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寶眯縫著眼,他還是挺精明的。可能平常韓叔沒少哄他的吃喝。


    “短命的,小兄弟買,現錢!我賴你錢了嗎?”韓叔不打自招,自揭老底。


    “你欠我野兔錢一隻,野豬腿子一隻,獐子一隻,合計一百塊了。親兄弟都明算帳,你個賭寶鬼,有個賭個,吃了兄弟的,叫兄弟叫得甜,一抹嘴,打秋風了。老子在山裏打場,腿都跑短了,才弄到手的東西,就你糟蹋了。”七寶一陣數落,搞得韓叔,臉紅一陣,白一陣。


    他雖然心虛,但嘴不軟:“短命的,我給你送錢來了,你還不感謝我。還在這裏吱吱喳喳,不賣,我們走。”


    我剛熄火,這回又要打馬達,我還得配合演戲,又打著馬達,嘟嘟掛上襠就一溜煙走了。


    “你這個賭鬼兄弟來,我連毛都不會看到。既然小兄弟大老遠來,我不能簡慢小兄弟。小兄弟,進屋瞅瞅去。好貨嘞。”


    於是,我們下了摩托車,跟著七寶進了屋,迎出一個頂著繡花手帕的瘦小女人,韓叔叫她:“何小姑沏壺過來喝?”


    “哦,表哥來了。喲,小兄弟生得好俊。”何小姑眯眯笑著,水靈靈的眼瞟了我一眼。山裏男人矮小黑嫂,女人養得靈巧白瑩。


    “別自作多情了,小兄弟正眼都懶得看你一眼。快沏茶去。”七寶咋呼她。這話說得我都有點難為情,好在我曾經滄海,什麽樣的女人,我都臉不紅心不跳。


    於是,七寶領著我們進了裏院,裏院有個石洞,木柵欄封住了洞口。木柵欄縫隙篩進的光,清楚可以看見一隻毛色油光可鑒的野物,它蜷縮著,見有人來,昂起了頭,頭上還有兩隻彎角。此時,我看到了它的一雙美人瞳,這雙美人瞳與剛才看到的美人瞳一樣的明如秋水。


    “怎麽樣?做麂子肉價賣給你。”七寶太直爽了!


    “短命的,你欺心不欺心?麂子現在吃得肚皮溜圓,頂多七出的肉,除了骨頭、毛皮,四出的肉不多。”韓叔胳膊肘兒往我這裏拐的,可能他認定我是他的合夥人。


    “七出就七出。你說的。”七寶眼露狹黠,他抓住韓叔說七出,“我這個活東西。現殺的,新鮮,我要是送到縣城去,算不定賣個高價。”


    “你哄鬼?你要是能賣到縣城去,我韓字倒過來寫。你捉了半個月,有不有人來問訊?要不是我有門路,你就當豬養著吧。”韓叔說話句句說著他的軟肋。


    “肉價是多少?”我要知道這個標準。


    “老韓曉得的。八元。”


    “你七寶,真是給你臉不要臉。你要是送到我店裏,我八塊。現在,二十裏山路啊!”


    “那怎麽樣也七塊五?”


    “就七塊,你不賣就別賣。”韓叔給我做了主張。


    “韓叔七塊五吧。我認了。”我覺得山裏人不容易,我倒手回去,我有把握殺他一個大價錢!


    “那不行。就七塊。那五毛,是我跑腿費。”韓叔果然算計精明。


    “那我要收帳。我全收了錢。小兄弟,你得答應,錢全給我。”七寶守住了底線。韓叔猶豫了一會兒,點頭了。


    於是,韓叔協助他,將麂子四肢攛蹄捆了,一過杆秤,韓叔跟他爭持一會兒,再打成七折,準數一百一十斤。——是頭膘肥體壯的麂子。


    當我把八百二十五塊,數給七寶的時候,韓叔不客氣地抓走了二十五塊錢,七寶急也沒用。


    “記帳吧。讓你一次劃了三十塊帳,還有沒有兄弟感情?那七十塊,老子不給你一分錢,你還得找我,你信不信?”韓叔滿有把握地說。


    “你要是拉小兄弟常來常往,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七寶還唯唯諾諾,怕得罪財神爺。


    “那是自然。表哥還會便宜了別人?”何小姑姑沏了茶出來。


    “肥水不流外人田。誰知道你便宜了誰?七寶放一銃,百把塊,下個網,八百塊,搞點好吃的。捏在手裏,也有些肥水。”韓叔說話老大不正經。


    何小姑漲紅著臉,斜瞟了我一眼,我說:“改回來吧。時間不早了,我們還要趕路了。改日再聚。”


    “喝杯茶的功夫總有吧。”何小姑看到一匝錢,說話也很嬌氣,也免了她天天喂食的辛苦。山裏人真夠淳樸的,客人沒走,錢放在桌子上,硬是沒收回去,老韓雖然刁蠻,也不再伸手去抓了。


    這回交差,雖然遲到了,但是送了一隻活麂子過來,酒店裏的人都圍了上來看稀奇。李莎莎跟我結帳的時候,質問我:“這也要價太高了吧。我也是山裏長大的,你唬誰呢?小心我揭穿你的老底。”


    我笑著說:“這就叫生意。有本事,你也來做呀!”


    我看看辦公室沒人,他叫我簽字的時候,我連筆和她的手一起握住,簽了個字。她剛要抬手揍我,辛大哥出現了:“萌根,辛苦了。這麽重的野家夥跑百十裏山路,不簡單哇。但你明天還不能休息,明天你去麻坪碰碰運氣看,入冬天做喜事的人家都訂滿了座,指名要上野味。你有得跑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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