,並從夢中蘇醒。”


    墨影的陳述,對風逸來說隻能算似懂非懂,“我可以把那裏看成一場夢嗎。”


    “……”墨影沉默了一下,道:“是的,你可以把那片空間運轉秩序視作夢眼。”


    “夢魘?”


    “不是夢魘,而是夢眼。”墨影著重對風逸強調,它說的眼,是眼睛的眼,用來看的,當然這麽比喻或許不合時宜,不過對於那片空間的規則來說,它也無法更好解釋,畢竟,連它自己也沒有涉足過那片原本不存在這片維度時空的異空間。


    墨影對風逸交代,那片時空盡管存在時空軸,卻和現有宇宙的運轉形式不同,這時,他提示風逸,讓風逸想想修依的內心的陰暗,也就是對於恐懼的折射——在一定意義上講,異度空間的運轉形式有些接近當初他們穿越裏世界的場景。


    不過,兩者又存在明顯區別,至於什麽區別,很簡單,魔晶文明盡管同樣存在諸多不可測性,可這方麵的問題,卻都建立在因果折射前提下,換句話來講,正是因為修依內心滋生恐懼,才會使眾人周圍恐懼發生異變,正是因為詭異的出現幹擾空間穩定運轉,導致宇宙發生可見性崩潰的空洞。


    總之,這些都是可見的,有因既有果。


    異度空間卻不同,置身異度空間的你或許能夠平安回歸,一切相安無事,也有可能遇到風浪,這些風浪或大一些,小一點,都有可能對風逸靈絕造成打擊,具有外在不可測因素。


    風逸搖了搖頭,稱不是很懂它的意思。


    墨影對風逸解釋,他口中所說的風浪,並不指你體格多硬就能抵抗,換個比喻,一個正常人走在路上都有可能突然死去,死法分很多種,可能出車禍,可能心髒驟停,可能觸電身亡,也有可能……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不好一一舉例。


    異度空間的情況事實上,就是這些意外狀況的擴大版,無論意外的驚訝,意外的喜悅,意外的恐懼,都是異度空間在正常不過的現象,乃至風逸無法理解的事情。


    而這些意外可能機製,並不一定會是你主動揭發,也有可能呈現被動狀態,比如天降橫禍。


    它甚至無法給予風逸更多準確訊息,無法斷定第三律動法則那片時空是否有效,盡管第三律動屬於淩駕法則,既觀察者現象之一。


    “你說的觀察者又是指什麽呢?”


    “人類眼中的上帝。”


    “什!?”風逸著實被墨影的回答驚了一下。


    “上帝,我越聽越糊塗。”


    墨影道:“觀察者既創造者,創造者既思考者,思考者既觀察者。”


    “你的呈現方式,也屬於是觀察者麽?”


    “並不是,嚴格意義上講,我的存在形式與觀察者沒有絲毫聯係,而你的法則卻和觀察者存在諸多聯動。”


    “這……怎麽講。”


    “無法很好比喻,拿人類話形容,能被觀察的物質既是存在,當人類觀察量子時,會發現它最基本的運作規律,可你不觀察時,它呈現的方式又是什麽呢?我想,正因人類有了意念,隨著意念掃過,量子才會產生現象級折射,這可不是人類理解的坍塌,我甚至也無法解釋這個問題,而你卻成功了,我想你是一個可以很好回答這個問題的人,但我並不想提問,涉足觀察者領域原本就是禁忌。”


    “禁忌……”


    “是的,哪怕更高次元,我也不想知道關於它的更多話題——現在來說說你,你不覺得你的瞬間移動很有趣麽?”


    “你說第三律動,那確實是一種不好解釋的技能。”


    “我想,這並非技能,你移動的方式不是單純帶領眾人飛行,或帶著你自己離開那樣簡單,在你思想延伸的地方,你就是物理規則之一,當你敞開第三律動,你會觀測到精神所及之處的每一種事物,那些與你相幹的朋友並不是在真正移動,而是這個世上徹底消失、泯滅、分解,然後又在物理規則下組成新的個體,其中也包括你自己——確切地說,是你生前的肉體,隻不過,這些事情發生在一瞬間,所以連你也沒有察覺——所謂瞬間,嗯,在我說出這句話時,一兆個瞬間過去了……”


    豁!風逸錯愕,這古怪的家夥,什麽時候也開始說冷笑話打冷比喻了。


    墨影所說對自己並不是沒有幫助,至少他對自己這份力量更多了解一分,可見通過‘超越’短暫重組肉身屬於汲取宇宙物質後的結果,但是他的精神力量還太微弱,不足以後汲取更多資源,所以短暫凝聚的實體,隻是按照本人意願,在精神力維持之下所呈現的曇花一現形態,空有軀殼,缺少質量的維持,匱乏的精神不足以使他汲取更多宇宙資源。


    “謝了墨影,我也該走了,就把我送到那個地方吧。”


    “可以,不過……”


    “嗯?”


