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下去,瘦狗嘴裏越是順溜,很快就開始吐沫橫飛,而吧台內之前對他印象還不怎麽樣的妮妮,慢慢地也將身子湊了過來,望著瘦狗,一臉的相見恨晚。


    至於跟在這家夥身後的搭擋小丁,這會兒已經完全目瞪口呆,傻傻地盯著瘦狗,眼中除了無邊的景仰之情,已經是什麽都看不出來了。


    月世界,四層的夜總會大廳裏。阿虎和兩名內保正坐在大廳一側的某張小桌上,看似在喝著啤酒,但三人的視線卻全都盯向了吧台的方向。


    順眼望過去,瘦狗那小子和美女調酒師妮妮顯然是已經越聊越投機,平時一向不太喜歡大笑的妮妮,就這麽十來分鍾的時間裏,居然已經捂著嘴大笑好幾回了。


    “虎哥,這小子那張嘴剛才在一樓大廳的時候我可就已經領教過了,樹上的鳥兒都能被他給哄下來,妮妮嫂子你都追了小半年了,到現在還沒點兒什麽進展,可千萬別讓這小子半道給劫了鏢啊。”


    “奏是奏是,虎哥你可千萬別不當一回事兒啊。別的不說,咱們什麽時候見過妮妮嫂子笑得這麽開心了?說來還真特麽奇了怪了,這小子那張嘴都忒麽抹什麽玩意兒了?這才搭上話頭多大一會兒的事啊?居然都把嫂子哄得這樣了。”


    坐在身旁的兩名內保先後討好著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這些刺耳的話聽在耳中,阿虎雖然一直緊緊地閉著嘴巴什麽都沒說,但臉上的神色卻是已經越來越陰沉了。不時微微眯起的雙眸之中也攸爾又迸閃過一道冷厲的幽芒,一道道全都紮在不遠處吧台外側的瘦狗身上。


    隻是,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心下此刻早已經大怒的阿虎,卻一直咬牙隱忍著。強行按捺著心頭隻欲跳將起來,一把扯過瘦狗狠揍一頓的衝動。


    “哈哈哈……你小子,怎麽這麽逗啊?笑死我了都……”


    正在這時,不遠處吧台內妮妮稍顯刺耳的大笑聲又傳了過來。


    聽到這一聲大笑,忍耐了許久的阿虎終於再也忍不下去了,鼻間冷哼了一聲,身形立刻便“嗖”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抬腿便欲向著吧台的方向走去。


    “哎哎,虎哥,你可別衝動啊,這小子有後台的。”


    “可不是麽,聽說全剛和他可是打小光屁股長大的發小


    。咱還是……”


    一見阿虎整張臉雀黑雀黑地騰身站起,看那氣勢洶洶的樣子,明顯是要動手揍人了。坐在一旁的兩名月世界內保趕緊也跟著站了起來,一左一右站在了阿虎的身側,好心地勸了起來。


    “閉嘴,全剛怎麽了?他算個屁啊?”陡然間一聲輕喝出聲,阿虎扭頭掃了掃兩名內保之後,什麽也沒說,冷哼了一聲便抬步走了出去。


    “行了,別說了,這回虎哥是真生氣了,再說下去,咱們以後就得穿小鞋了。”說話間,輕輕一扯另一名內保的衣袖,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後,搖著頭無奈地跟在阿虎身後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吧台一角。瘦狗和妮妮聊得益發融洽了。


    “嘿,我說妮妮啊,這事兒你還真就別不信


    ,有一次,我半夜起來上廁所虛虛,你猜怎麽著?我勒個去的……”嘴裏的話語說到一半,瘦狗習慣性地插入了一句帶動氛圍和效果的感歎,看到吧台內右手支著下巴的妮妮聽著聽著眼中又浮起了那抹子好奇的色彩,瘦狗心下暗樂,正待接著說下去,身後卻陡然間傳來了一聲冷厲的輕斥聲。


    “小兔崽子,上班時間不巡邏,你聊得倒是挺歡啊?哼哼,第一天上班就這樣,你特麽不嫌太紮眼了麽?”說話間,一臉冷笑的阿虎已經領著身後跟來的那兩名月世界內保走到了吧台附近,就在瘦狗身後米許的地方站定了步子。


    “嗯?說話怎麽了?誰說我不是在上班了?誰規定上班就不能說話了?老子是來當保安,又不是來當啞巴的。為行不能說話了?”條件反射地扭過頭來,一看阿虎麵上的神色,瘦狗就知道這小子是來找麻煩的,當下一拉身後正身子一縮正準備開溜的小丁,說話間側頭掃了阿虎一眼,滿臉的不以為然。


    “上班?你這也算上班?上班的話你到這裏來幹嘛?不是安排你們在樓上包廂區巡邏麽?沒事兒竄到這裏來幹嘛?”看著瘦狗滿不在乎的樣子,阿虎氣得暗暗咬牙,語氣也益發地冷厲了起來。


    “那你在這兒幹嘛呀?憑什麽我就不能到這裏巡巡邏了?”


