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默實在是受不了,於是就來了個非暴力不合作,拚音讀錯,寫字寫得頭在左,尾在右,可惜他小看了當年的學霸林得忠同誌,於是在屁股挨了一頓巴掌後,隻能乖乖的重新學習這些東西。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得想個辦法。”等父母早上去上班後,林默在午飯前終於想到了一招。


    “五加八等於幾?”


    “十三。”


    “十加十六呢?”


    “二十六。”


    “嘶!三十五加三十七。”


    “七十二。”


    林得忠目瞪口呆的看著端坐在椅子上的林默,對林末的兩條短腿在前後擺動著也沒有嗬責。


    “天才?我的兒子是天才!”林得忠差點落淚了,他如今在統計局的處境可謂是艱難,上升無望,每日隻能是讀書看報的打時間,對於自己的前途林得忠已經不再抱任何希望,現在兒子的表現卻是給了他一個驚喜。


    於是在一個望子成龍的父親傾盡全力的教授,一個想早日脫離苦海的兒子全力配合下,到了十月份,林默成功的把小學一年級的課本全都給學了一遍,林得忠還托人找來去年小學一年級的期末考試試卷,他自己用正楷按照相同的格式抄寫下試卷。


    “林默,來做一遍。”星期天上午,林得忠把語文和數學的試卷放在桌子上,讓林默來一次模擬考試。


    抱著早完早了的心態,林默不到半小時就把兩份卷子做完,這還是他怕嚇到林得忠所以放慢了一半的度。


    林得忠仔細的核對著答案,眉頭逐漸的放鬆下來,他的手指有節奏的叩擊著桌麵。


    “全對!”林得忠抬眼看著林默,隻是臉上越的嚴肅,他想著兒子已有了些天才的雛形,這個時候可不能讓他驕傲,於是林默以後的功課就更加的多了。


    ……


    一九七九年,全國上下都在討論著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的春風,中美也結束了長達三十年的對抗,正式建交。


    “秀來,林默把小學的課本都學完了,你看咱們是不是送他去上小學啊?”也許是林默的表現太過驚人,林得忠這半年來的心情好了很多,過年的時候他居然破天荒的帶著一袋蘋果去領導家拜年,結果自然是美好的,蘋果被拒,但領導看到局裏的大才子居然放下了架子,於是年後官升辦公室主任,以林默後世的眼光看來這就是一個正科級的崗位。


    馬秀來想到昨天兒子對自己的叮囑,“媽,現在我去學校不是浪費時間嗎?等我再大些的時候直接跳級好不好?”


    林默現在根本就不想去學校混日子,他想找機會賺錢,總設計師已經上位,改革的號角已經吹響,時不我待啊!昨天他使出了撒嬌**,把馬秀來蠱惑得迷迷糊糊地,於是今天就起了效果。


    “老林,孩子還小,還是讓他在家裏麵自學吧,你讓他現在去讀書的話,那些老師和同學還不都得把他看成是怪物啊!”馬秀來把兒子教的話改頭換麵的說了出來,看到林得忠微微的點頭,馬秀來繼續說道:“而且林默現在把小學的都學完了,咱們讓他再去讀小學的話,是不是有點太浪費時間了?”


    林得忠沉吟片刻,說道:“嗯!是有一些浪費,先這麽著吧,等他八歲的時候再說。”


    於是林默同學成功的逃脫了和鼻涕娃們混日子的危險,激動之餘他決定慶祝一下。


    早上起床後,林默找來工具和材料,把一截鐵絲敲打成圈狀,收尾處留了一個手柄,他又拿出馬秀來的一隻勞保口罩拆散了綁在鐵圈上,最後把一根竹竿用繩子綁緊在手柄處,一個網兜就做好了,前機修工林默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手藝,嗯!以後又多了一個技能。


    畢竟是隻有六歲,做完了網兜的林默有些手軟氣虛的,歇息片刻後他扛著網兜出了。


    草溪河離統計局大院不到兩公裏,此時不過是早上九點鍾,但是大街上的行人稀疏,隻有一些國營的商店在開著門營業。


    走在七九年的街道上,兩邊參差不齊的建築讓林默有些恍惚,從江市並無什麽可開采的資源,經濟展一直都很緩慢,直到2ooo年後才趕上了招商引資的末班車。在林默重生前,從江市引進了一家塵霾很大的企業,把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給弄得烏煙瘴氣的。


    穿過了一條鐵路,再走下幾十級台階,林默的目的地——草溪河到了,此時的草溪河還沒有後世的河堤和汙染,清澈的河水如玉帶般的緩緩流向北方,岸邊的水草豐盛,隻是對岸有一個阿姨在清洗著尿罐讓林默有些膈應。


