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塵姐弟將她攔住,好一個異口同聲!


    “我們同你一起去!”


    “不行!”琬玓定然不肯,“魔界一日人界一年,從魔界回來,人界不知過了多少年,你們要怎樣向眾人解釋?”


    況且,此行危險,生死未譜。


    拉扯之際,半空中出現個漩洞,魔珈踱步走出,黑袍金冠,聲音慵懶:“不必麻煩,本尊親自來了。”


    “你是誰?”琬玓警覺起來。她從未見過魔珈。


    “小女娃,你可聽好,本尊坐不改名行不改姓,魔界之尊——魔珈大帝是也!”


    “我才不管你是什麽大帝!快把琬芍放了,不然,我一定殺入魔界,攪你個天翻地覆!”


    “那倒要看你有沒有那本事了。”魔珈玩味地勾起唇角,視線觸及站在琬玓身旁的卿沫和卿塵,微愣便瞬間明了——“嗬,又是兩個仙玉玉主。”


    他緩緩從空中降下,走向三人。身邊的魔氣湧動,要借此探知她們的內力。


    仙玉玉主!宸允一直站在十步開外,右手持扇,將那水墨山水畫的扇麵對著自己,佯裝無事。聽見這四個字,心底猛得一驚,不由的後退幾步,藏在袖下的左手漸漸握緊!


    不好!琬玓暗道不妙,隨即拉著卿沫卿塵後退幾步:“既為大帝,竟還使些卑鄙的伎倆!”她仰視魔珈,厲聲,“廢話少說,你到底放不放琬芍?”


    魔珈輕笑:“好一個姐妹情深。若想要回景琬芍,拿你來換,如何?”


    “你!”琬玓氣結,運起內力,正欲進攻,背後突然想起一個爽朗的男聲——“你不要欺人太甚!那景琬芍與你無冤無仇,你憑何將她抓走?還提出無理的要求!”


    “你又是誰?”魔珈挑眉,嘴角仍掛著妖嬈的笑意,毫不將宸允放在眼裏。


    “無名小輩,眼見不平出手相助。”宸允厲聲,揚起乾坤扇,將水墨山水畫的那麵朝向魔珈,“以三換一,如何?”


    “乾坤扇。嗬嗬,本尊倒是小看你們了。”魔珈掃視過扇中的三個魔,臉上掛著肆意的笑容,拳頭卻在袖下一分分收緊,“嗬,真沒想到,我那三個沒用的屬下,竟能換到個堂堂仙界七公主。不過,如此貪生怕死之輩,本尊要他們做什麽?”


    宸允倒是不慌不忙:“她們三人情急之中難免忽略些東西,我不防替大家提點一二——魔尊周身氣息混亂,想必是第九層魔功即將突破,期間一切內力皆不能用吧。魔尊是否需要再考慮考慮,三個魔頭換一個姑娘,嘖嘖,可不虧呀。”


    魔珈愣住。


    宸允折扇輕搖,繼續道:“魔尊此時在人界,孤立無援又內力暫封,若是強行運功必然反噬。我們當下有四人,要拿下您可是易如反掌。”


    魔珈鐵青著臉,暗暗在心中掂量利弊。


    也好,那幾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是該親自教訓教訓了,也給魔宮眾人一個警示。至於那景琬芍,既然她不是仙玉玉主,便就沒有了價值,放了倒也無所謂。如此想著,便也釋然,轉身朝漩洞走去。


    “你要去哪兒?”琬玓眼尖,縱身躍到魔珈前麵,仰頭對上他的目光。


    “魔宮。”魔珈咬牙切齒,盡量避免與她交戰,“去放你七妹!”


    “我憑什麽信你?人魔兩界相隔,你若一去不回呢?”


    “本尊說到做到!”魔珈捏緊拳頭,忍下怒火。待過幾日,第九層魔功練成,再懲治這些毛娃娃也不遲!


    琬玓不再阻攔。


    果然,漩洞中推出一個人來,青絲淩亂,清麗的容顏與琬玓驚人相似。正是失蹤近一年的琬芍!


    漩洞在她出來後便憑空消失。“啊——”琬芍驚叫出聲,她被從半空中推出,猝不及防,直直墜落下去!


    琬玓一驚,幾步飛躍上前,將琬芍穩穩接住。一個翻身,又穩穩的回到天台上。


    人界一年魔界一日,琬玓在人界苦苦尋找一年,而琬芍在魔界不過呆了一天,故她仍是失蹤時的打扮。


    天台寒冷,琬芍還穿著失蹤時的衣裳。她撲在姐姐懷裏,雙手緊抱著姐姐,弓著身子,不住的發抖,邊小聲哭泣:“六姐姐,嗚嗚??????芍兒以為再也見不到六姐姐了??????嗚嗚??????”


