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的路,莫心寒走的格外漫長。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去的。


    夜幕降臨時,他才回到家裏。


    “寒哥,你回來了。”張誌宇正在客廳火爐邊看書,見莫心寒回來,招呼了一聲。


    莫心寒點點頭。


    “莫哥哥,你怎麽才回來呀!”許佳諾從洗漱間裏出發,頭發還濕漉漉的。


    “有點事耽擱了一會。”莫心寒擠出一個笑容來。


    “我和阿宇在那等了你好久都沒見你來。找又不知道去哪找你。”許佳諾垂發坐在火爐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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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誌宇又去拿了毛巾,嘴裏還不住嘟囔著,“頭發也不擦幹就出來……”


    然後用毛巾包住許佳諾濕漉漉的小腦袋,溫柔的給她擦拭著。


    莫心寒看著這一幕出神。是不是,也有人這樣溫柔的對她……


    想著,神情不自覺的落寞。


    “寒哥,你回來好像就不太高興的樣子。沒事吧?”張誌宇問到。


    “沒事。”莫心寒笑笑。


    “莫哥哥,你今天去追的胖胖婦女是誰呀?到底怎麽回事?”


    許佳諾撥開張誌宇在她腦袋上亂揉的手,揭開毛巾追問到。


    “是不是遇到賊了啊?”


    莫心寒被許佳諾一本正經的表情逗笑了,“沒有,不過是遇到個老朋友,寒暄幾句而已。”


    莫心寒不想再多說。便轉移話題,“走著回來,現在又累又餓,你兩下午吃了什麽?有沒有剩下的,我想墊點肚子。”


    “有啊有啊。”許佳諾笑著。


    “阿宇專門多做了一點給你留下了呢。”


    “去問過你爺爺了嗎?”莫心寒問道。


    現在許佳諾住他這裏,吃飯時總要先去問許老頭。然後做好要麽給許老頭送過去,要麽許老頭過來一起吃。


    莫心寒也覺得麻煩,幾次提出不如讓許老頭也住這裏,都讓許老頭拒絕了。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許老頭是離不開自己的小院的。


    哪怕麻煩一點,也肯定要住自己家裏。


    “我們回來的也遲,去問了許爺爺,他早就和其他爺爺們一起吃過了。”張誌宇又強行將毛巾蓋在許佳諾頭上。


    莫心寒點點頭。


    沒過幾天,村裏就連著下了好幾場大雪。


    大雪封山,通鎮子的路被大雪覆蓋。


    不過村民們也不慌,每年這個時候都要封山的。又臨近過年,家家戶戶早早就囤好了年貨。年前也沒有農活要忙,就都樂得清閑,等著新年來臨。


    莫心寒三人好說歹說,才勸動許老頭在莫心寒新房處過年。


    這幾天,村裏人陸陸續續的把自家院子都裝扮起來了。一片雪白世界裏點綴著點點紅色,甚是好看。


    “咱們也把燈籠那些掛起來吧!”許佳諾眼睛亮晶晶的提議到。


    “還有三天就年三十了,不如今天大掃除,明天掛燈籠。”張誌宇說到。


    “行,先把這邊打掃了,再去爺爺家打掃。”許佳諾鮮少見的沒有推懶拒絕。


    “嗯,好,雖然在這邊過年,不過許伯那裏也該好好收拾一下。”莫心寒這幾天得了許老頭的特赦,說臨近過年了,不用整日裏看書了。


    三人說幹就幹,掃地的掃地,整理的整理,擦窗戶的擦窗戶。


    平日裏也都收拾的幹淨,所以一個上午,莫心寒的小院就光潔一新了。


    “累死了!”


    即使已經算是輕鬆的了,三人還是齊刷刷地累癱在沙發上。


    “休息一會,休息一會再去爺爺家打掃。”許佳諾躺著說到。


    “你爺爺那裏怕是比這裏要難打掃。”