    四月的河水還是有些刺骨,所以林默隻是站在岸邊操作,他用網兜在水草叢生的地方刮攪著,所過之處渾濁不堪。


    一分鍾後林默吃力的把網兜提了起來,“哇!”林默驚歎的看著網兜裏的幾條鯽魚,兩條有二兩重,其它的幾條也有一兩左右。他先用水草打了個大結,然後把鯽魚一條條的穿腮掛好,在水裏清洗過網兜後繼續撈魚。


    也許是被前幾年給嚇怕了,所以這個時代的人很少會到河裏捕魚,於是林默少年樂滋滋的開始了他的網魚大計。


    等到十點鍾時,林默已是收獲了大大小小的三十多條鯽魚和雜魚,加起來差不多有三斤,看著自己的細胳膊細腿,林默戀戀不舍的收起了家夥,他把穿有魚兒的水草綁在竹竿上,打道回府嘍。


    ……


    鯽魚當然是拿來燒湯,清湯?林默搖了搖頭,他在燒熱的鍋裏倒了些菜油,等油溫稍高就把鯽魚倒入鍋中油煎,待兩麵有些焦黃之後,他加入清水和豆腐,一起用小火燉,正是他在江浙學到的魚頭豆腐湯。


    “嗯!好香啊!”馬秀來嚐了一口乳白色的魚湯,一股鮮味在嘴裏回蕩著,這時候的野生魚可是原生態的,一般的人家最多也就是一鍋清燉了事,哪有林默這樣費油去折騰的。


    林得忠升到辦公室主任後,工資也調了一級,再加上現在農村的政策有所鬆動,所以林默家的財政改善了不少。


    “魚從哪來的?”林得忠板著臉問道,最近中央的政策開始偏離了原先的階級鬥爭,一切都有重歸正軌的跡象,統計局的工作也一改以前的散漫,開始統計一些經濟數據。現在他身居顯職,有些同事就想通過他來試探領導的口風,今天一隻雞,明天一包糖的,雖然他都給拒絕了,但他擔心兒子分不清事理的收下禮物,所以才正色的問道。


    “你這個人,這才當了個芝麻大點的小官,一回家就給我們娘倆臉色看,這日子還過不過了?”聽到林得忠質疑自己的寶貝兒子,馬秀來勃然大怒,我的兒子可是在孝順自己的父母,你林得忠還要挑三揀四的,莫不是看著老娘沒文化,又年老色衰的,想重新找個年輕有文化的?


    林得忠這才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些生硬,他急忙低聲說道:“哪的事啊!我這不是怕犯錯誤嗎!這幾天每天都有人送東西,雖然都被我拒絕了,可我這不是擔心林默不知道輕重嗎!”


    “爸,這魚是我今天早上去河邊撈的。”林默把放在牆角的網兜拿過來。


    林得忠接過網兜,他看著網兜的做功驚道:“林默,這是你自己做的?”現在的孩子最喜歡的就是滾鐵環,但是鐵環都是大人給做的,現在自家的兒子居然有模有樣的做了一個網兜,這讓林得忠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林默從雜物堆裏提出一圈鐵絲,指著斷口的新茬說道:“爸,我自己用鋼絲鉗和榔頭做的,你看。”


    林得忠目瞪口呆的和馬秀來麵麵相覷,自家的兒子越來越妖孽了,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林默幹脆想著趁熱打鐵,於是他說道:“爸,我想承包南街的麵館。”


    從江市的南街有一家國營的麵館,離大院隻有三百米,至今已有二十年的曆史了,每天專門經營早餐和中餐,林默記得每次自己生病的時候,父親都會去買一碗米粉或者是麵條來給自己解饞。泡在高湯裏白生生的米麵和紅色的辣椒油,上麵再撒上一把青翠的蔥花,那滋味…要知道很多時候大家都是用麵條來當菜下飯的啊!林默到江浙去打拚的時候,最懷念的就是這一口,可惜那邊的機製米麵太差,怎麽也找不回童年的感覺。


    隨著中央開始提高農副產品的收購價格,幾家膽子大的已經開始在自己家裏製作米麵售賣,於是高高在上的國營麵館就變得有些門可羅雀了,不少人都在抱怨著麵館的價格太貴,味道也不咋滴,一碗米麵居然要一角錢加上二兩糧票,可惜還沒有經曆過市場經濟大潮洗禮的麵館負責人哪裏會理睬這些牢騷,你愛吃不吃,反正老子的工資是由財政的,你不來我們還落個清閑。


    七九年的從江市革委會做事很是無所謂,山高皇帝遠嘛!當領導們得知麵館已是一個煩人的包袱時,腦海裏總設計師的話就閃現出來——解放思想,實事求是。於是他們就大膽的把麵館推向社會,每個月上繳一百元,政審沒有問題之後,誰都可以來承包米麵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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