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達波士頓時候,夜色闌珊。下飛機後,當地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姚季恒擔心打擾他母親休息,他們暫時市區內酒店住下了。


    酒店毗鄰波士頓海灣,站臥室窗邊,即可俯視河畔繁華夜色。萋萋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時,姚季恒正站窗邊打電話。他聲音清冷,襯著著玻璃窗外燈火,連同背影也孤寂而冷漠,仿佛隔著玻璃和外麵萬丈紅塵漠然相對。


    他聽見腳步聲,回頭看了她一眼,剛剛孤寂冷漠轉瞬消散,笑著指指旁邊桌子。萋萋這才留意到他已經叫了餐,雖然飛機上有吃有喝,到底食物有限不夠方便。桌子上頭是雙份龍蝦大餐,還配有兩杯佐餐白葡萄酒。她一向喜歡海鮮,而波士頓也以出產龍蝦聞名,清淡白葡萄酒和鮮嫩清蒸蝦肉這樣夜晚簡直是人間美味。她不由得食欲大開,喝一口白葡萄酒,迫不及待地執起刀叉。


    姚季恒又講了一會兒電話,說是英文。萋萋隱約聽見與工作有關,隻專注吃龍蝦。他掛斷電話過來坐下時,她那隻清蒸大龍蝦已經消滅了大半。他拿刀叉把自己這隻龍蝦剝殼切開,叉起一大塊蝦尾肉放進她餐盤。


    萋萋不由得抬頭看他。他說:“我肚子不餓,你多吃點。”


    萋萋想他大概是飛機上吃飽了,視線下意識又看向他那杯白葡萄酒。蝦肉也要酒來配,而她一杯已經不知不覺喝完了。


    姚季恒立即警覺地端起酒杯,“這個不行,我很渴。”說罷,幾乎一口喝下去大半。


    飛機上當然睡不好,可是因為時差關係,吃完龍蝦後,萋萋卻又一時睡不著。她經常失眠,有一段時間失眠非常嚴重,是靠藥物輔助入睡,後來就漸漸習慣了實疲憊而又睡不著夜晚吃半粒安眠藥。她記得出發之前考慮到時差帶了幾粒藥,於是打開登機箱尋找。


    姚季恒從浴室出來時,她正端起床頭櫃上玻璃杯。起初他以為她酒興不改又趁他洗澡從哪兒弄來了酒喝,下意識皺眉大踏步走過去。可是看見她把一粒白色藥丸扔進水杯時,他怔了一秒,反射性地立即幾步向前,伸手用力握住她手腕阻止她喝下去,然後一把打落她手裏杯子。


    伴著水杯跌落地毯上晃啷聲,萋萋詫異而憤然地看著他。


    姚季恒早已怒氣勃發:“你喝是什麽?”


    萋萋皺眉,不明白他為什麽比她還生氣,“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姚季恒甩掉她手腕,蹲身水杯落下地毯四圍仔細尋找,半晌*羊毛縫隙裏撚起一粒白色藥丸。他拿到眼前看了看,立即冷冷看著她,聲音強勢而命令:“還有嗎?全部拿出來!”


    萋萋覺得可笑:“姚季恒,我為什麽要聽你?你以為我吃是什麽?我睡不著吃一粒安眠藥妨礙了你嗎?


    姚季恒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她,隔了一會兒,才理智而冷靜地說:“你吃不吃藥都是你事,但我想提醒你,備孕期間是不能吃安眠藥,你既然要孩子,而我也配合了你,不需要我提醒你那天晚上我們做了幾次吧?也許你現已經懷孕了,那你就得聽我,我不想生出一個不健康孩子。”


    萋萋默然。終那剩下四粒安眠藥還是被拿出來了,隻是她沒有給他,而是他麵前直接扔進了垃圾桶。姚季恒拿起垃圾桶到浴室衝水放走了藥丸,接下來再也沒有和她說話。於是上床後,他們兩人分隔大床兩邊。


    這注定是一個無眠夜晚。萋萋閉著眼睛很久也沒有睡著,想要翻身,又想到床上還有另一個人,而那個人一動不動地躺著,她不知道他是否睡著了,隻能硬生生躺著。這時候不是不覺得麻煩,她向來一個人睡慣了,自己床上想怎麽翻身就怎麽翻身,睡不著從這邊滾到那邊也沒有問題,什麽時候就因為一個男人而有了這麽多顧忌?