    莫心寒笑著說到。許老頭那裏房間雖然小,但東西放的又雜又多。


    即使許老頭已經算是很愛幹淨的老頭了。但人上了年紀,總不能天天把家裏上上下下都收拾幹淨。


    所以收拾許老頭家裏,應該還是要很花一番功夫的。


    許老頭最近幾天總見不到人影,這幾個老兄弟,每天不是在這家聚,就是在那家聚。


    莫心寒他們過來時,許老頭家裏又是一個人也沒有。


    三人累是累了點,但是一個下午,許老頭院子裏倒也變得幹幹淨淨清清爽爽。


    許老頭晚上回來,看見前屋後院都幹幹淨淨的,連灶台都清理的快要反光。直樂的合不攏嘴。


    “好好好!”許老頭心滿意足地捋著胡子,左看右看。又看見柴火房裏,炭堆的整整齊齊,連柴火也垛的整齊,更開心了。


    而莫心寒三人,累了一天以後,早早的就上床睡去了。


    次日,三人在裝扮院子。大門口,屋子長廊前,二樓露台處,都掛上了紅燈籠。


    院子裏的樹上,許佳諾也掛上一些紅絲帶,增加新年的氣氛。


    早幾天,大虎媳婦,王沐雪她們送來了不少窗花。貼在莫心寒大大的玻璃上,在屋內透過窗花,看外麵的冰天雪地。好看極了。


    莫心寒在此之前,從沒有過這麽隆重的新年。


    一直忙於學業忙於工作。一個人,過什麽節日都無趣,新年,在莫心寒的印象裏,不過是一盤速凍餃子而已。


    但這次,他跟著許佳諾和張誌宇,忙前忙後的置辦年貨,打掃衛生,現在又裝飾院子。


    新年的氣氛一下子撲麵而來。


    原來,過節是這種感覺。


    莫心寒有片刻的恍惚和不真實感。


    “福字和對聯先不要貼哦,留著明天再貼。”許佳諾見莫心寒拿著對聯發呆,提醒到。


    莫心寒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笑笑到。“好。”


    三人正忙的熱火朝天,王沐雪提著小籃子走了進來。


    “呀,你們布置的可真好看。”王沐雪環顧著院子笑著讚歎到。


    “還沒完呢,那院牆上,我還要再掛點喜慶的東西呢。”許佳諾笑嘻嘻地說。


    又跑過來親親熱熱地挽住王沐雪的手臂。


    “小雪姐,你又來送什麽好東西啊?”


    王沐雪這兩天時不時就會送東西過來,有時是窗花,有時是剛蒸好的包子,有時是燉好的湯,這次又不知道是什麽。


    王沐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不是什麽好東西。”


    “馬上過年了,家裏炸了些丸子,又蒸了些糕,送過來讓你們嚐嚐。”


    莫心寒從梯子上下來,笑著說到,“今年過年倒是省心了,先進屋吧。”


    “不了,我們家還沒收拾呢。”王沐雪把籃子遞到莫心寒手上。“晚上我再來拿籃子。”


    “你忙著做你的,晚上我們把籃子給你送過去。”


    許佳諾笑嘻嘻地說到。王沐雪也笑著點頭。


    等王沐雪走後,許佳諾眼睛彎彎地對莫心寒說,“小雪姐最近每次來都心情不錯的樣子,看來她的煩惱事應該是解決了吧?”說著還對莫心寒擠眉弄眼。


    莫心寒敲了一下許佳諾的腦袋瓜,“每次都要說一下,你煩不煩。”


    許佳諾呲牙咧嘴地抱著腦袋去跟張誌宇告狀。


    張誌宇一邊把手裏的中國結掛上牆,一邊笑著說,“活該。”


    三人又笑又鬧。


    照例,布置完莫心寒這邊後,又去許老頭家裏掛燈籠。


    今天幾個老兄弟們正好在許老頭家裏喝酒聊天。許老頭昨天見家裏打掃的這樣幹淨整潔,今天特意把哥幾個叫來炫耀。


    誰知道這幾個老無賴就賴著不肯走了,非要在這喝酒聊天。瓜果皮垃圾還故意扔了一地,氣的許老頭比平時都多喝好幾杯。


    見莫心寒他們過來,許老頭委屈巴巴地控訴其他幾個老東西的罪行。


    三人忍不住笑了。


    “沒關係爺爺,你們盡情喝盡情玩,過後我們再來給你打掃。保證比之前還要幹淨。”


    許老頭得意洋洋地捋著胡子笑。


    “還是小諾諾懂事!”


    胡木頭瞥了一眼許老頭,又笑眯眯地看著許佳諾。


    “我家小果果長大了也像諾諾一樣就好了。”


    “胡爺爺你放心好了,果果一定比我要更懂事的。”許佳諾甜甜的說到。


    逗的胡木頭開懷大笑。


    “你們兩個老骨頭,欺負我們沒孫女是不是!”


