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哥看我黔驢技窮,他再次挺身而出,解了我的圍:“我代三弟媳婦喝一杯。”


    這話頗令人費解。七寶愣了愣,他估計我同時喝兩杯是打死也不幹的,他竟然一手拿兩杯,喝了一個連水杯;我和辛哥各喝了一杯。


    大毛子笑道:“小宋,我們叔侄怎麽喝?阿姨也沒來,侄媳婦也沒來。是不是咱們一人喝個雙杯。”


    大毛子的話,讓大夥又哄笑了一場;我迷糊著眼:“大毛子叔、二毛子叔、解寶叔、解珍叔、解虎叔、小龍叔、小豹叔,咱們媳婦都沒來,一起喝雙杯,我喝。”


    我知道他們車輪戰法的話,當我是磨心,我肯定要“出門倒”、肯定要“逮兔子”、肯定要“騎陡坡”、肯定要“醉死狗”。


    這一叫陣,他們兄弟也不愁這個,呼啦啦捋袖舉杯,跟我連幹二杯,我可到了五成的量了。我心裏有數,這種酒,我頂多是三斤級別的,他們可能是三公斤級別的,我得盡量讓他們隊伍中火並起來,要是八兄弟,對我兩兄弟,我肯定要跟醉死狗。


    我攀著二毛子叔:“你們別看著我,走出門,頓傘把子,唉,小宋不喝,害我不好意思喝。我不管你們了。我跟二毛子叔猜拳。你們請隨便。”


    我倆玩搶筷子,一杯酒架四根筷子,誰搶完四根筷子,對方就要喝這一杯。


    我倆開始猜拳大喊:“哥倆好啊!五魁首啊,八匹馬啊,六高升啊,七巧對啊,九祥發啊,十全福啊……”


    他們開始看我倆劃拳,看著他們口幹舌燥,架不住火,他們開始找辛哥喝,辛哥怕一杯杯喝,喝高了。他也學我,與七寶捉對廝殺。好家夥,我這一帶頭,大夥兒全挑好對手,捉對廝殺。一時間,好不熱鬧。我開始還輸一杯,後來,我找到了二毛子叔出子的規律,他老是出三個子,出了三,知道我抓他三,他就換成全開;然後變成不出了。我抓得他,出什麽,輸什麽。二毛子叔,被我灌得當時就醉死狗了。


    我裝著扶二毛子叔回家,大毛子扯下我:“我兄弟可能喝的是辛苦酒,胃裏有寒氣。你這個家夥柿子揀軟的捏。大叔陪你猜幾杯。”


    二毛子酒醉心裏明:“他,讀,讀書人,腦瓜子靈,抓住我的子不放。我出什麽抓什麽。算得賊,賊準。讀書人啊,不愧是讀書人——”


    大毛子叔讓小姑倒了一杯濃茶給他,讓他在躺椅上躺一會兒,他幫兄弟複仇;我被拗不過,再加上酒興,重新上陣,我頭腦清醒得很。大毛子開始還變化多端,多喊得幾回,他是先出一個兄弟倆好,再彈出兩個指,再不動指,再全收,再全開……嘿嘿,我四杯滿酒灌得他指法全亂,再灌他四杯,他手亂揮了,說話舌頭大了,再灌他四杯。不好意思,跟他弟弟一樣醉死狗了。何小姑趕緊給他倒濃茶。


    小豹本來跟解寶劃拳,硬是把我拉進去。我們三個人玩起了三國,也叫祝戰官。輸了的喝酒,還要出馬再戰;再輸再喝再出馬,祝得小豹,左右都輸,沒多大一會兒,小豹變成了醉豹,他也隻得喝何小姑的濃茶去了。


    然後解寶、解珍、解虎三兄弟向我開戰,這叫三英戰呂布,玩法很簡單,我分別與他三兄弟劃三拳,三打兩勝,他們輸了每人一杯;我輸二拳的話,得一口氣喝三杯。這可是風險係數相當高的玩法。我稍有不慎,連喝三杯,基本上要去喝何小姑的濃茶了。我連斬三將,驕氣正盛。來啊,誰怕誰?


    第一拳,我就輸解寶了,我有點緊張。辛哥停了劃拳,這邊空氣中充滿了血性。第二拳對解珍,不好意思,我過關了。現在是一拳定勝負。三杯啊!三杯琥珀色的酒在輕輕蕩漾,油燈的亮光讓它的色澤有了血色。我跟解虎哥倆好,他再一次哥倆好,這是以不變應萬變。我喊自己的拳三匹馬。他再出七巧對啊,我再次三匹馬啊,我沒出子,他三個子僵在哪裏!想變都變不了。


    叔啊,不好意思啦,每人一杯。


    他們兄弟仨發生內訌了。解寶說,我劃三拳,輸了我連喝三杯。他還是攻下第一拳。我沒想到,他看清了我路數。一劍封喉啊。我再不敢不出子了。第二拳我偷襲他的全開,他還真的全開了。氣氛再次緊張起來。第三拳,他還是迷信我會不出子,我知道他在演套路,六種出法,更替著出,我看他出了五種,就差出三個了,我準確地出一個擒他的三個子,大叫一聲四季紅啊!我可憐的解寶叔,要連幹三杯了,解珍想幫他喝一杯,都被解寶推開了,他像鬥紅了眼的公牛,還要再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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