    或許這就是婚姻代價,失去了一張完完全全屬於自己床,可是失眠夜晚也會有一個男人睡身邊。即使他靜默無聲,也能一起度過孤獨而淒清漫漫長夜。


    姚季恒是朦朧光線裏自然醒過來,窗簾嚴絲合縫地拉上了,他不知道現什麽時候。可是長途飛行疲憊已一掃而空,入睡前滿腔怒火也已經煙消雲散。他動了動睡得僵硬身體,頸後有絲絲麻癢觸感傳來,伸手一摸,卻是一簇柔軟長發。


    他終於朝身邊那個女人看過去,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滾到他背後來了,靠近他一隻手彎曲擱枕頭上,那邊一隻手平展伸直,被子堪堪隻蓋著腰部,而腦袋抵著枕頭,長發逶迤枕邊,因為太長了,有幾簇都纏到了他身上。這樣睡姿實算不得好,他想不到她床上還這麽能折騰。他輕輕伸手撥開她臉上覆蓋長發,露出她臉來。微弱光線下,她垂眉安睡,長長睫毛密密匝匝蓋住那雙清淡雙眸,而眉目間那抹倔強不馴也再尋找不到。他想,睡著了她比醒著真是好太多了。


    他從來不是一個情緒化人,可是自從遇見她以後,情緒一再被挑起。他暗諷,那也是因為她身上毛病和問題實太多了,總能不經意時候讓人無法冷靜克製,而且她還自視甚高,從不懂得低頭。當然,現睡著了低頭垂眉溫順不算。


    他靜靜地看了她半晌,伸出指尖輕劃她眉毛,軟軟絨毛輕輕摩挲指尖敏感一點上,像觸電一樣,迅速波及整個手指頭,傳遍手臂,然後蔓延至全身。清晨蘇醒身體開始鼓噪不安。他忍不住探頭她眉間淺淺落下一個吻,然後又貼她額頭上吮吻,終還是慢慢移到了她嘴角,而一隻手已經有自主意識地掀開絲被,沿著她睡裙下擺緩緩撫摸進去。


    萋萋是身體怪異感和騷動不安裏掙紮醒過來。她本來沒睡著多久,一時間頭暈腦漲,意識昏昧不清。


    姚季恒卻等不了那麽久了。他已經她身上撩撥了很久,不僅幾乎撫遍了她全身,嘴也越來越貪婪。伴著越來越深入親吻和撫摸,她睡眠裏也發出無意識呢喃呻`吟,這樣昏暗臥室大床上,不啻於催情毒藥,讓他越來越情難自禁。甚至極其難得地,他感覺到她身體也有了自然而本能反應。她雙腿間漸漸沁出濕潤,昭示著他不是不受歡迎,也引誘得他越發火熱難耐。


    看見她終於顫動著睜開眼睛,他抽出手指,抬高她雙腿,身下立即長驅直入、狠狠鍥進去,要和她緊緊嵌合一起。萋萋蹙眉呻`吟一聲,他不等她反應過來,按著她身體就是一陣猛烈而速深入迸發。她沒有睡好,渾身酸軟無力,隻是搖晃顫動裏下意識摟住他脖子,有好一會兒,攀著他肩,迷迷糊糊地任他動作。姚季恒感受到她卸下滿身冰冷防備和無聲抵抗後溫順承受,心也跟著一軟,極力壓抑下火熱躁動,轉而輕抽緩送,一點一點地感受包裹他溫暖滑膩。身體起伏間,嘴和手也不住地流連她身上,重又緩慢細致地愛撫了起來。


    萋萋卻忽然難受了起來,不自覺地弓起腿收攏,溢出一陣喘息似柔媚低吟,此時身體交纏中,如同天籟引誘。她大腿內側柔嫩肌膚動作中不斷摩擦他身上,他身體也被撩撥得失卻了控製,幾乎是立即又加了身下動作,隻想讓她溢出多柔媚低吟。他低頭吻她,看見她半眯著眼睛,臉頰酡紅,隻覺得底下那張臉也媚眼如絲、嬌柔不可方物,頓時情潮越發洶湧,身下又火熱幾分,進出也越發激烈強硬。身體可以如此緊密地交`合,他深陷她私密角落裏麵,感受到她真實而溫暖容納,愛欲愈發纏綿,欲念萌動,忘乎所以,伏她身上漸漸地再次瘋狂了起來,粗暴而深重地直朝她身體私密裏麵湧動。


    萋萋被他癲狂而凶狠動作衝擊得意識渙散,頭也一直朝床頭靠過去,每一次卻又被他掐著腰用力拖回去,到後她隻能摟緊他,身體一陣一陣緊縮,手指幾乎陷進他肉裏。他久久不肯結束,開始時候,每當他放慢了速度,她都迷糊想著就這樣了,不要再來了,可是轉而他又很地猛烈衝刺占有起來,她無處可逃,隻能迎接他深重進入。所有思維意識已飄散,世界仿佛一片鴻蒙之初大霧彌漫,後她昏昧頭腦什麽也來不及想,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身體像是一隻風暴裏搖搖晃晃小船,為了避免浪打船翻,她隻能緊緊抓住身上唯一浮木,跟隨他狂風駭浪裏揚帆起航、浮起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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