    其他人笑罵到。


    裏麵說說笑笑,莫心寒他們在外麵則手腳麻利地掛好了燈籠。


    “莫哥哥,我聽說村子後山處有梅花開了,我們一會去看看好不好?”連下了好幾場大雪,又馬上快要過年了,許佳諾最近開心極了。


    “反正咱也再沒其他事了,就去看看吧。”張誌宇早就聽許佳諾念叨著要去看梅花,但是最近一直忙著,也就沒顧得上。


    這會許佳諾又提起,三人該收拾的都收拾好了,該布置的也布置好了,確實再沒什麽別的事了,自然幫著許佳諾勸著莫心寒。


    莫心寒想一想,也就答應了。


    “你能找到嗎?”莫心寒問到。


    “當然能啊,以前爺爺經常帶我去看呢。”許佳諾把圍巾圍好,就準備走了。


    “要不要去問問你爺爺他們去不去?”張誌宇忽然提議到。


    “他們肯定不去吧,比起看梅花,他們可能更喜歡在這喝酒呢。”許佳諾已經穿戴整齊。


    “咱們走吧!我還像再折一些梅花枝回來插瓶呢。”許佳諾說著就往外走去了。


    “慢點跑,等等我們呀。”張誌宇見許佳諾急衝衝的樣子,趕緊喊著跟了上去。


    三人大約走了有半個多小時,終於在路邊看見依稀盛開的梅花。


    “哇!真的有梅花開了!”許佳諾跳了起來,回頭衝莫心寒和張誌宇笑。


    “我們再往前麵走一走吧,感覺前麵開的更多。”張誌宇說到。


    三人延道路旁的小路往裏走去。


    路上的積雪未掃去,隻能依照小路兩旁的植物分辨出來這是條小道。


    三人踩雪走在梅花叢中。周圍盛開的不知道都是些什麽品種的梅花,有白色的,也有淡粉色的,更好看的是淩雪盛開的紅梅,在白雪的映襯下格外嬌豔。


    “好漂亮啊!”許佳諾邊小心地前進著,邊忍不住驚歎。


    不時有陣陣幽香散開來,是梅花的味道。


    莫心寒和張誌宇兩人走了一會,覺得好看是好看,但看多了也沒什麽意思。


    踩著雪地走,鞋子裏鑽進去一些雪,化了之後,鞋襪都濕了,弄的雙腳冰涼。


    “阿宇,相機帶了沒有!”許佳諾找到一株開的最盛的紅梅,轉身問張誌宇。


    “帶了帶了。”張誌宇從他的背包裏拿出相機來。


    莫心寒笑道,“你啥時候拿的,我怎麽都沒看見你裝了相機。”


    張誌宇苦笑,“大小姐特意吩咐的,哪敢不聽呐。”


    “話怎麽那麽多。”許佳諾佯裝生氣嘟嘴。催促到,“快把相機設置好給我拍兩張照片。”


    “好的大小姐,您稍等一下,我調整一下參數。”張誌宇拉長聲音刻意說到。


    “莫哥哥,你等一會,等我個人的拍完再跟你合拍。”許佳諾對莫心寒笑的甜甜的。


    “嗬嗬,不必了。”莫心寒幹笑著拒絕。他可沒有拍照留念的習慣。


    “好了,你擺幾個姿勢我看看。”


    張誌宇低頭擺弄了一會相機後,舉起相機對著許佳諾說到。


    許佳諾俯身向前探去,看著相機露出甜甜的微笑。


    “好,不錯,再換個姿勢。”張誌宇快門按的哢嚓哢嚓的,還不時指導著許佳諾的姿勢。


    “雙手放後麵,側身,微微抬頭,好,再閉眼來一張,很好,不錯,漂亮。”


    張誌宇一會蹲下,一會站起高舉相機,左邊來一張,右邊來一張,一副很專業的樣子。


    “嘿,你這夠專業啊!”莫心寒倚在一棵樹上,看著張誌宇跑過來跑過去,給許佳諾指導著動作,拍著照。笑著說到。


    “那是!”張誌宇手裏動作不停。嘴角卻向上揚起。


    “我是不是沒給你說過,我專業就是學攝影的。”


    莫心寒還真是第一次聽說,問道,“你專業不是學做飯的嗎?怎麽又成攝影了?”


    張誌宇放下相機,轉頭鄭重地對莫心寒說到,“寒哥,廚藝隻是我業餘報學校學的,我大學裏學的專業,是攝影攝像。”


    “莫哥哥,你不知道吧,阿宇可厲害了呢,拍的照片還拿過好幾個獎呢,去年還辦了個人的影展。”


    許佳諾跑過來一臉驕傲地說到。


    “那還真不錯呢。”莫心寒拍著張誌宇肩膀。


    “剛才拍的怎麽樣了,快讓我看看。”許佳諾著急著看自己的照片。


    第174章 新年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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