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七口人站在飯廳吃飯,還顯得空空蕩蕩,要是姐姐、姐夫走了,剩下兩位老人,估計更空空蕩蕩了。


    怪不得姐姐話那麽多,她要把氣氛調動起來,房子裏才有一點快活的空氣。晚餐沒有增加什麽新鮮菜,爸爸、媽媽還是節儉的。不過,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菜肴。廚師給青玉單獨做了雞湯,我們還是喝幹紅葡萄酒。一家人喝酒,就沒有陪酒了,隻有聊天。


    姐呷口酒,就有話題:“弟,你的那些朋友應該都挺能喝的吧。”


    青玉抿著嘴笑:“都是酒海子。不然,怎麽說是酒肉朋友?”


    我強烈抗議:“喂,我的這些朋友都過得硬的,好不好?”


    此話是貨真假實的,我們可以不分彼此,你的朋友是我的朋友。老慶把嫂子往我懷中推,我撮合辛哥跟李莎莎完婚,跟兩個七嫂行的好事……再換個人,誰幹這樣的傻事?經濟上,更不用說了,辛哥幫我走出了困境,老慶幫我有了不菲的積蓄。


    爸吃菜總是把菜往別人麵前撬,自己略吃點帶骨頭帶筋的,估計爸的牙齒不壞。他說話,筷子便拿在手中停在空中,好像武器是不能離手的:“這些朋友,很淳樸,很厚道,講義氣,可以交。不過,青青提醒得對,不能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朋友不但不幫你,關鍵時刻,還要反咬你一口。爸是吃過這樣的虧。”


    爸便講他受迫害那段曆史。爸當年是區公的區長與區委書記劉誌農是好搭襠,兩人情同手足。


    姐比我大五歲,應該出生在六三年。爸在與齊媽的婚姻上犯了錯誤。爸在戰爭年代,根本沒機會考慮個人終身大事。他到地方工作,已經三十歲了。劉書記極力為他撮合一個姓張的女同誌,當時區公所的一名女幹事。人也長得乖巧、清秀,對這位頗有軍人氣質的區長有很有意思。


    可是有一天,他無意中老劉工作本中掉出了張幹事的黑白全身照,老劉先一愣,後哈哈大笑:“小齊,別誤會,這是小張托我把這張照片,假手轉交給你。我順手往書刊工作本裏一夾,事情一忙,忙昏了頭,竟然忘記給你了。今天,咱們談工作,它自己掉出來了,可能它也知道主人來了,它要回到真正的主人手中。”


    老趙樂嗬嗬地拾起這張照片遞給了小齊,小齊也沒有往壞的方麵想,後來工作組的同誌,要審查小張的問題。小張開始不向工作組坦白。當時,小齊也不知道小張犯了什麽事。那時候犯事,都半犯在不清白的曆史問題,還有複雜的社會背景,經常審查組織關係。


    後來,老趙找小齊談心:“小齊啊,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看,小張這個事,你我是最清楚的。她一個小姑娘家家,能犯啥事?”


    小齊也糊裏糊塗點頭:“對啊,有啥好審查的?怕又是捕風捉影吧?”


    老趙對小齊耳語一番:“可能有人舉報她談戀愛。談戀愛有什麽問題。還不如公開向組織坦白,承認我們談戀愛。關係一確定,組織定調子,把你們的關係進一步明確,那就水到渠成的事了。人間又多了一對幸福伴侶了。”


    小齊有點局促:“可是,我認識她時間不長,怕——”


    “咳!這說哪裏話?有情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手難牽。我看你兩個,你有情她有意,再就是郎才女貌,再就是誌同道合,根正苗紅,都是黨培養的好幹部,嗨,這是天造一對,地設一對的好夫妻啊,我這月下老,可要討杯水酒喝了。”老趙說得口水濺珠。


    小齊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臉色刷地紅了:“老領導,我坦白。我不能跟小張談戀愛。我請求組織批準,我跟劉璐璐同誌正式談戀愛。”


    老劉聽了臉色鐵青,氣得渾身顫抖:“小齊,你這是唱的哪一曲?婚姻大事,怎麽當兒戲?”


    “老領導,組織上,不是還沒找我談話嗎?其實,我早就想找個機會,向領導匯報這件事,可是一直說不出這個口,一拖就拖到今天。”小齊索性竹筒子倒豆子,說了一個幹淨。


    “那不行,你不是一直在跟小張談戀愛嗎?”老劉背著手在屋裏踱來踱去。


    “老領導,你不是說先介紹我們認識。我們怎麽發展,看我們的?現在提倡自由戀愛。你怎麽幹涉我的婚姻自由?”小齊據理力爭。


    “我這是幹涉嗎?這是做人的道德,做人的良心。啊,人家,一個黃花閨女,我說你喜歡她,她樂得吃了蜜似的。突然說,你不跟她談了,她怎麽想得開?再說,這事已經傳揚開來。組織找她談話了。”老劉說得青筋一鼓一鼓,像是碰上了難纏的頑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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