    琬玓脫下鬥篷,披在琬芍身上:“芍兒不哭,姐姐沒有保護好你,是姐姐的錯。你有沒有受傷?魔珈有沒有傷你?”此時的琬芍已比她矮了小半個頭。


    卿沫卿塵也迎過去:“琬芍姐姐,這些日子可把姐姐急壞了。”


    “你們叫我姐姐?”琬芍揚起頭,淚眼婆娑,“你們是誰?”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宸允,你們在做什麽?”遠處有人搖搖晃晃站起來了,指著她們發怒。原來是白越莊主白錚,他本身武功不弱,情急之下本能反抗,故封三的那掌隻使到了三分力道,他便比其他眾人醒來的早些。


    “這事說來話長,回去再講與你聽。”琬玓匆匆向琬芍耳語,回頭看向白錚,指尖運起白色的光球,彈指間,光球射入他的腦門——“以玓之名,忘今日之事。”


    白錚的目光漸漸變得迷茫,又一頭栽倒在石桌上。


    “你做了什麽!”宸允對著琬玓吼起來,大步衝到白錚身邊,用手去探他的鼻翼,“父親!”


    “我消除了他關於這事的記憶。”琬玓淡淡回話,“方才的事他不知道看見了多少,我隻能如此。”


    原來是這樣,卿塵幾步到一旁,把那倒成一團的侍衛丫鬟一個個推醒,壞笑:“喂,我問你,你們今日都看見了些什麽?”


    侍衛丫鬟迷迷糊糊醒來,不明就裏,嚇得齊齊跪著:“奴才(奴婢)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剛剛好好站著,不知道為什麽,眼前一黑就睡過去。奴才(奴婢)失職,罪該萬死??????”


    如此,他們便是真的什麽也不知道了。琬玓滿意點頭,目光觸及白宸允——“如此一來,知道今日之事的人便隻還剩你了。”


    宸允勾著唇笑:“姑娘打算如何,也要除了我的記憶麽?不要別忘了,是我幫你對付魔尊的。”


    琬玓果然猶豫,卿塵偷偷拉了她的衣袖,壓低嗓音:“姐姐,恩將仇報可不好。”卿沫卻是衝他瞪眼:“姐姐,別聽猢兒瞎說!那人城府深的很,留著早晚是禍害!”


    似乎是在印證她的話,那白宸允果不然悠悠的搖著折扇踱步過來:“我若是沒有聽錯,魔尊似乎說你們三人是仙玉玉主?”


    卿沫背過身子哼哼——“你瞧瞧,我就說了吧,果然是個禍害!”


    琬玓倒是直麵迎上去:“你確實是聽錯了。”


    “嗬,魔尊說了兩遍,三個小魔頭也說了一邊。我的耳朵,似乎沒有毛病。”如此斬釘截鐵的語氣,就是確定了!琬玓眯起眼,指尖迅速的彈射出光球——“以玓之名,忘今日之事!”


    光球極速,白宸允卻要比她還快一步——一個穩穩的側翻,光球擦身而過!


    琬玓眼中劃過厲色,飛身上去交戰!


    白宸允空手抵擋,七八個回合竟是勢均力敵,誰也沒有占上便宜!便都同時收了手,隔著三五步對峙。


    “白公子好功夫!”


    “過獎。”


    “卻不知是誰裝作個文弱醫癡,對世人慌稱武藝不精。”


    “我自然有我的苦衷。”


    “你能有什麽苦衷!”卿沫兩步衝上來插嘴,“姐姐你說,如果我們向外揭露,說白家的這位醫癡公子武功蓋世,會怎麽樣?”


    白宸允神情劇變:“不可!”


    卿沫得意起來:“為什麽不可以!我偏要!”


    “那我便可將你們是仙玉玉主的事告知天下。上古神祇留下八塊仙玉,其中三塊在踏雪君家兒女手中,天下必然嘩然!”


    “你敢!”


    “我為什麽不敢?”白宸允桃扇輕搖。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傳來,卻是幾隊護衛正匆匆拾級而上,聞訊前來!


    大家忙回各自座位就座。


    琬玓與宸允擦肩而過——“白公子,我們做個交易。你若是對上古仙玉的事情守口如瓶,我便向你保證你武功蓋世的秘密不會傳出去。”


    “一言為定。”


    剛坐定,護衛隊便衝衝跑上,是踏雪山莊的人馬。為首的尤統帥急匆匆質問:“公子,小姐,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有人呼救,莊主又為什麽昏迷?”


    ——君遠仍匐在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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