    “在這之前,我有兩個問題想要像你詢問。”


    “請說。”風逸心中狐疑,疑惑更高次元生命形態,也有讓它困惑的難題麽,當然也隻是心中這樣想,口中並未道明。


    “時空軸的運轉規律,能對我解答你對時空概念的看法麽。”


    “時空軸……”風逸稍有沉默,“我對時空概念了解並不多,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我換個提問方式,你怎樣看待圓周率的最終解釋,或者說公式,我想,擁有超越境界的你應該有些個人體悟。”


    “這很簡單,可能是我看法過於局限,但……”風逸微笑著解釋道:“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狹義層麵尚且無法盡善盡美,何談追溯宇宙的奧義。”


    墨影陷入沉默,像是消化風逸給出的答案,足過了盞茶時間,這才發出一道欣然的念力:“不錯的回答。”


    “第二個問題,這個問題可能有些強人所難,所以,我想利用那回戰勝你的賭約作為提問條件。”


    “談不上條件,你幫助過我很多,有什麽就盡管問吧,我隻能答知道的。”


    “好吧,我想知道‘第三律動’法則基本運用條件,這樣問或許過於自私,但我無法保證你能否回歸,如果你回不來,你和你的法則將會永久性消失。”


    聞言,風逸沉默了,他不是不能說,而是無法表達奧義本身,所謂法不傳六耳,道不傳非人,風逸看來都是無稽之談,他對墨影解釋稱,自己無法很好表達,倘若能夠在3.5維異度空間觀察自己,或許會得出一些感悟,畢竟這種不太正常的技能,說白了也是在非常情況下所領悟。


    “好吧,鑒於和你的交情,我也會在異度空間時刻注視著你,或許也會適時提示,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我可能判斷正確的條件下。”


    嘿,沒想這個高次元生物,也越加人性化了,聽它這樣一說風逸的表情倒是頗為喜感。


    “呐,就現在麽。”


    “不急,我的話還沒講完。”


    墨影對風逸陳述,他在異度空間所見一切物質,都可視作宇宙本身運作的機製,是一種對真實的反射,一種概念現象,盡管他具備觀察者雛形條件,可這並不表示他擁有的規則,在另一片時空規則壓製下同樣有效,這就好比‘詭異’在來到這片空間之時,同樣會被萬有引力宇宙規則壓迫。


    所以,墨影給他的建議是,無論那片空間見到什麽,聽到什麽,死人,活人,曾經的人,乃至他不認識的人,還是一些使他好奇的事情,都必須要盡量克製自己那份好奇的欲望。


    這對於每個正常狀態的人來說或許並不難辦到,不過,置身3.5維空間,所呈現在你麵前的情況也和現世不同,你的行為舉止或許隻是你潛意識所下的決定。


    總之,人可以主導自身夢境,卻無法幹預夢境時空軸,做夢之人也不過是時空軸的一部分,在這樣的條件下,你很可能被動地,與他人乃至多類智慧種群,產生暗反應糾纏。


    好在人類簡單的意識,很少會夢到除開你的意識之外的其他什麽生物,它能提示的就這麽多。


    “風逸,你準備好了?”


    “是的,開始吧。”


    轟隆!伴隨一道霹靂,風逸敏銳的靈覺瞬間陷入混沌,進入一片他也不了解的黑暗世界。


    這片黑暗世界之中,風逸回到一片似曾相識的房間,幽暗的環境隱隱有種無法言喻的詭異,慘淡月色與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成為這片狹小空間唯一的色彩,一黑一灰。


    灰色,代表月光照射的投影。


    黑色,則是一片黑暗,風逸甚至沒有考慮自己在什麽地方,會來到這兒,他隻是條件反射地伸手抓取抽屜中的火柴。


    對,火柴就在抽屜內,他明明記得。


    找到了!


    下個瞬間,風逸輕車熟路摸到火柴盒,伴隨劃動,撕拉一聲,微弱噪音響徹幽暗房間,冷光映襯下的環境更顯幽森,冥冥之中,火柴的幽光仿佛蓋過周圍的一切,連著門窗外的月光也仿佛在火柴劃動過後,暗淡了許多,外麵的光照似乎僅剩可以感應到的程度,好像就連月亮都消失了。


    除開風逸周圍幾公分的距離,他越發無法看清周圍環境,火柴就像鬼火一樣。


    風逸不算清醒的意識,瞬間就聯想到立刻點燈,他不想在如此難以形容的環境下多呆一秒,周圍詭異的安靜,使他越發感到不安。


    驀地,風逸又聯想到一件微不足道陳舊畫麵,他好像很久沒來到過這裏,潛藏意識深處的記憶近乎使他淡忘這裏究竟是哪兒,總之,印象中是一所平房,這裏有火炕,這……似乎使他原本的家……


    思緒隻在一瞬間,與此同時,風逸慌不擇路的下地,拉動電燈。


    啪!


    電燈開了,火柴微弱的光芒瞬間就被另一道更加微弱的光線取代,電燈釋放的光芒,僅僅隻是讓他能夠模糊看到兩米距離的程度。


    風逸心中大驚!也不知為什麽,就是覺得這樣的環境讓自己感到畏懼,他瞬間穿上鞋子,提都來不及提大踏步衝向印象中房門的位置。


    結果出乎預料順利,風逸迅速扭動門把手,跟著用身體頂開房門。


    狡黠的月色遠比室內明亮,更重要的一點,沉重的壓抑隨著他衝出房間頃刻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道難題。


    風逸突然想起來了,這裏是自己的家,而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晚上待在家中,避免夜路遇到僵屍,這個鄉鎮已被感染,徹底成為僵屍聚集地,每到夜晚,就會有僵屍出現。


    正在這時,一道陰影徹底就將月光覆蓋,確切地說,那是一具飛行在天空中的僵屍,僵屍巨大的體型幾乎能夠趕上一台中型機梭……


    等等!機梭!?


    伴隨心念電轉風逸腦海轟地一聲,超脫現實感畫麵頓時就與現代科技聯係在一塊兒,但是風逸聯想機梭的詞匯也隻是條件反應,很快他就又自扮演起現在的角色,縱身一閃躲進陰暗之處,防止天空飛行的僵屍發現自己。


    不一會兒,天邊的僵屍迅速飛走,遠處行人若隱若現的燈光總算讓他不安的心緒好受一些,風逸心中最是清楚不過,這所鄉鎮不但存在僵屍,僵屍也不是最可怕的,其中還有凶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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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逸,你在做什麽,醒醒。”


    正在這時,墨影遙遠的聲音悠悠傳進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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