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三橫陽泉與其他人回到鐵匠營。一進門,陽泉就和丫環一道建了小廟。


    好容易折騰完了。鴨神還沒拜,陽泉讓夏紫與冬紅去鐵匠鋪抬個風箱來。另一邊又讓丫環春蘭去集上買了兩隻豬蹄子。不去吃肉,反而將皮剝下放砂鍋裏,在火上熬。


    三橫等鐵匠見了,不知就裏。都道她自墜河之後性情大異,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另外,她一個掌櫃的,叫抬風箱,大家也不好攔。眾人本來見風箱不頂用,心裏憋屈,但就這麽幾隻,陽泉抬走了,不更少,更不好研究了?


    陳大趕緊給三橫使個眼色。那意思是,這風箱雖不好使,但留著捉摸改進還是有大用。陽泉想玩,玩別的什麽不好,王師傅你得去勸勸。


    王三橫多聰明,立馬跟了兩個丫環去陽泉處。


    話說陽泉的‘羽師祠’小廟建罷。她正攜眾丫環跪於其前。各自舉香過頭,口頭念念有詞,狀似虔誠。


    三橫與其他人見了,不知陽泉搞什麽鬼,吐吐舌頭,心說算了,陽泉想怎麽玩怎麽玩吧,又別找不自在,就悄身躲一邊。


    陽泉拜著,早讓個丫環集上買了五六隻雞,殺了去毛。不來燉,反而把雞毛洗了又洗,然後曬在屋簷下。


    三橫見廚房好幾隻雞,也沒人碰,過來問陽泉怎麽回事。


    “三橫,橫哥,你有事先忙吧。”


    話說結婚這麽久,陽泉從來沒喊過自己橫哥,而且說話聲音從來都是硬邦邦的,那像今日柔聲柔氣?三橫心中更是犯了嘀咕。


    難道陽泉得了魔症不成。可他又不敢深入打聽,遂到爐口跟其他鐵匠說,陽泉身體不好,今天不來上班先回家照顧老婆了。


    等到了家中,沒進院子,就聽得哐哐作響。三橫起疑,趴門縫往裏看。不看不要緊,原來陽泉正指揮丫環們拆風箱呢。


    這陽泉從曬魚渡回來,一路上顛簸。她本來身體就虛,回家就得了咳嗽病,常常說不上兩句話,就開始咳嗽。隻聽她說:


    “春蘭,夏紫!你們,咳咳咳,你們各把一邊。那什麽,長玉你卸邊框。對,咳咳咳,使勁,咳咳咳,使勁呀。”


    “陽泉,”長玉與陽泉親同姐妹,兩人從來直呼真名,“陽泉,不行,卸不下來。”


    “使勁哇。”陽泉道。


    “不知道怎麽使!”


    “笨,咳咳咳,”陽泉著急地說,


    “怎麽這麽笨呢?咳咳咳,用刀撬。對,撬這兒撬這兒。對,有縫了吧。咳咳咳,秋碧,你拿把刀。對,插在長玉刀邊上。對,撬撬。咳咳咳,”


    陽泉一邊指揮一邊咳嗽。


    “不行呢。再怎麽也撬不動,什麽東西這麽結實呀。”


    這幾個女子圍著一架風箱,左卸右卸,半天拆不好。三橫見了,知道陽泉是真瘋了,幹什麽不好,幹嗎拆東西呀。


    可他又不好上前阻止。在一邊看得久了,實在忍不住,站出來:


    “哎哎,幾位,你們幹嘛呢?拆呢?”


    “對,快,三橫,橫哥,過來幫忙。咳咳,”陽泉見三橫來了大喜,連忙命三橫幫著拆。


    三橫隻好尊命。告訴幾個女子,說這風箱邊框用的是魯班榫兒,左右咬著。所以露了縫也撬不動。要拆必須前後錯動,才能卸下來。


    “原來是這麽回事,咳咳咳,你一個鐵匠怎麽知道,咳咳咳,怎麽知道木匠活的。”


    “哎,這魯班榫兒誰不知道?”三橫說。


    “咳咳咳,我就不知道,咳咳咳。”


    “我也不知道。”長玉道。


    “我也不知道。”另外幾個人都說。


    “現在知道了吧。我告訴你們,技術就是一層窗戶紙,一捅就被破。本來沒什麽了不起的。”三橫道。


    “嘿嘿,了不起,還是了不起。就看這技術幹不幹活了。”長玉道:“待會,你就知道陽泉有項技術,了不起了。”


    “是嗎,什麽呀?”三橫問。


    “現在先不說,咳咳咳,哎,你倒底幫不幫忙?”


    “幫幫,你說怎麽幹吧。”三橫服從地說。


    “把風箱的活門拿掉。對,咳咳咳,再把活塞拆下來。”陽泉命令道,“哎,你看我幹嗎。動手呀。”


    三橫不明陽泉之意圖,隻得動手一件一件地拆。


    這一邊陽泉開始跟丫環們講解,


    “哎,咳咳,這風箱是好東西呀。木頭能扇風,還是當年我們去西夏偷人家蘸火技術,無意中想到的,咳咳咳。”


    眾丫環一邊幫著王三橫扶著風箱,讓他拆,一邊饒有興趣地聽陽泉講。


    “你們看,這風箱截麵就像個日頭的日字。當然,咳——,這日字一橫十分靠上。這下麵是風室。對,三橫,對,就這麽拆。咳咳咳,。。。”


    陽泉一邊講一邊咳,一邊讚許三橫幹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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