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酒喝到盡興而止吧。”姚嬸可能怕再發生那天晚上有失門風的事情。


    武老師立即讚同,她可不能在學生麵前丟了老師的顏麵:“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大家都借酒發揮。一吐胸中憋屈。心理學上,也是一種釋放。”


    “醉翁之意不在酒,乃寓之心寄之意。”我接著武老師的話說。


    “宋萌根可最會醉翁之意了。”黃豔麗馬上接過我的話茬刺了我一下。


    “我還以為他是漁翁,他怎麽會是醉翁了?”姚蘭有話更損。


    “萌根,怎麽是漁翁?這我可不明白。姚蘭,這裏麵有說辭嗎?”武老師抓住了她的話頭。


    姚蘭是誰,她巧舌如簧:“我聽他說,他家就在河邊,他常劃著他夥計爺的船打魚,收獲可不少呢。還可以邊釣魚邊唱:妹妹你坐船頭,哥在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


    這首歌可是當年風靡大江南北的《纖夫的愛》,可是經姚蘭這麽一演繹,我倒好像成了多情的漁夫了。她和黃豔麗笑得前仰後合。


    “我還是沒聽出來。這裏麵有什麽故事?”武老師是學者,就喜歡刨根問底。


    “來,來,來。我燒爐大火給大家烤。邊烤火邊沏茶,山裏的雲霧茶,可香呢。”姚叔說著抱了一個大柴蔸來燒。


    “爸,烤完這個大叢樹蔸,我們別睡覺了?”姚水仙嗔怪地說。她現在可是半倚在何秘書肩上。


    “你要睡,沒人拉著你。烤得暖烘烘睡覺才香呢。”姚叔瞪了她一眼,大庭廣眾之下,趴在男人肩上像什麽話。還有這麽多客人,就是沒有客人,也不能在父母麵前與男人過分親熱。那年頭,人的麵皮子很薄,都要麵子,要做那事也躲著做,別人頭麵前粘著扯不脫。


    “好了,別打岔。我還等著聽宋萌根打魚的故事?”姚水仙鄙夷不屑地說。


    “那是姚蘭說,還是宋萌根自己說呢?”黃豔麗趁勢說。


    “我們先聽姚蘭版本的。再聽宋萌根原版的。好不好啊?”何秘書說話文縐縐地。頓時有掌聲響應。


    姚蘭打住笑,當真講了起來:“話說,宋萌根有一次坐在船頭釣魚。見一姑娘蹲在水邊洗衣服。那姑娘生得增一分則黑,減一分則白,映著夕陽,肌膚水嫩水嫩。當時看得他垂涎三尺。偏偏此時,魚咬鉤了。宋萌根恁沒注意到。那魚自己咬鉤了。魚意識到了,釣魚的傻蛋沒意識到。魚兒就拚命地想逃啊。魚兒一拉釣竿。沒存想,撲通一聲,摔下一個大頭魚。倒是魚釣住了人,不是人釣魚了。”


    姚蘭自己沒說完,就笑得差點岔了氣,其她人被她瞎編的故事笑得滿屋子火星四濺。


    黃豔麗笑夠了,給機會讓我編排她了:“好了,好了,我們現在聽宋萌根的原版。”


    我清了清嗓子,來而不往非禮也:“確實我喜歡釣魚。有一回,我劃著船,想找一個魚多的地方下魚鉤。嘿,我還真找到了。我於是釣開了。我釣一條,接下來一條趕緊咬鉤,怕下嘴晚了自己吃了虧似的。這裏的魚真笨。我放下魚鉤就咬,釣上了一條,其它的魚還不怕死,還主動送死。我釣了一條又一條。看你這些笨魚,死不死,今晚回家燉一大鍋河魚,美餐一頓。可是回頭一看。糟了,一條魚都不見了。原來,我匆匆忙忙出船,竟然拿錯了魚簍,我把搖籃當魚簍子了。這還不算,為什麽魚爭著上鉤,原來釣上來的魚把我的一碗做魚餌的玉米燕麥都吃了。”


    “你騙人。魚怎麽會吃玉米?”姚冬青開始聽得津津有味,還以為我真講故事。


    “他倒不騙人。搖籃不是你二姐姚蘭,燕麥估計是黃姑娘,玉米是誰,我就不知道了。”姚水仙正經八百地給妹妹姚冬青解釋,武老師臉紅到脖子上了,“宋萌根你也膽太大了吧?你不會開老師的玩笑?”


    “黃姐姐,你說正版的。你們別吵,我聽黃姐姐講故事。”姚冬青跳到黃豔麗身上,求她編故事。她偷偷地瞥了我一眼,馬上有故事了。


    “話說大宋年間,金兵入侵中原,宋兵節節敗退。當時的太上皇宋徽宗,還做著美夢。這時候金兀術統率大軍打進東京汴梁。兒皇帝宋欽宗忙進太和殿稟報:父皇,快,快,快醒醒。兀術來了!宋徽宗聽了,打個翻身又睡了:吳祖來了。你見見得了吧。我剛夢見一條樹根,砍下來可以作龍杖呢?你看,你這一吵吵嚷嚷,我的龍杖就沒了。”


    她的故事說得有鼻子,有眼睛,說得大家哄堂大笑。


    “是萌根吧?不是夢根吧?”姚冬青學聰明了,聽出故事的味兒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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