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們全走光了。我的狐朋狗友也不例外,辛哥要上班,老慶天晴了要趕工日,夥計爺要打魚……盤爺離不了瑤寨,每天找他的人要排隊,不是醫病,就是排解矛盾,當然也有看風水、祭祖等等是少不了他們的。加上趙雪一台車,他們三台車,坐得滿滿的,揮手告別而去。李莎莎臨上車的時候,瞥了我一眼,意味深長。我眯了一下左眼,意思是,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爸走在最後,把院門哐當關了。姐夫打趣道:“現在,關起門來,是一家人了。說話也沒有壓力了。”


    原來,姐夫是個廳級高幹,說話處處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是不輕易跟人打招呼,也不輕易跟人套近呼。


    姐推了他一把:“少得瑟。官越大,摔的跟頭也越大,時刻要給自己打預防針。”


    姐夫明顯話多起來了:“我知道走咱防跌,吃飯怕噎。小心無大錯。再加上我有這麽好的賢內助,還能陰溝裏翻船?做人關鍵是,像爸爸一樣,憑良心吃飯,憑良心做人,憑良心做人。”


    爸爸對這句話很受用,手指頭點著他哈哈大笑:“小曹的話,讓我三伏天吃冰淇淋,每個毛孔聽來都舒服。”


    青玉推了我一下,意思叫我記住爸的話,做人要講良心,我當著大家的麵說:“知道。我一定會發揚光大。”


    姐突然神秘地說:“弟弟,有一件事,已經做到青出藍勝於藍。你們猜,是什麽?”


    青玉用指頭點著我,抿唇吃吃地笑,我漲紅著臉,半天局促地說:“爸爸博大精深,我哪能及爸爸一個小指頭。”


    姐夫似乎猜中了姐指的是什麽,責怪似的說:“出原則的話,別亂說。”


    齊媽也向姐使眼色,可是姐還是眉飛色舞地說:“你們要歪想,我也沒辦法。不信,我帶你們到弟弟房中一看究竟。我要是幫弟弟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的,我可是識貨的哦。”


    姐的話,更把大家帶入雲山霧海之中,連我也猜不郵姐姐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直到,大家走進我的房中,原來,我昨晚失眠寫的字幅,都一一裝裱了起來,成了卷軸。


    姐展開一幅,我寫的蠅頭小楷《出師表》。爸爸背著手,逐字逐字看了一遍過去,連連點頭:“這字有名家指點。非名家指點,不能寫出這般洗練、幹淨利落的字來。萌根,你師承哪一家?”


    我的臉差點又紅了,還是怯生生地說:“武老師,我跟她練了三年字。”


    “武老師,武什麽?”


    我心裏一格登,難道爸爸認識她?我想不可能。武老師在縣一中,離市裏山遙水遠,我如實地說:“武玉婷老師。她是北京師範大學的高材生。不過,我真走運,她分配到我們學校就教我們,我一直跟她練字。”


    “武玉婷?那真巧了。”齊媽大概也認識,齊媽看我大惑不解,“武玉婷的爸爸,說來應該是你爸爸老上級,還跟你爸爸一起關牛棚,兩人關係相當鐵。老武長你爸五歲,現在是省紀委書記。可惜,這孩子就是留京也有條件,她偏要支教。可能教完你們就要調省委機關裏去了吧。”


    爸慢條斯理地說:“在北京,也有一個老戰友,當年打仗不要命的徐小兵,現在晉升中將軍銜,可了不得。他跟老武也是共過命的,當年是老搭檔,關係可不一般,聽說,玉婷讀大學,就住在他家裏。”


    “怪不得——”我脫口而出。


    “怪不得什麽?”姐看我神色有異。


    “她有單獨的大辦室,別的老師就沒有。我練字,就可以在她的辦公室安安心心地練。她參加活動,連縣委書記都要過來敬她的酒。”我當然隻說了一些表麵現象,我跟她的私底下的關係,那可不能隨便炫耀的。


    “老戰友啊,沒想到,這孩子對我也有恩情呐。”爸爸看著我的字幅自言自語。


    “她哪裏知道,我是你的兒子?”我想到,武老師還安排好了,我要幫她報複徐小兵。這話怎麽能隨便拿來當話資,我是絕口不提的。


    姐夫應該也是書法的行家裏手:“這字,兼具了王右軍的端莊,顏真卿的虯勁,柳公權的凝重,何紹基的靈秀,了不得啊。假以時日,我們家裏要出大書法家啊。”


    青玉看我臉上有得色,打趣道:“他的字,隻配貼在鄉下門楣上,有個喜彩。”


    姐夫連聲道:“拿綢子當抹布,可惜了,可惜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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