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婕,你真信她?說不定她跟郎然合起了夥騙你呢。”孫梅指著容顏的鼻子罵道。


    陳婕浮腫蒼白的臉上,倏地劃過一絲可怕的陰狠:“我信她這一回。如果她敢騙我,我會殺了她。”


    她的嘴裏吐出這個‘殺’字的時候,容顏肯定她心裏是下了決心的。如果她今天真的見不到孩子,她肯定會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


    見女兒這麽說,陳大奎和孫梅雖然心裏還是不高興,但是到底沒再說什麽了。


    幾個人就這麽坐在房中等,等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時鍾剛剛轉過八點的時候,門上響起了敲門聲。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陳婕像彈簧一樣彈起來,準備往門口衝。


    容顏一把拉住了她,示意她稍安勿躁。陳婕這才沒辦法又坐了下來。


    安排好了陳婕。容顏才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小顏,等你等得時間太長了,我就抱著孩子……”


    郎然見了容顏,一臉堆笑的,抱著孩子本想往容顏的懷裏遞。哪知道眼角的餘光越過容顏的肩膀看見了裏麵的人,他的話突然就被掐斷了,臉色倏變,目光瞬間變得駭人可怕。


    他還沒回過神來,陳婕就衝了過來,一手推開容顏,伸手就把郎然手中的孩子給搶了過來。


    “郎然,你這個混蛋。你偷我的孩子。”


    孩子到手,陳婕才敢衝口罵了出來。陳大奎和孫梅這時候也衝了過來,看看孩子,才抬眼瞪著郎然:“郎然啊,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們小婕這樣對你,你怎麽這麽心狠呢?連孩子都不放過啊。這好歹也是你自己的孩子啊,她這麽小,你把她從娘身邊奪走了,你多狠的心啊。你說,是不是這個狐狸精挑唆你的?是不是?”


    孫梅罵著罵著就又轉到容顏身上來了。因為距離站得很近,她一伸手的功夫,那手指頭就直接戳到了容顏的臉上。


    尖銳的指尖戳的容顏的臉生疼。容顏偏頭,避開她的指甲。


    “我說過了,對別人的孩子,我沒興趣。”


    她冰冷的目光看向郎然,郎然心裏咯噔了一下,頓覺不妙。她竟然又用這種冰冷的,淡漠的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神看他。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剛剛培養起來的那點溫情又突然消失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又回歸原點了?這樣的話,他本來都快要到手的房子豈不是……?


    想起房子,郎然肉疼了。而這一切,造成這一切的肯定就是對麵這個抱著孩子的女人。陳婕,是她,是她來小顏家裏鬧了,所以小顏生氣了,不理他了。


    郎然心裏這麽想著,剛想衝陳婕發作,就聽陳婕驚呼一聲:“這孩子怎麽了?”


    眾人一驚,都看向那個孩子。陳婕抬頭,眸光染血的瞪著郎然:“郎然,你把孩子怎麽了?她為什麽一點反應都沒有?我這麽弄她,她都一點反應都沒有?”


    被她這麽一嚷,郎然心虛了。怎麽了?還不是他又喂了安眠藥?這次大概喂的多了點,睡了好幾個小時了都沒醒。


    說到這個,他還忍不住想發牢騷。容顏走後,他就怕陳婕找到這裏來,把孩子搶回去,讓容顏晚上看不到了。所以就抱著孩子另找了個旅社呆著想等容顏下班再抱過去給她看看,看完了再立馬給陳婕送回去。這樣就沒事了。反正陳婕來這裏找不到孩子,大概也不會再這裏死等著。所以應該沒事的。


    這是他的美好願景,可哪知道這孩子自早上醒了之後,沒東西吃,餓的哇哇大哭,這一哭,就哭的不消停,哭的他心煩意亂。沒辦法了,想到早上的安眠藥管用,他就抱著孩子去了藥店,哪知道,人家店員一看到他一個男人抱著個哇哇大哭的孩子,搞死都不賣給他,他多說二句,人家還要報警,說懷疑他是人販子。把他嚇的拔腿就跑。折騰了一早上,實在沒轍了,就把孩子幹脆鎖家裏,自己去買了安眠藥喂了一點。這到了下午,總算消停了。


    他也是怕早回去了,萬一陳婕真守在那裏,又被堵上,所以特地晚一些。他覺得,就算陳婕在那堵著,見容顏獨自回去沒有孩子,大概也就死心了。這樣就不用撞見了,至少不會來個三堂會審,到時候再跟容顏說說好話,這事也沒什麽。


    可哪知道,這一進門就是一大屋子的人。弄的他騎虎難下。現在陳婕質疑孩子,他更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郎然這樣的無話可說,陳婕就火了,伸手就揪住他的衣服,吼道:“你說,你說啊,你把孩子怎麽了?你是不是給他喂了什麽毒藥?”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郎然要毒死孩子。反正依郎然的狠毒,這事他也不是做不出來的。


    郎然被她這樣一揪一吼,火大的甩開了她的手:“瞎扯什麽。我沒有。”


    “那她怎麽了?怎麽跟死了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陳婕不依不饒,一心認定了郎然給孩子喂了毒藥。容顏皺著眉凝眸看著陳婕懷中的孩子。突然想了電視裏曾經放過的一條新聞。


    “這孩子是不是吃了安眠藥了?”