    “老子是隊長,巡邏的任務怎麽安排,自然是我說了算,之前在大廳的時候我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了,你和小丁今天晚上是在樓上的包廂區巡邏,馬上給我滾回去。”一見瘦狗居然還反問起自己來了,阿虎氣得雙拳都狠狠捏了起來,口氣越來越不客氣。


    “隊長?哎喲喂,嘖嘖嘖,好大的官啊。難怪擱哪地兒巡邏還能得你的


    。”撇了撇嘴,瘦狗陰陽怪氣地接著道:“就是不知道你這個隊長比起我全剛兄弟的主管是不是還得大上一級


    ,嘿嘿,如果不是的話,想叫我滾樓上去也行,你自個兒給我兄弟打個電話,他要是點頭安排我上樓,我瘦狗二話不說,拍拍屁股馬上就走。”


    “你這意思,就是不認我這個頭兒嘍?”臉上冷笑著,看到瘦狗居然越來越囂張,氣極之下的阿虎反倒是慢慢冷靜了下來,嘿嘿,讓這小子得瑟得瑟,若是真敢親口說出不服管理的話來,回頭捅到明哥那裏去,隻怕全剛那小子也沒那張臉再保他了。


    “蝦米?我說大哥你是不是搞錯了啊?我什麽時候說過要認你這個頭兒了?自作多情見多了,可像你這樣上趕著死乞白賴要給人當領導的,我瘦狗倒還真是頭一回碰著


    。行了行了,想當領導過過癮,回你家村子拉選票去,千萬可別拿村長不當幹部啊!”


    “撲赤!”冷不丁地被這話一逗,吧台內的美女調酒師妮妮竟是忍俊不住地捂嘴笑了起來,邊笑猶還邊偷眼掃了瘦狗一眼,眸子裏異彩連連,壓根兒就正眼都沒往阿虎身上瞟一下。


    如此天差地別的待遇,對於一般的人都受不了,更何況阿虎在之前還曾經苦追了妮妮小半年,沒成想人家一丁點兒都不待見不說,這冷不丁地來個不長眼的新人,居然就把得到了自己努力了小半年都沒有得到過的待遇。兩相一比較,阿虎心底陡然間便竄起了一股怒火。整個人已經完全接近暴走的邊緣了。


    “小王八蛋,你這是作死!”嘴裏陡然間一聲暴喝,阿虎右手一顫,正想抬手照著瘦狗的臉上一把掌抽過去,視線的餘光卻在這一瞬冷不丁地看到了吧內另一側恰好轉身走來的沙萱的身影。


    心頭猛地一跳,差點兒陷入暴走之中的阿虎腦海中陡然泛起一片清明。已經準備好了要一巴掌掄出去的右手,在輕輕地顫動了兩下之後,最終還是沒有抬起來。


    沙萱和全剛的關係,在整個月世界裏可是人人皆知的。這一點,光是那天晚上驚動大量駐軍包圍了整個月世界這件事情便能看得出來,若非關係非比尋常,誰都不可能去動用這麽強大的後盾力量。有這麽一位惹不得的丫頭站在全剛的身後,在這月世界的地頭上,誰想和全剛分開化地對著幹,實在是無異於腦袋被棺材板夾過了。


    沒見堂堂的許副市長都擱這丫頭手底下吃憋了麽?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電閃而過。阿虎剛剛差點兒失控的情緒立刻便冷靜了下來。滿帶忌憚地微微扭頭掃了掃正自走過來的沙萱丫頭一眼後,嘴角帶著一抹子冷笑又上下打量了瘦狗幾眼,這才鼻間冷哼一聲,領著身後的兩名月世界內保轉身便走。


    “切,還以為真敢怎麽著


    。原來是個慫包蛋。”冷哧一聲,瘦狗一臉鄙夷地瞥了瞥阿虎三人離去的背影,眨眼的功夫便將這事兒扔到了腦後。身後一正便又轉向了吧台的方向,咧嘴衝著美女調酒師妮妮一笑便道:“對了妮妮,剛才說到哪裏了?哦,對了,說到那天晚上我半夜起來虛虛這一段了,哎呀呀,你不知道啊,當時我把客廳的燈一開,我勒個去……你猜我看著什麽了?”


    “啊?”一句話又被輕易地勾起了好奇心,妮妮緊張地抬手捂在了唇下,同樣的眨眼的工夫,便已經將憤然離去的阿虎扔到了爪哇國去了……


    十五分鍾之後,月世界一層的李建國辦公室內。


    “明哥,這小子實在是太囂張了,就他那話說的,你叫我以後還怎麽當這個隊長啊?不是我說你,不就是全剛那小子的發小麽?咱們至於這麽忍讓他麽?再說了,他全剛不還是明哥你領進來的嗎?擱這之前他算個屁啊他?”說到這裏,阿虎一臉怨氣地抬眼看了看坐在辦公桌前一語未發的李建國,哼哼唧唧地接著又道:“說起來兄弟們還真為你叫屈


    ,那小子進來才多久?龍哥又是車子又是勞力士的,看他全剛得瑟的那熊樣,虧得明哥你跟著龍哥都這麽多年了,倒還比不上他一個新來的小子,太偏……”


    “夠了。”陡然間一聲暴喝,李建國此刻的神色也跟著陰沉了下去,這已經是第二人有人在他麵前提起這件事了。要說他心裏沒點兒疙瘩,那壓根兒就是放屁。


    “我說你醒醒吧明哥,再不能再忍那小子了。哦對了,還有件事兒忘了跟你說了。”說到這裏,阿虎嘴裏的話語一頓,臉上攸爾間便浮起了一抹子猶豫的神色,沉吟了足足好幾秒,這才一咬牙,沉聲說道:“那天我巡邏經八層,看到杏姐從全剛的辦公室裏出來,而且……臉都紅到脖子根了,還喘息籲籲的……明哥,你……你惦記杏姐可有年頭了,要不然的話,她這幾年擱月世界這媽咪也不能當得這麽舒坦,現在你都還沒怎麽著


    ,全剛那小子他都來了這麽久了,你對杏姐和意思的事兒在咱們這兒可是個公開的秘密,他全剛又不是傻子聾子,不可能不知道吧?就這樣居然還……壓根兒就沒念著你的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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