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泉講著,愈發來了精神,對大家接著說:


    “你們看,日字下麵這個大口有活塞。來回抽動就起了風。等活塞到了西邊。對,就這一邊,咳咳,就到頭了。再往前推,一推一拉,兩邊都是風,咳咳咳,對先拿出來。橫哥。”


    陽泉頓了頓,又接著說。


    “這風就是氣,氣到了邊上有堵頭。堵住了呢,氣就走不了。通過日字中間一橫,對,就這塊板,板上有洞。對,就這麽拆。咳——咳,這個洞在兩邊各有一個。對了放這兒。上麵是活門,你一提呢,氣把活門頂開了,氣就到了日字上邊了。“


    “咳咳咳,”


    “三橫,這塊板放西邊。可你一抽呢,氣往下走,活門關了。走不了了。對,咳咳,那邊氣通過活門又出來了。把日字上邊的氣充滿,還沒地方跑。咳咳咳,就從這邊上的風管出去了。然後給紅爐鼓風鼓氣。火不就旺了嗎。”


    “那氣是怎麽進來的?”長玉問。


    “你看這兩邊堵頭,各有氣門。咳咳,就是這個。”


    見長玉用手去捅氣門,陽泉讚許道,“這氣門呀,咳咳咳咳,隻讓進氣。出氣呐,自動堵上了。所以,咳咳,風走不了,隻能往上頂。”


    陽泉講解間,三橫已經把風箱的活塞拆下來。他心裏話,行吧,拆隻風箱就拆隻吧,待會老婆玩夠了,我再把它裝回去,反正底板也磨得差不多了,沒一半天就得換,早拆晚不拆。


    他想到這,說:


    “陽泉,風扇拆下來了,還怎麽著?”


    “怎麽著?咳咳咳,長玉,你去拿熬好的豬皮膘。在廚房,秋碧,你去拿雞毛。噢,三橫,我在冰河裏還捉摸了一件事。沈大人的說法有問題。”


    “什麽?”三橫聽言納悶。


    “沈大人說‘風大小與風箱容變有關’,咳咳——”陽泉記性還真不錯,沈文這句話她還能複述。


    “不對嗎?我們先頭就是按這個算的,他這個道理對呀!”三橫不服。


    “沒說不對。咳——,不完全對。”陽泉邊咳邊說


    “怎麽說?“


    “我在河中想了,要是水,就對,咳咳咳,風就不完全!”


    “二者有何不同?”三橫詫異,但又對陽泉身浸冰水,心思還在他風箱之上非常感歎。


    “風是氣,可壓縮。水,咳——,不行。對不對?另外,風量其實沒有用,在寸秒當中的風量才有用。同樣風量,你一天才有,我眨眼工夫就有,一樣嗎?”


    “對呀,我也發現了。風箱推得快,氣量大,但用力太大,事半功倍。但不知為什麽。陽泉,有你的!”王三橫不由同意道。


    “服不服?咳——”


    “服!以後按你的說法算,那風箱會更得勁兒。”三橫高興起來。


    那一邊,兩個丫環各取了豬皮膘與雞毛。陽泉讓三橫把風扇—就是風前中的活塞—立在院中。自己親手把豬皮膘刷在四邊。


    豬皮膘十分之粘,陽泉費力地刷。三橫一邊不忍就來幫忙。等刷好一邊,就把雞毛粘在上麵。


    王三橫開始還不清楚是怎麽回事。等粘好了三邊,就突然明白了。原來陽泉想用雞毛把風扇與四周的木板密封了。


    “陽泉,這招行嗎?日前我用牛皮都不禁磨。”三橫疑道。


    “行不行,咱們走著瞧吧。咳——,那誰,夏紫,搭把手,把板翻過來。對,咳咳咳,底朝天。最後刷好,刷這邊。”陽泉接著指揮,


    “刷好膘了,粘雞毛吧。”


    就這樣,院子裏幾個人忙活著。不到兩個時辰,活塞板四周粘好了雞毛。


    陽泉又令大家把風箱裝回去。幾個人又七手八腳,先裝堵頭,又裝側板。一邊裝,一邊試試活門別卡住。前後兩個丫環都說沒卡。


    三橫說好,邊說,邊用手前後一錯,利用原來的魯班榫兒把側板裝起來。就這樣一個風箱又裝好了。


    “那什麽,拉拉試試!咳咳。”陽泉下巴朝丫環春蘭一揚,麵色焦急地令道。


    “我來。”長玉道。


    “還是我來吧。”三橫感了興趣。他讓其他人把著,親手去抽風箱。


    那風箱,四周的木板與中間活塞隻隔著雞毛。所以拉的起來十分輕便。比最早的幹磨,稍後的牛皮。都輕省得多。三橫大喜。陽泉又說:


    “春蘭,去試試風。”


    “挺大挺大。”春蘭叫道。


    “長玉,你拉,我試試。”三橫道。


    “你看你看,剛才叫我拉,你偏不讓。過來吧,試試風吧。”長玉過來拉風箱,一邊道:“哎,還挺輕的嘛。”


    等三橫用手在風箱處去試風,感到風挺大,高興地說:


    “成了,成了,但不知道雞毛禁不禁磨。”


    “咳咳,你擎等著好吧,比什麽都禁磨。”陽泉肯定地說。


    “你怎麽知道?”三橫怎能輕信?這是他們一幫有手藝有經驗的大老爺們,弄了多少日子都沒成的玩藝,她陽泉鬧著玩似的,這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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