    嚴格的說,是被喂了。這麽小的孩子,不可能自己去吃安眠藥。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到了郎然的臉上。


    郎然見好事被戳穿,麵色尷尬。可卻沒有一絲一毫內疚的表情和認錯的態度。


    陳家人一聽這話,炸了鍋。


    久沒開口的陳大奎這時候也忍不住氣了,伸手就是一拳把郎然從門裏直接塞到了門外:“你這個畜生啊。虎毒尚且不食子,這樣小的娃,你都能下手啊。”


    郎然被打到地上,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有多離譜,嚷嚷道:“安眠藥又不是毒藥,講那麽嚴重。又不會真死了。”


    容顏和陳旭現在也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這個男人,真是極品,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作為一個人的底線。


    不,嚴格的說。他早就不是一個人了。是畜生。


    陳婕把孩子往孫梅手上一遞,跨出來,不管不顧的踢著郎然:“畜生,你特麽的就是個畜生。自己的女兒都能下手。我告訴你,要是孩子有什麽事,我跟你拚命。”


    她又狠狠的踢了一腳,隨後轉身把孩子重新抱過來,焦急的對陳大奎和孫梅道:“爸,媽,趕緊上醫院去。”


    這點上,作為母親的陳婕比郎然這個當父親的太好多了。起碼她還能第一時間想到孩子的安危,而郎然,即便到了此刻,也沒見他有什麽悔過的表現。


    陳家人抱著孩子走了。郎然爬起來,還想往門裏進。


    容顏堵住了他。“你還不走?”


    她冷漠的看著這個畜生。想到那個安靜的怎麽都弄不醒的孩子,她也是看到這個男人就覺得惡心,不想多看一眼。


    可郎然並不覺得。他以為容顏是在生氣陳婕他們來鬧這件事。見容顏這樣冷冰冰,便慌忙哄道:“小顏,你聽我說。我知道你生氣。他們來鬧,是他們不對。我回去說他們。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對了剛才在下麵看見一家西餐廳新開業的,看著不錯還有打折活動,我們晚上去那吃飯好不好,別生氣了嘛。”


    他竟然賣起了萌,撒起了嬌。容顏現在心裏的惡心差點就控製不住要翻騰出來,吐這個男人一身了。


    郎然的手拽上了她的胳膊。她狠狠一甩,冷哼一聲:“郎然,你真可以。那麽小的孩子你都能給她喂安眠藥去。那以後為了房子,是不是敢把敵敵畏給我灌下去?”


    “那哪能啊?瞧你說的。小顏,你多心了,我對你的愛是真的。”郎然臉上訕訕的,可還是費力擠出了一臉的笑容。


    多心?容顏真覺得自己現在不是多心。這男人的狠毒和大膽已經超過了她的想象,為了巨額財產,他真的能鋌而走險下毒害人的。


    “你別說了。從現在起,我不想看見你。你走吧。”


    她伸手把郎然一推,郎然急了,用手抵著門不鬆手:“小顏,你別這麽絕情好不好?我還不是為了你,你說你想要孩子,我才抱過來的。我怕她吵的你心煩才給她喂的安眠藥。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為了我?”容顏忍不住冷冷一笑。“我讓你給孩子喂安眠藥?我讓你不顧孩子的安危?好吧,既然,你非要這樣說,那也隨便你。現在,我不想看孩子了,更不想看你了。請你離開。”


    她下力氣推門,無奈郎然的勁也很大,那門怎麽也關不上。


    幸好,這時候有陳旭舉著掃帚跑了出來:“死郎然,打死你。”


    她想都沒想的一掃帚就刷了下來,正對著郎然的胳膊。郎然吃痛,胳膊一縮。容顏這才順勢鎖上門。


    “小顏,你開開門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的是一心為你的。小顏……”


    郎然在門外叫著,容顏和陳旭聽著都煩,索性連客廳也不呆了直接進了臥室,關上門,不聽那個討厭男人的嚎叫。


    “小顏,下一步你打算怎麽做?也不知道郝律師那邊到底能不能調查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來。”


    陳旭問道,他們本來準備拿了孩子的頭發樣本之後就去做dna比對,然後去告郎然重婚。現在大概也不用了。可如果萬一郝律師那邊也調查不出什麽來,這事就還真有些難辦了。


    容顏也是皺眉:“我也不知道。隻能先等著。等等看,聽聽郝律師怎麽說,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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